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隔天一大早上班时,褚震昊一进办公室,就心情愉快的跟立晴打招呼。 「立晴,早啊!」 挂着两个黑眼圈,双眼浮肿的立晴,勉强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早。」 看到她没有精神的样子,褚震昊关心的问:「你怎么了?好像没什么精神。」 「没什么,昨天没有睡好而已。」 立晴不想再继续和褚震昊交谈下去,拿起记事本便率先走到他的办公室里, 准备向他报告一天的行程。 例行报告结束以后,立晴便要离开褚震昊的办公室,一句话也不想多讲,就 要走出门之前,褚震昊开口唤住她。「立晴,等一下。」 立晴转过身,面无表情的面对他,但视线却落在她前方的地板上。「请问还 有什么事情吗?」 褚震昊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到立晴的面前,紧盯着她且不发一语。 立晴被看得脸不由自主红起来,他灼热的眼神让她没有办法再与他对望下去, 她不自在的低下头说:「没有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她打开门就要走出去,这时褚震昊比她快一步把门又关上,伸出手抵住门板, 将她困在他的胸膛和门之间。 他与她靠得极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一起,也可以感觉得到对方的呼息, 他的气息喷洒在立晴脸上,让她的脸更像是被火烧过般,又红又烫。 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褚震昊紧紧盯著立晴看,而立晴只敢敛下眼,盯著自 己的鼻尖。 半晌,褚震昊终於打破沉默。 「你在生气?」 「我没有。」她否认。 「没有?」褚震昊挑挑眉,用肯定的语气说:「别想瞒我了,你一定在生气, 要不然从早上到现在,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没有。」她慌乱的摇摇头。 「不要骗我了,晴。」褚震昊在她耳边,用低缓轻柔的语气,慢慢说出这几 个字。 「你……」 听到他亲昵的唤她,立晴惊讶的抬头看他,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她就被他温 柔深邃的眸光给震慑住,心跳像是漏跳一拍。 「别气了,好吗?」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立晴已经没有办法听清楚他此刻在说什么,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 「这才是我的乖女孩。」 褚震昊说完这句话,便低头攫住她的红唇。 立晴愣在原地,眼睛睁得老大,全身僵硬,完全无法思考。 天啊!他在吻她?! 「乖,闭上眼。」褚震昊稍微离开她的唇,低低的说。 立晴下意识的照著他的话做,闭上自己的眼睛,感觉到他的唇正反覆吸吮著 她的,感觉到他伸出他的舌,轻轻描绘着她的唇形。 霎时她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被抽光,她就快要不能呼吸…… 立晴微微张开嘴,想要吸口气,褚震昊就趁机将舌伸入她的嘴中,翻搅著她 的丁香。 她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要不是他扶着她的腰,只怕她就要瘫软在地了。 就当立晴以为自己要窒息时,褚震昊终于放开她的唇。立晴靠在他的胸膛上 喘息着,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天啊,你真甜!」褚震昊在她耳边说,语气里带著笑意。 立晴只是将头埋在他胸前,连动都不敢动,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全身通红, 似乎连脚趾都快烧起来了。 「看着我……」她一直低着头,让褚震昊没有办法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于是 他用温柔的语气命令道。 立晴没有回答,只是猛然摇摇头,现在抬起头来,岂不让他看到她这副窘样, 她才不要哩! 「呵呵!你真是个害羞的小东西。」褚震昊也不勉强她,就这样安静拥着她。 突地,铃铃外头电话声响起,打破此刻美好的氛围。 立晴猛然回过神来,她刚刚在干什么?他们怎么就在办公室里…… 他又为什么要吻她? 他不是跟蔡芳雯相好了吗? 种种的疑惑瞬间涌上立晴心头,一个个的问号朝她席卷而来,她猛力推开褚 震昊,快速打开门跑出去,到她的位子上接电话。 褚震昊离开办公室后,立晴便嘟着一张嘴,她重重的将文件「放」到桌上, 重重的敲着键盘,似乎要把气都发在可怜的键盘上。 搞什么嘛!才吻过她,一接到蔡芳雯的电话后,二话不说就出去了,摆明就 是在耍着她玩,虽说那时候她羞到不知该怎么反应,但之后想起来还有些暗喜, 或许他开始对她有些意思,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她一面生着闷气,一面化悲愤为力量,飞快的打着文件,整理完后,她将文 件拿到褚震昊的办公桌上。 她一见到他的东西,刚刚稍微平复的怒气又升起,于是将手中的文件夹大力 放到他的办公桌上后,看到他的桌子有些凌乱,忍不住动手帮他整理起来。 没办法,她就算真的很气他,但还是狠不下心来对他,及与他有关的事物视 而不见。 此时褚震昊刚好回来,把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他微微勾起嘴角,了然于心。 「怎么了?」他走到她身后,伸出手抱住她的腰。 「啊- 」他的动作让立晴吓一大跳,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她才放下心, 但随之而来是怒气。 她用力扳开褚震昊的手。「没有。」她飞快的回答,连想都没有想。 「可是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好。」褚震昊皮皮的又伸出手搂住立晴,用了一些 力道让她挣脱不开。 立晴只得放弃挣扎,但也不想跟他说话。 「你是在气我跟蔡芳雯出去吗?」褚震昊一针见血的说。 「我哪里敢?」 这么说他刚刚真的和蔡芳雯在一起了?难道他对她就这么无所谓,所以连说 个善意的谎话都不肯。 如果他说不是的话,她会选择相信他的…… 「你在吃醋。」褚震昊肯定的说,明明就在乎他刚刚跟蔡芳雯在一起,还口 是心非地否认自己在生气,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我没有……」 「呵呵!」褚震昊轻笑出声,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他。 他看着她的眼睛,用再严肃不过的语气说:「别气了,我跟她没什么的。」 「没什么?」立晴别过睑,不想看他。「没什么会接到她的电话以后,就急 忙赶出去?」 「立晴……」他低低唤她一声。「看来我不说清楚是不行的了。」 听到褚震昊这么说,立晴一颗心倏地往下掉…… 说清楚?说清楚什么? 说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早上的吻只是一时克制不住? 泪水涌上她的眼眶,越积越多,然後承受不住重量般一颗颗往下掉。 「你不用说,我都明白了。」发现自己竟然在他面前掉眼泪,立晴懊恼的胡 乱擦去。 褚震昊见状,立刻握住她的手,然後再温柔的擦去她脸上斑斑泪迹。「乖, 听我把话说完。」 「要说什么你就快说,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她的手被他牢牢握住,知道 自己的力气比不过他,立晴只好恨恨的说。 「你这个小傻瓜。」褚震昊轻轻吻了她的额头一记,轻叹一口气。「难道你 以为我是瞎子,看不出你对我的感觉?」 「你……」 既然他都知道,他就不应该给了她希望之后,再让她失望。 「从五年前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特别、很可爱,要不然我 也不会特别把你调上来,做我的助理了。 分开那么多年,之后在徐总裁那边又见到你时,发现你比以前更漂亮、也更 聪明,我知道追你的人一定很多,所以我告诉自己,如果你还没有男朋友,又对 我还有感觉的话,我绝对下会再错过你了。」 他觉得她跟以前一样有趣,虽然他知道绝对不可能跟她有任何结果,但至少 此刻心中对她还是有兴趣的,那就先把她留在身边吧! 至於以后的事……如果有一天他要离开,他也下会亏待她的。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听到褚震昊的这段话,立晴惊讶的看着他。 「我喜欢你,真的。」褚震昊看着她的眼,认真的说。 「你……我……」立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心中澎湃的情绪,但却无法克 制眼泪的奔流。 「唉……」褚震昊捧着立晴的脸,用拇指揩去她的泪水。「你怎么还哭呢? 这样我以后什么都不敢跟你说了,我怕看到你的泪水,会让我很难过的。」 「不……」她举起手,覆在他的手上。「我不哭,我以后还要听。」 「你喔……」褚震昊宠溺的摇摇头,将她搂进怀中。 「昊……昊……」立晴在他怀中唤着他。「我已经爱着你好久好久了,可是 我从来不敢奢望你会有回应,天啊,我不是在作梦吧!」没有看到他的脸,让她 的胆子大了起来,可以把心中隐藏的爱意说出。 「但是,晴儿,有件事得要请你谅解。」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嗅着她的 发香。 「什么事?」此刻的她就像飘在云端一般,极不真实,却又极快乐。 「就是蔡芳雯的事。」感觉怀中的人儿震了一下,他将她抱得更紧。「你知 道我过去曾跟她订婚,会跟她订婚完全是我父亲的主意,她父亲是鸿图企业的董 事长,我父亲想藉着联姻,让褚氏和鸿图有更密切的合作,让褚氏更上一层楼。」 「那你呢?你喜欢她吗?」 「我对她从来就没有任何感觉。」 「那你为什么还要?」她抬头看着他,不解的问。 褚震昊带立晴到沙发上坐下,让她靠着他的肩,向她诉说过去的事。 「为了让我父亲高兴,也为了褚氏好,所以我答应他,伹是没想到,我所做 的牺牲和努力,他却完全视而下见,为了要让我大哥接掌公司,他宁愿换下我, 空出总经理的位置。」 褚震昊握紧拳头,像是压抑着极大的怒气和不甘,立晴见了,便轻轻握住他 的手,给他无言的安慰。 「这几年我在国外过的生活,不是你所能想像的,为的就是有天能有足够的 力量,把我失去的都讨回来。 你也知道公司最近正积极争取政府的BOT 案,我虽已募集到足够的资金,但 公司毕竟在台湾刚成立不久,政府的信任感难免不足。」 他皱了皱眉头,继续往下说:「鸿图企业这几年虽然一直走下坡,但它在台 湾扎的根够深,跟他们合作的话,就可以解决信任感不足的问题,这样要标下这 个案子就不是难事了。 就因为如此,我不能不理蔡芳雯,只要她死心塌地爱着我,我就可以藉着她 父亲的力量,更快达到我的目标。 所以我们的事,暂时先不能对外公开,如果让蔡芳雯知道,反而会坏了我的 计划。」 「可是……」 「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但是你相信我,我对她完全没有感情,一切 都只是逢场做戏而已,相信我,只要我目的达到,我就跟她没有关系了。」褚震 昊急急向立晴解释。 「我相信你……」立晴轻叹一口气。 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是她爱他…… 因为爱他,所以她愿意相信他,支持他做的所有事情。 也因为爱他,所以她愿意相信,有一天一切都会雨过天青的…… 自从两人把话说开以后,褚震昊就要求立晴搬到他家,说是他没有办法忍受 一整个晚上没办法见到她,又说她一个人住外面,难免会寂寞危险,他希望能好 好照顾她。 立晴拗不过他,后来觉得虽然白天一起工作,但希望连晚上也能和他在一起, 所以就答应了。 褚震昊的住处,位於信义计划区内一处新盖好的高级住宅,室内面积约莫有 七十几坪,以一个人来说算是很宽敞的了。 房子里共有三个房间,除了一间主卧房、一间书房外,还有一间客房。 立晴本来要住到客房的,但东西还没有搬进去,就被褚震昊用强硬的态度搬 到主卧房去。 两人过着仿佛是夫妻般的生活,早上她帮他配好今天的衬衫和领带,时间到 了叫醒他,帮他做早餐。 然后两个人再一起上班,但因为这段感情不能公开,所以立晴会在离公司还 有两条街口的距离下车,步行到公司去。 晚上如果褚震昊没有应酬的话,她会先回家,煮好晚餐和他一起吃,有时候 他把工作带回家来,处理到深夜,她会帮他弄些消夜。 假日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到附近的公园走走,到超市买点东西,有时他甚至 会跟着她上菜市场。 当然他们也会有亲密行为,虽然她并不是初经人事,但时间相隔那么久,她 难免有些不适应,是褚震昊的温柔,帮她度过最初的不舒服,然后才能跟着他到 达情欲的天堂。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晓得几年前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事,他没问,她也就没 有说,反正现在这样也很好,何必再去在乎以前的事呢? 但是她却隐隐约约觉得不安,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将近中午,立晴正在座位上专心处理事情,突然有人出声叫她。 「何小姐,最近好吗?」 「蔡小姐?」立晴一看来人是蔡芳雯,连忙站起身。「褚先生出去开会了, 可能要下午才回来耶!」 「我不是来找他,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她们现在连朋友都称不上,她找她要做什么?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可不可以陪我逛逛。」 「可是……」立晴面有难色,她怎么会突然想要找她逛街? 「拜托嘛!」蔡芳雯双手合十,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她。 「过几天就是昊的生日,我想要买点礼物给他,可你也知道我们分开这么久, 我都不知道他的喜好有没有改变,我想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一定很清楚他喜欢 什么,所以才想找你去逛逛,顺便给我一点意见。」 「是、是这样啊!」 「对啊!好不好嘛?拜托啦!」蔡芳雯放低姿态,再一次恳求她。 「好、好吧!」见蔡芳雯一直拜托她,如果她再不答应,似乎显得有点不近 人情,立晴只好点头答应。 「太好了,谢谢你。」蔡芳雯露出高兴的笑容。「那我们约星期天下午好了, 你住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用了不用了,你告诉我地点,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如果真让蔡芳雯来接她还得了,这样她和褚震昊同居的事情不就曝光了? 「好吧,那我们就约四点在东区见吧!」听到立晴应允,蔡芳雯表情愉快的 转身离去,只是在立晴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笑容里竟多了一分……算计! 等蔡芳雯离开后,立晴拉开办公桌抽屉,里面有一条织到一半的红色围巾, 今年的冬天寒流特别多又特别冷,她想要织一条暖暖的围巾,让他过个温暖的冬 天。 可是刚刚蔡芳雯的来访,她才想到一件事…… 相他一起过生日的人,会是她吗……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