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回到他的住所后,情势瞬间转变成了电影台,插放着缠绵悱恻的爱情电影。 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开始同居生活的第一天,他们都以为该待在自己的床 上,然而情况有些失控,在他们各自沐浴完后,一股淡薄的尴尬浅浅漫开,视线 接触到对方后又匆匆地避开。 “嗯,你平常都看哪一台?”她飞快地将目光调离,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 借由不停地转换频道来掩饰脑里忽然闪过的念头。 她不得不承认他除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外,身材也是很有看头的,不是那种壁 垒分明又膨胀的区块,但明显能看出受过锻炼微微浮起的曲线,虽然只瞥见那一 小部分,却十足地让人心动。 “都可以,你想看哪台都行。”他坐在她身旁,抓着大毛巾擦拭半湿的发。 “那我们看这台好了。”她终于选定了频道。 “你对探索频道可真有兴趣。”他瞄了一眼,两只大型猫科动物正在屏幕里 追来逐去。 “多吸收一些有趣的知识不好吗?” “看来你还吸收得不够多,才会连青蛙和蟾蜍都分不清楚。”他打趣道。 “我……”刚想辩驳,屏幕里竞传来一阵诡异的咆哮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语。 雌狮不断发出咽呜叫声,让两人好生尴尬,不可错认的那是雌狮发情的吼叫 声,造成两个人好几秒说不出话来。静默在空气里盘旋,只剩下频道里低沉的旁 白陈述着狮群如何繁衍后代,成为一个生生不息的大家族。 “呵呵……好快喔!”她干笑,想用玩笑的语气带过这段尴尬。 “是啊,这样母狮应该没什么感觉吧!”他也只好陪着打哈哈。 她脸蛋一红,“我不是说那个啦!我是说小狮子好快就长大了。”没想到让 他误会她话里的意思。哎呀!他怎么会以为她是那种意思呢! 气氛好像更显胶着,她一双眼只敢盯着电视屏幕。 “抱歉,我误会了。”他为自己的失言道歉。 接着,又是一阵沉寂。 “我先去睡了,你慢慢看。”她扔下遥控器,爬上那原本属于他的床位。 床铺里充满了属于他的味道,让她莫名地心跳加速,同时也让她决定换到下 方的活动床就寝。 “上面的床不好睡吗?”他不知何时关掉了电视来到床边。 “吓!你不是在看电视吗?”她根本就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样子让他逮到了。 “没什么有趣的节目,不是说好了上面给你睡吗?” “呃……我想一想还是别占用你的床位好了,反正都差不多嘛!” “这张床垫比较硬,我怕你明天起来会腰酸背痛。” “没关系,我睡这里就好了。你也快睡吧,明天还要去诊所上班呢!” “好吧!明天全身酸痛可别怪我喔!”他关上了灯,跟着躺上自己那张米色 大床。 乡村的深夜一片寂静,除了偶尔传来的蛙鸣虫声,空气中再无其他声响。一 切是如此静谧,却也让一些些细微的声音都显得清晰。 第十三次翻身了!戚风在心里默数着于眉的翻身次数。唉!看来他不解救她 都不行。 于眉当然听到了他那轻微的叹息声,她以为他睡着了,但事实不然。 “要不要改变主意跟我换床?” 他的声音沙沙的,略带着睡意,和平常温润的声音截然不同,听起来有些… …性感?她很难想象自己会用这样的字眼去形容一个男人,但偏偏又是这样的适 合。 “不了,你睡吧!我尽量不翻身,这样也不会吵到你。” “你睡不着我怎么会睡得着。” “呃……”她考虑着。这张床实在是硬了些,让她翻来覆去还找不到一个容 易入眠的位置,但是……“那你睡这张床也是会不舒服啊!” 他干脆坐起身子斜倚在床头。 “是啊!谁睡都会不舒服。”他赞同她的话,身体开始往床边移动,直到空 出半边床位,“要不,我们一起睡上面吧!反正床也够大。” 他认真建议着,不带任何邪念的。 她听到这句话,当场弹坐起来。 “我……我们……这样不好吧!”她倒是不担心他会对她怎样,她担心的反 而是自己。她承认刚刚反侧难眠时,脑海是浮现了一些奇思异想。光是分床睡就 让她难以入眠了,同床共枕岂不要她彻夜不眠! “就这样决定了,不然再下去我们都别睡了!”他干脆一把将她拉上床。 “啊!我不要啦!”她挣扎。 “别吵!乖乖睡觉!”他的口气活像是在哄三岁娃儿。 “这样我睡不着啦!”她可怜兮兮,被钳制在他身下。 “既然睡不着,那就来做些别的事吧!”他恶质地开起玩笑。 “什么……晤……”话语消失在四片重叠的唇间。 他本来只想恶作剧轻吻她一下,然而情况远远超出他能预期的,她比他想象 的还要甜上千万倍! 他们谁也没阻止对方,也没去抗拒。温热湿濡的唇流连忘返,前一刻浮现的 绮想在这一刻上演,或许是太快了些,但她却无力阻止,只好跟着沉沦…… 谁说睡大床就不会腰酸背痛的!她觉得四肢躯干像是被拆解又重新组合一般, 连举起一根手指头都力不从心,全身上下还能灵活运用的就只剩眼珠了。 她愤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为什么他就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还满面春风地 准备上班去了,而她却像是摊烂泥般地瘫在床上。 他整理好服装仪容,坐在床沿边亲呢地捏了捏她裹着红晕的颊,疼惜之情表 露无遗。 “累的话就再睡一会,中午休诊我会带午餐回来。”他知道以她的个性宁可 挨饿也懒得动上一动。 “嗯。”她翻身将头埋进软绵的枕头,懒洋洋地补起眠来。 “乖乖等我回来喔!”他拍拍她的头,像是对付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狗。 语意不详的咕哝声传出,大概是在抱怨他吧! 他笑了笑不以为意,替她拉上床帘,遮去渐渐毒辣的阳光,将室内的空调温 度调得更低些。 他可不会忘记她怕热的体质,他可不希望她被晒昏在床上。 上午的时光随着他的好心情很快度过,来看诊的病人就算隔着口罩都能看到 他一双眼在微笑,他春风得意的样子藏都藏不住,早班刚结束就飞也似的驾车离 开。 他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只知道有种莫名的情绪让他归心似箭,他甚至开 始想象她若能天天在家里等他回来该有多好!他让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他不是不婚族,但他一直不认为自己会这么早有安定下来的念头,他甚至特意把 房子弄成适合一个人住的开放式空间,因为他不觉得在未来的三四年里会有女主 人进驻。 然而,一个她打破了他确信的那些想法,而且没用多少时间,不仅进驻到了 他房里,更进驻到了他心里。 提着路上买来的便当,也没忘了她最爱的冰淇淋,掏出钥匙用最快的速度进 门。室内果不其然还是一片漆黑,他放好东西将屋内的窗帘徐徐拉开,阳光洒落, 满屋一片光明灿烂,也让赖在床上的人儿发出诅咒的呻吟。 戚风看到床上的夹心饼干,不由得摇头失笑,她用枕头一上一下地夹住自己 的头,这景象既可笑又可怖,没看清楚还以为床上是具无头女尸。 “起来吃午餐,别赖床了。”他摘去压在她头上的枕头。 “唔……不要拿开,阳光好刺眼。”她半睁双眸,转身将头埋在他大腿旁, 刚好遮去刺目的阳光。 “我买了便当,再不吃要凉了。”他手指戳了戳她白细的颊。 “我不饿,好累……要睡觉。” “我还买了你最喜欢的冰淇淋,你不起来就没得吃哕!” “冰淇淋……好啊……好热……想吃。”她稍微睁开了眼睛,用略哑的声音 说着。 “你乖乖起来吃饭,吃完饭就让你吃,再不起来的话我就把冰淇淋吃光。” “好啦……我要起来了。”想想自己也睡够了,睡得太久只会让全身筋骨更 加难受罢了,不如起来吃个冰,少了窗帘的遮蔽,她总觉得温度又上升了一些。 “快去刷牙洗脸,我等你吃饭。”他又揉了揉她一头大波浪的乱发。 “你偷吃我的冰淇淋!”小人!说好是给她吃的! “嘿!小姐,这是我买的耶!这么大一盒,分点给我吃不为过吧!” “你自己说吃完饭才可以吃的,不守信用。” “好好好……那我先冰起来,等一下再一起吃。”他合上盖子,准备放到冰 箱里。 “那我先吃一口。” “不行,先吃冷再吃热的会闹肚子,先把便当吃完再说。” “不公平!你还不是先吃冰,那我为什么不能吃。” “因为我比较壮,肠胃比你好,不像你老是吃坏肚子猛跑厕所。”他可是见 识过她吃东西不照常理的模样,当然下场就是不断在厕所进进出出。 “那不过几次罢了,我都说那是水土不服了。” 戚风哑然。水土不服?真亏她说得出口,在本地还能水土不服?真是败给她 了! “总之,先吃完正餐才能吃点心。”他的口气就像是个小学老师。 “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可以自己决定要吃什么东西,跟你又没关系,干吗 这样管东管西的。”她倔强地说,但这样不经大脑的话才出口她就后悔了。 戚风一愣,没料想她会如此不爱惜自己,心中有些微微的痛楚。他只是关心 她,而并非要管束她,但她嘴里吐出的话好似在嘲讽他的关心。 他是脾气好,但也不是没有脾气;他是宽宏大量,但一番好心让人当做驴肝 肺,而且还是个他爱的女人。是啊!他爱她,所以才要这样在意她的身体、她的 一切,但她说什么?跟他没关系?是没关系啊!他把自己当做了她什么? “对……” “那你就自己决定想吃些什么吧!我不打扰你用餐了。”他打断了她即将出 口的道歉,抓起桌上两个便当丢到垃圾筒里,转身离开了屋里。 这一切让于眉根本来不及反应,她从没看过他这样,十年前不曾,最近相处 的日子里更不曾,他通常都是让着她的啊!她想追出去道歉,但是车子发动的引 擎声响起,然后呼啸而去,她……措手不及! 看着垃圾桶里的两个便当,她呆立在原地好久好久。然后,她回过神走到冰 箱前。拿出那盒冰淇淋,掀开了盖子,里面有他挖过的痕迹,她盯着窟窿瞧着, 觉得自己好残忍,在他心上也留下了这样一个窟窿,只是为了这盒冰淇淋。 门铃声骤响,她扔下冰淇淋去开门,以为是他回来了。但却忘了他有钥匙, 要进来何必按门铃。 一开门,是一张熟悉的脸,却不是她想的那个。 “哥?” 这是个奇妙的小岛,明明在地图上只有丁点大,但在这丁点大的天空上却能 酝酿多变的天气。 明明南部还是艳阳高照的大热天,接近北部却是阴雨缠绵,如同她的心思一 般,暗沉的乌云沿着公路一路往前,看似毫无止境。 她连句抱歉、连句再见都来不及说就离开了,他会怎么想?会不会不原谅她 了呢!心中百转千回的全是下午那场不愉快,她满脸阴霾看着沿车身滑出的水珠, 一颗颗往后飞出,脱离车身,她要是也能离开这部车就好了。 “你不觉得你该说些什么吗?”打从上车她就一言不发,愣愣地看着窗外, 更没打算跟他解释这是什么情形。 “我要回去。” “哼!这句就不必了。”于奕冷哼: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叫你去谈买 卖,可没叫你谈上别人的床!” “我是你妹妹,你大可不必用你平常对待下属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冷酷 又恶劣的哥哥!哼! “是吗?你还记得你是我妹妹,那你还记得不记得你也是我的下属!交代你 的事没做到不算,做哥哥的我有叫你去和人同居吗?你为了谈买卖也太过仁至义 尽了吧!连人都赔上去了!那合约呢?你签到了没?”他心知肚明当然是没有, 刚刚强行替她打包行李时就看到合约书了,当然该签字的地方还是一片空白。 回答他的是冷气出风口呼呼的风声,还有她强忍着的倔强泪水。他一瞧,心 也软了,他也知道自家人共通的大缺点一一倔强、脾气坏,他承认自己是说的太 过分些,但也不算说错啊! “回去后,别来公司了。先在家给我反省几天,合约的事我找别人处理,你 不许插手。” “我为什么了要反省?我做错什么?你凭什么要我关在家里反省?”于眉反 驳道。 于奕皱起眉头,脸黑得像是窗外的乌云。 “好啊!你要是觉得我这个做哥哥的没资格管你的话,我请爸妈来管你好吧? 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借着出差的名义跑去和人同居,你觉得这样好的话, 我就这样办如何?” “我才不怕你跟爸妈说什么!我是个成年人了,我要做什么,要和谁在一起 是我的自由!” “好你个自由!既然你不听劝,我也不必替你留余地!我现在就把你革职, 理由是玩忽职守!你再也不用来公司了!” “不用就不去了!反正我早就想放假了!” “好!那最好!你慢慢在家里放你的长假,你看我会不会放你出门。” 于奕说到做到,不仅把事情禀告父母,更严格管控起于眉的行动,只要她想 出大门一步,便有保安人员将大小姐请回屋里。 爸妈知道这件事,倒没大惊小怪的,妈甚至还把她拉进了房里,问她是不是 真有了喜欢的对象。她知道爸妈一向开通,不会为了这事责怪她,甚至应该会鼓 励她才是。但这次他们居然赞同哥哥的意见,决定让她待在家里不能出门。 她真不知道哥哥对爸妈说了什么,竞沆瀣一气地来囚禁她。算算也半个月了, 她连一通电话都没办法打去,说来好笑,她连他的电话都没有。那时天天见面, 哪想得到要和他要电话,现在落得这般田地,她没办法告诉他为什么突然离开, 更没办法为那天的事道歉。不知道他好不好?是不是还生气? 蓦地,一个小小的白袋子突然吸引住她的目光,她拾起一看,没想到她的希 望全在这个小袋子上!感谢老天爷! 白色的药袋来自于他的诊所,是她第一次去他诊所时拿的止痛药,上面印着 诊所的电话,她满心喜悦地拨了电话,手指甚至微微颤抖。 现在是休息时间,希望他在,希望他在。 “喂,是要挂号吗?” 护士的声音泼了她一桶冷水,但她还是急忙问着:、“戚医师在吗?” “戚医师回家了,不在啦!” 又是一桶冷水当头浇下。他请假?是生病吗?那诊所怎么还开着呢?姑且不 论这些,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我是于眉,能不能告诉我戚医生家的电话?我有急事要找他。” “喔!于小姐喔!你怎么回去也不说一下,没看到你都不习惯耶!镇上的人 都问你去哪里了,很多小姐都以为你不跟戚医师在一起了,都好高兴耶!还有那 个旅馆老板有看到说……” “等一下,麻烦你告诉我电话好吗?我真的有急事要找他。”于眉急急打断 护士的杂念,再听下去恐怕要三小时才要得到电话。 “喔!我告诉你电话啦……” 得到了电话号码,于眉迫不及待地拨过去,一声,二声,三声,快点接啊! 她有好多话想告诉他。 “喂,戚公馆,请问找哪位?”小朋友的声音,听来娇嫩可爱却也让她满脸 狐疑。 “我要找戚风,他在吗?”她猜测是自己打错了电话。 “你要找爸爸,等一下喔!” 爸爸?她一定是打错了。 电话一端小朋友高声呼叫: “妈咪!有人找爸爸!” 她正考虑要不要直接挂断时,那个妈咪接了电话。 “喂?请问是找戚风吗?”对方这样问着。 她愣了两秒,吐不出一句话,然后,电话断线了,是她自己挂断的…… 天啊!他结婚了!甚至有小孩了!但他却从不曾说过,他骗了她!等等!但 他明明就是一个人住,就算有老婆小孩也不可能不住在一起。还是他其实已经离 婚了?或者跟妻子分居?那房子呢?明明就是登记在他名下,若是他结过婚,应 该早就过户给了妻子才对。脑袋里一直盘旋着各种可能性,但没一个是合理的, 那该怎么办呢? 她若是打过去还是那个女人接的,她该怎么说?说自己是她老公的女友吗? 她的手放在电话键上,却迟迟没勇气按下。 “找我的吗?”戚风看邵茵茵手里握着话筒将它挂断。 “小鬼头说是找你的,我才接起来就挂断了,对方也没出声。”邵茵茵感到 纳闷,没道理听到她的声音就挂掉吧! “没关系,有事的话应该还会再打过来的。” “怎么了?一脸阴沉,带你干儿子过来看你不开心啊?那下次我就别来啦!” 邵茵茵难得看戚风这般模样,从小认识到大还不曾看他这样不开心过。 “别开玩笑了,你们来我当然是很开心,我要说不开心岂不让你老公揍死。” 邵茵茵的另一半高大魁梧,看上去一脸凶恶样,但私底下却是个妻奴,老婆要他 往东,就绝不敢往西,此刻在外面和儿子玩得正开心。 “那干吗这张脸,好像被人欠了几百万。” “我老婆跑了,开心得起来才有鬼!”他没好气地说。 “你……你偷偷去公证了?连你女朋友长什么样都没看到,就已经公证了。 该不会是先上车后补票吧!”邵茵茵吓了一大跳,以为戚风真的结婚了,毕竟以 戚风的个性的确很可能不宴客就跑去结婚。 “骗你的。” “你很过分耶!” “不过我女朋友突然消失是真的。” “啥?” “那天我们有些不愉快,等我回家的时候,她的人和东西全都不见了。”只 留下一筒在地板上瘫软成汁液的冰淇淋。 “那还不简单。女人啊!不会气太久的,去哄哄她不就没事了。你又不是个 爱生气的人,我就不相信你会计较这种事。” “问题是我没有任何能联络她的方法。” “你有没有搞错啊?你们是不是男女朋友啊?怎么会没办法联络她?”邵茵 茵觉得匪夷所思。 戚风只好把他和于眉的过去及交往过程一一道来,听得邵茵茵啧啧称奇。 “所以她就是当初那个写信给你的女生,那还不简单,那些信上应该总还留 有地址吧!” “我看过了,上面没有邮戳也没有地址,那些信应该是她自己放到信箱里的。” 所以他才会连一丝头绪都抓不着。 “好像是这样,所以我那时才会觉得特别奇怪,然后就拆开来看了。”邵茵 茵的自言自语让戚风听见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年幼无知嘛! 邵茵茵歪头想了一下,“那公司呢?她不是本来要跟你买房子吗?总有她们 公司的名片吧!打去问问不就得了。” “小姐,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会没想到吗?” 事实上他早就打过电话了,“她离职了,公司的人说她自从出差后就没回过 公司。” “可是这情况也太诡异了吧!就算她是负气离开,也不少天了,总该气消了 吧!那也该和你联络了啊!该不会……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 邵茵茵小心翼翼地说,只见戚风脸色一沉。 “我也想过,但可能性不大。她曾经投宿的旅馆老板告诉我,在她离开的前 一天,有个男人打电话来找于眉,老板告诉他于眉搬到我这儿来了,然后老板说 那天他看到一个男人开着名贵跑车载着于眉离开了。”他很难形容当时乍听到这 个消息时的心情,总之他脑袋空了好几天,什么都没办法想。可笑的是旅馆老板 当时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好似于眉选择了有钱有势的男人,而把他抛弃了。 但老实说,他真的不好受,他心里不是没闪过这些想法,但他不愿意就这样 放弃这段感情,至少他要于眉亲口对他说。但无奈的是,他没有她的电话,也只 知道她住的大概范围,等等…… 脑中闪过了一个情景,他扶着女孩下出租车,然后看到女孩的家——一幢气 派又宏伟的屋子! “哈哈哈……有办法了!”他跳了起来,开始收拾行李。 “吓!吓死我了,你是想到什么了?” “我要去城里一趟,恐怕没办法招待你们了。要住这儿的话请自便,备用钥 匙在抽屉里,要离开了再拿去诊所就好了。”他已拿起小型旅行袋往外走去。 “你就把我们晾在这儿了?那你诊所怎么办?”邵茵茵急忙追出去。 “我先让叶医生代我的班就是了,反正他应该也要习惯了。”自从于眉走后 他又请了一位医生来诊所帮忙,因为她的离开让他有些无心于工作上,只好请来 以前的学弟帮忙。 他向邵茵茵的老公及儿子道别后,开着心爱的休旅车奔驰在公路上,怀着一 些忐忑,但他只能往好处想,要不然他不知道若是自己找不到她又该如何。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