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雷射治疗
子学,她的声音轻轻的,我数200秒好吗?我宁愿多等你100秒,我也不
要你危险。
听到这里,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开她的玩笑了。
对不起,艾莉,我其实早就已经到中庭了,刚刚我是跟妳逗着玩的。
她听完大约过了三秒钟,子学,她说,那幺你希望我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呢?
我希望妳跳下来,我希望下一秒钟就能见到妳。
那我偏不,她笑着说,你慢慢等吧,姑娘我心情好了才下去见你。
电话的那一头充斥着笑声,电话这一头的我也是。
那时候有一种温温热热的感觉充满了整颗心,我想那是一种幸福。
不久后,她从电梯里走出来,头发还是湿的。
妳不把头发吹干就出门,这是会感冒的,王美华小姐。
她听到,呵呵的笑了出来,你想到啦?,她说,美华是我小六以前的名字,后
来说什幺比划不好,所以改名艾莉。
其实不是我想到的,是阿居想到的。我说
喔,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应该说,没想到妳一直记得我们。
散步好吗?子学。她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们一起跨出第一步。
还是左五十圈右五十圈吗?我问。
如果我说走到永远,你会答应吗?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
我被她的问题吓了一跳,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妳是认真....?还是....她没有响应,只是笑一笑。
我想再追问时,她说我其实本来是不记得你们的,她看着地上,那是因为水泮
居这名字太特别了,一辈子也只遇到过这幺一个水泮居,所以我慢慢的想起来,
原来
你们是我的国小同学。
妳的眼镜呢?
我是四百度远视,后来去雷射治疗。
那妳干嘛不跟我们讲呢?
这幺好玩的事情,一定要留着改天吓你们啊。
这幺说,妳很久以前就发现啰?
一个把班长当校长一样在做的人,让人印象深刻,这真的很难忘记。
果然,妳跟我有同感。
我还记得我们国小大致上的样子,但三年级就回到台北来了,一住就是十五年。
那幺,那次妳到高雄去找我,是十六年来唯一的一次?
是啊,唯一的一次。
我们已经顺时针走了十圈,艾莉拉着我转了个方向。
那....真的好久不见了,同学。
是啊,好久不见了,同学。
她走在我的右前方,一步一步轻盈的,我慢慢伸出手,用右手食指勾住她左手
的小指。她慢慢的把左手往后,且慢下了脚步,配合我的速度,一指一指的勾住我
右手全部的手指。
啊,没想到今晚还会有星星。她抬头看着天空,而且没有把我的手放开。
是啊,下过雨的台北,天空应该还是吝啬的。
子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拉着我坐下,在中庭里的亭台上。
妳说。
我们如果国小二年级之后,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再见面了,你会不会觉得可惜呢?
我不知道怎幺回答妳,艾莉。
为什幺?她眨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推了一推眼镜,因为我并不知道,再见面之后我们会是这样的,所以我不知
道该怎幺觉得可惜啊。
那你说,我们现在是怎样的?她调皮的问着,抓住我右手的手握得紧紧的。
我觉得是注定,艾莉,我转头看着她,这真的是注定。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月亮终于从云层里露了面,那幺明显,那幺的皎洁。
- 待续 -
* 多少人渴盼这一份注定,又多少人需要这样的注定。*
* 又多少人明白,注定两字,不是能被渴盼与需要的。*
两天之后,部队收假了。
感觉时间好快,两天前才刚在成功车站上了往彰化的火车,两天之后又回到成
功来了。站在成功大门的前面,我的心情百感交集。眼前是一扇两天前带着雀跃心
情离开的大门,现在又必须带着痛苦的心情从这里走进去。我在想,如果这一条斜
三十五度的成功大道有生命的话,那幺它会听见多少像我现在一样不愿意走进去的
痛苦呢?每一次放假的时候,它又会看见多少张带着兴奋神情的笑脸呢?幸好成功
大道是没有生命的,不然它应该早就路格分裂了。门口的哨兵要我们把所有的东西
和行李都翻出来检查,看看是不是有携带违禁品。所谓的违禁品就是香烟,刀械,
扑克牌等等这些东西,或许看这些东西就能知道他们为什幺禁止,但他们给你的理
由却莫名其妙。
带扑克牌跟香烟的,我会加强你们的体能训练,你们不会有时间使用到的,至
于带刀械的,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这是什幺地方,这里是部队,军火多的可以炸掉
半个台湾,你们带进来是想火并是吗?
这是一种威胁?还是一种下马威?还是纯粹想阻止新兵带违禁品的话语呢?军
中总是会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搞得非常复杂,我似乎也慢慢的习惯了。
这时哨兵搜出我放在袋子里的二十五封信,他要我一封一封的打开,看看我是
不是藏了什幺东西在里面,我没说什幺的照做了。
你的信很多啊。哨兵说,他的语气有种不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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