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Q ”小丑的这一个玩笑实在开得太“大”了,以至于喻、沈两家的这一场 皇家婚礼,不得不在小丑彩旗的覆盖之下,NC重新举行完毕! 幸好所有的宾客都不明就里,还有不少人在热烈地拍手叫好。 “太壮观!太神妙!太出奇不凡了!喻、沈两家办喜事,果然够大手笔、不 同凡响!” O ———K !这样说也是无要紧啦!在喻纾妍的一番悄悄话之下,喻氏夫妇 和沈家二老干脆也将错就错,一起陪着装傻下去。 还好没有人吓得脑充血、惊出心脏病,除了一名年近古稀的皇室老贵妇,一 面拼命用象牙扇直扇风,一面向随侍在侧的女仆喃喃念道:“氧罩!快把我的氧 气罩拿来!呼呒——我的皇太后!现代的年轻人结婚也未免太新潮了,想当年我 下嫁时,也只不过叫十八匹骏马拉我坐的黄金马车……” 婚礼照常举行,酒宴舞会也如仪展开,小丑脸谱那大得像航空母舰的笑嘴在 白色殿堂的屋顶上随风上下起伏翻飞,不但没有破坏什么“画面”,反而增加了 不少“欢乐气氛”,甚至还有人频频赞道,“嗯,真高尚!真浪漫!” 但是为什么在婚礼上用“小丑”呢?没有人知道原因何在,幸好也没有人多 问。 不过呢,婚礼的男、女主角——纾妍和闳邦,在“强颜欢笑”、应应景、意 思意思地跳了两支舞之后,就闪得不见人影了,客人中也同时消失了几个人…… 在白色殿堂古色古香的书房内,一下子挤进来十一个人,除了“东方组织” 的各号情报员和他们的“爱人同志”之外,连刚出生满月的沈世豪也插了一脚。 什么话都还没说,怀抱中的小家伙八成比较喜欢外面的热闹,竟哇哇地大哭 起来,祈艾筠一个劲几哄道,“小Z 别哭哦!乖,妈咪等一下给你吃ぅへぅへ… …” 艾薇首先发难,大表惊讶地向艾筠问道:“老姊,怎么你也有一份?!” “那要问你姊夫啊!想当年他请我当‘合约情人’……” 艾筠的声音被群浪压过了,这时众人七嘴八舌、三姑六婆、两兄五弟地交杂 问道—— “你是东方几号?” “啊?!信安,你是三号?你这个大散仙竟会是……” “喂,别乱批评!我虽然排行老五,却是Z 最疼爱的……” “少恶心了你!当初要不是Z 强留我,我早就‘辞职’不干了。伟风,你排 老五,当初又凭什么‘越级’追查我这当四号的?” “这么说来,我这‘幼苗’的六号怎么办?怎么我弟弟也在场?闳邦,你又 是几号?!” 噢,一时之间,大号、小号、你一语、我一句,真是越搞越迷糊了。不得已, 纾妍只好撩起白纱礼服,爬到书桌上去登高一呼 “停——!我是东方二号,Z 不在场,这里就是我最‘大尾’!现在我开始 点名,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六号?!” “有!”闳毅雄赳赳、气昂昂地举手答道,他身旁的艾筠抱着宝贝儿子一起, 很崇拜地望着他。 “五号呢?” “我啦我啦!” 杜伟风和老婆章宥苓相视一眼。 “而且我也快‘有’了喔!”宥苓补充一句。 这时众人齐看向她扁平的肚子,然后一起欢呼一声。 “四号在哪里?” “嗨!哇答系高桥桑底斯架!” 在日本长大的嘛,没办法,不过连伊丽莎都陪老公信彦一起哈了个九十度的 鞠躬礼! 纾妍继续点名,“那三号就是程信安了?!嗯,真是有点意外……” 艾薇立刻替未婚夫辩护起来:“有什么好意外的?他散归散,还有我这未来 的老婆撑着!” 信安一副很窝心、甜蜜蜜地朝艾薇眨眨眼。 这时闳邦也“不甘示弱”了。“虽然我老婆是挂牌的二号,不过Z 已经同意 我们以‘夫妻档’联手出击了,而且……在家里,我才是‘一号’!” 纾妍没好气地从书桌上跳下来,捏了闳邦一下笑说:“你敢?!什么一号、 二号?小心我以后每天半夜叫你起床尿尿!” 众人哄堂大笑一阵,然后又异口同声发问—— “那Z 又是谁?” “只有我老婆知道哦!别人都没有看过……”闳邦得意洋洋地指着纾妍拽道。 “好了啦你!要你长舌头?!” 这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纾妍身上,全都是一副既嫉妒、又羡慕的表情。 纾妍连忙敛了敛神色说:“好了,先不谈这个。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个姓Q 的 小丑,这叽叽笑的家伙又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可以掌握住我们每个人的行踪?这 真是一件离奇的怪事,我想Z 很快就会给我们指令。” 话刚说完,众人吱吱喳喳地又问起来—— “纾妍,Z 都没告诉你什么吗?” “几个星期前我收到一个会弹出小丑头的玩具盒,你们其他人有收到吗?” “有啊有啊!纾妍,那我们该怎么办?” “对呀!Z 呢?Z 会露面吗?” 纾妍被问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忙举起双手嚷道:“暂停——!你们七八张嘴 在问,我一张嘴怎么回答?我先说明一下,到目前为止,Z 没有给我任何命令, 不过我们既然一堆窝在这里,正好可以集思广益一起动动脑。有没有人听过这个 Q 小丑的?” “没有啊!”众人的回答很一致整齐。 纾妍叹了一口气,“没听过,那我们也无从查起。” 就在此际,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头探进来说道,“我有办法!” 众人同时愣住,只见倩妮踱了进来,伟风立刻气急败坏地啐责妹妹,“大人 在讲话,小孩子有耳朵没有嘴巴,怎么可以在外面偷听,而且乱放臭屁呢?” 倩妮被骂得七荤八素,心里不受气地顶撞道:“哥,你别老当人家还是在流 鼻涕的三岁小女孩嘛!你再叫我小孩子,我就……就……” “就怎么样?”众人很好奇地异口同声问道。 倩妮想了一下,然后很一本正经、理直气壮地说:“我就跳海给你们看!” 很生气地说完的同时,她很用力地将身后的门一摔,不料这时正好又探进来 另一个人头,房门结结实实地撞在喻凯杰的鼻梁上,痛得他哇哇大叫。 “哎哟——痛……病死我了!倩妮,像你这么标致的美女,还没嫁人就去跳 海了,那不是很可惜吗?” 这个黑爵士近来又是怎么了?以前安静得像块木头,现在每次见到她,就变 得这么逗?! 倩妮撩了一下鬓发、很没好气地反问一句:“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嫁了人就 可以去跳海了吗?” “有你这么标致的美女妹妹,你没有去‘下海’,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伟 风半开玩笑地逗妹妹一句。 不料才说完,肚皮上就被宥苓狠狠地揍一拳。 “老公,你欠扁是不是?‘下海’是脏话,你不知道吗?还拿来说自己的妹 妹!” 凯杰一边摸着鼻梁、一边走了进来,并且顺手关上门。 “对不起啊,我哥最近刚刚‘晚熟’,一看见美女就马上变成猪哥了,他比 较不会讲话,请大家别见怪!”纾妍立刻替哥哥抱歉道。 凯杰只顾着痴痴地凝睇着倩妮,大概也没听见纾妍在讲什么。这时,“东方 三号”信安代表发问,“纾妍,你哥哥进来看美女,那我们这个‘会’还要不要 继续开下去?” 纾妍和身旁的闳邦相视一眼,然后平静答道:“我上次被恐怖分子劫持时, Z 派哥斯坦·林来我家,我哥也早就知道有Z 的存在了,所以我们现在讨论的任 何事,也没有必要忌讳我哥哥在场。” 这时大概只有倩妮一个人,脸上还有一种“雾煞煞”的表情问道:“我刚才 偷听老半天了,你们说的这个什么Z 的,到底又是什么人物?” 这可真是千头万绪,一时又从何说起?一伙人只有你望我、我望你地看来看 去,最后伟风说道:“小妹,你先别管那么多!你倒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但 是我得事先提醒你一句,我们在讨论的事情关系重大,你可别乱插花!” 倩妮把两手往腰际一叉,撇撇嘴说:“哥,你说我像是来插花的吗?” 凯杰八成看美女看成痴呆症了,他很快地接说:“噢,把你插在花瓶里,你 铁定是一朵世界上最美丽高贵的花!” 倩妮被捧得很不好意思,羞红着脸轻说:“什么花?杜鹃花?还是喇叭花?” 天哪!再没有,人赶快挡一下的话,可能连“杨丽花”都要跑出来了! “倩妮,你倒是快说你有什么办法呀!”纾妍赶紧打岔。 倩妮敛了敛神色,这才踱到书房的正中央,环视了众人一圈之后,她深吸一 口气说:“你们都想知道那一面小丑大旗是谁送来的,对不对?我有办法查出来 是谁,而且我说这样的话,还是根据我自己的‘专业知识’!” “专业知识?!” 一伙人像一群鹦鹉在学说话一样,同时重复了这四个字,然后又都满头雾水、 莫名其妙地盯看住倩妮。 倩妮被盯得实在很尴尬,于是便胸有成竹、信心十足地解释。 “听我慢慢道来,你们就会相信我!各位大哥、大姊们,你们没忘记我是在 搞哪一行的吧?” 当然不是情报员、国际间谍这一行! 伟风显得有点冒冷汗,很怕妹妹“漏气”地说:“我们当然都知道,你是SHANNY 服饰企业王国年轻貌美的掌门人,在我们新加坡就有十五家分店,而且产品行销 二十四个国家——” 不料倩妮反而很不给哥哥面子地打断道:“哥,请你别废话好不好?多谢你 替我作免赞宣传啦,我再把重点讲下去——没错,我是年轻貌美的……呃,我是 说,我是搞服饰和服装设计的,你们想想看,我对什么东西最内行、最熟悉?” 大家很听话地想了想,然后像合唱团地一起说 “服装设计呀!” 倩妮翻了一下白眼,叹了口气说:“拜托你们有默契一点好不好?我是指布 料!” 众人百思不解,伟风赶快跑过来拉住妹妹低说:“倩妮,你该不会是刚才喝 了香槟酒,现在突然‘职业病’发作了吧?” 倩妮白了伟风一眼,然后从小皮包中取出一小块布料,朝大家扬了扬说: “这是我基于个人好奇,刚才在外面用餐刀从那面巨旗割下来的一小块———以 我的专业眼光看来,这面旗子上染印的小丑图案,所使用的染料非常特殊,而且 旗子本身的质料,是以一种防水纤维混合尼龙所制成!” 纾妍仍然弄不清楚倩妮为什么要解释这些,便问:“倩妮,你是打算运用这 种布料和染料来设计服装吗?” “没错!这是个好主意,但是这正好也可以查出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再想一 想,有人大费周章去制作出这一面巨大的旗子,而且可能只制作一件而已,再加 上这面旗子的面积正好盖住朱利安小岛,而我们印制布料的图案,最大的印模又 能有多大?若是以三公尺平方一个模来计算,要盏满这座小岛,那至少也得分开 来做六、七十块印模,再像拼图一样拼印起来。” 说到这里,大家同时“哦”了一大声,忍不住都对倩妮的“专业知识”肃然 起敬。 伟风想了一下,又问:“小妹,那你又怎么去查背后主使的人呢?” 情妮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答道:“很简单!如果就制作技术而言,能够承 包这件‘工程’的纺织染印厂,一定是规模相当庞大的,而且有人费心去订制这 么一面大旗子,在我们这一行里多少一定有风声,我只要透过服饰界的管道,向 全世界各大染印厂探听一下,应该不难查出来是谁订的。” 倩妮才一说完,众人立刻佩服得五体投地,顿时响起一阵如雷掌声叫好,尤 其伟风更是引以为傲地说:“瞧!我妹妹很聪明吧?!真不是盖的哦!” 掌声之后,纾妍不得不更加深思熟虑地说:“各位!我想大家都跟我有同感, 也都觉得倩妮这办法行得通,不过——” 话还没说完哪,唉,真是热闹,又有人突然打开门,探头进来问道:“不过 什么?” 众人眼光望过去,是手上仍拎着一瓶香槟酒的施乔谚踱进来,这时大伙儿面 面相觑,暂时都没出声。 凯杰赶快走过去搂住乔谚:“唉!乔谚,你是不是又喝醉了?” 乔谚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定在倩妮的脸上,他显得一本正经地说:“我 觉得倩妮说得很有道理。” “乔谚,你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乔谚拨开凯杰的手,直直地走到倩妮面前,不过才凝视了她三秒钟,很快地 又像在逃避什么似地把目光调开,然后环视着众人说:“我没有喝醉,我也非常 清楚你们在谈论什么。” “乔谚,别闹了。” 在场的几个人偷偷向纾妍使眼色,暗示着该“散会”了,而纾妍一时也显得 手忙脚乱。 闳邦正想过来帮凯杰把乔谚架扶出去,不料乔谚大吼一声:“别走开!我们 的会议还没开完,我有话要说……” 这一吼,又把艾筠的宝贝儿子吓哭了。 “乔谚,你别又发酒疯好不好?”闳毅既心疼、又生气地吼道。 “叫你们别走,你们听见没有?” 一伙人纷纷要朝门口走,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笑话!叫我们别走,我 们就真的都不准走啊!” 乔谚却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他朝纾妍望了一眼,继而沉声说道:“因为我 就是神秘的Z !凭这一点还不够吗?” 此言一出之后,大概除了纾妍,其他人全部都差点跌了个四脚朝天,连艾筠 怀中的小宝宝都差点掉到地上去了。 大家扶的扶、站的站,停电了老半天之后,才异口同声进出来一句,“你就 是‘Z ’?!神秘的Z …ZZ,‘Z ’?” 问完后,众人的目光又一起转向唯一见过“Z ”的纾妍。 纾妍的表情一时显得很复杂奇怪,喉咙中好像卡了一大块鸡骨头,支吾了半 天才说出:“大Z ,你自己表演一下吧!” 众目睽睽之下,乔谚把酒瓶搁在一旁的书桌上,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纯金 打造的烟盒—— 艾筠马上蒙住小宝贝的脸,有些紧张地急说:“呃,对不起,乔谚,请你不 要在我儿子面前抽烟。” 乔谚朝她温煦地一笑,自我解嘲地扮了个苦笑鬼脸,点点头:“我知道!其 实我也不会抽烟,很难相信喔?” 他兀自打开烟盒,里面现出一排包金滤嘴、黑色烟纸的“黑色俄罗斯”烟。 他轻巧地按了一下隐密的键钮,烟盒竟像变魔术般地“喀”一声又“打开”来! 原来在香烟底下还有一层,只见乔谚把那一层翻开之后,就变成一台有荧幕、有 键盘的超迷你型电脑! 乔谚不慌不忙地又从口袋中取出一小块硬碟片,就如同插人电脑一般地插人 烟盒边缘的夹层内,荧幕上立刻现出电源输入的影像,他轻按了几个键之后,在 场的众人当中同时响起一阵大小不——叫声不同的哗哗声。 这时只见闳毅在看“手表”、伟风在找“打火机”、高桥信彦在拿“钢笔”、 程信安则掏出“电动玩具”,而纾妍慢慢地戴上她的“招牌”白色太阳眼镜之后, 神色严肃恭敬地说了一句:“东方二号待命!” 而其他人则都把嘴巴张得大大的,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一时间大家表情都 不太一样,有惊讶、有迷惑,还有不敢相信! “难怪Z 说和我见过面!在伦敦市政厅,安妮公主的音乐晚宴会上,你也在 那里……” 伊丽莎也一脸“如梦初醒”地喃说:“我受雇去新加坡劫夺宥苓的黄金钥匙 时,在伟风家的晚宴上,我还跟你跳过舞……” 而程信安则像“被鬼打到”地摇头晃脑说:“我终于明白你说的那句:”外 表是会骗人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只有杜伟风仍在迷雾之中,百思不解地自言自语:“真奇怪!平时我对乔谚 的言行举止很不以为然,那我又为什么会是Z 最‘疼爱’的情报员呢?” 若要说谁一个头两个大,那现在就是倩妮的头最大了。她搔了搔鼻尖,纳闷 万分地问伟风道:“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伟风连忙向妹妹低语一番,很快地把“东方组织”和神秘的“Z ”介绍一遍。 而在这同时,乔谚则干咳了两声说:“各位同志!现在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 的Q 小丑,一心一意要逼我现身,我也该亲自出来跟Q 较量较量了。为了各位的 身家安全,我已经作好决定,你们谁都不准插手,我亲自一个人来处理这件事!” 由“Z ”自己去单打独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同意,正纷纷想自告奋勇、 发表意见时,只听倩妮的声音坚毅无比地压过传出—— “等一下!你们这一屋子‘情报员’都很神通广大,这一点我是相信啦,不 过嘛,所谓‘隔行如隔山’,我们现在对这个Q 小丑又只有一条线索,去追查的 人选应该是我才最适合吧?” 伟风忍不住一阵担心地说,“小妹,我必须警告你,这是件很危险的任务。” 乔谚则忘情地望住眼前这位倩碧佳人,心中除了有一抹异样的情愫在激荡之 外,还浮升了不少佩服之情。不过,很快地他又收敛起神色,隐没去表情,脸上 看不出内心喜怒哀乐地说:“倩妮,我只需要你提供资料给我去查就好,我可没 要你去卖命!好了,这件事讨论到此为止,我们赶快出去外面,免得引人生疑。” 乔谚冷冷地一说完,便又把倩妮当作透明人似地,迳自笔直地朝门口走去, 开门而出。 倩妮内心中有一股被伤害的苦楚,还有一把无名火在慢慢燃烧,不过她没来 由地又交错想起那面小丑旗从天降下之前,乔谚不是还曾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 口吻,在她身旁低语过叫她“不要担心”之类的话? 而之前跟之后,他为什么又一直对她如此视而不见、冷漠无情呢? 在纾妍的招呼之下众人鱼贯走出书房,加入外面的欢庆派对,凯杰则走向愣 在原地的倩妮轻说:“倩妮、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倩妮一副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地抬起脸望着凯杰,两眼茫然得像碰上一名外 星人在跟她说话。 适时,纾妍踱近前来,说:“哥,麻烦你先出去招呼一下来宾,我想跟倩妮 私下讲几句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 凯杰一脸担心和失望,在呆立片刻之后,也善解人意地先退开了。 这时书房内只剩两名女孩,纾妍心事重重地轻挽住倩妮的臂弯,小心翼翼地 问道:“倩妮,你记不记得不久之前,我们谈过这件事?呃,就是有关我哥和乔 谚他们两个……” 倩妮心中一片紊乱杂思,便避重就轻地漫应道:“噢,其实我也跟我嫂嫂谈 过,我当时就说过这样的话,这两个人,一个太静,一个太动,都让我有种害怕 的感觉……” 纾妍一副要打破砂锅的表情。接问:“那现在呢?你也知道了,其实我哥也 不是那么阴阳怪气,令人捉摸不定,而乔谚呢,在他那一张‘花花公子’的外表 之下,他却是个高智慧型的情报组织首脑,知果他们两个人一起追——” 打岔道:“纾妍,请你别说了!施乔谚怎么可能会追我呢?你没看他把我当 作透明人似的?!而凯杰哥哥他……哎,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今天你是新娘子, 别再谈我的烦人心事了,你应该开开心心才对呀!走,我们出去吧!” 纾妍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倩妮一副为难的表情,最后便忍了下来。 两人走出书房,踱到白色殿堂的前庭之后,倩妮深吁一口气,强颜欢笑的说: “看来我还有一场奋战要打……” 因为这时有不少单身男士向她围拢过来要邀舞,不过她的目光越过众人,看 向一旁不远处正定定静凝着她一语不发的凯杰;而另一角落,刚才根本很清醒的 乔谚,这时又恢复了“酩酊大醉”,正搂抱着一名美艳女郎又亲又笑地在“格格 缠”…… 倩妮突然觉得心理压力好重,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凯杰的目光,而且…… 施乔谚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复杂人物呢? 她发觉自己越去细想,心绪便越加纷杳迷乱,一颗心正逐渐深陷人一道茫然 矛盾的游涡里…… 荷兰阿姆斯特丹 这座欧洲大城向来有着“欧洲性都”的外号,也有人叫它作“毒品之都”, 主要是因为在阿姆斯特丹市区内,到处可见一些专卖“情趣用品”的商店,民风 过分开放,色情营业场所特别发达,而且到处也充斥着“只卖毒品、不卖咖啡” 的“咖啡馆”和酒店。 撇开这些不谈,阿姆斯特丹是一座非常古老、典雅、美丽的艺术城市,在市 区中闲逛一圈,随时可遇见保存完整的名胜古迹、教堂建筑、美术馆、博物馆, 和充满地方风情的“跳蚤市场”。 另外,阿姆斯特丹还有一项闻名于世、举世无双的特殊地缘——在整座城市 内,一共有一百六十五条河道,全长连贯起来可达二十五英里,这些互相贯通、 穿连,像一片蜘蛛网的河渠水道,遍布在全市,因此到处也可见造型不一、设计 不同、材料有异、风情万种的桥梁,呈现出一幅只有阿姆斯特丹才有的独特情调 景致! 在经过三天的明查暗访之后、杜倩妮终于查出一条线索,在阿姆斯特丹市郊 的一家纺织染印厂,可能就是承包制作“小丑巨旗”的地方。 倩妮不敢有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是即将举行的全世界服装巡回表演会,阿姆 斯特丹也是其中一站,反正她也必须到此地来联络安排表演会场所的各项事宜, 她其实没有任何损失,于是干脆提早来,打算顺道拜访一下这家纺织厂。 她一路从蒙地卡罗搭乘横贯欧洲大陆的子弹列车,到达阿姆斯特丹市的中央 火车站,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加上在列车上过了一夜、早晨九点多抵达时,她已 经累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她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立刻跳上一辆计程车,前往事先已经先以电 话约定好拜访时间的纺织染印厂。 来这一趟的真正目的,她连现在仍在纾妍家做客的哥哥伟风都没提半个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一种“赌气”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施乔谚说过“不要她去 卖命”的那番话,让她有着“被看扁了”的不服气! 另外,还有乔谚对她一向刻意维持的“冷淡”……倩妮暂时不愿去多想自己 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她把这件事查个一清二楚了,看 那个什么“Z ”的乔谚会不会面子挂不住?到时候他不但要对她刮目相看,而且 还要俯首称臣! 在前往日的地的计程车上,她一路没情没绪地浏览沿途的河道风光,心中又 隐隐有股火气在往上升——哼!她不管施乔谚是什么小YG、BVD 或XYZ 呢!等她 漂亮出击之后,看他还拽不拽! 在一片思绪之中,三十分钟后,她已来到市郊这一家规模庞大的纺织厂门口。 下车后,她向门口警卫室通报一声,不多时便有一位女秘书出来替她带路。 “啊!你就是叱咤服饰界的MISS杜?真的好年轻哦,我在PEOPLE杂志上看过 你的封面照片,而且我还记得你当选过‘新加坡小姐’喔!” 幸好倩妮这一天穿了一套粉蓝色、两件式的女用西装,看起来比较不像“邻 家女孩”。 她向这名讲英语还带着浓重荷兰腔的女秘书客气道:“请你直呼我SHANNY就 行了!我的行程很紧凑,不会占用你们太多时间,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贵公 司的染印技术,将来也许我们双方可以有合作的机会。” 在董事长室里,早有一批人在等她,她跟一千高级主管又是寒暄、又是听简 报,互相讲了一堆废话之后,她才若无其事地向该公司董事长米勒先生问道: “董事长,我在服饰界也有一段时间了,当然跟您比还是后生晚辈啦,不过我消 息挺灵通的,听说贵公司最近承接了一件CA5E,染印了一幅非常大的布旗是不是? 这种技术全世界很少有纺织厂作得出来喔!” 不料才说完,在场的十几名高级主管全都噤声,面面相觑,年近半百的米勒 先生小心翼翼地笑着反问:“MISS杜,你这消息又是打哪儿来的?” 倩妮尽量摆出最甜美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说:“哎,同业竞争很厉害嘛,有 个想争取二OO四年的奥运会主办权的国家,并且打算请我设计选手制服和大会徽 章、会旗,所以我当然得透过管道四下打听了!” “哦?是这样吗?”米勒先生显得半信半疑。 疑倩妮倒不怕他去查,因为有关奥运会的事,她并没有胡编瞎说。 不过,米勒先生在沉吁半晌之后,却很老谋深算地说:“MISS杜,若是能跟 你合作,这是敝公司的荣幸,有关一些细节问题,我们日后再多作沟通了解吧! 我想你也很忙,不敢耽误你的其他行程,待会儿就请我的秘书和几位主管陪你到 处参观一下吧!很抱歉,我还有另外一个会议要开。” 又是一番废话之后,倩妮在众人陪同下参观了纺织厂各部门,不过她看得都 快打呵欠了,只想找机会多问几个重点问题。 一直到女秘书送她出到门口外,她才有机会问道:“对不起,我想贵公司也 有商业机密不便告诉外人,不过我实在很想知道,你们有能力染印制作一面可以 盖住整座‘巨蛋’运动场的会旗吗?” “SHANNY,我只是一名秘书,不便多嘴,不过请你放心,别说是‘巨蛋’运 动场,我们最近还承包过更大的!” 有这句话,倩妮就比较满意了。她见好就收,也不想“呷紧弄破碗”,接下 来她只需要透过别的管道,甚至不惜用金钱买通人员,弄到一份这家纺织厂的报 税单或承包纪录报表就行了! 和女秘书道别之后,倩妮请门口警卫替她打电话叫计程车,不过等了老半天, 却仍不见车影。她正感到有些不耐烦之际,只见远方有三辆一样的黑色保时捷跑 车,一字排列地疾驶而来。 这种名车,倩妮家里也有好几辆,她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不过奇怪的是, 当三部车驶到纺织厂门口时,却三面夹攻似地将她团团围住,每辆车都跨出四名 彪彤大汉、每个人都穿着“设计”得很贴身的黑色皮衣和皮裤。 嗯,挺有科幻电影的味道嘛!不过,倩妮没有心情去欣赏“服装设计”,在 她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之前,来人之中一名长得健美多肉、粗壮彪悍的光头大汉, 已向她逼来。他显然是带队的队长,眉毛剃得光光的、要不是戴着墨镜,那样子 一定更奇怪! 光头队长在掏出一把手枪的同时,喝声向其他人说了一串荷兰话——唉、真 麻烦,倩妮只懂一点点德语、而荷兰话和德语其实有许多相似之外,所以她只听 懂两个字—— “……抓住……,活的!” 在黑衣队朝她节节逼近时,倩妮终于想通了,原来他们想要“抓住她,而且 要活的”! 她本能地转身要逃,不过这一转身才看见门口的几名警卫显然是要“帮忙” 抓她,正一字排开地挡在门口。 倩妮的脑海中只被恐惧占满地一片空白,她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心想,这个 时候可能喊救命也没有用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