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除非得到他的承诺,否则想要脱离研究室,就等于是自寻死路。“虽然她不 想回去、不想为他做事,可是违背命令的代价,就是她的命。以自己的命下注, 赌自己可以逃离M 教授,成功率其实等于零,因为如此,她只能先依M 教授的命 令去做,其他的,她打算视情况而行。 “你排斥催眠,跟M 教授有关吗?” “催眠,是我被带到M 岛后第一件做的事,而我事后才知道,教授以这种方 式控制所有的研究员,用来知道研究员心里想什么、研究的进度与想法,在教授 面前,这些都无法保留。”因为,人在被催眠时,反应的是最真实的潜意识,那 是无法作假的。 的确像“他”的作法,将—切完全操控在掌中,任何人都别想欺瞒“他” 什么——那个控制他六年的人…… “M 教授身边有催眠高手?”根据他所了解,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被催眠,而 要催眠一个人到最深的意识,催眠者也得消耗相当大的力气,那不是任何催眠师 可以做到的。 “有,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只知道教授很重视他,将他保护得无微不至。” 小泉沙雪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听起来,他等于是透过催眠师在操控所有的人,这个催眠师对M 教授来说, 是个相当重要的人……麦斯深思了会儿。 “研究室在哪里?”麦斯再问。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在那里,出入都有人带领,不但要蒙起眼,甚 至必须施打安眠药才能进出,除了确定实验室是在一座岛上之外,我根本无法知 道它的位置。” “那座研究室,名为”M 生物科技法人机构“。” 小泉沙雪讶异了下。“对,你怎么知道?”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他耸了下肩。 真稀奇,他这个酷男居然会耸肩耶!小泉沙雪脸上再度出现讶异的表情。 “怎么了?”她呆呆的表情,真……可爱! “没什么。”她摇着头,想到现在的情况。“你相信我说的吗?” “相信。”他点头。 她松了口气,又问:“那我们就不必去日本了吧?” “要去。” 耶?“为什么?” 难道他还是想找人催眠她吗?她眼里立刻浮现一抹受伤的神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抬手,揉了下她的短发,顺手得连自己都愣了下。 “去日本,是为了你身上带的那件东西,” “东西?”噢!仪器。 “那个东西,应该有传讯的功能吧?” “有啊!”她点点头。 “那就好。” “好?好什么?”她完全不明白。 “能传讯,就一定有讯号,找得出讯号接收的位置,就找得到M 教授。” 他简单地道。 对哦!可是…… “带着它,对你并不好。”她迟疑地道,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提醒他。 他挑眉,表示疑问,“它……是个精密的仪器,本身就拥有发讯的功能,你 带着它,教授就可以追踪到你。”算了,就告诉他吧! 虽然和M 教授有交换条件,但她并不是一个会为了自己牺牲别人的人。 这种事,她不想做,也不愿做。 也因为如此,所以在发现他的第一瞬间,她并没有立刻回报给M 教授,而当 她一切都还在考虑的时候,就被他抓住了。 “无所谓。”他毫不在意地扯动唇角。“如果他来了,正好省下我找人的工 夫。” 小泉沙雪一听,好奇地问:“如果见到教授,你想做什么?” “杀了他如何?” 他居然面不改色地问这种话,小泉沙雪瞪着他。 杀人耶!他怎么可以说得好像只是在告诉她,今天晚上天气不错一样平常。 “你正经一点!” “我很认真。”他从来不说笑。 小泉沙雪呆住了。他是真的要杀人!可是……杀人耶!他真的下得了手,不 会害怕、不会迟疑吗? 读出她的表情,麦斯忽然笑了,又揉着她头顶上的发。 “做人,该狠心时,就别心软。” 这个男人,很难了解耶! 他很冷漠,可是,也没有冷得很不近人情,在过境旅馆里,他居然很有兴致 地带她去餐厅吃晚餐。 非假日,住宿的人不多,餐厅里至少有一半的座位是空的,可是这样的情况, 却让整个餐厅视野更好。 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小泉沙雪好奇地望着窗外的机场夜景,把刚送来的餐点 忘得一干二净。 “好漂亮!”望着机场跑道上一盏盏的夜灯,她整个人都快趴到窗上了。 “小心一点!玻璃快被你趴到掉下去了。”他喝了口咖啡,随口提醒她一下, 然后开始享用他面前的鳍鱼排。 “哪有那么夸张!”她微红了脸,缩回手。 麦斯瞥了眼窗外。“只是黑夜里的几盏灯,值得你看得这么认真?”他实在 不能理解那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夜景耶!可以制造浪漫气氛的耶!被你一讲,真是一点美感也没有了。” 她抱怨道:“而且,我又不像你,可以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以前我忙着读书,后 来进研究室,别说是夜景,我连什么是风景都不知道,整天只对着一堆数字报表 做统计和推测。”那种生活,说有多枯燥,就有多枯燥。 整天在一间又一间的研究室里穿梭来回,她早就腻了,如果可能,她根本不 想再回研究室那种地方。 “你的家人呢?” “不知道。”她耸耸肩,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虽然我是我父母唯一的女 儿,可是他们一直把心思放在医学研究上,在我出生之后,照顾我的人就是保母。 我的生活除了读书、跳级、拿优等生奖状,再也没有别的,我甚至不曾出门逛街、 旅游,也没有什么好朋友。”在家里看保母借回来的CD,就是她全部的休闲了。 “我最后一次跟他们联络,是两年前,我曾经试着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他们, 可是他们反而要我安心做研究,别顾虑他们,也……不要怀疑教授想栽培我的心 意,只要努力让自己做出个成果来就好。”从那次起,她再也不曾希望父母会来 救她,也明白到,M 教授所做的一切事情,有可能都是经过细密的计划,让人根 本不会怀疑。 这也更证明了,“M 生物科技法人机构”绝对不只是单纯的一个生物科技研 究机构而已。 “他们不关心你?”麦斯蹙眉。 “从小,只要我的成绩好,他们根本不会注意我什么。我想,就算亲如父母 子女,也不见得就一定会互相关怀。” 这世上,还是有那种只关心自己的父母,对于子女,只要有足够的经济能力 养大就好,所谓亲子问的关心,对他们来说,根本是神话,是多余的。 麦斯眼神一沉。 “他们是谁?” “是……”忽然发现他的神色不对,她转而问道:“你怎么了?” “任何身为父母的人,都不该忽略自己的儿女。”甚至是不闻不问。 “你……在替我生气?”小泉沙雪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他没回答,可是表情更明显了。 小泉沙雪忽然笑了。“谢谢你,但没关系的,你不用替我觉得委屈,他们没 有那么不好,只是太关注他们自己的研究成果而已,至少,他们没有虐待过我, 在生活上也没有让我欠缺过任何东西。” “你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应该关心你。”在麦斯最痛恨的人的名单里,会虐 待子女的父母是头一名,而不负责任的父母就是第二名。 “我从小就很少见到他们,早就习惯了,何况,这样也好,让我更快学会独 立。”小时候,她也曾经觉得难过,可是后来,她学会不去期待,就不会难过, 把没有父母的生活当成习惯,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这不是理由。”他脸色还是一样黑。 父母有责任呵护子女、帮助孩子适应这个世界,好好长大,当然,子女也应 该顺从父母,亲子和睦相处。但这些事的前提之下,是不应该在小孩子一懂事的 时候,就剥夺他们汲取温情的权利。 所以,不疼爱自己子女的父母在他眼里,全都没有活下去的权利,不管他们 在这个世上有多伟大、多牺牲、多奉献,一样是废人! “你很气这种父母?”她好奇地微偏着头,倾向前凝视着他,好奇地问: “为什么?”麦斯一顿,没说话。 “一定有原因让你这么生气,告诉我好不好?”她都这么大方,一点也没隐 瞒地把他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他也应该对她投桃报李一番吧! 她这么认真、又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该回答的表情,很纯、很真,像世上的黑 与白、是与非都分的很清楚。她对别人诚实、别人也应该对她诚实的想法,实在 很单纯,或该说是单“蠢”? 可是——却又很难得! 虽然她并不真的那么天真,但她的想法仍是太单纯。她不笨只是太不懂得保 护自己,也太逆来顺受。 在他生存的世界里,早就没有“公平”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度谓的公平, 是他自己给的,从未期望别人给他。 她的天真和纯然,让他罕见地兴起了一股想逗弄人的念头。于是,他表情刻 意平淡地回望着她。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小泉沙雪瞪大眼。“你问的事,我都诚实地回答你耶!你也应该用一样的态 度对待我吧!” 果然她是这么想的。 “这就是告诉你,世上本来就没有公平,我更没有义务因为你的回答,就告 诉你任何事。”他是多么用心良苦地在教导她一则重要的人生课程啊! 喂!这什么态度啊? 小泉沙雪瞪他、瞪他再瞪他,双颊气得鼓鼓的。 “你……你你你,那有人这样的!”很想跺脚。可惜她现在是坐着的,只好 双手握拳,“小小地”敲了桌子一下。 轻轻的砰一声,没惊动整间餐厅啦!只不过是吓到邻近的两桌客人而已。 被别人一注目。小泉沙雪的脸立刻红了。 “轻一点,弄坏了桌子,我不帮你赔。”他居然还继续吃他的鱼排,若无其 事地这么说道。 真的是太过分了! “你你你……”可恶。“欺负我!” “有吗?”他偏了下脸,想了想,确定没有欺负过她。“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你现在就是。”她继续指控。“你惹我生气、害我差点弄坏别人的桌子, 又很坏心地说不帮我赔,让我更生气,根本是故意的!你想害我被餐厅经理留下 来洗盘子抵帐,陷害我去做苦工?” “你真是太会想像了!”麦斯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不是我会想像,是你太坏心。”都是他的错,她努力板着脸。 “你还是快吃晚餐吧!”他给她良心的建议。 “为什么?” “依你的说法,要是鸡排凉了不好吃,你可能也会把罪过推给我,说我害你 吃冷东西,存心害你生病胃痛,那我会很冤枉!”真难得他会一口气说这么长的 话。 “乱讲!我才不会这样。”她脸一红。 他挑了挑眉,像是在反问她:“不会吗?”小泉沙雪脸蛋更红了。 “明明就是你的错,谁叫你不好好回答人家的问题!”她嗔声嚷嚷。 “是吗?”他还是挑着眉,一边探过身,动手替她把鸡排切成好几小块。 “快吃吧!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耶!他……他替她动手切鸡排耶!他是酷哥耶!冷漠得可能大半天都吭不出 半个字的酷男耶!怎么可能会替别人服务? 小泉沙雪一时呆住了。 “快吃,不然你会成为打扰别人下班的”澳客“。”他催促道。 “澳……澳客?”她反应不过来。 “本地说法,要解释成”白目的客人“也可以,意思就是那种最不识相、最 嚣张、最不讲理、最不体谅别人的客人。餐厅的员工都忙了一整天,你不会想要 成为他们最后一个服务的客人,甚至害人家得为了服务你而晚下班吧?”他解释 得非常详细。 “当然不会。”她才没那么不体谅别人呢! “那就快吃。” “噢。”她只好低头快快啃鸡肉。 吃完后,小泉沙雪才赫然想到,这男人还是没回答她任何问题,而且轻易地 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真是——有、够、奸、诈! 凌晨四点,全世界都该翻过去的时刻,偏偏就是有个人还醒着。 饭店房间里灯光昏暗,四周寂静无声,躺在唯一一张床上的小泉沙雪早就睡 着了,而麦斯,就坐在窗边沙发椅上,凝视着窗外。 不一会儿,床上的人儿蜷动了下,一直往床边缩去,差点摔下地,麦斯及时 挪移向前接住她,再将她放回床铺上。 看了看时间,麦斯回到沙发上,拿出口袋里的掌上型通讯器。先传送四笔到 不同地方的讯息,然后设定讯号波的数字,接上小型耳机,传出呼叫的讯息。 不一会儿,那一方有了回应。 “麦。” 掌上型的通讯器是具有影音传输的功能,让两方的人可以同步进行视讯会议, 但是麦斯不愿发出声音,所以将语音输入转成文字,呈现在小萤幕下方。 “火,吵到你了吗?” “没有,我还没睡。”对方回答,接着问道:“有事?” 还没睡?但是萤幕影像里的背景的确是个房间,后方床铺上还隐约有团粉色 的纤细身影。 “我抓到一个”他“派来的人……”麦斯将凯的事,以及他发现小泉沙雪的 跟踪、从沙雪口中说出来的事,简短扼要地说了一遍。 对方沉默地听完,过了一会儿才问: “你想怎么做?”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诱敌现身。” 对方一听就懂。 “如果要拟定计策,你应该把这件事告诉雷或龙。”他们才是谋略型的人。 “我已经把我打算做的事告诉他们,这样万一我失去联络,你们才知道该到 哪里找人。”麦斯轻描淡写,火却听得差点跳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预防万一,你不必紧张。” “不能有万一。”火强烈反对。 他们都是从“那里”一同逃离的难友兼同伴,对过去的一坍深恶痛绝,即使 事情已过去十五年,但那些日子所经历过的一切,永远都在他们心里留下无法抹 灭的阴影。 坦白说,也许这辈子他们都无法释怀,可是十五年的成长,够让他们学会不 再害怕任何事,甚至是过去的恶梦,他们也早作好心理准备要再次面对,绝不逃 避,也不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他们要活得坦荡荡、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人威胁 与拘束。 “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前提是,那个人虎穴的人不能是你。”火很干脆地说。麦斯一听,差点忍 不住笑。 狄的个性真是数十年如一日,护短护己得厉害,他够火爆,可是不是火爆个 性的人就不懂体贴,事实上,火其实是个非常细心的人——虽然外表和言行完全 看不出来。 “火,我已经决定了,支持我。”很了解他的脾气,麦斯压根儿没想过要说 服他,只是要求。 是好友就该明白,他决定要做的事,就不会怕危险。 果然,那头的火很明白他的意思,浓眉重重地皱了起来,表情很不高兴地透 过萤幕瞪他。 好一会儿后,他终于开口:“我去台湾。” “不用。”不消多想也知道火劝不了他,就打算到台湾来支援他。 “我会去。” “别忘了你在日本的任务还没结束。”麦斯提醒道。 火到日本,是代表“龙门企业”到日本和“源氏”商讨制作机器人的合作案。 “可以等你的事情结束后再继续谈。”比起麦斯的安危,火一点也不在意那 个什么合作案。 相信身为“龙门企业”领导者的龙,也会有相同_的看法。 “我不该告诉你的。”麦斯差点想叹气。 火的个性就跟他一样固执! “来不及了。”火眯了眯眼,才要再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娇柔的嗓音。 “火?” “我在忙,你继续睡。”火头也不回地交代。 那团粉色身影没声音了,可是火明白,她不但没有睡反而更清醒了,只是不 动、不吵他而已。 “最慢后天,我会到台湾。”火继续对着萤幕说话。 “别告诉我你到达的时间,就算到了也别和我联络,如果要找我,你知道该 怎么做。”无法阻止他来,麦斯只好这么说道。 这是预防万一的方法,既然要当饵,就要有被吞食的心理准备,要是他不小 心笨到被制伏,至少M 教授休想从他这里知道任何事,那么火就不会有危险。 “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火再瞪他一眼,对他白作主张的事,依然很不 高兴。 “你也是。”麦斯回了一句,两人同时切断通讯。 如果这是与M 教授的对决,那么目前的战果是他们小赢两回,而他这次主动 宣战代表的第三回——麦斯绝不打算输! 说出一直压在心里头的话,小泉沙雪难得好眠,没人吵她,她很丢脸地睡到 十一点才醒过来。 她以为,错过昨天的班机,麦斯一定会在今天一早,便带她去机场划位买机 票,然后赶去日本。 结果,完全不是这样。 被带到某家大百货商城逛街的小泉沙雪百思不解,不时抬眼偷瞄身边那个戴 着墨镜、一身充满“生人勿近”气息的男人。 在经过昨晚的睡前深思,边数羊边想了老半天,想到月亮都从东边移到西边, 时间都从晚上十一点变到凌晨两点,小泉沙雪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一 这家伙,根本一点也不冷漠! 冷漠的人不会多话、冷漠的人不会因为她的家庭状况生气、冷漠的人不会替 别人抱不平、冷漠的人不会一而再地警告她、威胁她,却从来不曾真的对她生气 或伤害她,最最重要的,冷漠的人才不会逗她! 他说他不会说笑话,她觉得,他根本是一个冷面笑匠。 对,没错!在想了那么久之后,她终于肯定,这家伙晚餐时刻根本是在逗她, 换句话说,他那副酷样根本完全是骗人的! 虽然说他那身特异功能非常让人讶异和害怕,但是跟他相处过,她对他实在 很难害怕得起来,可是他就是一点都不放弃摆酷的机会。 算了!不管他在想什么,她觉得把握当下最重要,难得有机会出来逛百货公 司,不好好的ShoppiIlg 享受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 于是,明亮的百货公司里,就见他跨步一个专柜走过一个专柜,而小泉沙雪 偏偏故意慢慢走,每个专柜都给它停下来仔细逛、详细看。 说也奇怪,不管她逛到哪里、停在哪里,他都会回过头来等她,也不催她、 也不开口。就让她看个够,像在比谁会撑似的,一个逛、一个停,一个走、一个 跟,谁也不先开口。 不过,他憋得住,小泉沙雪可耐不住了。 “你过来。”站在某个专柜的衣架前,小泉沙雪朝他招招手。 “嗯?”他举步走到她身旁,发出一个短短的疑问句。 “我喜欢这个毛。”她直接比着巴比身上披挂着的那件纯白色短毛披肩,愈 看愈满意。 百货公司里实在太多宝了,她决定选这件白毛披肩做为她第一件战利品。 “然后?”他语气充满不解。 “给我钱,我要买。”她直接伸出手。 由于戴着墨镜,没人看得见麦斯讶异的眼神,但是小泉沙雪就是由他僵了一 下下的肩膀看出来了。 “为什么我得给你钱?”他好像不是冤大头吧! “现在我归你管啊!吃、住,都算你的,要买东西当然也算你的啊!” 她很理所当然地道。 “有这种说法?”他蹙眉,完全不能理解这女人的想法。 不过,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有这种习惯吗?嗯……好像不是!起码火就没有遇 过这种情形。不过,这么比较也不公平,“她”的一切开销本来就都由火供应, 火甚至将钱全交给“她”管,连他自己的花用,也全由“她”调配支出。 “当然。”她好严肃地点点头。 “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还是我的”犯人“。”麦斯语气懒懒的。 “做牢头,也要有牢头的职业道德啊!”她回答得更加理直气壮。“让犯人 有得吃、有得住、穿得暖,是身为牢头的义务耶!” “但是,牢头应该不必替犯人买衣服吧?”他们两个居然在专柜里这样讨论 起来了。 “可是,我带的衣服不多,天气又变冷了,你不让我买衣服,难道想害我生 病吗?”她有点哀怨地瞅瞅他。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