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tzushitlin :喂,妳在吗? elisawong:在。
tzushitlin :那为什么不说话?
elisawong :因为你刺激到我了,我要你说对不起。
tzushitlin :好好好,对不起。
elisawong :好,我原谅你。
tzushitlin :妳今天才看过医生,为什么不休息呢?
elisawong :我精神很好,烧也退了,医生打的针真厉害。
tzushitlin :但这不表示痊愈了,妳该休息才对。
elisawong :好吧,那我要去睡了。
tzushitlin :好的,晚安。
elisawong :对了,子学,我欠你一客早餐,你什么时候要来兑现?
tzushitlin :等妳感冒好的时候。
elisawong :子学晚安。
她下线没多久,皓廷买了消夜回来,在客厅里吆喝着,要我跟阿居一起出去吃。
我穿上外套,在床边及桌边找着拖鞋,这样冷的天气,如果不把拖鞋穿著,那
地板的温度会让你觉得好象站在冰块上。
当我拿起叉子,正要叉起第一块鸡肉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私人号码。
我接起,电话那头是徐艺君。
二○○一年最寒冷那一天,台北只有十一度,淡水的凌晨只有八度。
中央气象局说合欢山已经开始下雪,而且一个晚上的积雪就已经达到平均三十
公分,最深的可能有五十公分。
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个?因为徐艺君常打电话来向我报告天气。一开始我以为是
因为她念大气科学系的关系,但她说不是。
「因为气候是地球的心情,我喜欢这样的比喻,所以我开始很注意每天的天气。」
这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倒也觉得新鲜。
「但全球各地的气候都不相同呀。」我提出一个有点像找碴的问题,在问的当
下,我都觉得这问题是多余。
「你很不浪漫。」她说:「不浪漫的人是无法体会出地球的心情的。」
听完,我语塞,她也没再补充什么,我赶紧设法转移话题。
「那……妳最喜欢地球的哪个心情呢?」
「我喜欢阳光普照的雪地。」
「阳光普照的雪地?这算是晴天还是阴天?」
「这算是雪地冰天。」
「呃……」
我愣着,她开始开心地笑,「跟你开玩笑的啦。」
「好一个玩笑……」
「你看过雪吗?」
「有啊。」
「在哪里看的?合欢山吗?」
「是啊,合欢山看雪是最方便的,那里是全台湾的公路最高点,开车就可以上
去了,根本不用爬。」
「好羡慕,我好想看。」
「妳没看过吗?」
「我只看过电视里的雪,只看过电视里的打雪仗,所以下多大我都不会觉得冷,
雪仗多激烈我都不会觉得好玩。」
「爸妈没带妳去过?」
「他们?」她的语气中有些无奈与不屑,「赚钱重要。」
「那同学呢?朋友呢?」
「我说过了,我没什么朋友的。」
我回想了一下,她确实说过这句话,「那……没参加过活动?例如救国团?」
「我想参加的是『救我团』,等有人救我了我就去救国团。」
她稍稍幽默了一下,我却笑到不支倒地。
一阵寒风吹进窗户,吹起我一身鸡皮疙瘩,我站起,把窗户关小了些。
「好冷喔……」
「是啊,一阵风……」话没说完,我觉得奇怪,「咦?」
「咦什么?」
「妳也被风吹得冷了?」
「是一阵冷风没错啊,都吹到骨头里去了。」
「不会吧,妳在哪啊?」这巧合奇怪得让我有些困惑。
「我在我住的地方啊,你口中的神奇学舍啊。」
「咦?刚刚也有一阵……」
「什么?」
我本想解释给她听,告诉她我跟她同时被寒风吹了一阵,但话到嘴边就觉得这
只是巧合,想想算了。
「没,没事,我肚子饿,室友买了消夜回来。」
「好吧,那你去吃吧,晚安,改天再聊。」
「好。耶,对了,妳还是坚持不告诉我妳的电话号码吗?」
「你想要吗?」
「为什么不要?」
「我是问你想不想?」
「想啊,有不想的理由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还不想给你电话号码吗?」她的声音变得清柔了。
「为什么?」
「因为我会期待。」
「期待?」
「你不是要去吃消夜?快去啊。」
「我会去吃啊,但是妳还没说完啊,期待什么?」
「林子学,」她突然加重语气,认真了起来,「你知道要了别人的电话,却又
不打给对方,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呃!好象……似乎是……」
「那就对了,晚安,再见。」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又一阵冷风吹进来,我索性把窗户给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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