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半夜,江森神秘地用被单把雾雾裹得紧紧的,他小心地横抱起她,知道是江 森强壮的臂弯。便安然地闭上眼眸,继续她的“梦周公”。 她只知道江森抱着她上车,车子似乎跑了好长一段路,他又轻抱她下车。在 她半梦半醒之间,江林的吻像雨点,落在她的脸上,令她欢愉地醒来。 老天?她居然是在“雨园”?“江森~” 他们坐在大片地毯上,没有灯光,只有窗外射入的月光,把他们的肌肤染成 金黄色。 “陪我!”江森搂住她的肩。“唯有在这里,我才觉得是我真正的家,你和 我是属于这里的。”他感性地道。 雾雾投入他的怀中。“没错,虽然你私闯民宅是错的,但是,我姑且不责备 你,我——”她献上她的热吻。 在雨园,他们找到了彼此生命中一直渴望的东西。 尽管他和雾雾“小别胜新婚”,不过,白天他还要照常出门办事。 雾雾不明白,江森究竟去哪? 门铃声响起,雾雾小心地开门。 安德森——江森的父亲。 “你在做什么?” 安德森兀自走进门,坐在沙发上,他看起来像一只战败的公鸡,他劈头第一 句话就说:“你赢你,雾雾!” 她不明白。 “江森走了,他不要NHA ,也不要总裁的位子,我的王国,没有人继承——” 这突然的消息,令雾雾不知所措,她无法置信,双眼瞪得好大。倏地,她想 起江森说过的话:老尼克已绝迹了。现在,她完全懂了。 “因为你,江森连我都不要了!”安德森干笑两声,“我的儿子,真的疯了, 疯了……” 为何江森要这样做? 看着雾雾不发一语,安德森起身,准备要离开。 “留下来,好吗?”雾雾露出能融化冰山的笑容。“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不 过,江森看到你来找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我——”她提起勇气道。“爸爸,住 下来,我和江森会孝顺你的。” 安德森惊愕地无法道出话。 他一直抨击她,对她冷嘲热讽,他甚至发誓过与她誓不两立。而今,这女子 居然不怨恨他,还说要孝顺他。 安德森惭愧极了!他不但不会失去江森,反而多了个女儿。他会心一笑,明 白自己被这位东方女孩“收买”了。 他点点头,肯定彼此的关系。 江森回来,与父亲安德森快乐的畅谈。雾雾和奶妈则在厨房里准备佳肴,江 森愉快的笑声回荡在房子里。 这就是她要的生活,有父亲,有奶妈,有丈夫,如果可能,她想要一个孩子。 当各大报纸如火如荼报导NHA 的总裁老尼克退位之事。而其财团由华人云凌 集团接掌。这篇幅占据了整个头版新闻。 另一个社会新闻,也一样吸引雾雾的注意。 王永德涉嫌贩卖人口,被警方逮捕…… 原来,王永德真是为人卑劣,居然贩买人口,诱拐少女至外国。再强迫从事 卖…… 这种人,实在是应该千刀万剐。 她感谢上帝。将江森赐给她,使她不致遭受王永德的毒手。 江森担心父亲不习惯住在大厦里,所以他决定到郊区找一栋大房子。 尤其是江森有意无意地透露:“我希望能找育幼院那一带的宅子,以便日后 你去照顾小朋友。” 雾雾真希望“雨园,能再度成为她的家。 想不到,有一天,江森回来真的对她说:“甜心,我会把‘雨园’买下来, 变成‘雾园’送给你。” 她当他是痴人说梦话,她认为,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今天是雾雾二十岁生日。 一大早,江森、奶妈和安德森都佯装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雾雾又心急又生气,她觉得江森太不在意她了。 她的骄傲,使她强装无所谓,不过,一整天下来,她只是摆着一张苦瓜脸, 连中午饭都不吃,以示抗议。 看着雾雾窝在被子里生闷气,江森心软的差点想告诉她。不行!忍耐!反正 只差一个小时而已!直到黄昏时,肚子已饿得饥肠辘辘,雾雾双眼红肿,不情愿 地爬起来。 一袭白色的晚礼服放在床尾,还有一大柬风信子迎接着她,江森的笑容好迷 人。“生日快乐!甜心!” “你——”热泪在她的眼中打转,她扑倒在江森怀中。 “你到底要带我到哪里?”每隔三秒钟,雾雾就逼问一次。 车子驶向郊区,往育幼院方向。 雾雾自以为是:“是不是要去育幼院?” 江森斜睨着她。“猜错了,再给你一次机会o ”他故意捉弄她。“要是你答 对了,送你‘雨园’。” 车子在一幢白色的建筑物前停下来,雾雾一跳下车,立即尖叫。 这里,不是“雨园”吗? 不!门牌已改为“雾园”。 江森从后面抱住她。“甜心,‘雾园’是你的生日礼物,在这里的一切全都 属于你。” “喔!江森!”她的喉咙紧无法言语,只结结实实地搂住他。 突然声音响起,她惊愕地侧首一瞧,天啊! 是大姊雾雪,二姊雾霜。 还有,奶妈、安德森、以及傅枭、傅鹰、姚毅、樱嘤。 “大姊!二姊!”雾雾奔过去拥住她们。 “我最可爱的妹妹,过了两年,我们姊妹终于团聚了。”雾雪紧紧拥住雾雾。 “而这一切多亏了江森了。”雾雪对这位妹婿,可是赞美有加。 傅鹰大声说:“今天是多么美好的一天,所有的人都欢聚一堂。” “今天将令人难以忘怀。”姚毅道。 “所以,大家一定要好好地庆祝庆祝!”傅枭说。 “那就来个不醉不归!”江森提议。 听到喝酒,在场的女人绝对是坚决反对的。不过,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她 们勉强答应了。 室内灯火辉煌,四个娇美艳丽的女人齐聚阳台聊天、说笑;尤其是雾雪,她 算是十多年来第一次回家。小小年纪就被送到日本的她,与“雨园”无缘,今日 “雨园”变成“雾园”,她将会永远欢迎她。 樱嘤本身就很好奇,不用别人引导,自己就会东摸西逛。 雾雾明了地拍拍雾雪的肩。“还在想那件事?” 雾雪点头。“没有得到凯阳饭店一天,我的良心永远不安。”她忏悔着。 雾雾不明白,她用眼光询问二姊雾霜。 雾霜娓娓道出一切。 雾雾焦急道:“那凯扬饭店,到底被谁收购了呢?” “问题是,那个人行踪不定,总是神出鬼没,我们根本找不着他,现在又退 休了——”雾雪无奈道。 “那两个烂记者,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是可恶!”雾霜咒骂着。 “拜托!不要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那个混球是谁?我叫江森去揍他。” 雾雾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 “前一任的总裁‘老尼克’,他把N 卖给别人,就是不愿意把凯扬饭店交出 来。”樱嘤疑惑道。“透过傅枭打宋凌,宋凌找‘老尼克’。不过,可惜的是对 方死守着凯阳饭店不放。” “OldNick ?”雾雾跌坐在椅子上,文丝不动。 接着,她微笑,大笑,爆笑,狂笑,仰天长笑……好久,好久都无法控制自 己。 这一次,江森给他的惊奇,是她一辈子难以忘怀的。 凯扬饭店,一定是江森特意留下来的。虽然她不明白为何江森要隐瞒,但是 雾雾相信江森一定会告诉她原委。 等她笑够了,这才发现另外三个女人莫名其妙的眼神,雾雾不好意思地红了 脸。 雾雾拍胸脯保证,“给我一个月,江森一定会从‘老尼克’那里,买下凯扬 饭店。” “真的!”三个女人无法置信。 “相信我。”她自信道。“这事,只有我和江森可以做到。” 四个男人比赛喝酒。每个人都宣称自己是千杯不醉。 结果,最刚硬的傅枭首先醉倒。他踉跄地倒在樱嘤怀中,呢喃道:“樱嘤, 你是我的最爱,永远永远。” 樱嘤听得心花怒放,疼惜地看着心爱的“老”丈夫。 现在,只剩下傅鹰、姚毅及江森了。 姚毅夸下海口:“我一定会赢。” “别不看兽医,我平日是滴酒不沾。一旦破戒,就稳得第一。”傅鹰卷起袖 子,脸不红,气不喘道。又过了两个钟头,姚毅承认战败,他摇摇摆摆地走向雾 霜,直嚷着要抱老婆。 到最后,大厅只剩下傅鹰和江森。 雾葺猜测,傅鹰一定会输,因为傅鹰频频叫唤着她的名字,表示他要上床睡 觉了。 江森和雾雾当然是最后的赢家。雾雪陪着傅鹰上楼,江森也一把横抱起雾雾。 地上数不清的啤酒瓶,可是江森依然脸色不改。“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怎敢 喝醉,否则就太对不起你了。”他精力旺盛地抱她上楼。 “你看!”他打开灯,“喜欢吗?”他们置身在一个约有二十余平米的卧室, 而且满屋风信子的花香令雾雾开心极了。“谢谢你,江森。”她有些哽咽。 他轻吻她。“我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他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中取出一 个小丝绒盒。 她叨念着:“你已经花太多钱了,有这房子就够了,我再也不需要其他的了。” 江森笑道:“我没有花钱,这礼物我已经保存好久了。” 雾雾看着他手上的小盒子,满心好奇地问。“是什么?” “打开看看吧!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接过手,疑惑又小心地打开。她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猛摇头。“是爸爸送 给我的珍珠项链。” 江森笑得合不扰嘴。 “你什么时候买下它的?” “结婚后不久,我从奶妈那里问到的。我知道,为了育幼院的小朋友,你把 他当了。我相信你一定很怀念父亲生前送你的礼物,所以把它赎回来了。” 雾雾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她奔过去紧紧将脸埋在江森魁梧的胸膛上, “谢谢你!” 他闭起双眸道:“你有什么愿望?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达成。” “我——想去山上的小屋,我好想念那里。”她有些撒蛮的意味。 “真的?”他绿眸闪灿着。“走,我们现在就去。” “别闹了!我记得上次好像走了一个多星期才到达目的地。” “现在,只要半个钟头。” “是吗?” “走吧!” 原来,山的另一侧有一条捷径,汽车无法进入,所以两人就骑摩托车,不一 会儿,就到了山顶。 “啊一可恶!”她捶打他的胸膛,“上次为什么要走一星期?” “为了要与你在一起。”他说得好感性。“我希望陪你,所以——” “江森,我真拿你没办法。” 因为,我爱你。他内心对雾雾说。只是,他们之间的阴影——祁振华之死及 祁氏企业的倒闭。他明白,他永远无法说出那三个字。 小木屋依旧,连摆设也相同。 “我很喜欢这里。” “这里是为你准备的。我回台湾的第二天,就把小木屋打扫一番,准备迎接 你。”他道出实话。小时候,他就常常幻想,要将这个祖父留下来的小木屋变成 新房子,雾雾是他的新娘,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等他离开了台湾,在美国生活数十年,小木屋依然在他的梦中缠绕不去。他 下定决心,将来有一日,他要将小木屋装饰成他和雾雾的“洞房”。 事隔多年,美梦终成真。 雾雾并不知道江森对她用情之深,她当他的“真话”是故意逗她开心,她还 是那三个字:“谢谢你!” “天快亮了!”江森看天已发白,远方的鸡啼声传来。 “我还是不想那么早回去。”雾雾贼笑。“你把他们统统灌醉了,他们这一 睡,可能睡到傍晚。” “所以……日出到傍晚,你都属于我。”他很满足道。 雾雾甜美一笑,猛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江森,‘老尼克’买下凯阳饭店, 你不肯透露身份,而大姊一直在找‘老尼克’,她恨死你了!”她双眉轻蹙。 他盯着她,语意深长道:“我不希望以‘老尼克’的身份与你的姊姊们碰面, 我是江森,一个平平凡凡的男人,不是什么狡诈的狐狸。” “所以,你想以江森的身份,再买回凯扬饭店,也许会花上一些时间,是不 是?” “是的。” “傻瓜!”她轻斥。“为何不早说?我会谅解的,凯阳饭店能回到我们三姊 妹手中,爸爸在天之灵一定会很高兴的。” “雾雾,你怪不怪我?”江森有些心虚道。 “不要再提起伤心的往事,好吗?”雾雾避重就轻,她抬头凝视晨空。 她还是不会原谅我?江森苦涩地想。 “江森!”姚毅大叫。“真是服了你!居然找得到‘老尼克’,还把凯阳饭 店买下来,害我连表现的机会也没有。” “好小子!”傅鹰爽朗地挥拳打江森的背。 雾雾站在一旁闷不吭声,只是一味地微笑。 “凯扬饭店有我在,永远不会落在外人手中,放心吧!各位姊夫、姊姊们。” “真是太完美了!”雾霜很高兴。“江森,你帮了祁家这么大的忙,我们实 在太感激你了。” “不!我——”江森双颊微红,真正的“事实”除了雾雾以外,其他所有的 人,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他只能如是说。 “是的。”雾雾接口道。 理论上,雾雪应该是最高兴的,因为她终于完成父亲的愿望了,不过她一反 常态的沉默。 清一峻源的话,在她脑中回旋着—— “雾雾,将会嫁给一个绿眸怪物!” 清一峻源曾经如此大胆预言。看到江森一双幽绿的双眸,雾雪刹那间终于完 全明白—— 江森,就是老尼克。 不管他是谁,只要他真心对待雾雾,就够了! 一切都雨过天晴了,雾雪白忖。 清一峻源的话,永远也不会再影响她了。 其实,樱嘤与傅枭早就知道江森的身份。 宋凌与傅枭是好友,经由他的透露,傅枭早就知道了老尼克就是江森,只不 过,他选择了沉默。 他相信,老尼克有自己的用意,他也不愿破坏江森的计划。结果,真的很完 美! 三个月后。 雾雾在江森颈上—个吻,蹑手蹑脚地下床。 她在厨房里哼着歌做早餐。今天,是祁家三姊妹碰面的好日子。不过,她最 高兴的并不是这件事。 她手舞足蹈的是一她怀孕了。 她一直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奶妈。她可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孩一天比一天强 壮。她知道时机已到,晚上,她会告诉江森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雾雾大老远就看见二姊夫的法拉利跑车开进花园。 雾霜一下车,就神色诡秘地拉着雾雾。 雾霜鬼鬼祟祟地问:“江森呢?” “在二楼房间里睡觉。” “到厨房,我有话告诉你。” 大概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爱在厨房里讲悄悄话。 “二姊,你干什么?神秘兮兮的。” 雾霜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仁轩回来了,他就在外面,想要见你。” “仁轩?”雾雾努力回想仁轩的长相,无奈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知道我结 婚了吗?” “当然,我告诉他了,不过,他硬是要见你一面。” “为什么他不直接来‘雨园’找我?” “他不愿见到江森,只想见你一个人。” 雾雾满疑惑的,当初仁轩在美国念书,一晃四年,他从未与她联络过。为何 在她结婚后,反而回来找她? “他爱你,雾雾!”雾霜忍不住又问:“你还爱他吗?” “爱谁?仁轩吗?” “是的,你还爱仁轩吗?” “不!”雾雾坚决地回答,“我从未爱上他。”说出事实,她感到无比轻松。 “他的车子停在育幼院旁的榕树下,他在等你。”雾霜受人之托,只得忠人 之事。 “趁江森还在睡觉,我去见见他。”雾雾毫不迟疑。 她们姊妹的谈话,正好被楼上下来的江森听到。 雾雾的回答令他震惊,她居然还愿意与季仁轩碰面?对他而言,只有一个理 由的解释——她,仍爱着季仁轩。 他脑中一片空白地愣在原地,看着雾霜走出门他迅速地闪避一旁,以致雾霜 并没有见到他。 对江森而言,这个世界已变了样! 雾雾从厨房里出来,看见靠在墙上的江森,她的脸色立刻散发一种从未有过 的幸福光芒,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丈夫,他要做爸爸了。 而江森却完全误会她的表情了,他的心已被撕碎。“你的未婚夫回来了,是 吗?”他刻薄道。 她知道江森一定听到她与雾霜的谈话,雾雾急忙解释:“事情不是一” 雾雾根本还来不及解释,江森已妄下断言说:“你还爱着他,是不是?”他 转过身面对墙壁。“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欺骗自己,说你已经回过头来爱我,我 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梦。”他终于吐露藏在心底已久的秘密。 “你在说什么?”她不明白他指的“梦”是什么。 “小时候,我总会偷偷跑到‘雨园’外的草丛里,一站就是好几个钟头,我 羡慕得看着那豪府,当时我许愿,将来我一定要拥有它。” “那就是你的梦想?” “不只这样!我还要一个女孩。当我第一眼看到她骑着脚踏车在草原里奔驰, 我想——我爱上她了,我是如此渴望得到她。我一直告诉自己,她将来一定会属 于我。”他的绿眼泛着泪光,哽咽道。 这些话让雾雾忆起了一切。 不错,那双绿眼,她寻遍山区却遍寻不着的眼睛。甚至,她为什么后来情不 自禁地跑到山区,就是为了追寻那双令人难忘的绿眸。 他们真的是天生的一对。 他爱她,一直爱着她。 雾雾惊愕的表情,江森完全误解了。他以为自己用心安排的婚姻,令雾雾无 法接受。于是,他急急往外跑。 “江森!江森!”她叫着他,不过,江森开着车子奔驰而去,完全不理会她 的呼喊。 她立即做了决定,跳上她的金龟车往育幼院跑去。她要找仁轩谈一谈。 途中,她不停地思索着。 是她自己的满腔仇恨,几乎一手断送了她和江森的幸福。现在,一定要全力 弥补,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江森用各种方法对她表达爱意,而她却佯装轻看他的爱。 她真该死! “雾雾!” 她想得太出神,不知不觉已来到育幼院的大树旁,她紧紧地煞车,季仁轩站 在树下,还是和以前一样英俊。 她一下车,仁轩就冲向她想执起她的手。不过,雾雾却极力躲闪。“你回来 做什么?” “我来娶你!” “我已经结婚了!再说,两年前我家垮的时候,你倒是逃得无影无踪嘛!” 她嘲讽道。 “一切都是老尼克!”仁轩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是江森害我们的。” 她的鄙视令季仁轩心虚。 “好吧!”他坦承,“我是比不上江森,但他再也不是呼风唤雨的‘老尼克 ’了。雾雾,我有钱,我有的是钱,只要你愿意跟我。” 她沉默不语。 “我承认,过去我有错,我知而不告。”他接下来的话,让雾雾几乎想拿刀 杀了他。“祁家本来就快垮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祁氏早已摇摇欲坠,还在做千 金小姐的白日梦。真是傻到极点!” “当初,祁老太爷好高骛远,想一步登天,丝毫不知自己有几两重,又被一 个名叫祁阴华的人耍得团团转,就这样,一夕之间你们全毁了。我们季家当然早 有耳闻,谁愿意趟这个浑水!背负十几亿的债负。” “可是,‘老尼克’却救了你们,是他让祁振华能安息。否则,只怕所有的 债加起来,债主索求你们,你们三姊妹就要跳楼自尽了。你们真该好好叩谢‘老 尼克’。” 这番话令雾雾羞愧无比。原来江森是在帮助祁家而不是杀父凶手。天啊!她 真是错得离谱。 “老尼克,我才惹不起。所以只好先到美国,等待有一天能得到你。我好高 兴终于等到了!我知道,你仍然爱我,我们一起到美国结婚吧!”他沾沾自喜, 自以为是道。 雾雾终于发现谁才是真正的弱者——季仁轩。一位既自私又胆小的鼠辈,不 敢面对所谓的“现实”。 仁轩又说了一大堆话。“雾雾,你在听我说话吗?” “不!我没有。”她回拒了他。“我要走了!” “你能走去哪?”他脸上写满了不解。 “回到我丈夫身边。”这一刻,她笑得很满足。 “你疯了吗?江森再也不能给你任何财富了!” “你才疯了!季仁轩!”雾雾无限鄙夷道。“像你这种小人,只会趁人之危, 你永远也比不上江森。”她很想教训他一番,不过,她目前最担心江森。 “我永远不会离开江森,他也会是一直伴着我,这就是爱。” “你怎么可能爱上他?他是‘老尼克’,一个魔鬼,一个杀人不见血的……” “够了!”她喊道。“他不是老魔鬼,他是一个值得我托付终生的男人,我 会嫁他生生世世。” 季仁轩迷惑又懊恼。“你再也不是我所认识的雾雾了。” 雾雾大笑三声,“幸好我不是。”说着,她坐上车子,抛下满脸诧异的仁轩。 江森坐在家中,想雾雾陪伴他的日子,他的绿眼睛充满痛苦。 他设计使雾雾嫁给他,她现在一定痛恨死他了!他可以想像,一个被蒙在鼓 里的人,心中是何感受。 趁雾雾去找仁轩时,他决定离开她。 他心痛如绞,没有了雾雾,他的生命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听到金龟车的声音,江森冲到窗边,他不能相信,雾雾居然会这么快离开她 心爱的人?不!随即他否定了。也许,她是来取行李的。 他的心在狂跳。 雾雾冲上楼,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道:“江……森……,仁轩……走了, 我……一点也不……爱他,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话语一出,就似 乎再也止不了嘴。 江森激动得无法言语,他张开双臂,雾雾冲进这辈子一直在寻找的臂弯。 “我爱你。雾雾。” 他们喃喃倾诉爱语。 “我第一次看见,你那双绿眸就已夺走了我的心。”她急急道。 “嘘!不要说话!”他把手指放在她的唇上,“让我好好看看你!这才是最 重要的。” 她俏皮地握住他的手。“你没时间看了,姊姊们在大厅,先把她们打发走吧!” “雾雾,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今天,这是我们首度心灵的交流。”江森动容道。 “为什么你后来没有再回来!”她娇嗔道。“我每天都回到那里,你却消失 了。” “我的母亲去世,我的父亲安德森来接我到美国。” 她点点头。“江森,原谅我!若不是你帮助我们家,祁家可能早就——” 他低头吻住她。“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彼此相爱。” 雾雾笑。“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风信子?” “为什么?” “它代表回忆,就像你早已在我心中烙下影子。” 他以行动来回馈她,他紧抱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小心,别太用力,孩子——” “孩子?” 他可想而知。他的笑声缭绕在山里,久久未曾散去。 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天,是祁家姊妹相聚的日子。 在“雾园”,你会听见铃铛般的笑声,有大人的爽快笑语,及小孩的哭叫声。 所有的快乐,都会从“雾园”传出…… 他们的喜悦感染每个人,山坡上菜茶的少女们、育幼院的小朋友们,都会听 到来自“雾园”的欢乐讯息—— 祁家三千金的爱情故事—— 终于,缤纷落幕了。 (全书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