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能理解,却不愿意接受吗?”傅季钧扯着薄唇,冷冷地瞅着她。 “真可惜不是吗?”垂下眸子,她再也无法维持笑脸。“希望你能找到另一个可以 开心接受的女人,再见。” 语毕,她匆匆走开。 光是主动提出分手,就花去她所有的意志力和勇气,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大 哭一场。 她要走了!她要离开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突如其来地,他猛力抱住企图逃走的佳人,粗鲁地拖着她走向卧室。 “傅季钧!你做什么?快点放开我。”蓦然警觉他的目的,汪敏拚了命地挣扎起来。 “听见了没有引放开我—” “你哪里都别想去。”他毫不怜香惜玉将她压在大床上,鹰眸中闪过一道残酷的光 芒,开始动手除去她身上的衣服。“乖乖待在这里,不准你离开我。” “你疯了!放开我、不要脱我衣服。”她根本没有害羞的余暇,只能死命抵抗男人 的暴行。“你要让我变成跟你妈一样可怜的情妇吗?!” “什么?”傅季钧终于停下手,但眼神一样阴骛可怕。“不要把我和那个烂老头相 提并论,我们的情况根本完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她笔直地望人他眼里,不让他再自欺欺人。“我们一样见不得 光,一样只能分到部分的你,一样……没有正当拥有你的实质证明。” “你相信那张可笑的婚姻证明,胜过相信我?”他松开对她的箝制,嘲讽地笑了, 像是她说了什么愚蠢的话。“那种虚假的东西,根本一点效力也没有。” “你不也一样,宁愿选择那些权力利益,胜过选择我。”她突然觉得无力,没想到 自己连那些无聊的身外之物都比不上。 “这一点,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他脸上毫无悔意,甚至暗暗责备她为何 现在才发出不平。 她哑然,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些什么。是她纵容他让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的吗?或许 他真的说对了。 “抱歉,是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她坐了起来,努力扯出一抹笑,却只挤出满 脸的泪。“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可以容忍这一切的女人。” 她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物,缓缓下床。傅季钧没有再拉住她,直到她即将走出房门 外,才幽幽抛来一句话。 “不要走。”发现汪敏没有说话,但却停住了脚步,他跟着下床,用力握住她的手。 “你说你会陪着我的……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留下来?” 她凝望着傅季钧困惑又不安的表情,感觉自己仿佛正看着一个迷失方向、找不到母 亲的小男孩。 虽然无法恨他,但她心意已决,不会因此而妥协。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她笑着开口,泪水却不断滑下脸颊。“抱 歉无法成为你的支柱,相信没有我,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她轻轻挣开他的束缚,这次真的头也不回地走出这间屋子、走出他的生命,无论他 企图说些什么来挽回,都没有用了。 “不要走!” 汪敏旋动门把,身后忽地传来一句既虚弱又卑微的哀求,那一瞬间,她纤瘦坚定的 背影不受控地震了震。 但下一刻,她咬着牙根,依旧坚定不移地开门离去。 先前吵得沸沸扬扬的立洁集团继承人争夺战,战况结果呼之欲出。倪总裁稍旱终于 亲口向各家媒体坦承,上个月重金礼聘,且与下届总统千金过从甚密的行销部经理傅季 钧,就是他的第二个儿子。 倪总裁愿意公开这位私生子的身分,是否代表他对于继承人选已做出定夺?请看稍 早之前的访问昼面—— “啪”地一声,原本色彩缤纷的萤幕突然变成一片漆黑,坐在电视机前的汪敏不由 得愣住。 “那种负心汉,你还关心他的消息做什么?!”汪丽恨恨地放下遥控器,无法理解 一向坚强又理智的姊姊,为何碰上那个坏男人就脑浆稀薄。 “妹……”汪敏偏着头,笑得有些无可奈何。“而且我也不是想要关心他,只是想 知道他最近怎么了。” “那不就是在关心他吗?”汪丽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家阿姊最近真的越来越笨了。 “他对你那么坏,你管他是死是活喔?那人喔,最好是输得惨兮兮,也教他尝尝被人抛 弃的滋味啦!” “说得太好了,赏你一盘我特制的义大利面。”老板娘端着两盘冒着热气的食物走 人员工休息室,放在汪丽和另一个空位前的桌上。“至于你,忘不掉负心汉的笨蛋不配 吃我煮的东西,啃吐司吧你。” 语毕,她还真的扔了一包便利商店的单片吐司到汪敏面前。 “呃……”汪敏满脸黑线地瞪着吐司,还愣愣地问:“那,请问我可以舀碗浓汤来 配吗?” “傻瓜,骗你的啦!我怎么可能只给你吃吐司?你真的越来越呆了。”老板娘又好 气又好笑地戳了戳她的头。“厨房里还有一盘,自己去端啦!” “喔,谢谢……”汪敏起身朝老板娘勾了抹飘忽迷离的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员 工休息室。 “唉,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了就教人又生气又心痛。”见她离开,老板娘终 于忍不住叹了大大一口气。“这样要我怎么放得下心把店交给她,从此为爱走天涯?” 很有异国缘的老板娘,前几天总算被美国男友打动,答应了他的求婚,准备放下在 台湾的一切,到美国去享受少奶奶般的生活。 由于割舍不下这间一手打造的咖啡厅,老板娘原本计画要用半顶让、半赠送的方式, 脱手给汪敏姊妹俩去经营,但现在的汪敏不但会不小心陷入恍神状态,还常常送错客人 的饮料餐点,实在令人担心。 “老板姊姊,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更要把店交给她。”汪丽那双潋隘动人眸子闪过 一道精明的光芒。“让她忙得分不开身,忙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有空去想,她才 会快快好起来,你不觉得吗?” “嗯哼,真不愧是小丽丽—”老板娘与她相视一笑,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不怀好意。 汪敏正好走了回来,瞅着门内笑得有如盘算着什么诡计般的两个人,不禁打了个寒 颤。 “你们在聊些什么啊?”该不会是在讨论要怎么下降头诅咒傅季钧吧? “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要问你。”老板娘示意她坐下,清了清嗓子后才慎重地说道 :“小敏,我已经答应杰克的求婚了,但是我不想把店给收起来,想问你愿不愿意接手。” 汪敏看了看一旁点头如捣蒜的妹妹,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自从主动提出分手之后,她的脑袋就一片空白,生活过得有如行尸走肉。这样的她, 一定让懂事贴心的妹妹和慧黠聪明的老板娘十分担心吧! 她必须振作起来!人生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区区一次失败的感情算不了什么; 妹妹说得对,她相传季钧已经形同陌路了,还关心他做什么? “你……你考虑清楚了吗?”见她陷入沉思,老板娘沉不住气地问道,却立刻被汪 丽谴责地捏了一把。“唉唷,我只是问问嘛!又不是在逼她……” 汪敏抬起头,望着紧张屏息等待她答覆的至亲好友,缓缓绽出许久不见的灿烂笑颜。 “我愿意,放心把店交给我吧!” “既然你已经赢得董事们的青睐,高票当选立洁的总经理,就不适合再顶着外人的 姓氏,过几天自己带着文件去把资料改一改吧!” 年过五十仍气势逼人的倪世铨坐在高级皮椅上,虽然是在跟眼前的次子说话,但眼 睛的焦距却从未停留在他身上。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你居然会允许我这个下贱肮脏的孩子改姓‘倪’?傅季钧嘲 讽地掀唇说道。 “你少在那里给我装蒜。”闻言,倪世铨终于怒气冲冲地瞪视着这个愤世嫉俗的次 子。“要不是你勾搭上总统的女儿,还藉此利用各种管道向我施加压力,谁要让你玷污 倪家。” “老头,到现在你还不甘愿承认我?”傅季钧笑得更加冰冷,出口的话语也更加带 刺。“你可要想清楚,倪冠钧那个废物,除了花钱以外,什么都不会,你和老太婆难道 还指望老了以后要靠他赚钱供养引” “你闭嘴。”倪世铨怒不可遏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 是用了什么肮脏手段,才让所有董事把票投给你!像你这种投机取巧的人,我根本不承 认你是我的继承人——” “老头,商场上尔虞我诈,不是很正常的吗?”他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见什么滑 稽至极的话。“如果连我这么一点小手段都参不透、打不过,那他也不过是个温室花朵, 有什么资格当上立洁的领导人?” “你—”倪世铨龇牙咧嘴,双手握拳,恨不得这个总是忤逆自己的儿子不曾出生在 这世上。但讽刺的是,他完全无法反驳傅季钧的话。 两人正在僵持之际,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傅季钧掏出怀中的手机接听。 “什么事?”他的语调放柔了些,但瞪着倪世铨的眼神依旧轻蔑叛逆。 “你下班了吗?”话筒那端的嗓音清新甜美,正是从小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下届总统 千金。“爸妈说想要找个时间一起吃饭,看看我传说中的男朋友,我们见个面讨论一下 吧?” “嘿?想找我去赴鸿门宴?”尽管傅季钧的声音确实在笑,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 丝笑意。“我考虑看看。你人在哪里?我开车过去接你。” “我在东区这边逛街,到老地方等我就好了。”知道他应允了这个饭局,就等于是 承诺了他们的未来,总统千金不由得甜蜜地笑了。 切断通话,傅季钧睨了倪世铨一眼,讥讽地勾起一抹笑,便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出 去。 努力了这么久,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让老是高傲自大的臭老头和臭老太婆对他刮 目相看,不得不承认他的存在与价值!也终于赢得了原本就该属于他的权力和地位。 接下来,他的愿望就要一项接着一项慢慢实现了——先是将姓氏改为“倪”,正式 登人倪家的户籍、再来就是掌管臭老头一辈子的心血,让立洁在他手中成长壮大三倍、 最后是迎娶总统千金,彻底巩固他的势力地位……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既然如此,为什么他没有想象中那般爽快兴奋,只觉得心 灰意冷,无论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 “叩叩叩”地,有人从外头敲了敲他的车窗,他淡淡瞥了来者一眼,解除了中控锁。 “你想什么想得那么专心啊?”一坐入车内,总统千金立刻大发娇嗔。“我在外面 一直跟你挥手,你都没看见,害我丢脸死了。” “没什么,只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他安抚地温柔笑道,但眸底依旧是冰冷的。 “你饿了吗?我们找个地方用餐吧!想吃什么?” “嗯,都可以啊!你决定就好。”总统千金婉约地道,习惯把决定权交到男人手上。 他当初就是看中她这副毫无主见的模样,才会选她当目标的……傅季钧表面上不动 声色,内心却暗暗冷笑。 “既然要谈鸿门宴的时间,我们找间安静隐密的餐厅好了。”他迅速在脑中选定了 店家,俐落地转动方向盘,就要将爱车驶入繁忙的车阵之中。 “恩,都可以。”总统千金温顺地点点头,兴奋地提起脚边好几个捉袋炫耀今日战 利品。“你看,我买了好多新衣服和新包包喔!漂不漂亮、适不适合我?” 傅季钧一边关注着前方的交通,一边抽空分神瞥了几眼。 “很适合——”蓦地,他从眼角余光发现一道极其眼熟的纤细身影,脑子还来不及 做出任何反应,身体就像有自主意识似的,立即重重地踩下煞车。 “季、啊——” “叽——”轮胎发出刺耳的哀号,右后方的轿车没料到他会突如其来地弯出车道, 闪避不及、狠狠撞烂了他的车尾灯,好几辆车也被迫紧急煞车,马路上霎时响起各种喇 叭声,情况乱成一团。 “季钧,你是怎么了?!”总统千金惊魂未定地间道,却见男人置若罔闻,仿佛被 什么吸引住目光,还笔直地朝人行道冲去。“季钧、季钧!你要去哪里啊?傅、季、钧。” 傅季钧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到,他丢下车子、丢下论及婚嫁的女友,一心只 想抓住那道熟悉的背影。 “嗯,我都买到了,现在就回去。”汪敏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准备步行回咖啡厅。 “面粉果然涨价了吗?涨了多少?啊—” 她正专心地和妹妹讨论原料的事情,冷不防竟被人从后头扯住手臂,吓得她失声尖 叫。 她火速扭头,打算给变态一点教训,但在看清那人的五官之后,她却只能呆呆地瞅 着他。 “是、是你?”她眨眨眼,发现那个气喘吁吁的男人依旧杵在自己面前,没有消失, 不由得更加惊讶。“有……有什么事吗?” 傅季钧没有回答,只用深不可测的古怪目光盯着她瞧,未了才扔下一句。 “跟我来。” 还处于震惊状态之中的汪敏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他强势霸道地拉了就跑,直到让 人给塞进一辆计程车内,她才后知后觉地发出抗议。 “等等、等一下。”她瞪着身旁的男人,忍不住怀疑这人是傅季钧的双胞胎兄弟, 而非他本人。“你现在在干嘛?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她丢了一大串问题,傅季钧却一点都不想回答,迳自交代计程车司机目的地。 “请到这个名片上的地址,谢谢。”他掏出一张印有烫金字体的精致名片交给司机。 汪敏睨了那张名片一眼,那上头的地址是标榜着五星级饭店式的设备及管理,最近 被炒作得很火热,一坪就要近百万天价的高级别墅区。 “你想怎么样?”瞅着傅季钧僵硬的侧脸,她似乎能感受出他心中的挣扎。“事到 如今,你要放下已经到手的一切吗?” 傅季钧面色铁青,不肯开口说上一句话,也不肯松开对她的箝制。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他应该要忽视她的存 在,应该要陪在总统千金身边,应该要忘掉所有曾与她共度的时光…… 可是,一见到她,尽管只是背影,那些回忆便波涛汹涌地淹没了他,让他不由自主 地做出一切行动,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 幽幽叹了一口气,汪敏拿起还未切断通话的手机,打算跟妹妹报备行踪。 傅季钧察觉她的举动,却粗鲁地一把夺走她的手机。 “你不准走,哪里都不准去。” 他专断独占的口吻,就像个护卫自己最爱玩具的小男孩,汪敏不禁感到哭笑不得。 “我本来是要买东西回店里去的,突然消失不见,我妹会担心的。”她耐心地跟异 常警戒的大孩子解释。“你总要让我报个平安,不然我妹去报警怎么办?” 傅季钧不理会她,迳自拨了通电话,朝话筒那端吼了句“你姊跟我在一起,不必担 心”之后,就切断电源,独裁地没收她的手机。 她还想说些什么,计程车却已经抵达目的地。 傅季钧强硬地将她推下车,牵着她走向前方那美轮美奂的高级别墅区。 通过门房、花园,他们搭乘电梯来到顶楼。两片门板一滑开,整层打通、宽敞明亮 的楼中楼,便呈现在他们眼前。 “这是前阵子还没被炒作的时候,透过关系买下的,有很多房间。”傅季钧率先走 进屋里,意有所指地介绍着。“厨房里什么餐具都有,从这里要到咖啡厅也很方便。” “所以呢?”她打断他的滔滔不绝,笑着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和妹妹可以住在这边,这边的门房口风很紧,你们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望着她平静的表情,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小敏,我非得跟那个女人结婚不可,如 果不这么做,我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抢到总经理的位子。” 她收起笑,专注地瞅着面前一向霸道自信,如今却低声下气恳求自己的男人,眼眶 突然湿热了。 “可是,我不想当情妇。”她淡淡说着,两行泪水无声滑落脸颊。“我希望我们能 够正大光明地接受大家的祝福,也希望我们的孩子不会被人指指点点,健康幸福地长大。 这些不愉快你都经历过,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为什么不能体会我的心情,还要重蹈 覆辙呢引” 她声泪俱下的指责令傅季钧顿时语塞,再也说不出任何似是而非的歪理来说服她点 头。 “没有了你,我真的很不快乐。”虽然无话可说,他依旧紧瞅着她,怎样也不愿放 手。“小敏,我很需要你,你不要离开我。” “放开我吧!我是不会跟有妇之夫在一起的。”她骤然冷下脸,不带任何感情地甩 开他的手。“如果你对我还不能死心,那我会去相亲,找个老实的男人嫁了,彻底切断 你的妄想。” 没料到她会说出如此狠绝的话,傅季钧吃惊地松开手,她立刻趁机拔腿奔向大门。 “等一下,你不要走。”他慢半拍地追上去,却发现自己全身颤抖,几乎无法稳住 脚步。 转身离开的汪敏只听见后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她顿下步伐,尽管心里的声音 不断警告自己不要回头,她还是忍不住那股强烈的欲望。 只是,才看了一眼,她就知道自己走不开了。 那个总是充满自信、意气风发的男人,居然因为她的离去,而狼狈的摔倒在地。 她缓缓踱了过去,牵住他苦笑着伸出的大掌,紧紧拥住这个不能失去自己的笨男人。 “你是怎么了?连小小一个女人都摆不平吗?”她窝在他的怀里,有些戏谵地消遣 他。“像我这样的女人到处都是,你何苦把自己搞成这样?” “没有了……全世界就只有一个你,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傅季钧死命抱紧怀中的 佳人,像是只要稍微松开一些,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她无声地笑了起来。 尽管要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确实非常痛苦,但只要有他这句甜蜜的爱语,无论再 怎么艰难,她都会坚强克服。 傅季钧抱着她半晌,突然像是做出什么抉择似的,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开启电源后, 拨出一串号码。 “傅季钧,你到底在搞什么引把我丢在这里,还关了手机,你——”电话一被接通, 话筒彼端立刻传来连番尖锐剠耳的质问。 “抱歉。”他劈头就道歉,那端的质问也蓦然停了下来。“我知道很突然,但是我 并不爱你,也不想跟你结婚,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总统千金错愕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你在说梦话吗?你是哪 根筋不对?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哪个狐狸精跟你说了些什么对不对?你最好想清楚, 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像是压在心中的大石忽然落了地,傅季钧露出如释重负的 笑容。“对不起,再见。” 汪敏凝视着他脸上轻松快意的表情,忍不住间道:“这样做,真的好吗?” “我考虑清楚了,与其失去你,倒不如甩掉那个毫无主见的大小姐。”他握住她的 柔荑,温柔地吻住她。“我应该早点这么做的……之前的我到底在犹豫些什么啊?” “等、等一下。”她推开他,认真且担忧地望进他云淡风轻的眸子里,试着提醒他 莽撞行动的后果。“你拒绝了总统的女儿耶!她还说不会轻易放过你,你真的一点都不 在乎?还有,你在立洁的地位不会受到影响吗?” “说的也是!”即使遭到拒绝,傅季钧依旧发挥牛皮糖的精神,毫不气馁地缠着她 索吻。“我捅出这么大的楼子,不但老头会把我扫地出门,业界也一定会联合抵制我… …那,你包养我奸了。” “所以说,你做事为什么这样冲动?”她挡住他的唇,心急如焚地道:“就算你要 跟人家分手,也应该给人家一点缓冲的时间—咦?!你、你说什么、要给我包养?”好 不容易,她终于意识到傅季钧刚刚说了些什么。 “真的吓到你了?”他哈哈大笑,又恢复了以往过人的自傲,仿佛这些天来的挣扎 与痛苦都是幻觉。“怕什么!我是什么人?还会怕那些老顽固给的压力吗?” 看见她留下泪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失去了汪敏,就算他赢得了全世界,那又 怎样?身边没有了她,他拥有再多,也都毫无意义…… “你看,要不是因为你,再过几天,我就是堂堂驸马爷了呢!”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边吻她一边抱怨似的控诉着。“你要负起这个责任才行。” “是吗?”汪敏破涕为笑,温柔地抚着他有些憔悴的双颊。请问,我该做些什么呢?” “你要做的事情可多着了。”他扯出一抹色色的微笑,搂着佳人的纤腰走向屋子深 处的卧室。“进房间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雨过天青,午后暖洋洋的阳光下,情人之间甜甜蜜蜜的絮语,缓缓消失在合起的门 板后头…… 他们的幸福乐章,才刚刚开始! (全书完) ------ 凤鸣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