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闻快报:“昨天上午不幸翻车落崖的十二位参加春季旅游的T大医学系学 生已经陆陆续续找到,有十六人死亡,二十五位分别受到轻重伤,其中一名大三 学生于如意直至今天下午才被发现,目前依旧呈昏迷状态。” “于如意的主治大夫正好是她的父亲,也是著名的脑科权威于品怀先生。于 先生对自己女儿的伤势并不表示乐观。事实上经过将近两天的搜索才找到的于如 意,早已延误了重创者一开始受伤时应及时抢救的最佳时机。如今呈昏迷状态的 她,虽然外表没有任何严重的伤势,却一直不省人事,身为主治大夫兼病患父亲 的于品怀医师也只能在一旁束手无策!” “至于肇事原因,警方仍在调查当中;而教育部长……” “为什么我的脚踩不到地!”于如意惊恐的大喊。 “爸!妈!”她惊骇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我在这……”她惊慌的忍下泪 水,瞪着病床上自己的身躯。 于如意看见父亲难过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不时摇首,垂着泪。 “我在这儿!我没死啊!”于如意发狂似的急吼似乎只在自己耳边回荡,应 该是巨如咆哮的吼声,但四周的人仿佛听不到。 “如意醒不过来了吗?” 什么意思?她永远醒不过来了? “别灰心,总也有很多奇迹似醒来的例子。”可是那幸运的机率微乎其微。 “咱们就只有这个女儿……”于如意的母亲悲痛万分的说。 是的,她是父母亲手中唯一的珍宝。 不!她要回去!于如意紧张地扑向自己的身体,但是一道力量将她拖住,在 她尚未碰到自己的躯体前,就被那道强大的力量反拉了回来,狠狠地撞向天花板。 “这……”她吃惊的瞪大眼睛,张圆着小嘴看着自己洁白透明的手指毫无阻 碍地穿进了天花板,整只手掌没入水泥里。 “天!”她讶异地缓缓抽出手掌,看见天花板依旧完整无缺。 她死了!第一个恐慌的念头一闪进于如意的脑里,紧接着便是她惊惶的喊叫。 凄厉的叫声宛若见着了鬼魅,只是不管她喊叫得如何大声,听得见的依旧只 有她自己一人。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她惊慌的绕着自己的躯体打转,怎么都无法碰到自己 的身子。 于母吕锦慧走了过来,缓缓地坐在病床沿,红肿干涩的眼已然流不出泪。 铃……于如意瞪大了眼睛!母亲不小心将盖住她身上的薄被给稍微坐歪,露 出了系在她脚踝的脚环。 一道光由她脚踝处渐渐发亮,渐渐转变为刺眼的五彩光芒,亮得教她睁不开 眼睛。 “这是什么光?”她感觉那道亮光直逼向自己。 “锦慧!”于品怀也发现了那道异光,惊骇的呼唤着妻子。 “赫!”吕锦慧一个猛然抽息,捂着嘴看着那道光由青靛转变为五彩光芒。 “不!”原本飘浮的身躯还能受自己控制,但这道诡异的光却将她的四肢困 住。 “不!”于如意惊恐的吼着,感觉自己被一道强大的磁力渐渐吸了过去。 “不──”她惊骇的吼,身子愈飘愈远。 “不──”一瞬间,吼声连同飘浮的灵魂被一个五光十色的绚丽洞口吞噬。 五彩光芒也在刹那间跟着洞口一起消失。 “脚环不见了!”吕锦慧眨着眼睛,掀着棉被、看着床底,找着平空消失的 脚环。 夫妻俩奇异地对望了一眼,好像有什么感觉同时间流过了两个人的心房,快 得令他们抓不住,却心知有异。 “如意被带走了!”于品怀知道刚才出现的异象一定跟女儿有关。 “带去哪里了?”吕锦慧一脸的惊慌恐惧。“到底脚环把我的女儿带去哪里 了?”怎么会平空消失? 于品怀沉默了半晌才道:“那个脚环是个陪葬品,是个古物,我没想到会为 如意带来不幸!” “你没事买什么陪葬品给女儿当生日礼物?!”吕锦慧气得声泪俱下。 “如意喜欢!她一见那个脚环就爱不释手,大小又刚好适合她的脚踝,我怎 么也没想到会──”心电图的哔哔声音打断他的话。 心电图曲线已回复一般正常人的心律波动。 “如意好了!”于品怀喜出望外。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两老由白天等到深夜,率同群医会诊,证实于 如意的脑波、心律已完全恢复正常时,于如意却依旧没有醒来。 “为什么?”于品怀深受打击,希望再一次落空。 群医摇头。谁也无法解释这种奇特的生理现象! “如意!”吕锦慧悲痛地扑在女儿的胸前痛哭。“你没事买陪葬品做什么?” 她痛哭,也痛骂着丈夫,温婉的脾气早被恐惧蚀光。“你难道不知道那种东西很 不吉利吗?” 于品怀只能隐忍着泪光背过身去,任由妻子痛骂。 陪葬品!他凄苦的想着。学医的他见过无数死人,为了医学的需要,他甚至 连死人的肉都尝过,怎么会去相信陪葬品会带来什么邪门异事。 今天却教他碰到了,他悔恨莫及! “把如意带回家吧!”于品怀忍下泪水,许久才说得出话来。 “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要教如意这样躺在床上一辈子?” 于品怀深深地看着妻子。“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只有等,等如意回来!” 那道炫目的光宛若流光飞速,在刹那间将于如意带至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又是哪里?她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地……地?!她吃了一惊!她竟然能踩到土地上了。 “喂!”她唤着身旁的胖妞,对方没有搭理她。 于如意雪白的小手招了招、摇了摇、晃了又晃,那胖妞依旧只是哭。 哭什么!她奇异的看着一屋子的哭相,这才发现到屋里的人全围着一个双目 紧闭、面色如纸的白衣女孩在哭泣。白衣女孩的模样不会超过二十岁。 她好奇地挨了过去,雪白轻飘的身子由胖妞的体内穿梭而过,又让她再一次 惊顿住。 怎么胖妞没感觉吗?她讶异地打量着自己。 不同的是,她的脚虽然已能着地,身子却依旧轻飘飘的。 她到底是人还是鬼?这实在令她百思不解。 犹记得刚才还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和气息,那么为什么她的灵魂会出窍呢? 太多的惊讶无法令她细想。莫名其妙的被送到古代反而成了微不足道的小CASE! “不好了!”一个仆人打扮的男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花轿来了!” “啊!”立刻是一屋子的惊吼声。 “这、这、这……怎怎怎怎么办?”一个胖嬷嬷吓得浑身发抖。 “老爷!都怪你!没事干嘛收两份聘金,你只有一个女儿啊!”肥肥的胖妞 不怕死的指责。 “收都已经收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一个瘦小的老翁急得浑身哆嗦。 “就就就……就告诉他们新娘子快死了!问他们还要不要……” 快死了?!于如意听了瞪大眼睛,吃惊地打量着白唇紧闭、似无气息的绝美 少女。 突然,她高兴得大叫,乐得手舞足蹈!躺在床上的女孩子的脚踝系了跟她一 模一样的脚环。“她的脚环是打哪儿来的?” 胖妞哭着说:“那个秦啸虎比威武侯还要狠上一千倍,你收了他一大笔的聘 金却给他一个死新娘,他会活劈了你,连我们也跟着一起陪葬!” 胖妞抽抽噎噎,于如意却在一旁生气地叉腰皱眉。 “快把新娘子交出来!” 一阵如雷似的急吼传进了屋里,把众人骇了一大跳,全抱成一堆。 “老爷!”一屋子的人全抱成一团哭。 什么跟什么嘛!于如意在一旁频皱眉。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净是哭!她又抬 眼打量着四周。 这哪像是办喜事,一屋子的缟素活像办丧事! “我们家小姐快死了!”另一个肥婆拉着嗓门说完就嚎啕大哭。 “不管!我们庄主交代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天苏映雪是活也好、是 死也罢,总之你们家老爷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们庄主一个交代!”门外的人大声 道。 苏富的吝啬严苛是出了名的,更何况他还弄瞎了老庄主的一双眼睛,这场恩 怨不是说了就能了的。 于如意蹙着细眉聆听了半晌,大概听出了一点眉目。 “把门锁上!”苏富悄声吩咐。 随即听见拉上门栓、搬桌挪椅以堵住门口的声音。 “来人哪!”门外如雷的声音吆喝着。“撞门!” “是!” 于是一伙人抬着厚粗的轿桩,齐心一力地想撞开门。 “快想法子啊!老爷!”胖嬷嬷哭着哀求。 “是呀!老爷。传说秦啸虎凶狠无比,光想像就……” 有人不小心吓湿了裤裆,一屋子的尿骚味让人捂着鼻子追打。 “给我撞开!顺便把里头的人统统带走!” “啊!”尖叫声立时又响起。 是哪一个恶霸这么可恶!竟如此无法无天,强娶善良百姓!于如意生气地瞪 着门。多收一份聘金大不了就退回嘛!如果她有那么一点点法力的话…… “快撞!”门已快被撞开。 “老爷!”一屋子的惊喊声此起彼落。 苏富也吓得浑身发抖,颤抖着下巴看着几无气息的女儿,突然大声道:“要 杀要剐随他们!我苏富不嫁女儿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女儿一走,他这后半 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门被撞得砰砰作响,屡次险些被撞飞开来。一屋子的哭喊声,伴着用力撞门 的碰撞声,真的是惊天动地、鬼哭神号。 于如意咬紧了牙关,忍受一屋子天崩地裂的哭喊声,努力想暗中使出点法力 来普渡苦难众生,却讶异的发现她不会法术! 奇了!人死了不就会凌空飞翔,变出点小把戏来吓唬人的吗?怎么她无论如 何闭眼用力,就是没有办法让桌上的花瓶飞起来! “真是奇怪!”她嘟嚷。而双眼又被毫无生气女孩的脚环吸引住,忍不住用 手碰了一下。 奇异的电流瞬间穿透于如意的全身,在震惊嗔目的当儿,一股强大的磁力将 她的灵魂吸入苏映雪的体魄里,将之囚锁在娇小荏弱的躯体里。 “救……命……”她的喉咙干渴,几乎成哑巴了。 “小姐醒了!”阿春惊喜的尖叫声,把大伙儿吓得倏地转过头。 “小姐!”一屋子欢天喜地的惊喊声,有别于先前面临死亡威胁时的恐惧。 “不……我不是小姐!我是……”于如意挣扎着想解释,谁知道一开口,喉 咙便又痛又干又苦的猛干呕。“我不是……”她紧抓着围着她的胖嬷嬷想解释。 “映雪!”苏富扑了过来,搂着女儿又哭又笑。他的映雪活过来了! “哎呀!这叫冲喜!”胖嬷嬷顿悟地拍了下手,终于知道小姐神迹似复活的 原因了。 “冲喜?!”一屋子的人全瞪着醒过来的苏映雪! 门在这时被撞飞开来。 “人呢?”一个短小精悍、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一进门就吼着。 大伙儿有志一同的指着刚活过来的小姐。 “你怎么苍白得跟死人一样!”对方不屑地说,似乎很瞧不起这位弱不禁风 的姑娘。 “我脸色苍白跟你有什么关系?”于如意沙哑地咆哮,“总比你又老又丑、 又胖又矮得好。” “你骂我什么?”山羊胡子瞪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 “老鼠!” “你──” 高高低低的笑声同时逸出。 “喂喂喂!”苏家的奴才可是个个壮得像头牛。“出去、出去!”阿财不客 气地挥着手要对方滚出去。 之前是小姐快死了,碍于秦啸虎的势力,大家知道欺骗这位北方富豪的下场 是死得十分凄惨!但现在小姐又活过来了,他们重新有了“靠山”,就什么也不 怕了。 “哼!你们存心触我们庄主的楣头吗?好好的大喜之日竟全穿着丧服,看我 回去禀报庄主,教他成全你们!” “赫?!”胖丫鬟们吓得又脸色发白的抱在一起,之前充当英雄的阿财更是 血色全失! 怎么他们那么怕那位少庄主?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是不是男人?”于如意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废话!”山羊胡子气得拍着胸膛。“老子像个女人吗?” “女人是不像!可是像孬种!” “你说什么?” “我说你像孬种!” “你有种再给我说一次!” “你、像、孬、种!”于如意生气地瞪圆了眼睛用吼的。 “你──”山羊胡子举起手就要甩她一巴掌。 于如意反手钳住他的手腕,脚下用力一拐,然后狠狠地一个过肩摔,将山羊 胡子摔出了窗外。 “赫!”所有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瞠目结舌。 “你你你你你……”苏富抖着下巴,惊吓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女儿几时学过 功夫的,他怎么不知道? 而苏家的仆人更是吃惊! 这就是苏家温柔、知书达礼的扬州第一美女苏映雪? 秦啸虎这边的人更是吓得脸色发青,全冲到门外与摔躺在地上的山羊胡子缩 在一起! “你……他奶奶的!”山羊胡子啐了一声,扶着后腰蹒跚地爬了起来。 “动不动就开口威胁人的男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站在人前,靠着背后 的老大撑腰、放狠话,这不是孬种是什么?” “你──”山羊胡子气得快疯了。 一屋子爆起的激烈掌声,全是为了这番话。 “你……等你嫁进庄,有你受的!” “哼!谁会嫁给你们庄主那个窝囊废!”于如意骄傲地扬起了下巴睨着他。 “啊?!”苏家人全惊白了脸色。 “你你你……”山羊胡子指着她的手直在发抖。 “送客!”于如意火大地手一挥,示意奴仆送客。 嘻,好过瘾!这就是当千金小姐的威风吗? “这……”苏家人全成了哑巴了,惊疑不定地看着苏富,等着他指示。 “等一下!”山羊胡子说话了。“要我们走可以!咱们秦苏两家的梁子结深 了,以后可别哭爹喊娘的跪着来求我们,咱们走!” “请留步……”胖嬷嬷刷白了脸色,赶紧陪笑地堵在门口,请他们留步。 开玩笑!秦啸虎的势力连当今天子都礼让他三分!更别说他和太子殿下宛若 兄弟般的交情,这人千万不能得罪! “老爷!”胖嬷嬷急得额上直冒着冷汗。“这映雪姑娘嫁是嫁不嫁呀?” “不嫁!” 山羊胡子火怒的一双眼睛杀了过来!于如意也狠狠地瞪了回去!两个人的目 光都杀气腾腾。 苏富犹豫了半晌,不舍地看着女儿。 “老爷!”胖嬷嬷着急地走了过来,在他耳旁嘀嘀咕咕说道:“小姐能奇迹 似地又活转回来,这全是她的褔分!否则怎么会接连昏迷了这么多天,直到今天 花轿临门、冲走了煞气,这才又活过来,您说是不是?最好是快快送走小姐,免 得秦啸虎等不到新娘,提了大刀杀过来!” “这……”苏富犹豫地看着突然变得倔强的女儿。“我……我我我……”他 抖着下巴,红了眼睛。“我舍不得呀!” “舍不得也得舍得呀!” 胖嬷嬷急切的交谈声落入众人的耳里,于如意一脸讶异地瞪着他们。 “你们要把我送走?”这世界没有王法了吗?为什么那个秦什么庄主的可以 强要民女? “不是送走!是要把你嫁出去!”胖嬷嬷陪着笑容。 “嫁?”她眉一拢,“我不要!”说着就把身上的白袍褪下,露出清凉舒适 的白净“家居服”。 “啊?!”大伙儿惊愣住了,纷纷捂着眼睛转过头,差点流鼻血。 “你你你……”苏富再度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山羊胡子也是震惊不已,瞪直了眼睛。 “二……二……二爷!”秦家的奴才捂着眼睛看向别处,不知如何是好的问 着山羊胡子。 “快穿上!”胖嬷嬷是最从容不迫的,赶紧拿起了火红的嫁衣,不由分说的 为她穿上。 “喂!干什么?很热耶!”一层又一层,要知道这么穿会闷死人的。 “快!” 在胖嬷嬷的示意下,丫鬟们蜂拥而上,开始为她梳妆打扮。 “喂!”于如意脸色发青的瞪着胖嬷嬷和那群不知死活的肥婆娘。“我跟你 们说了,我不想嫁给那个窝囊废!” “谁是窝囊废!”山羊胡子开骂了。 “你和你们家的庄主都是窝囊废!” 人人俗称的“黑鬼”黑二爷,背着她,用力地握紧了拳头,力道之大仿佛将 掐出油来。 “哦,我知道了。”黑二爷恍然大悟。“原来你不打算嫁给我们家庄主,才 耍这套!哼哼!”他露出了残酷的狠笑。“我告诉你,你这个丫头,就算是故意 全身扒光光,咱们照样把你抬上花轿。”原来跟他玩阴的,用这种方式拒上花轿 未免贱了点。 于如意听得一把火又燃了起来,正想发火,苏富可怜兮兮地走上前,替她戴 上了凤冠。 于如意诧异地看着老人家含泪的眼。 苏富扁着唇,要哭不哭的抖着下巴。 “爹!”于如意想也没想地就喊他爹,仿佛他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最见不得人哭,这个瘦削的老翁看起来慈祥亲和,一脸惨遭压迫的可怜模 样,令她大动恻隐之心,不要说是喊他爹,就算是教她跪着喊他玉皇大帝也行。 “爹,您别哭啊!”她可是很懂得撒娇的。 “映雪啊!”苏富看着女儿。“你如果不嫁给秦啸虎,这辈子大概也没人敢 娶你了!”刚才当众脱衣的事要是传了出去,女儿这辈子就打算当尼姑吧! “为什么?”于如意杏眼圆睁。“我才打了那个人两下,这样就没人敢娶我?” 苏富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双手狠叉着腰,一脸气呼呼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只可惜两人心里想的,却完全不对盘。 胖嬷嬷好心过来用手抚了抚小姐的额头,看她是否因高热而反常,要不然怎 么会如此失常! 苏富又是一阵悲从中来。女儿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觉得好陌生,可是望着那 张娇滴滴的容颜,却又如此的熟悉,让他的心隐隐作痛了起来。 “苏大小姐,到底穿好了没啊?”黑二爷早等得不耐烦了。 “还没!催什么催!”于如意火大地狠眼瞪着一群人的背影。 “女儿啊!”苏富将女儿悄悄地拉到一旁。“你什么时候学的功夫,爹怎么 不知道?” “小的时候啊!”于如意瞪大了眼睛,故意将错就错。 “你那……是什么功夫?” “柔道、擒拿术,还有一点点剑击术!”她只差没有练搏击术。 苏富听得瞪圆了眼睛,整个人惊愕住。 难怪啊!袁少刚能仗着一身好功夫打下一片天,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威武侯, 单看他教女儿的这两下子就那么受用,实在当之无愧啊! 苏富以为女儿的功夫是青梅竹马的袁少刚教授的。 “映雪,嫁过去以后,就把少刚忘了吧!” 于如意再度瞪圆了眼睛。“谁是少刚?”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苏富感动涕零地再度颤抖着下巴,瘦弱的老手用力拍在女儿的肩上,感激女 儿的贴心。 “忘了就好,忘了就好!”明知道女儿忘不了袁少刚,却马上很受教地假装 自己早忘了他,是故意的也好,假装的也罢,总而言之,让他这个老头儿相当窝 心。 “快去准备!”黑二爷受不了父女俩的婆婆妈妈,火吼了声,秦家的奴才马 上冲到门外准备抬轿入门。 “我说过我不嫁!”于如意生气地叉腰瞪眼。 “很好!那就拿你父亲的性命来做抵偿!”一个清冷残酷的声音由门外响起。 “庄主!”黑二爷像见到了救星,拔腿就想奔向主人,却惨叫一声,随即蹒 跚地跛行。 好痛!真的好痛!他忘了自己方才被苏家小姐修理过。黑二爷的脸因疼痛而 皱成一团。 一个高大壮硕的体魄几乎将窄小的厢房门挤破,背着光影的脸乌漆抹黑的, 让人瞧不清他的长相。 “你是谁?”于如意眯眼欲瞧个仔细。怎么光听声音就很吓人。 “哼!上不上花轿,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过了这一盏茶的工夫……” 一把匕首突然朝苏富的头顶上射过去,射走了他头上的发带。 “我就带着你父亲的人头坐上花轿,”那人在暗影中隐约露出了冷邪的笑容。 “来个血债血还!”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