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瑷儿,来喝点鸡汤吧,这可是妈妈熬了好几个钟头的上等佳肴喔,快尝尝 看味道如何。”简梅殊端著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走进房间,放在一个小茶几上,并 替她备好了汤匙和筷子。 “妈,我不饿。”甄瑷的视线落在窗外那一大片枫红上头,看著阳光悉数落 在叶面上那蒙胧的光影。 要入秋了吗?枫竟转成了红色? “不饿就喝点汤,这可是妈妈辛辛苦苦做的,你不吃一点就是不给妈妈面子, 存心糟蹋妈妈的心……”简梅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看见女儿走向那碗鸡汤,乖 乖的拿起碗将汤全喝进嘴里。 瑷儿就是这样的贴心,每次只要她使这一招,瑷儿就会乖乖的听话,绝对不 会伤了她的心,除了这一回……她坚持要离开台湾,离开家人,一个人跑到加拿 大别墅度假。 她是她的宝贝女儿,她怎麽可能让她一个人来?恩威并施,她拖著这把老骨 头也非跟来照顾她不可。 “好喝吗?” “嗯,妈妈熬的汤是世上最好喝的。”甄瑷微笑的点点头,“要不是我不太 饿,喝上三碗都没问题。” “是吗?”简梅妹睑上笑著,心却疼著。 她不太饿?她这两个月来根本没吃什麽东西,除了她逼她唱下的汤水之外, 就是吃一些水果、饼乾之类的来应付她,整个人都已经瘦了一大圈,看得她难过 得要命,也心疼得要命。 该怎麽办呢?瑷儿的心被那杜斯斐伤得这般重,平日温婉的性情一遇上事情 却是比任何人来得决绝、果断,但离开了台湾,就页的能挥剑斩情丝?她真的可 以不再想那个男人? “瑷儿,你近来还作梦吗?” 简梅妹这一问,让甄瑷有些楞住,过了半晌才点点头,“有。” 她常常梦见杜斯斐…… 梦见他吻她,梦见他抛弃她,梦见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梦见他生气的模样、 大声咆哮的模样,也梦见他伸出双臂拥抱著她的温柔…… 每天都梦他一点点,醒过来後就会哭,因为想念。 两个月来,梦里似乎都是他…… “没作恶梦吧?” 甄瑷想摇头,突然间,一个画面跃上心头,好像是昨儿个下午她不小心睡著 时作的一个梦…… 老天!她想起来了!是江姊姊!她梦见江姊姊从婚礼上逃跑,拉著裙摆不住 的往外奔,大家都掩著嘴低嚷,看著这像电影情节的一幕…… 喔,真糟糕,她怎麽会忘记了这麽一件大事呢!要是江姊姊真的因她的梦而 从婚礼上逃跑,那范浚哥怎麽办?她该怎麽赎罪? “妈,范浚哥的婚礼是在什麽时候?”她看过爸爸从台湾替她寄过来的喜帖, 却因为要彻底的消失让大家找不著,所以并不打算回台湾参加,因此她对范浚婚 礼的日期并没有注意,不过她的恶梦总是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实现,以此推算,婚 礼应该是昨天或是今天凌晨举行。 简梅殊被女儿一问,神情有些紧张,“应该是台湾时间的昨天中午吧,怎麽 啦?女儿?你是不是梦见什麽关於你范浚哥的不好的事?” “不……我梦见江姊姊逃婚了。” “什麽?”简梅妹惊愕的张大嘴,下一刻,她已经跑到电话旁边拨起台湾那 边家里的电话。 “喂?” “老公啊……昨天没发生什麽事吧?大家可都好?”简梅殊不安的用手指纹 著电话线,差点没把线给扯断。 “好好好,你不是每天都打电话回来问过了吗?放心,你只管好好照顾好瑷 儿就行了,这里我们都会照顾自己的。” “我知道,我是问……昨儿范浚的婚礼可还顺利?有没有发生什麽好玩或奇 怪的事啊?” “婚礼可热闹了,来了一堆人,差点没把黑曜的门给挤破了,范浚还抱著新 娘子到舞池里热吻了十分钟,大家都叫安可呢,还有……那小子也来了,一直问 我瑗儿的下落,我瞧他憔悴不少,心里真是……” “你没告诉他瑷儿在加拿大吧?” “我……那个……这个……” “你这个笨老头!” “老婆,我也是为咱们女儿想啊,斯斐说那件事只是个阴谋,他根本没有跟 向之凤上床,他是真心爱瑷儿的。” “真心的?”简梅姝灵光一闪,突然又想起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你刚 刚说婚礼一切顺利,是吗?” “老婆,你是怎麽啦?怎麽这麽关心范浚了?婚礼该有问题吗?” 简梅姝看了甄瑷一眼,手捂著话筒压低声音道:“是瑷儿啦,她梦见江汐妍 逃婚了。” “什麽?”甄信郓第一个反应是吓了一跳,然後恍然大悟,“可是什麽事都 没发生啊!老夭……这是为什麽?” “你说呢?”简梅妹变得兴奋不已。 “是杜斯斐?是他!”因为他真心爱上了甄瑷,所以霉运解除了?老天,这 是真的吗? “一定是他。”她的眸子闪闪发光,“一定是他没错,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老公,这一次你真的做对了,他……会来找瑷儿吧?” “我想他可能已经到了。” 夜里的风有些凉意,吹得只穿件单薄衣裳的甄瑷身子瑟缩在一块。 但她一点都不觉得冷,真的,当她得知江汐妍和范浚哥安然的完成他们的婚 礼,当她得知一切只是一场误会与阴谋,当杜斯斐乍然出现在大门口……她只想 拥抱他,紧紧地,再也不放开。 只是,杜斯斐的怒火未消,害她大气也不敢吭一个,安静得像只小绵羊走在 他身後,连脚步都踩得极轻。 “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躲起来不见我吗?” 奇异地,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要化出水来…… 甄瑷有些怔楞的看著他的背影,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她也只好头低低的一直 跟著。 “……你找我做什麽?”她都说她不爱他了,不是吗?他还来找她干什麽? “公司又出了什麽问题吗?” 杜斯斐气结的瞪著她,“是啊,我的公司快倒了!” “真的?”甄瑷吓得顾不得害怕了,忙不迭抬起头来望向他,不望还好,这 一望竟望见了他眼眶里的泪意…… 是光的错觉吗?怎麽可能? 还来不及看清那究竟是怎麽回事,她的人已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紧紧的搂进 怀里——“你害我担心死了!你知道吗?该死的你!”他粗哑的嗓音里含著浓浓 的深情与懊悔,“你听好了,甄瑷,无论你再说什麽、做什麽,无论你有再多的 藉口与理由,这辈子我是要定你了。” “你不怕死吗?”她的眸子里有泪,却是喜悦的泪。 他强力的拥抱,他热烈的眼光,他隐藏在坏脾气下的真心,她全都感受到也 看到了…… 如果是在昨天,她绝对不见他,但现在,此时此刻,她像是看到了一道光… … 她的霉运解除了,她没有理由不再靠近他,不是吗?虽然这一切来得有些不 可思议。 “不怕。”见不到她,他会死得更快。 “可是我怕你死啊。”她不要自己心爱的人被自己的梦给害死……她一直都 是这麽想的。 “我保证我不会比你早死。”他杜斯斐的命硬,三番两次鬼门关前走一回, 还不是好好的活著?。 “若会呢?” “那你就跟我一块死,这样成吗?”他火了,真想直接拉她到阎王那儿先看 一下生死簿,确定一下他一定不会比她早死。 甄瑷眨眨眼,眨出一脸的泪和笑,“你好自私,自己死了还要拖个垫背的。” “你不愿意?”他挑高了眉,审视著她。 她也看著他,虽然他自私、霸道、脾气坏,但她却爱他,一直都爱他。 “你……为什麽非要我不可呢?”她不漂亮又笨,总是惹他生气,不是吗? 这一问,问得杜斯斐难得困窘的红了脸,看了她两秒钟後接著是一阵熟悉的 咆哮——“你是笨蛋吗?竟然问我为什麽要娶你?一个男人娶一个女人能为什麽? 不就是因为……” “因为什麽?”甄瑷柔柔的望著他,轻声而期盼似的问著他,眸子水灵灵的 几乎要滴出水来。 她多麽希望可以亲耳听到他说他爱她,虽然他不说她也已经明白——要不是 他真心爱著她,她的霉运根本不会解除,但,毕竟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轻飘飘地 像是在作梦。 “因为你爱我啊!我知道你爱我爱到不能没有我了,不是吗?”他将笞案聪 明的化成问句反丢给她。 被说中心事的甄瑷不由得红了脸,怯怯的舔了舔唇,“你怎麽知道……我爱 你?” “你的情绪从来就藏不住。”他嘲笑著,低头吻了她一下又一下,後来像是 上了瘾,变成一只啄木鸟似的,说一句便啄一次她的唇。 “有人……”路人经过,掩著笑的脸让她见了禁不住害羞,忙不迭想推开他, 拉开两人几乎要交叠在一起的长长身影。 “管他有没有人,天塌下来了我也不管。”他再度把她拉进怀里,不再浅啄, 深深的吻上她。 今夜的月亮分外圆美剔透,大街上安静得像是空城,他们什麽也听不到、看 不到,只能感受得到彼此的体温…… 而彼此相互呼应的心跳声,就像是夏夜里最美的一串音符,谱出一曲又一曲 属於情人的乐章…… “快睡觉,瑷儿,不然新娘子顶个黑眼圈像话吗?”结婚典礼的? “快睡觉,瑷儿,不然新娘子顶个黑眼圈像话吗?”结婚典礼的前一夜,简 梅殊忙不迭催促甄瑷早些上床。 “妈,现在才十点。”甄瑷哭笑不得的抬起头来望了她一眼。 平常三四点都还睁大著眼睛看星星的她,怎麽可能在十点钟上床睡觉?就算 她在床上躺著也睡不著,长年累月下来,她早就养成一天只睡三四个钟头的习惯, 现在的她可是精神得很,更何况明天还是她的婚礼。 婚礼……她真的要结婚了,在她大学毕业的这一年,连她自己都想像不到的 快,原以为她这辈子注定要当个老姑婆,根本嫁不出去,也没人敢要她,没想到 她才二十二岁就要走上红毯的另一端。 明天会顺利吗?会不会发生什麽不好的事呢?她和杜斯斐真的能这样平平安 安的走进礼堂,然後相知相守一世? 好奇异的感觉,像作梦一样…… “新娘子要早点睡,第二天起来才会美美的啊!快快快,睡不著也先去躺著, 不然敷个脸好了,接著再去泡个香精澡,明天你就是个美呆了的新娘,别像个书 呆子似的,大学都毕业了还成天拿著书啃,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简梅殊边说边 抽起甄瑷手中的书,把她推到房里去。 一进房,手机就响了起来,像是算好时间似的,比闹钟还准时。 “喂?”甄瑷柔柔的嗓音总像刚睡醒小婴儿的嘀咕声,稚嫩迷人。 “睡了吗?”他希望她跟他在一起以後,可以每天都正常睡觉,不必再过那 种夜不安枕的日子。 “还没有,不过已经在房里了。” “妈赶你进房的?”杜斯斐很想笑,却还是忍住了。 “嗯,可是我睡不著。”她玩弄著垂在眉间的发,一会坐一会站,一会无聊 的把玩著化妆台上那突然多出好几瓶未开封的保养品。 “我也是。” 甄瑷一楞,“为什麽?” “我怕你逃婚啊。” “杜斯斐……”他怎麽了? “答应我,你会乖乖的当我的新娘,嗯?” 她柔柔一笑,“我知道。” 虽然她不想这麽快走进结婚礼堂,但她也不会因此而逃婚,伤了杜斯斐的心。 沉默了会,杜斯斐突然压低嗓音对著话筒道:“你若敢不出现在结婚典礼上, 我就去跳海。” 甄瑷惊急,“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那就乖乖的等我娶你。”说完,他随即挂上电话。 他也为自己无赖似的行径感到不齿,不过没办法,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 否则他拿她一点辙都没有。 他要娶她,一刻也不愿意等,虽然她的霉运好像解除了,但他总是觉得不安, 总觉得如果不赶快把她娶进门,未来如果有了什麽意外,他又要承受失去她的风 险,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握的情形。 “是谁说真要让那种丑女人当自己的女人不如一头撞死算了的?现在竟然逼 著人家嫁给你?”范浚拉著江汐妍的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杜斯斐家的客厅 里,懒洋洋的嘲讽道。 那种话要不是亲耳听见了,他还真不敢相信,堂堂杜氏集团总裁竟然需要对 一个女人逼婚?而且还在婚礼前一晚威胁对方如果逃婚,自己便要去跳海?呵, 真是好玩极了。 “跳海耶!这种小男孩玩的烂把戏你也拿来玩?”江汐妍笑得像花似的,一 双媚眼写满不以为然的嘲弄。 杜斯斐瞪向她,一双利眸接著扫向带著一脸纵容微笑的范浚,“你该死的把 这个惹人厌的女人丢出去,不然你也别来了。” 这个女人真是出口没好话,把他贬得恁般低,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帮她一把, 她才有现在的甜甜蜜蜜。 “都要当新郎倌了火气还这麽大?”范浚摇头苦笑。 “没办法,谁叫他的新娘子根本不想嫁给他呢?” 江汐妍的话又是一记当头棒喝,差点没直接把杜斯斐打入地狱。 “她只是希望慢点再嫁我,并不是不想嫁给我,你别搞不清楚状况!”倒了 杯酒,杜斯斐恼火的灌下肚,喝完了才抬起头来看他们一眼,“你们这两个人麽 晚了还出现在这里干什麽?” “我们是来通知你一声,向之凤今天下午交保了,阿飞则因两次杀人未遂, 被法官判终身监禁。” 杜斯斐闻言冷冷一笑,“阿飞这个笨蛋,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心甘情愿 当个代罪羔羊。” “我劝过他了,他说向之凤有了他的孩子,无论如何他身为男人都有责任要 保护他的女人跟孩子,并希望我代他求你不要对向之凤进行任何报复。”范浚说 著看了他一眼,“你会吗?” “会,我会杀了她。”他柔著嗓音道,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杜斯斐,她是个孕妇,你就不能放过她?虽然她的做法是错的,但你一点 事也没有,不是吗?这件事就算了吧,你再报复她对你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还 可能去坐牢,何苦呢?”江汐妍微皱著眉,有点不敢领教杜斯斐的冷血无情。 “你以为我会笨得像她一样找杀手把她杀了?”杜斯斐冷冷的瞅著她,“我 才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要什麽,我都给你,求你放了我的女儿。”一个苍老的身影突然出现, 是向明山。 杜斯斐眸光一闪,冷冷的扫向范浚,“是你带他来的?” 范浚没说话,只是心虚的摸摸鼻子。 “不,是我自己来的,我女儿的错都由我来承担吧,我知道她对不起你,我 替她向你赔罪。”说著向明山当场跪下来,“我愿意用向氏企业的一切来赎我女 儿所犯的罪,请你原谅她的不懂事。” 一年後。 风和日丽的午后,一个高大的男人怀里抱著刚满月的小婴儿,在自家宅院里 晃啊晃地,脸上的笑容尽是甜蜜与幸一幅。 满满的杜鹃花是春日里最美的景象,四处飞舞的彩蝶妆点一季的芬芳,假山 巨石间的潺潺流水宛若山中清泉声,听了令人心神自在,偶尔娃娃的哭声反成了 山城里最令人会心一笑的乐章。 “宝宝,这是蝴蝶,这是杜鹃花,看见了吗?他们都是宝宝的好朋友喔。” 杜斯斐轻声细语的对著怀中的小宝贝说著,还刻意放轻自己的脚步,就怕吵醒了 睡梦中的老婆。 “咕咕。”婴儿开心的朝爸爸努了努小嘴,发出咕咕的回应声。 他听了直笑,“你好棒,听得懂爸爸的话了,待会妈妈起床後,爸爸会跟妈 妈说你好棒,说你是爸爸最爱的乖宝贝,喔?” “咕咕。”婴儿笑了,彷佛真听懂杜斯斐的话。 “喔,爸爸差点忘了告诉你,晚上向爷爷和向阿姨会来看宝宝喔,你可得乖 乖的,让爸爸有点面子,知道吗?” “咕咕。”婴儿笑了,胖胖的小手开心的挥啊挥。 杜斯斐专注的望著怀中的儿子,见到他的笑,比别人送他整个公司还要令人 开心得多。 向明山执意要把向氏在富盛集团的股份全数让给他,替向之凤赎罪,他收下 了,原因其实是因为向明山,他同情他只有一个女儿,也同情那个在向之凤肚子 里的孩子。 见鬼!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什麽同情心的,却不知道为什麽在当时会大发 慈悲,在向明山足足向他跪了三个小时之後软了心…… 不过,现在他很开心自己当初放过了他们,他的小宝贝才能因此多了一个爷 爷和一个阿姨疼爱他、呵护他。 俯望著院子里的一大一小,甄瑷笑得眼睛都弯了,她从没想过一个脾气坏到 极点的男人,会因为一个小娃儿的出现全改了样,变得温柔,变得轻声细语,变 得更加宽容、慈悲且美好。 她是个幸福的女人,现在,她一天睡十二小时,像是要把过去二十几年没睡 到的觉全给补回来似的,睡到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不知道为什麽,生了宝宝之後,她好像突然之间失去了作梦的能力,不管她 白天睡下午睡晚上睡,还是一个梦也没有…… “我说过了,我就是你这辈子汪定的、唯一的男人。” 就算不是,他杜斯斐也会把它变成是吧? “我对你的爱解救了你,你要拿什麽来报答我?”最近,他常赖在她身边像 小孩似的缠著她问。 “你想要什麽?”她总是红著脸反问他。 他要什麽,她就会给什麽,不是因为报答,而是她爱他,越来越爱,爱到她 知道这辈子自己根本再也离不开他。 “一个女儿。”他总是邪恶的说著,然後翻身压住她。 想到此,甄瑷的脸又红了,再望向院子已不见那一大一小的踪影。 “看,宝贝,妈妈在偷看爸爸呢,我们得先躲起来不让妈妈瞧见,这样她才 会下楼来找我们,不会老是赖在床上……”杜斯斐低声对怀里的儿子道,顽皮的 躲到一棵大树後头。 春日的风轻轻吹著,安静的午后只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楼上来到楼下, 再来到满布花香的院子里…… *欲知乌鸦女如何开口惹楣惹爱,请看官敏儿花园系列118 英雄难过‘楣’ 女关之一《唱衰乌鸦女》 *欲知带煞女如何溜眼招楣招爱,请看刘芝妏花园系列119 英雄难过‘楣’ 女关之二《看衰带煞女》 ------------ 转自织梦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