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水烟打开人杰套房的门时,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 她站在门口,气势就像只凶悍的公鸡;在人召示她不好惹。 人杰则以促狭、从容、看好戏的姿态端详着的唇角那抹嘲笑的微笑,激怒了 水烟。 " 我来了,请你放弃那钢琴。" 就算有求于人水烟仍高傲地昂着下巴,完全 没有矮人一截的姿态 人杰莫测高深的看她以眼,迳自退入房间。 " 你说话呀,我表现了我的诚意呢?" 水烟慌急地追上去。门在她身后悄然 关上。 人杰自冰箱拿出一瓶饮料,舒服地躺在沙发上,那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 宋人杰!" 水烟被他傲慢的态度惹恼了,冷着脸跳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 线,"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弃那架琴?" 人杰故作无聊的打了个大哈欠,用手势拨拨水烟,像要把她拨开。 水烟更气恼了,干脆走到电视机前面去,啪的一声把所有影音效果全关在里 面。 " 这是你的诚意吗?" 人杰得唇角又扬起了狡黠的弧度。 " 我是来跟你谈判的,不是来讨论诚意问题。" 你那表情就好像是在着一只 猴子表演似的,水烟气急败坏的瞪着他。 " 没有诚意怎么谈判?更何况,是你找我谈判。不是我找你。" 人杰高傲地 把注意力从水烟身上移走,踱步到小吧台去烤吐司。 她的气恼和无奈令他很痛快,但这只是开始,他不会太早放过她的。 水烟突然明白了他执意要买那架琴,只是想借机屈辱她而已。 " 我不想跟你谈了。" 水烟转身想离开。 " 那……那架琴我买走了。" 人杰云淡风轻的低诉一句。 正打开房门的水烟如他所料的停住脚,又重组关上门。拖着脚步走回来。 水烟重重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才又把那双无奈的眼睁开,正视她的处境。 " 好,你要怎样的诚意!" 她挺直背背。勇敢地直视他。 " 你说一个女人半夜到男人的套房来,能表到怎样的诚意?" 人杰扬起邪气 的笑容。 水烟突然值得他的暗示,脸色领时大变," 你休想!" " 那就等你想通再来谈吧,明天正对来说是今天,十点的飞机起飞前,我就 要带走那架琴。人杰露出狡狯的微笑,紧咬着她的弱点不放。 " 你……可恶!宋人杰……你……" 本烟的脑中闪过了父母的笑睑、妹妹的 期待,而且她们家再也禁不起更多的失去……她的眼眶发热。但是她怎么能作践 自己的尊严?任自己被践踏? 她该怎么办?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 你说!要我怎么做……" 她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艰难的问。人杰慢条斯 理地踱到她面前,伸手拨拨她的长发,水烟一阵瑟缩,他却不容她退却,抬起她 的下巴,在那抿成不甘的唇线近乎残忍的咬吻着、啃啮着,最后在她的耳畔低语: " 不如你开始脱衣服,脱到我满意了,咋们再开始谈。" " 可恶!" 水烟举起拳来,却被人杰接住。 " 如果你不想谈也无所谓。" 他将她的拳甩开,无所瞩地耸耸肩,懒懒地卧 回沙发上,再次打开电视 " 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的休息。" 水烟深吸一口气,压下在眼眶中打转的热泪,秉弃心中所有的挣扎,举起颤 抖的手,困难的解开她的外套钮扣。 她脱掉了外套,人杰只是用眼尾的她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电视上。 水烟咬着唇。不断地吸气、吐气,把心中那被屈辱的感觉压抑住,也把眼中 那翻涌的泪水锁住。 她脱掉了针织外衣,单薄的白色内衣再也遮不住她浑圆的女性象征和稍嫌纤 瘦的曲线,而人杰也只是不耐地瞄她一眼,又把注意力投向电视。 " 可以谈了吧?" 水烟艰难的询问,语调中有几分她不愿流露的可怜和悲哀。 流泪在眼眶中翻滚着要涌出,却被水烟紧紧锁住,她向来高傲,绝不容许自 己在敌人面前示弱,也不承认自己被击败。 他开始动手脱去她的内衣,动作缓慢而迟疑。一阵凉风袭击她的肌肤,引起 一阵抖涩。这时,人杰终于把目光投向她,并且瞪着在她雪白生辉的肌肤上。 他的目光充满强烈的侵略气息,水烟被盯得很不自在,而他并没有开始谈判 的打算,显然这还不足以令他感到满意。 只是牺牲一点皮肉色相而已,如果能因此而保住父母的遗物,这点牺牲根本 不算什么。水烟开始试着说服自己。 丝绒裙在她的自我说服下滑落地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人杰的笑容, 仿佛发出羞辱的轻笑 现在她身上只剩下难以蔽体的胸罩和底裤,水烟用手圈住自己,紧紧地闭着 眼,不肯迎视人杰那对他会轻蔑、讥讽、得意、欲望的眼光。 " 几乎能谈到全部了,如果你不想要琴弦的话,就维持这样子来谈吧。" 人 杰没有任何怜惜,他要把她骄傲的自尊踩到最底线。 没有弦的琴,还能算是琴吗?一架没有弦的钢琴。只能算是件玩具,而如果 这架琴的地位是" 传家之宝" 那么传出去,则将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不会让" 传家之宝" 便成笑话,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她都不会让父母的遗 物变成笑话!她再也不肯面对他,下意识的转变回避,却被不期然映入眼帘的景 象吓人一跳。 暗夜的忠孝路上布满五彩缤粉的霓红,连灯闪闪烁烁地仿佛从她眼前呼啸而 过。她与那些陌生人的距离是这样近,近到她仿佛能感觉到他们对她的鄙夷、不 屑与嘲弄!她心慌地退后一个却抵上一堵肉墙。 " 你打算天亮后再开始谈判吗?为了助你一臂之力,我得帮你快点达到谈那 些琴弦的目标。 不止是扶住她,人杰用双手从背后抱住她。让急于脱身的水烟失去了先机。 他托住了她穿着胸罩的胸脯,手指若有似无地移动,唇则在她的颈后摩挲,在她 的耳根吹出一口口令人销魂的热气。 " 你放开我……" 水烟全身轻颤,不明白自己为何浑身无力,她可以意识到 身体正渐渐产生变化。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变化。 她依稀能看见透明玻璃窗上。映着她被人杰抱着的裸露样子。她羞耻、畏怯、 颤抖,然而唯一有能力指挥作战的理智却连影子都找不到。 " 你不是真心的。" 人杰在她的耳畔低语," 转过头来看我。" 水烟还来不及思考要不要照做,大脑已经擅自下达了服从的命令。她的唇被 他夺了去,连带着她的感觉、她的感觉,全都对他弃甲投降。 他主导了她听有感觉,他与她的舌恣意纠缠。她的心狂跳得几乎力竭身亡; 他温热的大手在她圆润的胸脯揉捏,她全身似乎都燃了火,当他的手往她的脸部 移去,那团火跟着移到腹部,她顿时感到炽热难安。 他的唇又回到她细致的耳畔,在那里轻啃、舔弄,并发出低哑的问句;" 喜 欢我吗?" " 嗯" 她不堪负荷地闭着眼,靠在他身上肢体不知不觉地以最原始的动作反 应着他,双手随着他的手移动,感受他在自己身上制造的刺激快感。 " 说清楚一点。" 他不满意她的敷衍。 他的手来到她神秘的主角地带,卸去她身上仅余的衣物,手指轻巧地在那欲 望的核心试探、摩裟、轻抚。 水烟禁不起这尖锐的刺激,情不自禁地逸出呻吟,两眼迷蒙的望着人杰,以 一种不解和无知的神情。 " 喜欢我吗?" 他又问,轻轻喘着气。 水烟只是不断地轻喘着,说不出话来。 " 这么湿了,还想否认吗?" 他恶劣地将湿濡的手伸到她眼前。让她看清自 己的身体对他的欲望反应。 羞愧一下子击中了水烟,她疯狂地扭动身子想脱离人杰的掌握,歇斯底里地 大叫:" 你休想我会喜欢你,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眼泪毫无预警地飞溢出眼 眶。她气愤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更愤恨他的卑鄙无耻。 " 你离我远一点,离 我远一点!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对他大吼。 " 人杰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受伤,随即无所谓地挑挑眉," 我无所谓,反 正钢琴又不是我父母留下来的遗物。" 他摊摊手,转身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他原想更极尽所能地屈辱她的,只是她的生涩、羞怯和那身雪白凝脂,使他 的意志力瞬间崩塌,除了让他主动去碰触她,还让他差点就迫不及待地要了她。 他用下一口冰水,悄悄浇灭火热的欲望,挽回自己的理智。 水烟一下子便气弱了,父母的遗物是她永远的弱点,她最无力的挣扎。她默 默的抬起地上的衣物,默默的穿上。 " 我们还没开始谈判呢,你打算就这样结 束了吗?" 人杰睨她一眼。 " 那你到底要怎样?" 水烟捉着衣服的手隐隐颤抖。 " 把衣服放下,过来。" 她瞧也不瞧她一眼的下命。 水烟咬牙把眼泪硬逼回眼眶,双肩抖颤了很久,双脚才找到站立的力气。 她顺从地放下手上的衣服,裸裎地走向他,只用双手遮掩住重要的部位。 " 求你放弃我家的琴那是我爸妈所留下来,唯一的纪念。" 她颤巍巍地站着, 做不来更卑躬屈膝的动作。 她的模样楚楚可怜,人杰的恻隐之心几乎要挺身发言了。 " 就算我放弃,别人会放弃吗?你几时才能把琴赎回去?" 人杰冷冷地质问 她," 你有多少本钱跟人谈条件?" 难道用她的身体吗? " 我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很努力、很认真的想把琴赎回来!" 水烟悲 哀地发现,人杰说的是事实,她什么都没有,那架琴随时有人来出价带走。 " 我会买下那架琴。" 人杰毫无商量余地的说。 " 不!" 水烟不满的怒吼,她不要这一切变成白费。 " 你要扶养两个妹妹,我会先给你一笔钱。人杰迳自说着。" 条件是你陪我 一年。" 人杰这才把澄澈的利眸对准她,丝毫不给她犹豫的机会," 否则,你永 远别想再见到那架钢琴!""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水烟抱住头狂乱的身子蜷 缩在地毯上,紧紧地环抱住自己。 一边是无上的自尊、贞节,一边是父母的遗物、传家之宝,她该怎么办? " 离飞机起飞的时间,只剩五个小时,你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考虑。" 人杰 冷酷的说着,不再理会她,起身走到浴室去放洗澡水。 水烟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悲惨的发现自己无力抵抗。 " 一年期满后,你是不是会把琴还给我?!" 水烟对着他的背影吼道。 她的心揪扯着。挣扎着。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仅有的尊严,无论如何都不能 想像自己落在他手中,会受到如何的屈辱和难堪。可她也输不起那架 " 当然!不收分文。" 人杰顿了一下,转身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不用勉强, 没有人勉强你。" " 我答应,我答应了!" 水烟狂乱的甩着头,她不见多想,想愈多只有能让她发现自己的难堪、无能 和所受的屈辱,她只能紧紧咬住自己那不计一切代价都要保住钢琴的 " 很好,你很聪明。" 人杰睨她一眼,从抽屉中拿一本支票,写下几个字, " 这算是先支付给你的薪金。" 然后放在桌上,自己则旁若无人地边脱衣服边进 浴室。 水烟凄楚地拾起地上的衣服,穿戴好,又拿起桌上的支票,那上面洋洋洒洒 地写着" 新台币五佰万" 三个大字。 有了这笔钱,就够妹妹们的生活费及学费,也够她们继续练琴了。 眼泪一颗颗滴落在手背,她仓皇地拭去,却怎么也拭不完。 家里一片起漆黑,想必妹妹们都水了吧?水烟小心翼翼地打开家门,紧绷的 精神已濒临崩溃边缘。 " 姐,你回来啦?" 水汐房间的灯乍放光明,她从房间走出来。二妹水潮也 出来了。她们清醒得丝毫没有睡过的迹象。 " 你们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水烟揉揉眼睛,硬把一身疲累抹去。露出笑容 来。 " 我们担心爸妈的钢琴被买走,所以睡不着水汐瘪着嘴,一脸的担心," 姐, 结果怎么样了?" 水烟露出坚强的笑脸来," 当然是没问题喽,别小看你们的姐 妞。这点小问题还难不倒我。" 她白信地拍拍胸脯。 " 真的吗?姐?我们不会失去爸妈的琴了?" 小脸漾出满满的笑来," 姐, 你真厉害。" 围着她又叫又跳又笑,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连向来寡言的水潮 都不禁扯出一抹笑容,可见她们阵是担心了一整夜了。而水烟,正思量着要用什 么方法告诉她们,她要离开一年的事情。 " 不只这样呢,我还要告诉你们,REBEL 的乐团看中我,重金礼聘我去帮他 们工作呢!" 水烟扬着下巴,使尽所有的力气好掩饰自己撒谎的心虚,你们看, 这是他们预付给我的一年薪水。" 她扬扬手上的支票。 " 哇,真的吗?真的吗?那是国际性的乐团耶,姐,你真幸运。" 水汐轻易 地感染了水烟佯装的兴奋。 "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去为那种你向来都看不起的乐团工作?水潮没有被 水烟的好消息冲昏头,冷静的反驳她的说辞。 水烟为水潮的话吃了一惊,脸色霎时出现谎言被识破的苍白。 " 对呀,姐,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水汐此时也攒起了眉," 你不喜欢那种 乐团的。" 水烟拍拍水汐的头,又看看水潮,深吸一口气说:" 你们别想那么多,早日 到钱把琴买回来、让你们能继续学琴,才是最重要的得事,再说为乐团工作,闲 暇时,我还可以练练琴,不是一举两得吗? 可是一年耶。" 水潮不高兴的说:" 一年见不到你耶。" 一听完水烟的话,水沙脸上的愁云渐扫,换上欣喜的表情。 " 可是好多钱耶,二姐,你看,伍佰万,我们可以继续学琴,也可以升学, 姐姐也不用再那么辛苦的做三个工作了。" 水汐抢过水烟手上的支票,亮在水潮 面前,兴高采烈的。 " 你懂什么?一年耶,一年会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吗?万一姐姐用爸妈一样 " 水潮激动得说不下去。" " 姐……" 年稚的水沙这才想到分离所代表的意义,兴奋的小睑又黯淡下来。 " 水潮,别吓水汐,一年后我就回来了,这期间我也会时时寄明信片回来报 平安;你们别懒得回信,让我担心就好了。" 水烟喔骂着水潮,心中为她的担忧 倍感温暖," 你可别偷懒,再怎么忙也要把水汐照顾好。知道吗?不准偷懒哦。 "" 水沙这会儿又笑开了," 二姐,大姐是超人,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调皮地 朝水湖扮个鬼睑," 大姐在REBEL 工作,我也脸上有光了,我要是去学校跟同学 讲,他们一定羡慕死了。""你唷,长不大的小丫头。" 水潮胜了水汐水汐对水烟 的新工作感到与有荣焉,水烟却觉的是莫大的耻辱,闷郁着讲不出话来。 " 大姐?" 两个嘻闹的姐妹这才发现水烟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 水烟强打起精神来," 没什么,只是在想,该怎告诉你们,待会儿天一亮。 我就要走了。他们希望马上工作,支援他们今天晚上在台中体育场的演唱会。" " 哇,姐,你真的好重要噢。" 水汐一派天真地睁了眼," 姐,你去没关系, 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别为我们担心。" " 姐,我也会好好管住水汐这丫头的,你就放心去工作吧。" 水潮也对水烟 保证。 " 姐,你不用操心,把自己照顾好才重要。" 水汐老气的拍拍水烟的肩头。 " 拍什么拍,去帮姐姐整理行李啦。" 水潮朝水汐喊道。 " 不用了。你们一夜没睡,赶快去睡一下,补补吧,别上课打瞌睡了。" 水 烟笑着拒绝她们的帮忙。 整理好行李时,天已经差不多亮了,水汐和水潮准备去上课,水烟独自一个 人对着自己生活二十一年的屋子发呆,想着过去和乐的家庭,回想着往日家具的 摆设,回想着父母坐在钢琴前演奏时的模样。 就快恢复往日的豪华等荣了,只要她再努力点……水烟不得不这样慰勉自己, 尽管她知道自的将来充满难以预料的变数。 九点左右,管伯伯来了电话。 " 水烟,这是怎么回事?宋人杰把苹买下来声音是忧虑焦急的。 " 他有把琴取走吗?" 水烟平静的反问。 " 没有,他付清了钱,说是他买下来了,从今后不准再卖给别人。又说要寄 放在这里一年,讨了一笔保养费,要我好好保养,并让产物公司办了保险。你倒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呀?" " 管伯伯,你别担心,只是我和他达成协议一年的时间替他工作,还清这些 钱罢了。" 水烟得轻描淡写。 " 替他工作?" 是啊,他是个明星,我得随乐团到处跑呢。烟不想再聊下去了,怕聊愈久, 就会泄露诸多泄露的事," 管伯伯,我今天就要跟他们的乐团中去了,水潮和水 汐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 那你只身在外,要好好注意身体啊。" 管叮咛。 " 我会的,谢谢管伯伯。" 向管伯伯道了再见,水烟又打电话到工作的地方辞职,找了一堆借口,才得 到他们道德谅解。 临走前,她回头再望一眼,眼中的泪水不争气的掉在门槛上。 这一回,她背叛自己的正统音乐教育,背叛自己的人生观,去追随一个吵闹 不休、毫无气质的摇滚乐团。 有多少令人意外、令人不堪的事在前头等着她!问她一点也不敢料想。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