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想当然尔,她自是不愿放弃自己的职位,但一方面她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戚风。 但总而言之,她人已经又在当初投宿的旅馆里,但心绪却纷乱得不得了。更糟的 是她又犯起了牙疼,让她不去见他都不行! 她脸色阴霾地进了戚风的诊所,同样是热死人的天气,同样是门庭若市的场 面,同样是护士很快带她进了诊疗室。 “你还是回来复诊了。”即便他带着口罩,仍让人感受到他温柔的笑意。 “好痛!”她张着嘴说不清楚。 “你忍着点,先照个x 光片,待会儿就帮你拔掉智齿。” 他领着她照完x 光片,过了一会儿,开始拔牙的工程。 “别怕,打了麻药,不会痛的。”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果然没让她感到痛楚。拔完了牙,他在她伤处填上棉 球。 “咬着一个小时,不流血了再拿掉。等会儿到柜台拿止痛药,接下来几个小 时先别吃东西,晚上我会带些容易入口的食物给你。” “嗯?”晚上?她呆住了,口齿不清地重复着他的话。 “对,待在旅馆别乱跑。”他拿下了口罩,笑兮兮地送她出了诊疗室。 “喂!等一等啊!我又没答应!”她嚷着。 而他一副没听见的样子,转身进了诊疗室,而门外一群专门来看帅哥的婆婆 妈妈姐姐们随着戚风的出现雀跃了一下,但又随着他的进门又惋惜了一番。 “于小姐,来拿药哕。”护士适时喊着。 于眉连阻止戚风进去的机会都没有,只好认命地接受他刚刚的提议,毕竟该 来的总是要来的。 到了晚上,他准时出现在她的门外,手上还拎着一个保温餐盒。 “我煮了稀饭,吃一点吧。”他径自走入她的房里。 “谢谢。”她总算是能口齿清晰地说话了。 虽然口腔还是有点不适,但闻到稀饭发出的香气却也感到饥肠辘辘,她也没 客气,接过他盛好稀饭的碗吃了起来。 “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小镇的消息总是流传的特别快,她才刚离开, 他就从某个大婶口中听到了,毕竟小镇上的外来客不多,来了一个、走了一个, 都是人们的话题。 “我也以为我不会再来了。”真看不出他的手艺这么好,她吃了一碗还觉得 意犹未尽。 他又替她盛了一碗,获得她灿烂笑容一枚。 “想必是你的上司给你压力吧,我知道你们公司一直很想要这房子的。”在 她之前他不晓得打发掉多少人了。 “我并不想这么做,却不得不。”她垂下眼睑,连她自己都为难啊!她怀着 左右为难的心情而来,还没理清该怎么做就必须先面对他,让她真的不知道该怎 么处理。 “算了,先别想这些,反正我还得再待好一段时间,总有其他办法的。”于 奕对她下了最后通牒,摆明了将她流放边疆,合约书没签不得回去。她也认了, 心里还抱着一丝乐观的想法,认为事情总有转机。 “我看到你的信了。”他突然话锋一转,让她措手不及。 “信?什么信?”她还没反应过来。 思绪转了一圈,她才惊觉他指的是什么。 “啊!信!你看到那些信了?!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她心里早就预设了 立场,认为那些信早不知进了哪个焚化炉里了。 但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明了他的确是看过了信的内容。天啊!她此刻真是 感到无地自容,年少稚嫩的爱恋都在那些信上呈现,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八岁时 的羞涩,让她现在该怎么面对他才是。 “我……我先回去好了。”她一个劲儿就想往门外跑,完全忘了这里是她的 房间。 “等等。”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这是你房间,你要去哪里?”他好笑地问。 “啊?”定睛一看,的确是她房里,她懊恼地捧着头。 噢!要是她能立即从地表消失多好! 她满脸通红,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是看着她,虽然没出声说话,但 从他眼里能发觉显而易见的笑意,慢慢地她发现他还拉着她的手,肌肤相触的温 度直达她心脏,一颗心怦怦作响,不受控制地乱跳着。 “我很高兴。”他还是没放开她的手,只是突然丢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啊?” “看到你信上的心情,我很高兴,即使那是十年前的心情,我还是很高兴。” 当他收到那些来自过去的信时,还是有些诧异的。他从未曾想过她会喜欢上 自己,也没想过自己会为了十年前的情书怦然心动起来。信上的遣词用语在此刻 看来显得有些孩子气,但却让他感动。即使这份爱意迟了,却正是时候,他不认 为十年前那个对爱驽钝的自己会察觉到自己对她的在意。但现在不同了,他是个 成熟的男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懂得如何去回应一份爱。 她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她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出了那些信,更不知道他会做出 这样的答复。 “你现在有交往的对象吗?” “啊?”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只会发出单音节的动物,只会啊啊地回答他的 问题,但他跳跃式的思考实在让她跟不上。 “有就点头,没有就摇头。”他看她一脸呆愣样,直接作出指令让她选择。 她直觉地摇摇头,答案显然令他满意,他笑出了一口整齐白牙。 “那么,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这次她连单音节都发不出声了,小嘴微张着,脑细胞一瞬间死光光…… 恋情在诡异的情况下展开,她感觉他们的关系既熟悉又陌生,她光凭着十年 前的爱慕就答应与他交往,是不是太草率了呢?严格说来他们对彼此都还称不上 了解,不是吗?但一阵子下来她倒也不觉得这是件古怪的事,他们慢慢地从彼此 身上发掘出新的认知,那种感觉就像是随堂测验一样,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也只能 见招拆招。 像是他知道她讨厌极了夏天,出门肯定为了她多带把伞,总是站在日照的位 置替她遮阳;知道她在夏天会明显地难以控制情绪,他当然也吃了几次苦头,却 从不生气,只是会消失个十分钟,然后带回一盒她最爱的香草口味的冰淇淋给她。 而她,也开始发现他的诊所里总是人满为患不是因为人人都牙疼,大半的人 都是为了养眼而来的。也知道从前她最欣赏他的好脾气现在也能磨得她直跳脚, 他从不跟她争吵,总是让着她。即使有时明明是她在无理取闹也一样。 刚开始她以为只是因为夏天作祟,让她体内的坏脾气跟着发酵起来,渐渐地 她才知道比夏天更让人心烦气躁的是镇上那些未婚女孩的目光,她们的视线总是 跟着戚风转啊转的。当然每天过来欣赏戚风的也不只是那些未婚的女孩,大至老 奶奶,小至十岁出头的小女生都有,但至少她们不若那些未婚女孩一般大献殷勤。 一下子是菜色丰富的爱心便当,一下子是清凉多汁的水果拼盘。要不就帮他打扫 起诊所的里外环境。她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啊!怎么一个个越俎代庖起来!。 但 重点是,她竞做不出个像样的菜,连削水果都会削到指头,惟一还能上手的就是 打扫,但当她不甘示弱动手打扫起诊所时,立刻被戚风挡了下来。 “你干吗把我拉进来,人家浇花浇到一半耶。”她才想先把花浇一浇,再顺 便冲洗一下地板。 戚风看着她穿着清凉,背心加上小短裤,美丽的曲线展露无遗,撑着一把伞 在大太阳下替他诊所门前的花花草草灌溉,这种情景让他好笑又有些担心。好笑 是因为她一身清凉的装扮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小镇上让这一群婆婆妈妈看傻了眼, 而他又担心她那些裸露在衣服之外的肌肤会受到烈日的折磨,更怕她纤弱的体质 又承受不住酷暑的威力,同时他也担心着门前的花草经不起在大太阳下被灌溉的 冰火夹击。 “别浇了,我怕那些花草被你弄得早夭。” “怎么可能!我在喂它们喝水耶,天气这么热,一定要多浇点水才行。 他好似没听见她说的话,帮她收起了伞,拉着她的小手进了诊所,外头数十 双眼睛盯着他们不放,有的好奇,有的含怨带怒。不过现在正值诊所的休息时间, 谁也没办法满足心里的好奇。 镇上来了一个大美女是众所皆知的事,但没人想到她会是戚医生的女友,一 些未婚的怀春少女本来是人人有希望,现在可变成了个个没把握。这些天来两人 出双人对的举止可让镇上碎了一地芳心,但也大有人不干示弱,不时奉上点心茶 水以表贤慧。 乡下地方出了这么一个极品自是人人争着要,惹得众家少女芳心大乱也是正 常,但戚风本人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自觉,他是觉得镇上那些老人家的确爱做媒了 些,但对于那些不时出现的点心佳肴,他只当是小镇的人情味,当然更觉不出外 面那些眼光里的幽怨。 他带于眉进到里面的休息室,将她安置在小巧的沙发上,冷气的温度为她调 得更低了些。 “怎么了嘛?” 刚刚外头还有不少人,他实在不好意思让她泄气,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要说什么都可以。 “中午的时候别浇花,植物受不了冷热夹攻,很容易枯萎的。” “真的?我不知道,对不起!”她顿时尴尬了起来,她从不知道浇个水也要 看时辰的。 “没关系的,你不常做这些事,不知道是正常的。”他笑笑,安慰着她。 戚风这么一说倒让她更尴尬了,原来她对家事的不熟练是这么显而易见的, 这真的让她体内的女性自觉大受伤害。 “我去打扫好了。”她失落地说,这她总不可能再出差错了吧! “等等……你别不开心,我没有恶意的。”她脸上露出挫败的表情,让他以 为自己说了什么让她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什么忙都帮不上。”她盯 着自己包着纱布的手指,那是昨天想为他削水果留下的战绩。 他顺着她的眼光看去,看到那漂亮修长的嫩指让一圈圈纱布裹住了,昨天当 她削到手指时他吓了一大跳,虽然伤口不深,但也流了不少血,让他有些不舍。 今天她又显得异常地辛勤,一会儿要浇花,一会儿要打扫的,明明不擅长这 些事,却又很努力地做给他看。咦!他现在想通了原因,他可爱的女人为他削了 自己的手指,为他残害屋外的花花草草,甚至要为他当清洁工,全都是因为她要 他的认同。 “我不要你去浇水,不要你为我削水果,也不要你为了我打扫。” “我做得真的这么差吗?”她讷讷地说。他说的也是,她削了手是他帮她包 扎,她还戕害他辛苦栽植的植物,他一定宁愿她别帮倒忙吧! “不是这样的,你做得好也好,做不好也好。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你做 事的本领,你别为了我而弄得自己伤痕累累的,我会心疼。”他拉起她裹着纱布 的手指轻吻一下。 于眉脸颊红透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明白地说出他的心意,让她烦躁的心渐 渐安定下来。他一向都能让她觉得安心的,她知道。 “我喜欢为你做这些事,即使我做得并不好,即使我最后都要让你来帮我收 拾残局,但我还是很高兴能在你身边惹麻烦。”她不好意思地吐舌。 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在他眼中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他微微使力将她拉近, 近到他眼中只有她,容不下别的。 浅浅的吻落在她细致的粉唇,他的吻就和他的人一样,温柔又满带呵护。 两人难分难舍,那刻意调低温度的冷气显得一点作用都没有,室内的温度焚 烧的如同外头的烈日,他们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的。 当他们快为彼此燃烧狂焚时,墙上可爱的咕咕钟准时地打扰了一切!急切地 陈述休息时间已经结束的事实。 他们……他们差点就在这小小的休息室里失控了!天啊!他们完全遗忘了他 还在上班,而外头还有着一群等着看诊的病人! 她满脸通红地站了起来,而他也没好到哪里,服帖整齐的头发因为她的忘情 而紊乱。 , “我……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工作了。”她伸手帮他顺理乱发。 “我送你出去。”他也顺道帮她整理了稍嫌不整的衣衫。 、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就可以了。”她不认为他们现在的状态适合一起出现, 她和他一脸潮红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猜疑的。 “嗯,我晚上过去找你。”他把伞交给她,目送她出了诊所。 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做出这样疯狂的行径,他失笑,摇摇头。收起激荡的心, 他专心地应付起下午的病患。 蓝黑色的夜空,银星璀璨,凉风习习吹来。这是她第一个喜欢的夏天,她没 想过自己竞可以在一个炎热的地带逗留这么长时间而不觉厌烦,也许是因为有他 吧!他就像是一道清泉驻留在她的心,给她安定的力量。 既然哥哥都已经撂下狠话,叫她不拿到合约就别回去,她就干脆在他身边赖 了下来,享受这近似度假的感觉。此刻他正忙着安置她的行李,搬到他家是他提 议的,她知道他没任何的非分之想,只是单纯地觉得她搬过去与他同住会方便得 多。 当他把她的行李搬出旅馆时,老板笑得暧昧无比,她不用问就知道老板的想 法,也知道他们的同居生活必定会让这小镇居民传得沸沸扬扬的。但也无所谓, 一举让那些恋慕他的怀春少女死了心,也省得她为此大吃飞醋。 不过……她瞄了一眼房里惟一的床,还是忍不住脸红了起来,即使大家都是 成年男女,面对这种事应该很坦然才是,但她还是不免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吗?”戚风看她直盯着床,但又不见床上有什么古怪之处。 “没事,没事。”她忙回神,显得有些心虚。 戚风绕到床边巡视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异样,随即他从床下拉出了另一张床。 原来这床是特别订制的,下层附有滑轮,能将底层的另一张床推出。 “上层床铺给你睡,我睡这里。” 这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她还以为他们会睡在同一张床上,为此她还忐忑了 好一番,但显然是多余的。 “你想睡下层也可以。”她的神情好像有些诧异,戚风有些不解。 “我以为……”她急急忙忙闭上了嘴,对于自己那种暖昧的想法不好意思说 出口。 “以为什么?”他很好奇。 “没什么,我睡上面就可以了。” 见她有意回避问题,他也不继续追问,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也知道她个性 里有一定的执拗存在,她若是遇上不想回答的事,怎么磨她都不会说出来,但他 也自有一套对应方法。 “还是我们一起睡上层?”他半开玩笑半试探着。 “什么……我才没这么想……你别开玩笑了!”红晕瞬间烧上她的脸,泄漏 出她的秘密。 他微笑地看着她仓皇的反应。她的心思常常千回百转,但其实很容易就让人 看透了。但也不能逗她逗得太过分了,要不,她那有些小小暴躁的脾气可承受不 了。 “我开玩笑的。”他双手做出投降状,外加一脸无辜,笑得眯起一双桃花眼。 可恶!这男人连一脸无辜都要这么迷人!她恨恨地想着,却忍不住着迷。 “我们出去走走吧!”他拿起车钥匙,顺道拿上她用来遮阳的小外套。 “去哪里?”虽然不解,但依旧跟在他身后。 “秘密,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替她打开了车门,将她安置在前座。 他用平稳的车速驾驭着心爱的休旅车,温柔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像是爱抚 着情人。她知道他有多喜欢这台车,只要闲暇他就会亲自洗车、上蜡,该做的保 养他一项都不遗漏,好的让她都有些嫉妒起这辆车子。跟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争 宠,她实在觉得自己有些疯狂了! 穿过小镇上的街道,沿途的景色愈显荒凉,慵懒的爵士乐流泻在车中,让她 的精神开始松散起来,忍不住困了…… “小睡猪,起来了。”他单手卷起她大波浪的头发,轻轻搔弄她脸颊。 “嗯?”她睁开迷蒙双眼,一脸搞不清身在何处的表情。 “下车吧!目的地到了!”他率先下了车,走到另一边帮她开启车门。 她下了车,此刻完全清醒了。风很大,但他贴心地帮她披上了小外套,脚下 是一片辽阔草原,天上挂着数不清的星子。 “哇!天上都是星星耶!”她大叫,像个呆子似的仰首看着天空。 她知道自己是个城市乡巴佬,初到小镇时,她就为了城市不常见的星空而赞 叹过,然而她现在才知道那根本不算什么,她此刻所见的这一片天空洒满了星星, 多到让她忍不住怀疑那是假的。 “是啊!好多星星。”他斜倚在车边笑着。 “你一定觉得我很呆吧!但是我真的没看过这么多星星耶!” “我第一次来这里时也和你一样呆,在那之前我也从没看过这样的景色。” “那你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看来你的功课没做好。” “什么意思?” “这里是你们一直想签下的地方。” “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么美!”她忘情赞叹,完全忘了自己的目的。 “还有更精彩的,跟我来。”他握住她的手,领着她越过草原。 前方是一弯小流,清澈的水缓慢流动,天上的星光倒映在水面上,像是蜿蜒 在地面的银河,幽微闪着光芒,映入眼底美不胜收的景象让她难以言语。 他引她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夏日的风轻拂过草原,吹拂她的身躯,她对夏 日的厌恶似乎被吹散了那么一些。 “你毕业的那年我曾经回去学校,但是没看见你。”那年是他进人大学的第 一年,正值期末考的前夕,他没有多想就搭了火车北上参加母校的毕业典礼,那 时说不出那股冲动是为什么,而现在他懂了。 思绪随着他的话飞远,回到那个有大太阳的毕业典礼,她的俏脸瞬间垮了下 来。 “你忙着和别的女生打情骂俏,哪里会看见我!”她可没忘记他当时还搂着 一个女孩,状似亲密。 “这么说你知道我回去了?” “知道又怎样,反正你又不是来找我的。”她的脸别向另一边,声音被风吹 得有些渺远。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去找你的?”他对着她的后脑勺说着。 “就是知道,而且你还和别人搂搂抱抱的。” ‘ “那个别人正好是我的表妹。”他还记得那天遇见了许久未见的表妹。虽然 是母亲那边的亲戚,彼此没有血缘关系,但总称得上熟稔。 于眉僵了一下,一副怀疑的口吻: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谁知道是真表 妹还是假表妹,男人真想推托的时候,什么干妹妹湿妹妹都用上了,表妹算什么! “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名义上可是我的表妹,不信的话我明天带你去问 她,她正好嫁到隔壁镇上。” “谁……谁要去问她啊!都十年前的事了,还要拿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去问人 家。”她嘟囔着。 “可有人就为这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开心哕!”他语带取笑之意。 就算不回头她也知道他在窃笑着,他的调侃让她又羞又怒,怎样也不肯转头 看他。 “谁……谁不开心啊!”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 “谁回答就是谁哕!”他则略带些挑衅口气。 “你!” 她猛地回头,不料他翻转着撑起身体,恰恰架在她的正上方俯视着她,他的 双手支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俊俏的脸庞距离她的脸不到十公分,彼此都能感受到 对方的气息,混乱里带着些急促,一股不知名的气氛即将爆发。 就在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她的眼轻闭上准备好接受一切温存甜蜜时,毫 不淑女的大叫声爆出: “啊!” 迷离的气氛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他吓了一跳。 “有……有东西在我脚上啦!”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在她裸露的小腿肌肤上, 她开始不安扭动。 “嘿!你小心点!” 两人仓猝起身,原本贴在于眉脚边的冰凉物体倏地撒腿狂奔,再仔细瞧了才 发现是只青蛙。 “天啊!蟾蜍黏在我脚上!”于眉作呕,几乎快吐了,一手还不停地擦拭着 被接触的地方。 “别害怕,是只青蛙。” “那么暗,你怎么知道是青蛙还是蟾蜍!”手上的动作仍旧没停过。 “我就是知道,不信你看。”他只手提起一只绿色的小怪物,晃啊晃地在她 眼前摇摆。 “你快拿开啦!”她吓得往后倒爬三步。 他见状随手一抛,一团墨绿飞也似的逃逸无踪,他则忙着搀扶她起身。 “抱歉,我不知道你这么怕青蛙。” “也不是怕,只是我很少亲眼见到这种东西。你知道的,我会看见它们表示 我转到了探索频道。”她拍拍手上的草屑,总算是镇定下来了。 “那我们也该转台了,走吧!”他让这个城市小孩的比喻笑弯了眼。牵起她 的手,他们慢慢步出这片草原。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