第六章 籍 不敢睁开眼睛, 就怕身旁的温柔是场梦, 既然, 清醒后的结局是分手, 那我宁愿, 永远沉睡在深深的美梦之中。 周日下午阳光灿烂,心琪看著院童开心的吃著她带来的乳酪蛋糕,「好吃吗?」 「好好吃。」院童满足的舔著嘴角,还不忘有礼貌的道谢,「谢谢琪姊。」 「不客气,下次琪姊再烤其他口味的蛋糕来。」她特别喜欢和育幼院的小朋 友相处,从他们身上,她看见单纯的快乐和知足,总是对别人小小的善意怀抱著 感恩。 「心琪。」胖胖的院长奶奶站在走廊上,笑咪咪的对她招手。 打发了小朋友各自去玩耍,心琪陪著院长奶奶边散步边闲聊。 「文老师说,今天你在教堂里坐了很久,有烦恼吗?」院长慈祥的顺著她的 发丝,多年来,她只要心里有事,就会到教堂去静坐思考。 「我没事,您别担心。」心琪笑著摇头,失去平衡的心情也唯有自己能面对, 「我只是突然想到很久没有祷告了。」她喜欢教堂里肃穆宁静的气氛,很能镇 定仓皇的心情。 院长明白她不习惯诉苦,略有深意的说:「孩子,人生总会遇到挫折考验, 要相信自己的心,主会一直看顾著你,等到关键的时刻到了,她自然会指引出道 路:别太一可责自己,人随时都可以重新开始,只要你愿意。」院长顽皮的眨眨 眼,而後转身离开,「你瞧,道路不就来了。」 顺著院长的眼光看过去,穿著浅蓝色V 领衫的于鼎中就站在几步外。 「院长,他不是……我……」心琪嘴笨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过去几个月,每周他都会送她到育幼院来,在门口让她下车,再准时出现接 她回去,今天他是第一次进到里面来。 杵在原地就像脚底生了根,经过昨夜,心琪有些心怯和他面对面。 「难道你想站在那里和我对看一辈子?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他毕竟不 是个有耐心的人,长腿快速的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怎麽来了?」她非常不安。 「为什麽没叫醒我?不是说过会送你来的?」他口气恶劣的质问。 「我看你睡的很熟,所以……」 「藉口!」他耸眉低哼,「你的手机。」有了上次争吵的前例,她答应过出 门一定会带手机。 手机在她眼前轻晃……这表示他进过她的房间。心琪忐忑不安的思量著:他 发现了吗? 于鼎中单手插在口袋中,语气闲散的说:「喂!我醒来後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情,想听吗?」没等她回答,他就摇头继续感慨的道:「岁月里的改变了很多事 情,例如让你变得狠心。昨夜你竟然没帮我换衣服,就任我穿著皱巴巴的衣服窝 了一夜。」他把她不安的神情尽收眼底。 提到昨晚,她感到相当不自在,内心祈祷著:最好他忘记醉言的内容,否则, 她还没想到要如何应对。 台湾的七月天气炎热,于鼎中站在榕树的树荫下,还能听到风吹动枝叶的沙 沙响声,仰头看著在枝叶空隙间闪动的光线,突兀的说:「在这里午睡一定很舒 服。」 「是呀!」他的谈话内容还真是跳动快速,不过还好,这是安全话题!心琪 的心情不觉放松下来。 他靠著树干,双手交握在胸前,眼睛盯著她,很缓慢的说:「姜心琪,你现 在一定很希望我告诉你:「昨天我喝醉了,不管我说了什麽都别放在心上。」是 吗?」 嘴角一撇,他露出坏心的浅笑,「很抱歉,我虽然不记得谈话的全部内容, 但是肯定是我心里的话,人家说「酒後吐真言,我很少对什麽事情认真,不过… …」 不安感瞬间直捣向心脏,让心琪急切的打断他的话,「请你信守约定,不要 谈过去!我不想失去现有的平静生活。」她往後退,一副随时准备逃离现场的模 样。 「不准逃!我们还没谈完。」他轻易就看穿她的企图,挑高眉头不怀好意地 说:「让我整理一下思绪。你刚刚那段话的意思是说,我有本事破坏你的平静? 嗯……我很高兴听到你这麽说。」 他摸著下巴,神情转为得意,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他竟突然扣住她的双腕, 蛮横的拉近彼此的距离,眼对眼的严厉逼问,「你到底还要逃避多久?别再说你 对我没感觉,我不会相信的。眼睛是最诚实的,你根本不是忘了过去,只是勉强 压抑罢了。」 男性濡热的鼻息强烈地侵扰著她,心琪恼怒於他逼问的口气,於是气不过的 提高嗓音吼道:「你到底想怎样?」 「这、样。」简单两个字吐出薄唇,于鼎中前倾贴近,强势的衔住唇瓣辗转 吸吮。 「呜……」所有的抗议声,悉数被他吞入口中,心琪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在 瞬间全冲向脑部,让她晕眩无力,心脏急速地缩紧,现实世界也开始变得模糊遥 远。 舌尖轻轻、慢慢的逗弄,老练的传送著诱惑意图,感觉到她生涩惊慌的反应 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鼻端嗅闻著女性的馨香,让他浑身滚烫,血液疯狂地奔 流…… 他想贴近她,完全的…… 濡湿的气息相混合,呼吸在瞬间被夺走,心琪下意识的闭上眼,但黑暗却让 感觉更加灵敏,所有的知觉彷佛一瞬间全数集中在两人接触的点上,小手无意识 的揪握著他胸前的布料,身体如自有意识般的攀向覆压在胸前的刚强躯体。 时间,似乎凝结在唇舌交缠的瞬间…… 好一会儿後,于鼎中才眷恋不已的放松纠缠,却仍一下又一下地轻吻著她紧 闭的眼睑、唇角、脸颊,浓浊不清的吐气低叹,「真可惜……场合不对……」 「场合」两个字倏地传进她的耳里。 场合……他们在哪里?他对她做什麽…… 意识终於归回脑袋里,心琪惊慌的推开他,不敢相信他竟敢在开放的场合大 胆的吻她,而她竟然也很自然的接受他…… 于鼎中满意的看著心琪沾染著水气的红唇。 「于鼎中,我警告你,别再这麽做!」她孩子气的以手背抹著嘴唇。 「呵呵呵……」他开怀大笑,从再见面後,心琪始终展现出冷静得体的表象, 今日首度张牙舞爪的吼叫,反倒让他觉得愉快。 「你……你笑什麽?我的警告是认真的。」难道她受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不理会她的警告,大拇指轻轻地滑过她的唇,坏坏的问:「你觉得被冒犯了 吗?」 「当然!」她义正辞严的数落他,「我们的关系早已不是那样,你没 资格这麽对我。」 「关系……随时会变动。」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与其说你生气我的冒犯, 不如说你气自己竟然很享受我的「冒犯」,还比较贴切吧?」肩膀半靠著树干, 他吊儿郎当的吐出话语,「今天我突然有了新领悟,这几个月,我对你太绅士! 一点都不像我。所谓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还是回复任性妄为的本性比较 舒服。」 「你太过分了!」她握紧拳头,忍不住宣泄出满腹的委屈。 「过分的是谁呢?」他眯著眼,狂放的怒焰毫不掩饰的扑向她,出口的声音 却轻得宛如催眠。「你的行李都打包好了,而我们约定的一年期限,现在却还不 到一半。」 他果然看见了……情势顿时大逆转,理直气壮也在瞬间消退,她无法否认他 的指控,因为她的确想不告而别。 耸耸肩,他咧开笑容,恶意的鼓动著,「编个谎先搪塞我吧?就说你打算跟 朋友去旅行,说我误会了,说呀!」 当他因为手机铃响而进入心琪的卧室,不小心看见打包好的行李时,就像被 数把利刀同时插入胸口般,痛彻难忍。等他恢复思考後,人已在车上疯狂地踩油 门飙向南投。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他找到她时,漂浮在半空中的心终於落了地,他绷 到极限的精神也突然一下子完全松懈,短短一秒,他彷佛经历了天差地别的两种 极端情绪。 他的笑容阴森,让心琪有种错觉,似乎他正想一把掐死她泄恨。 「默认了吗?可恶!」于鼎中捶著树干出气,「你连撒谎安抚我都不肯。」 烦躁的抓爬过头发,他气愤的撂下威胁,「有本事你就逃看看?不管你躲在哪里, 不管要花多少钱、多少年!我绝对会找到你的。我什麽都没有,就是有钱,有钱 动用人力把这个小岛给掀翻!」说完,他就不再看她一眼的转身离开。 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于鼎中让她自己来育幼院,自己回去。 心琪站在 原地,看著他跨步离开。 他的步伐显得僵硬,握紧的拳头饱含怒意……心琪看著渐渐远去的一局瘦背 影,感觉心窝漫上一抹痛楚。 他何必这麽执著於和她纠缠不清呢?她真的、真的不需要他的补偿,为什麽 他不相信呢? 想到他痛苦扭曲的俊脸,她……竟然有些心疼……她心疼他的放不开呵! 难道,十年前的错误,已经延伸到十年後了吗? ************ 书房里,路透社的电脑终端机显示出世界各股市、期货市场的即时价格,再 加上网路专线,让于鼎中即使身在台湾,却依然能精准的监控著盘势。 电脑切割成数个画面,萤幕最下面一排的电话图案不停地闪动,还发出「嘀 嘀——」的声音,那是通讯系统,表示有人想和他通话。 滑鼠轻轻一点,跳出来的画面却让于鼎中懊恼不已。 「嗨!亲爱的,顺利吗?很想我对不对?」画面上出现Dave的脸孔,耳机里 传出他惯有的不正经嗓音。 「我说过,你没有叫我「亲爱的」的资格,白痴!」于鼎中咬牙切齿的回敬。 「MYGOD !自从你抛弃我去台湾後,已经很久没有人骂我白痴了,好怀念。」 Dave露出晕陶陶的表情。 「三秒钟,讲主题,否则我切断。」于鼎中的耐心本来就不足,再加上最近 跟心琪的紧绷关系惹得他更加烦躁。 看来这家伙心情不佳,於是,Dave识时务的导入主题,「我希望你马上、立 刻回来几天,有位大金主计画要把资金交由本公司投资操作,需要一位资深基金 经理人出马解说投资策略。」 「不去,客户归管业务的Sam 负责。」于鼎中很乾脆的回绝。 「大哥,你帮帮忙好不好?」Dave把脸贴近,让画面塞满他的五官,「如果 把我和Sam 扒光了送去,对方愿意收的话,我们一定去做,绝不会麻烦你。问题 是,对方指定要和你谈谈,赏个光好不?大把钞票送上门,不收,对不起公司所 有员工哪!」 于鼎中瘫在椅子里,双手交握放在腹部,陷入沉思。 耳机里继续传出说服的声音,「你回去那麽久,该怎样也怎样了,要是没怎 样,那就是你策略错误,需要跳脱出来重新思考布局。」 重新思考布局? 心一动,于鼎中突然站起身拉开书房的门,看见心琪正坐在餐桌前,桌上放 了一堆发票收据。她把长发全挽到一侧,露出恬然细致的侧面,正神情专注的在 笔记簿上写著。 直到确定她还在他身边後,他才放心的吐出一口气,「快十二点了,你不睡 觉在做什麽?」 「记帐。」心琪温和的回应。 「去睡吧!别做那些浪费时间的事情。」于鼎中把提款卡交给她使用,却从 来没看她费心做的家用帐本。 不想争辩,她转开身问:「我煮了百合莲子汤,帮你盛一碗好不好?」她习 惯在睡觉前弄个小点心,以防他半夜肚子饿。 于鼎中无声的欺近她的背後,双手扶在流理台困住她。「别动,一会儿就好。」 他的声音低哑,似乎正在压抑著什麽,「别回头,就这样站著听我说。」 他并未触碰到她,两人中间还留存一丝小空隙,然而,那种被男性灼热的体 温包裹住,和那若即若离的紧绷感,更教人心慌,也更具煽情诱惑力。 心琪用双手环抱著自己,僵硬著背脊不敢乱动,随著说话,他的气息抚动著 她的柔发,发心有著温度的热烫感,轻轻地撩动她的心湖。 「我要回美国一趟。」怀里的她很轻很轻的颤动了一下,「如果你想走,这 是个好机会,可是,我绝对会再找到你的。」语气坚定得如同发誓。 他绷紧下颚,静默了几秒!才像下定决心似的说:「这段期间,请你诚实的 面对自己的情感,如果我回来时你还在,就表示你愿意给我补偿的机会,这一次, 我会以生命保证,不再让你吃苦受委屈。我说完了。」他不敢窥视心琪的表情, 扔下话後,就匆匆的进书房给大老板一个肯定的回覆。 于鼎中郁闷的表情瞒不了人,於是,在切断通讯前,Dave颇有深意的说:「 代我问候那位有资格喊你「亲爱的」的女人好。」 *********** 十天,心琪照著原有的生活节奏,规律的一天过一天,一切照旧没什麽改变, 只除了她对时间变得敏感计较,每个一秒钟、一分钟、一小时、一天的流逝,她 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看电视时,她下意识的会注意国际气象报告,尤其是纽约的天气。 纽约的白天、黑夜和台湾是颠倒的吧? 在台湾刚下班的傍晚六点,纽约是几点呢? 心琪总是控制不了自己会去挂念那个有「他」存在的都市,是习惯?等待? 想念?还是她最不允许的情动…… 悠悠的踏上大厦的阶梯,漫游的心依旧无法找到摆放的位置。 「姜小姐,你回来的刚好,有访客。」警卫伯伯大嗓门的通报。 会客室的沙发上坐著身穿花纹休闲衫的男人,宽脸上带著流气神情。 心琪的表情蓦地凝结,肚子宛如受到重击般的不断翻搅,脚,再也跨不出去。 「哎呀!老妹,真的是你?」姜胜斌拍著大腿,笑得别有含义,「怎麽样? 请我上去坐坐吧!咱们聊聊天、叙叙旧,我还没进过这麽高级的房子呢!」他站 到她身边。 「是你?」寒颤从背脊一路窜升,心琪脸色发白,十年来,她的下落从不让 姜家人知道。 「不高兴看见我?这可不是跟大哥说话的态度喔!太久没见面,连家里的规 矩都忘啦?」他是真正的姜家人,这丫头不过是後妈带来的拖油瓶,从小就是他 的出气筒,随他爱扁就扁。 「我不住这里,只是暂时帮人看房子。」 「我知道,于鼎中的屋子嘛!我打听过了。」他故意把语调拖得老长,凑近 她威胁地说:「我的脾气你很清楚,万一控制不住,在这里闹起来可不好看。」 心琪被动的跟著姜胜斌进入电梯,瞪著对角线的他按下楼层钮,抖著唇再问: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听说不久前你遇到国中同学金燕妮?是金妈妈和村里的王妈妈通电话聊到 的,她说你在帮燕妮的上司打扫屋子。我请朋友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个「上司」 就是于鼎中!不过,你放心,我没告诉金妈妈和燕妮,于鼎中就是你以前的男朋 友,大哥很够义气吧?」他的表情显得洋洋得意。 心琪尽量让手不发抖的打开门。 姜胜斌站在宽大的客厅中,东摸摸、西翻翻,唇齿间还发出杂音!「啧啧… …命好就是不一样,父母有钱就是孩子的幸福。」 「找我有事?」心琪一心希望快点把他打发走。 「这麽小气?连杯水都没有!没关系,我自己来。」姜胜斌自在的从冰箱拿 出啤酒,大剌剌的坐进沙发里享受。 「你大老远跑来,到底为什麽?」她浑身冰寒的靠著橱柜,从小她就怕这位 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哥。 双脚放上桌子晃荡,他边打量四周,边怀疑的问:「他呢?不在?嘿!说来 还是老妹你聪明,懂得抓住机会。听说于鼎中现在可发达,在美国靠炒股票噱爆 了。」 心里的警钟大大响起,她尖声的说:「别打他的主意!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 有,你究竟要什麽?」 坚强、要坚强……心琪握紧小手,拚命鼓舞自己拿出勇气和他对抗,千万不 可把于鼎中牵扯进来。因为姜胜斌向来撒泼本领一流,为了钱,他什麽事都做得 出来。 「没什麽,只是老哥我最近手头紧,要点现金周转。」 「钱,我没有。」她斩钉截铁的说。 「别这样,你挖到金矿,也该分一点给大哥,我们总是一家人嘛!」 好像听到笑话般,心琪讽刺的冷笑,「现在又是一家人了吗?我记得很清楚, 在我妈的丧礼上,你爸说我早被赶出姜家,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让我给 我妈上香,送她最後一程,你们都不肯。」她那天是被轰打出去的。 「哟——翻旧帐哪?怎麽不想想,你是吃我们姜家的米长大的,总该知恩图 报。」 「我,是我妈养大的。」想到所托非人的母亲,她便难忍悲痛的说:「该说 是我妈拚命工作替你和你爸还赌债,而你只会把我妈当成佣人来使唤。」 「贱丫头!胆子越养越大了,还敢教训我?!」被揭了底,姜胜斌老羞成怒 的大吼,一抬手就扫了心琪一巴掌。 脸受力一偏,右颊火辣辣的生疼。抚著痛处,心琪倔强的站直身躯,面无表 情的说:「再说一次:钱,我没有!」 「没钱?那就跟于鼎中要,反正你从小就对男人有一套,哄他拿出钱来不会 吗?还是你习惯倒贴?」 不能哭!千万不可以在他面前掉眼泪,不能让他以为屈辱制服得了她……心 琪咬紧牙根忍耐,扭开门锁下达逐客令,「你走吧!再赖著不走,我会报警。」 「太久没挨揍,想讨顿打是不是?」姜胜斌伸手拽住她的长发怒骂,「妈的, 敢威胁老子?贱丫头……死丫头……」随著成串的谩骂,手毫不留情的起落,对 她极尽所能的拳打脚踢。 心琪死命地咬著唇瓣,就是不出口求饶。身上传来一处处的痛击,让她无法 思考,只能顺著求生本能缩起肩膀藏避。 「再嘴硬看看嘛!」姜胜斌残忍的拽著她的长发,强迫她抬起头。 灵澈的眼不屈服的瞪大,里面没有半滴泪水,眸里写满抗拒与厌恶,她以意 志和暴力对抗。 「你这是什麽眼神?不服气?当年要不是你跑得快,早把你 卖去应召站了!反正你爱和男人胡搞……」她的反抗激起姜胜斌的火气,她鄙夷 的眼神更螫得他失去理智,五指收拢拽紧她的长发,使劲地将她往墙壁推撞。 当身体安全受到威胁,人类潜藏的求生机制便开始运转,心琪用右手抵推姜 胜斌粗壮的手腕,以减轻发根的疼痛,挣扎的半扭著肩膀,趁隙抬脚使劲地踹踢 姜胜斌的小腿陉骨以求脱困。 胫骨受到重击,让姜胜斌吃痛的松手退开,「死丫头!你敢踢我?」他怒不 可抑的咆哮。 「当然敢!」心琪豁出去的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女孩!只会任你打骂 不还手。你再动手的话,我会报警处理,送你去坐牢。」她虚张声势的恐吓。 姜胜斌气得咬牙切齿,表情凶狠的步步逼近。 心琪则是背抵墙壁,已然无路可退,只能将手握紧前胸的布料,眼睛因恐惧 而睁大……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