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祁家今晚举行盛大的舞会。 为了庆祝祁振华的三千金祁雾雾十八岁生日。 参加的男士都急于目睹祁雾雾的风采。据说,她娇艳出众,是魔女与天使的综合 体。男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她迷得昏头转向。 只可惜,男人只有干瞪眼的份,因为雾雾已经名花有主。 祁振华是个守旧的老人,他规定家中的女孩子都必须在二十岁以前完成终身 大事。 二十岁结婚是不是太早?现在的女孩很多到三十岁都还不想结婚呢! 祁振华总是笑笑地说:在我们那个年代,女孩十六七岁就有小孩了。 雾雾订婚的计划刚宣布时,许多男士痛哭流涕,有的甚至发誓终生不娶。 这就是祁雾雾的魅力。 这个宴会,虽名为生日舞会,但实际上则是祁振华特意举行的“商业”舞会。 参加的人士皆是社会上德高望众、事业有成的商业巨子,不然就是第二代企 业家。在场的根本没有雾雾的朋友。 祁振华就是要利用此机会,好好扩展人缘,以图在事业上鸿图大展。他是一 个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人。 虽然钞票、金币、金条已堆满他的抽屉,不过他还是不满足,他热爱追逐金 钱游戏,永不疲疲惫。 也许正因为如此,祁家才埋下了不可挽救的悲剧。 “雾雾!雾雾!”奶妈拓金妹在后阳台挥着手。“快点进来,舞会就要开始 了!” 只见远方一辆红色的小金龟车,一股脑儿冲进祁宅后花园,车子猛地煞车, 一个长发女郎冒冒失失跳下车,跌跌撞撞冲上二楼。 雾雾当然不会走前门。因为大厅里里外外已挤满了一群一群的红男绿女,有 英俊迷人的帅哥、娇艳迷人的女子,也有财大气粗的老板。 她这一身打扮——内衣外穿,喇叭裤上又破了好几个洞,长发凌乱不堪—— 尽管仍是相当漂亮,但是邋遢的模样,也会令众人嘲笑挪揄的。 再说,让祁振华一看到,不把她痛骂一顿才怪。 “奶妈,快来帮我换衣服。”雾雾快速脱掉那一身牛仔装。 “又跑去骑马?”奶妈闻到令她恶心的马骚味。“是的。”她笑得好灿烂。 “有人捐了一大笔钱,为育幼院的小孩盖了座马场,我去照顾小孩,顺便骑马。” 雾雾活泼大方、富同情心,虽然有些娇生惯养,但她的旺盛生命力及魅力, 永远让人忍不住喜欢她。 “你喔!真像没人要的野孩子。”奶妈忍不住轻斥。“浑身马骚味,快去洗 澡。”她推着雾雾进浴室。 “不行。宴会就要开始了,我若是迟到,又会被人指指点点。”她很害怕别 人说她“大牌”。 “谁叫你玩得那么晚才回来!”奶妈把沐浴精倒在雾雾身上,开始替她清洗, 嘴里一边频频念叨:“真是不害羞,都十八岁了,还要我这老妈子帮你洗澡。” 不过,奶妈的声音可是没有一丝抱怨。 雾雾撒娇道:“你洗得干净又舒服。” 这小妮子一颦一笑都让人心软,奶妈当然也逃不过她的“魔力”。 “唉!等季仁轩回来,你也要嫁给他了。”奶妈咕哝道。“真奇怪!他哪里 好,你眼睛是长在脚底,怎么会看上他?我真是搞不懂。” “仁轩又哪里惹你,你怎么一直说他不好?”雾雾顶着嘴,但心里也纳闷, 当初怎会傻到答应这桩婚事? 我爱过他吗?还是,只因为我们从小一块长大? “只有会舍生保护你的男人,才配得上我的心肝宝贝。季仁轩,哼!根本不 配!” 雾雾懒得理她,反正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一会儿,奶妈帮她吹干头发、上妆、换衣服……雾雾眼睛都快闭上了。 “不要睡了!”奶妈一声轻喝,雾雾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快告诉我,上 次老爷送你的珍珠项链呢?我怎么找不到了?”她翻箱倒柜搜寻。 “当掉了!”她无所谓的回答。 “当掉?”奶妈嘴成O 型。“你怎么这么糊涂,那项链价值不菲啊!老爷知 道的话,一定会气死。”“育幼院需要儿童书,他们没有钱,我才把项链拿去典 当,买书给他们。” ‘ “我的天!”奶妈没辙。“你最好祈祷老爷不会发现。” “没问题。”雾雾往镜前一站,她一身冰肌玉肤真是吹弹可破。 她胸有成竹道:“我保证,我会像花蝴蝶一样,把所有的男士迷得神魂颠倒, 包括老爸。那他就不会注意到我身上少什么了。”她转过身跑出门。 “别太招摇了!”奶妈不忘警告。 “我不会招摇,但我会打情骂悄!”她扑哧笑个不停。 舞会开始将近一个小时了,祁家的三千金还未曾露面,众人议论纷纷。 在角落有着一双碧绿双眸的挺拔男子,心里十分惦念着她——雾雾。 她为何还不露面?江森心急如焚地想。 随即,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等了这么多年还差这一刻? 雾雾突然伫立在回旋梯的中央,众人一看见,皆鸦雀无声,他们似乎见到一 位由天而降的仙女。 雾雾粲然一笑,眼波流转扫视在场的嘉宾,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她,在 芸芸众生里,她——看见了他。 她无法不注意他。 这男子所散发出来的慑人气势,充塞了整个大厅。 他显得那么卓立不群,他的体格魁梧,有那么一下子,雾雾怀疑着:是不是 那笔挺的深色西装,才使他看起来如此高大?不!她倏地明白。他健硕的外表与 任何衣服无关,是他得天独厚的身材及仪态使他鹤立鸡群。 第一次,她对男人充满好奇,她希望能看清楚他的面容。 好像感应到她的讯息,那个男人突然抬起头,脸孔正对向她,两道碧绿的眸 光投射到雾雾身上。 宛如晴天霹雳,雾雾差点从楼上摔下来。 我的天!那对绿眸——她晕眩的几乎不能自持,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震 撼她的心。 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我与那对绿眼曾经邂逅 她努力回忆,但朦胧的记忆,依然没有清醒。 江森热切的目光,大胆的注视着雾雾,火炬似的绿眸,简直就要把她吃下去。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这样大胆的看她,他的眼神令雾雾胆战心惊,少女的 矜持使她本能的逃避。 好轻浮的男人,竟敢这样盯着她!雾雾双拳紧握,不平地想。她决定有机会 一定要整他。 “雾雾!雾雾!”父亲祁振华在人群中唤道。“来,大家都等着认识你呢。” 雾雾理理思绪,缓缓走下楼,但她知道对方炽热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这男人实在是极端危险,居然能让人心乱如麻!为什么?今夜,她大失方寸。 她咬咬牙,恼怒的佯装无视于他的存在,她把注意力转向父亲。“爸,什么 事?”她娇笑道。 “来,这是从日本来的三宅先生,这位是黄董事长,这位是年轻有为的陈先 生。”祁振华一一为雾雾介绍 直到祁振华带她走到“绿眸男人”的眼前,灼热感又再次扑向她。 “雾雾,这位是刚从美国回来的青年才俊江森。” 雾雾被他盯得心烦意乱。“江森先生……你好。” “你好,雾雾小姐。”江森微笑欠身,彬彬有礼。 “爸爸刚聘用江森为凯阳饭店的特别顾问,请他把爸爸名下所有的饭店重新 整合,发扬光大。”祁振华对江森显然信任有加。 这令雾雾不太满意。“爸爸,江森先生若真有这么好的能力,只怕祁氏企业 是小庙供不起大菩萨——”她的头昂得好高,准备给予对方痛击。 “你放心!江森一定会全力协助我,把全世界的饭店都纳在我的名下。哈… …这是我毕生的愿望。”祁振华不知天高地厚地说。 这时江森的绿眼珠显得更加幽暗。 “祁氏企业的股票又创新高,江森先生有何高见?”她继续逼问。 “是、是、是。”祁振华在一旁得意非凡。“我们饭店的股票在全面不景气 下,硬是逆势上涨,了不起吧!江森。” 雾雾接口道:“我们去年每股二十三元,今年已涨至四十六元了。” “涨一半的价钱?”江森愁眉深锁道。“今年股票的行情有这么好吗?”他 略微提醒一下。“全世界正面临经济不景气……” 股价如此之高,祁振华是在玩火自焚。江森思忖着。 雾雾没来得及与江森多言,已被众多男士拉去跳舞。 江森伫立原地,看着雾雾与他人共舞,他好像呆子般一点反应也没有。 雾雾心中真是失望,她原本以为江森会邀她跳第一支舞,没想到一回头,他 已与其他女子步入舞池。 音乐一曲接一曲,男士争先恐后和雾雾跳舞,不曾停止过。雾雾双腿发麻, 腰酸背痛,可是,她又必须佯装一副很快乐的模样。 而祁振华,更是时而仰天大笑,时而发表狂妄的言论。瞧见父亲意气风发的 模样,雾雾叹了口气,也许父亲把“雨园”卖掉是对的,现在他的心情真是平静 多了。 母亲死后,留给父亲太多悲伤的回忆。那时,祁振华萎靡不振,故此,他做 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卖掉“雨园”,离开伤心地。 可是,雾雾对老家始终念念不忘。 那幢宅子,是她生命中的最爱。面对一大片茂郁苍翠的森林,还有几十公尺 外的育幼院及幼时所见过的——绿眼? 那件事离她好遥远,她也不曾再看过那一双狂乱又危险的眸子。 她抑郁不乐,以致没注意到祁振华的声音如雷贯耳正问着:“雾雾,我送你 的项链呢?” 老天,爸爸还是注意到了。她快速地转动眼珠。“我没戴吗?”她装糊涂地 瞧瞧身子。“喔——抱歉!老爸,我不知道项链掉到哪去了?反正,才十万元而 已嘛!” 祁振华好面子的心理作祟,他毫不在乎地道:“是的,才值十万元,不算什 么!下次老爸再买一条更贵更好的送你!” 雾雾立即松了一口气,她利用父亲喜好炫耀的心理,才得以逃过此劫。不过, 她视钱如土的行为,也令众人鄙视。 江森悄悄地走到阳台上。 “唉!真是有钱人家,不要钱当钱。” “真令人羡慕,有个疼爱女儿的父亲!” “真是好命,十万元的项链说扔就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羡慕,有的嫉妒。 这些冷嘲热讽的话语四处响起,祁振华得意洋洋,这证明他确实富有无比, 而雾雾却无法忍受别人的闲言闲语,利用音乐间歇的空当,跑到幽暗寂静的阳台 上喘口气。 她倚着墙闭上双眼。反正这些话她听多了,早也麻木了。她郁郁地想。 清静不过几秒,耳边的脚步声使她张开眼。这一瞧,令她的心脏不由得剧烈 压缩起来,在她还来不及“逃跑”前,江森已伫立在她面前。 他怎么这么高?雾雾恐惧地想。 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早知道他在这里,她宁愿回到喧哗烦闷的大厅, 也不愿与他“单独”在一起。 “社小姐,想不到你也跟我一样需要呼吸新鲜空气。”江森的笑容令她眩惑。 虽是一张外国脸,但却是满口标准的国语,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雾雾勉强挤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容。“江森先生,请恕我先——” “你似乎很怕我?”出乎她的意料,江森双手抓住她的手臂,直言不讳地问。 她佯装勇敢的样子。“真好笑,我干嘛要怕你?”她的手臂被他握得都发紫 了。“好痛,你放手!” “对不起!”他的手放松了,轻声问:“你一直住在这里吗?”他的声音好 柔,安抚了她的不安。 “不,十年前才搬到这里。”她老实地回答。 “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 “在这之前,你们住哪?” 在新店乌来。几乎是人烟罕见的不毛之地,但那里山清水秀,好像世外桃源。 “好像怕形容的不够好,雾雾又回了一句:”是真的。“ 她与他一样热爱那里,永远都无法忘怀。江森自忖着。 “你们为什么要搬家?” “妈妈死了,爸爸很难过,所以决定放弃那栋房子。那宅子,还是以妈妈名 字最后一个字取的,叫‘雨园’……”她突然双眉轻蹙,奇怪?她怎么会对一个 陌生人如此絮絮不休?她是不是神经有问题? “那房子现在怎么样了?”江森追问着。 “我有必要向你‘报告’吗?我的家怎么了,关你屁事?”她气呼呼地反击。 “对不起,雾雾。我不是企图刺探你的隐私,只不过想多了解你一点罢了。” 他那令人心动的嗓子,唤着她的名字。 雾雾只觉得浑身无力,她深吸一口气,倔强道:“Mr.Johnson,我不准许你 直呼我的名字。” 江森抿了抿嘴,笑着说:“别这样,雾雾,我们彼此认识,当然可以直接称 呼名字。这是很自然的事。” “对不起,这里是保守的台湾,除非是深交,否则是不流行这一套的。” 江森倾向她,浓厚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雾雾微微颤抖,但仍抬头挺胸,更 好笑的,是她的双唇不屈服的翘得好高。 江森厚实的手指轻抚着她滑嫩的下巴,雾雾好像被他的绿眼珠给迷惑了,她 失去自我,双唇微微张开,江森柔软的吻就这样落在她的朱唇上…… 不到一秒钟,江森忍不住叫出声来,原来雾雾毫不留情地把高跟鞋往他脚上 一踩。 “你以为这里是美国?”她讥笑道,“台湾女孩岂能让你这个美国的花心大 少戏弄。” 她用力推开他,又不忘对他扮鬼脸。“更何况,本姑娘早已名花有主。” “什么意思?”他粗声问。 “干你何事?” 他猛地攫住她的双臂。“回答我!该死的,说!”他暴怒地命令她。 她吓着了,他那模样好像她是他的爱人,他不允许别人夺走她,否则,只怕 他会杀了对方。 “仁轩,季仁轩。”威武有力的男士当前,她当然选择乖乖回答。 季仁轩?是他。江森的眼睛狂怒且阴狠。 他当然记得那个季仁轩。雾雾选择了他?她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他,她是不 是有毛病?江森替她感到可悲。 在江森的心中,雾雾永远是属于他的。 “他人呢?”他冷冷地问。 “在国外念硕士,还打算念博士呢!”她倨傲地回答。 只见江森闷笑两声。这男人除了铜臭味外,什么都没有,更别论求学了。 “你爱他吗?”汪森唐突的问这令人难以回答的敏感话题。 “废话!”她啐道。“不爱他干么要嫁给他?”她转身离去。 江森又一把捉住她。“你真的很爱他?你的每个神经都要他,你的生命不能 没有他?”他莽撞的问。 “疯子,你是疯子!”她大叫。“放开我,疯子!”这个人的神经一定有毛 病,居然这样胡言乱语。“救命啊!”她高声尖叫。 江森眯起双眼,雾雾的叫声唤醒了他的理智,提醒他目前的处境。 江森,你在干嘛!遇见了雾雾,你就忘了你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瞄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背脊。“对不起,祁家三小姐,我一时 失礼,请勿介意。当然,你一定很爱你的未婚夫。”他嘲讽道,绿眼却好像要喷 出绿火。 雾雾还没来得及回应,江森已抢先一步开口:“在这节骨眼,我想,我们最 好不要一起进大厅,怒我先告退。”他风度翩翩地迈开大步离开。 雾雾看傻了眼,这男人怎么一会笑容可掬,温柔有礼,一会又像发狂的野兽, 粗暴野蛮。他的行为,在短短的三分钟里,简直有天壤之别。 不仅是那双绿眸,还有他那粗犷的五官及气势,都令雾雾深深迷惑—— 雾雾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上床的。她呆头呆脑地坐在床上,任由奶妈摆布, 她为雾雾脱下礼服、为她卸妆。 突然,奶妈喊了一声:“你二姐来的电话。” 她立即清醒过来。 奶妈按了电话留言—— “小妹,你现在听到的是电话留言,二姐在此祝福你生日快乐!我知道,你 现在一定在参加舞会,被一大堆疯狂的男人包围着。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我现 在人在日本,原本想和大姐一聚,不过雾雪人不在日本,好像偷偷回台湾了。记 住,不要告诉老爹。下星期,我也将回家。”电话“嘟”一声切断了。 雾雪溜回台湾。 真是太棒了!雾雾心想,很快地,她又能跟大姐碰面了。 “万岁!万岁!”雾雾在床上跳了好几下。 奶妈看她三三八八的疯模样,声色俱厉地说:“太放肆了!一点也不像千金 小姐,倒像一个小毛头。” “小毛头有什么不好?”雾雾顶撞。“至少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想当年——” “好好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收回我的话。”雾雾投降,她最怕奶妈叨 叨不休。 “今晚和我一起睡!”雾雾撒娇着。 奶妈心软了。“唉!你就是会来这招。” 她在祁家帮佣这么多年,雾霜及雾雾都是她一手带大的。 雾霜的个性很独立,与雾雾迥然不同。雾雾也与她特别亲密,两人好像母女 般。 祁振华看雾雾与拓金妹特别有缘,也就慷慨地接她到祁家住。一晃,十几年 也过去了。 “好不好嘛?”雾雾拉着奶妈不放手。 她边抚着雾雾睡觉边问着:“今晚的舞会好不好玩?” “不好玩,烦死了!”雾雾打着呵欠。“不过——”她的脑中浮现一双绿眸。 “有一个男人好可怕,想强吻我,幸好我机警地一脚踢过去。他一听我有未 婚夫,好像当场要找仁轩算账,哈哈哈!”她虽是嬉皮笑脸,心里可真有点发毛。 奶妈不多言,但她明白这小妮子说的是谁。因为,她也注意到雾雾一下楼, 眼睛就不曾离开那名英俊魁梧的男子。 “明天一早我还要去育幼院,你不要忘了帮我遮掩,免得老爸发现。”她猛 眨眼睛。 “明天去育幼院干嘛?” “有小朋友过生日,我要去帮忙……我真的要睡了!”她打个呵欠。 听到她沉稳的呼吸声,奶妈知道:她的心肝宝贝已经熟睡了。 这小女孩心肠这么好,奶妈衷心盼望——雾雾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一个真 心真意疼爱她的丈夫。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