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马涛一路皆是扛着宫烟柳走,本来是想让她自己走,可她走路的步伐太小、 速度太慢,一点点的路她可以走上一个时辰。马涛看不下去,干脆继续将她扛着 走,这样他要轻松多了。 马涛是轻松,苦的人可就是宫烟柳。没有人会喜欢自己像个麻布袋包被扛着 走,而这男人偏偏不顾她的反对,罔顾她个人意愿,像个蛮子似的扛着她。 一路上疾步而行,又不知男人打算拿她如何,她已是心力交瘁,再无多余气 力反抗。 “你别以为我带着你走很轻松,实际上我也很累。”明知她听不见,马涛仍 是不住嘀咕,仿佛她听得见一般。 宫烟柳被他扛得头昏脑胀,胃遭他的肩震顶得都翻过来了,铁青着脸只想要 这酷刑快快结束。 “幸好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搭店,才没人看见此等阵仗。”这事传出去铁定会 很难听。他大咧咧地扛着一名身穿单衣的姑娘,她的清白算是尽毁在他手中。 倒是宫烟柳似乎没发现身上仅着单衣,约莫是他绑走她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使她无暇去注意到自身的穿著。这倒也好,省得她届时哭哭啼啼逼他负责。 在他抱怨的时候,前头来了一名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的男人,马涛的黑眸闪过 一丝光芒。 终于来了! 宫烟柳察觉到马涛的身体突然僵了下,她好奇地想,是发生了什幺事吗?可 会是爹娘发现她不见了,追上来救她? 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马涛似要快速通过这一人一马。 “站住,你肩上的女人是怎幺回事?”仇绝唤住他疾行的步伐。 “不关你的事!”马涛“呸”了一声。天知道,如果是平日,他根本不敢对 绝爷如此无礼,但现在是在演戏,他惟有硬着头皮这幺做了。 “你掳人还说不关我的事?”仇绝睨看了眼马涛肩上的女人,她看起来似乎 非常狼狈,看来是昨夜醒来想逃跑的结果。 他没半点同情心地扫过她已沾染到沙土的白色单衣,以外表而言,她是没受 到多大的折磨。 “哼!废话少说。”马涛凶神恶煞道。 宫烟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她焦急地想抬头看,无奈受到马涛的钳制使 她动不了身。 “放下她。”仇绝冷冷一笑。 差点,马涛就忘了该做的事,真听从绝爷的命令将人放下,他闪了一下神, 恶声恶气道:“你做梦!” 马涛说话的同时,便以左掌攻向马背上的仇绝。 仇绝潇洒地一个旋身,将马涛用力踢倒在地, 当马涛往外飞出时,仇绝的双掌迅速捞住就要与马涛一道儿飞出去的宫烟柳。 正当宫烟柳以为自己也要跟着受到重创时,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救她。她惊骇 地瞪大眼看着救她的男人。 他……是谁? 她确信他并非是父兄的朋友,她从未见过如此孤寂冷绝却又万分吸引人目光 的男子。 盈然水亮的明眸瞅着他看时,仇绝稍稍恍惚了下,他没想到她远比自己想象 中要来得美丽,水柔的眼眸似隐藏万语千言,弥补了其它缺憾,外表的狼狈只会 显得她更加娇柔,也更激起男人想保护她的欲望。是宫氏夫妇将她守护得太好, 否则以她的美貌及吸引男人保护的特质,早该有成百成千的男人不顾她的缺点登 门求亲。 随即想起他与宫家的仇恨,他于心中厉声斥责自己,怎可恣意欣赏仇家的女 儿,就算她生得国色天香也与他无关,她不配得到他欣赏的目光。 “姑娘,你没事吧?”他试着以不带任何情欲仇恨的口吻低问,佯装不知她 听不见。 “我没事,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轻轻柔柔回复他的询问。如果他不要那幺 冷绝,多笑一笑,肯定会更吸引女人的目光,像她就是一例,全然受他吸引,久 久移不开眼。 会说话?!她是谁?!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仇绝的心正狂怒,宫烟柳 不是个聋子吗?怎幺马涛抓来的女人像个正常人,马涛抓的人到底是谁? 他暴怒得想杀了马涛,要知道今日抓错人,宫家已有了防范,下回想抓住宫 烟柳那比登天还难。 愤怒使他双臂青筋浮跳,他气得想扔下怀中的女人。可在不知她真实的身份 前,他只能逼自己切莫冲动行事。 “姑娘客气了。”仇绝皮笑肉不笑道。 被狠狠踹出的马涛坠落在不远处的杂草丛堆上,他痛呼出声,这不是做戏给 宫烟柳看,而是他真痛得紧,绝爷这一脚踢得可真扎实,吃了这一脚,他可能得 休息好几天。 宫烟柳嫣然一笑,心想自己是幸运获救了。 “且让在下为姑娘收拾那恶贼。”马涛最好能想出个好理由来说服他为何会 抓错人,不然他定要马涛身首异处。 宫烟柳被他轻柔放下,看着他立于痛得直哀叫的马涛面前。 “你是怎幺办我交代你的事?”仇绝以最细小的声音问,刻意不让身后的女 人听见。 “是她!她就是宫烟柳。”忍着痛,马涛特意避开宫烟柳所能看到的角度说 道。 “什幺?!你胆敢骗我?!”仇绝认定他在说谎,重重一拳打在马涛的胸膛。 “没有,绝爷,我马涛就算跟天借胆也不敢骗您啊!她真是宫烟柳,她是听 不见,可她可以看我们说话的唇形,得知我们在说什幺。不信您可以试试。”好 痛!他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事情办好了,还得遭受误会被痛打一顿。 “真有此事?”仇绝怀疑他所说的话,但也不再狠狠教训他。 “是的,绝爷,您该相信我没胆骗您。” “好!我就试上她一试。”再重击马涛一拳,做样子给宫烟柳看。 马涛再度吃疼地痛呼出声,要他还手他也不敢,真要打,他也是打不赢,不 如闷闷坐着吃拳头算了。 “滚!”仇绝低喝一声。 马涛心下大喜,连滚带爬地离开此地。望着马涛逃也似的身影,仇绝并不在 意。倘若马涛真骗了他,他会找到马涛,让马涛后悔今日的作为。 “姑娘,没事了,坏人已经被在下打跑了。”转身面对宫烟柳时,他卸下满 身暴戾之气,轻笑。 “谢谢公子。”宫烟柳感激地凝望着他。 “姑娘不用跟在下客气,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下不过是正好撞见不 平之事罢了。”瞥见她身上单薄的单衣,他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衫为她罩上。 “啊——谢谢公子。”天!她居然都没发现自己仅着单衣,而就这幺站在两 个男人面前,简直是羞得令她想挖个洞钻进去,最好是永远都不见人。 “姑娘受委屈了。”他故作尔雅地与她保持距离。 此刻就算她全裸,他也不会动心,更何况她还身穿着一件单衣。 她羞赧地低着头没答话,双手紧抓着他好心披上的外衫。 “姑娘,还未请教芳名?”见她低头,知道该是试试马涛有无说谎的时候。 没反应?真是耳朵听不见? “姑娘?姑娘?”为求准确,他扬高声再唤。 依然没半点反应,她忙着用他的外衫将娇躯包裹住。 “姑娘?”这回他试着以手轻碰了下她的手臂,唤道。 在他的碰触下,宫烟柳这才发现他在唤她,她有些羞愧地看着他,柔声承认: “对不起,公子,我方才没听见您说的话。” “没听见?”果然!仇绝佯装不解。 “是的,我的耳朵,我……听不见。”头一次,她是这样迫切地想听听看他 说话时是怎样的嗓音,听说每个人的嗓音各有不同,他的声音是否会同他的人般 ……吸引人? “对不起,姑娘,在下鲁莽,伤了你的心。”他一副歉然的模样,实则内心 正喜悦狂笑。 没有错!马涛没有欺骗他,她真是宫烟柳,只是宫氏夫妇居然能让她学会说 话,且看得懂旁人在说什幺。果然厉害! “不!你没有,我这是天生的,况且公子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不会觉得 他伤了她,他不知道是正常的。 “姑娘实在是太善良,令在下感到羞愧。”又是故作礼貌。 “不!公子才是善良之人。”她客气地回道。 他?善良?哈!仇绝听闻她所言,几乎忍不住狂笑出声。他是个恶鬼啊!特 地来伤害她的恶鬼,现在她可以当他是好人,但将来,她一定会当他是全天下最 坏的恶人! 哈!哈!哈! 两人相互客套一番,得知彼此的姓名与身份。仇绝在听到她是被恶人自家中 绑走后,马上承诺会送她返回宫家。 天知道,马涛就是他安排的人,他是会照他所承诺地送她回家,但那将会是 在她心碎之后。 “宫姑娘,在下先送你至镇上客栈休息,梳洗过后,再护送姑娘安然返家。 不知姑娘意下如何?”他刻意询问她的意见。 “好的,有劳公子。”她轻颔首,没有反对。想她一身狼狈,就这幺回家只 会徒增家人心伤,不如先行打理过再回家会好些。 “宫姑娘,请上马。”他扶着她上马。 “啊!”她轻呼一声,足踝传来一阵阵疼,刚刚看他对付恶人,使她忘了足 踝的伤,现在走动方才想起。 “宫姑娘,你的脚?”见她吃疼地按着发疼的腿,仇绝马上意会。 “失礼了。”一把抱起她,将她置于大石上,单膝跪下,轻执起她受伤的脚 置于自己的膝上检查。 突如其来被抱起,宫烟柳没法反应,仅能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现下的他褪 去不少冷绝气息,不再使人觉得他拒人于千里之外。 也使得一颗从未开启的芳心悄然悸动。 见她没半点反应,仇绝也就不客气地直接掀开她的衣衫,使她露出赤裸裸的 雪白莲足,他细看她沾了尘土红肿的足踝,不过是稍微扭到,没啥大碍。 “我帮姑娘推拿一下,你会好过些,过几天便可以行走,不再感到疼痛。” 长满厚茧的大掌轻柔地为她拭去足踝上的尘土草屑。 “我……”她本想阻止他,不愿麻烦他,也不想与他这般亲密接触,随即想 想,他也没恶意,何况他还救了她,现下是想帮助她,绝无唐突之意,也就没再 反对。 “待会儿会有点疼,你忍忍。”仇绝抬头对她轻道。 两人四目骤然相触,水灿的明眸望进冷酷的眼瞳,恍若要望穿他的灵魂般, 仇绝狼狈地闪躲美眸的注视,低头为她推拿。 厚实的大掌轻触柔嫩的足踝将之掌握,控制力道,可他内心其实是愤怒得想 扭断她纤细的足踝,令她痛苦哭泣,而非真心想医治她…… 但,他的动作却是再轻柔不过,似怕弄疼她,细微地为她推拿着。 宫烟柳看着他,贝齿紧咬着下唇瓣强忍着疼痛,她知道他可以节省时间来帮 她推拿,可那会使她产生剧痛,但他没有,他一直是很温柔小心地抚弄着,令她 心底盈满感激。 “好了。”他无情地低喃,没让她“看”见他在说话,是以,在久久没得到 她只字词组时,方恍然大悟他忘了她是个聋子。 “宫姑娘,你可以试着走走看了。”这回他记得抬眼望向她。 “谢谢你,仇公子。”她相信他,满怀感激羞怯地笑了笑。 “姑娘太客气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望着她娇羞的笑容,他知道她 已结结实实地落入陷阱之中,她死心塌地爱上他是迟早之事。 他潇洒地笑了笑,便扶着她上马,为了不吓着她,他刻意将骏马让给她骑, 他则是牵着马强行走。 刻意的体贴已在她平静的心湖激起点点涟漪,一路上,宫烟柳不时地凝望向 他,他的身影与说话的模样已悄悄烙印在她的心坎。 仇绝将她安置在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内,他甚至托小二哥为她买来镇内最好 的衣衫让她换上,待她的态度有如服侍公主般;小二哥见仇绝穿著不凡,又见宫 烟柳气质绝佳,尽管外表狼狈了点,可用脚底想也知道这两位是贵客,小二哥热 络地办好仇绝所交代下来的事项,丝毫不敢怠忽得罪贵客。 经过一天疲累的奔波,宫烟柳困倦地泡在撒有花瓣的热水中。她双目轻合, 想着像英雄般出现的仇绝。 温热的水流热烫着她的心,正如仇绝的出现般。 纤纤素手轻轻搅动温热的水,水波轻起波澜,恍如她的心情。 睁开布满些许情愫的迷潆双眼,轻掬起漂着片片花瓣清澄的热水,复又将花 瓣撒落于水中,如此反复,说明了宫烟柳心中的迷茫。 她的倾心对吗? 当然不是说仇绝人不好。事实上,除了家人外,他是她遇过对她最好的男子, 他的傲然决绝、他的孤寂,在在吸引了她,因为那令她觉得他们是一样寂寞的。 会不会两个寂寞的人凑在一块儿就不会再寂寞? 她无声地问着苍天。 不!不对!她忘了,忘了她配不上他,不管他们俩各自有着怎样的寂寞,她 始终是孤独一人;会有别的女人出现,使他快乐,使他不再寂寞,再怎幺说,那 个人都不会是她,这只是她痴心妄想了。 轻叹口气,她知道她不该贪心,所有人都可以贪心地去争取所想要的,惟独 她不行。 启唇无声地笑了笑,趁着她尚末陷入无法自拔的情感中时,她该慧剑斩情丝, 不要再想望着他。 想来也是可笑,他们不过刚认识,对彼此而言都还是陌生人,她怎幺会那样 容易就倾心于他?许是寂寞太久,许是羡慕所有人皆有人生伴侣,惟独她例外, 才会如此。 醒醒吧!宫烟柳!她在心中如是喊道。 “好傻!”笑着低语,掬水轻拍脸颊,要自己清醒。 热水轻泼在脸颊上,登时清醒不少,她以青葱般的手指清洗有些纠结的秀发, 十指梳过长发,缓慢而轻柔,如同正在抚平悸动的心房,一次又一次,直到心中 不再有渴望,恢复平静为止。 洗净三千烦恼丝后,她一脸宁静地洗着沾染上的情爱尘埃。 明天她便可以回家了,想再多、冀求太多,对她而言皆无意义。 捌旨的雪肤沾上点点晶莹的水珠,回复原有的澄净。 “宫烟柳!纳命来!”一句大声的呼喊,十个大男人跟着闯入房内。 没看到人之前,宫烟柳没发觉恶人到来,她仍旧抬起一只胳臂,悠哉清洗, 直到发现几双大眼傻愣愣地瞪着她瞧时,她这才知道有人闯入。 “啊——”她惊叫一声,双手连忙护胸,整个人潜入水中,希冀上头的花瓣 能遮去暴露出来的春光。 “这……”闯人的男人们显然没想到会撞见她沐浴的场面,面面相觑有些尴 尬。考虑着是否要将她自水中拖出来,但又想到她全身光溜溜的不着片缕,他们 是不介意养了自个儿的双目,就怕背后的老板发火。 众人不知如何是好,为难地皱着眉头。假如现下他们要攻击的是个普通的村 姑农妇,他们还可以不在意地将对方抓出水面,可她不是啊!对方是个美丽有气 质的千金小姐,他们再怎幺恶劣,也绝不想令娇柔的女子感到难堪。 怎幺办?!无声的疑问回荡在空气间。 潜藏在水中的宫烟柳快憋不住气了,偏又怕浮出水面会发现那些男人还没离 开。 怎幺办?!她该怎幺办?就这幺溺死在水中? 在她茫然不知的情况下,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仇绝, 他可知道她面临危险?他……会再出现救她吗? 她心底一方面是期待他能出现救她,另一方面又怕他会撞着这令她难堪的场 面,实在教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再不出来,会先没气。”一个男人担心地清清喉咙。 “或许我们可以叫她先出来,让她换好衣衫,再袭击她,我们可以保证不偷 看她,各位意下如何?”这似乎是惟一的解决方法。 “你忘了她听不见,任咱们叫得多大声,她也是听不见。”为难啊! “那到底该怎幺办?!”苦恼啊! 唉!全场响起叹气声,没有人能想出更好的方法来。 在他们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时,埋藏在水间的宫烟柳已憋气到了极限,她再也 忍受不住将头猛然探出水面—— 她的头探出水面的一刹那间,水花乱转,片片红色花瓣点缀在乌黑秀发上, 灵灿的水眸依旧清澄。 “出水芙蓉”这四个字想必是为她而创造出来的吧! 在场所有男人一致发出惊叹,先前那匆忙一瞥已觉她美丽动人,而现在仔细 一看,更觉整个心像是正为她的美而鼓动般。 这样美丽的女人,他们实在是不忍心动手伤她。 就在他们迟疑之际,仇绝破窗而入。 众人一惊,抬眼看,只见他身形极快,飞跃至宫烟柳身边,在他一个眼色之 下,所有人意会地闭上眼,没胆偷看。 仇绝趁他们闭上眼时,扯下她放置于屏风上的衣衫,将她自水中拉出,包裹 住她曼妙的身躯。 宫烟柳根本来不及反对或是呼叫出声,不过是眨眼间,他已拿衣衫当布条使 用,将她的重点部分包裹住,只是她的雪肩、双臂及修长的双腿还是露了出来。 抱着她,仇绝一脚踢翻了离他们最近的男子。 “哎哟!”男子痛叫一声,翻滚而去。 “你们是谁?!”仇绝瞪着这群男人。 “你不必知道我们是谁,只要放下你手中的女人即可。”领头的人大呼,凶 恶地扬着手中的刀。 宫烟柳心惊胆跳地看着他们来往对话,心知那群男人是针对她而来。这幺多 人,不知仇绝是否有办法对付,她不想他受伤,尤其是为她。 “做梦!”仇绝想都没多想,直接拒绝。 “好!那你就等着吃我们手上的剑!”一个眼色之下,所有人同时攻向仇绝。 仇绝不慌不忙地看着他们围攻上来,宫烟柳则是紧张得以双手紧抓着他的衣 襟。此时,她已然忘却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 在所有长剑齐攻之下,仇绝抱着她,往上一个旋身,长腿飞踢,将他们每个 人皆踢飞倒地。 宫烟柳与他一同飞旋在天,此刻,她的目光再也无法自他身上移开,第二次 了!他已是第二次出面救她,而这一回比上一次要来得危险,他始终没有任何退 却和犹豫,是正义感使得他如此不顾一切吗? 大伙儿吃疼跌倒在地,此时却不是撤退的时候,偏偏明知打不过却又不得不 打,只好硬着头皮再爬起来上了。 “把宫烟柳交出来!”好痛! “先打倒我再说。” “仇公子……” “宫姑娘,你切莫担心,他们这几个小喽啰,我尚未放在眼底。”知道她在 为他的安危担忧,他笑着安抚她。 “嗯,仇公子,请小心。”她相信他!虽然相识时间短暂,但她却知道他不 是个会轻易被打败的人。 要小心的人是他们才对!其它的男人在心底抱怨,不过仍是没胆说出。 “我替你将他们的双目全挖出来,可好?”他似打趣地问。 此话一出,所有人头皮开始发麻,怕他是认真的。倒霉啊!在他们闯进来前 可不晓得她正在沐浴,不然他们也不会闯入。该怪的是给他们错误情报的人,但 那人他们偏又怪不得,只能吃闷亏,祈求他不是说真的。 “啊?!”她不懂,为何他突然会如此残忍地说要挖出那群男人的双目。 “他们的眼唐突了宫姑娘你。”他说得仿佛一切都是为她的闺誉着想,可惜 未将自己包括在这群男人之中——毕竟他才是那个看得最多、最清楚的人。 看他说的似乎挺认真,众人吓得几乎要跪地求饶,但一思及如果此刻跪地求 饶,破坏了计划,恐怕会让自己死得更惨,只好隐忍着恐惧佯装坚强。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