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承办俱乐部土地开发的公司在专案设计师回台后,与骆家和韦斯特等人展开 如火如茶的讨论,约莫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都全神投入在球场设计的沟通中。 很快的,必须为赛季密集练习的韦斯特所预定的归期已到,这晚,骆家在某 饭店的铁板烧餐厅包下贵宾房,为裴奇一家饯行。 “骆叔叔,很抱歉,从现在到八月份还有三场最重要的赛事,我无法全程参 与俱乐部的筹划,不过,球场设计图的部分,我已经交代开发公司要先让我过目, 骆叔叔到时若有任何问题需要我,我们可以电话联络。” “别这么说,你这么忙,肯来这一趟骆叔叔就很高兴了,尤其是还愿意花这 心思。” 骆彬南举杯致意,大伙共同端起桌上的红酒欢饮,独独边边有个人闷闷不乐、 心事满怀,与此刻的欢乐气氛格格不人。 搁下酒杯,继续低头戳刺食物,可可眼神黯然。 她搞不清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一得知他们就要回美国,胸臆间便浮起缕缕的 失落感…… “反正我们俩在家里闲着也没事,说不定一、两个月后就于脆再来台湾,一 道帮忙,不然光是入了股,不花心力也说不过去。”闲不下来的邱黛敏兴致勃勃 道。 百分之三十的投资是他们商量的结果,这骆家本身资金已够充裕,再加上裴 奇家的加人,更是毫无后顾之忧,也因此,计划内所有软硬体设施更会样样讲究、 使用最高级的建料,包括景观园艺、会馆建筑、球具人力……成立之后,必定能 成为台湾首屈一指的高尔夫球俱乐部。 “好啊!到时大大小小的事一定很多,可以一起出主意、一起决定更好。” 丁晴开心地握住邱黛敏的手,两人个性相近,都是开朗型的妈妈。 “我们一回去就将资金汇过来。”盖瑞·裴奇说道。 “那不是问题,看你们方便就好。”骆彬南豪爽地说,资金赞助不是重点, 合伙愉快、兴趣相同才是最令他雀跃的。 长辈们在说笑间把投资合伙的事定案,但韦斯特明显地注意到可可的落落寡 欢。她好安静,一顿饭快要结束也说不到五句话…… 这不像是她的个性,虽然在外人面前她会比较端庄,但也不至于像得了自闭 症似的……这妮子又在闹什么别扭吗? 凶手不是他吧?他可保证绝没有惹她不开心唷! 自从他们一块儿去打过球后,两人的关系就已好转,她不再视他为敌,他也 不再故意戏弄她、惹她生气,所以这些天来相处机会虽不多,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甚至可称之为和谐融洽。 像是意识到什么,可可抬眸,对上他的眼,心跳在瞬间漏了拍,赶紧不甚自 在地调开视线。 他在看她?! 下意识地端起酒杯来,却紧张地一仰而尽,不习惯酒精味的可可猛皱起一张 脸,活像个小老头儿,惹得韦斯特勾起唇角,险些忍俊不住,连忙别过脸。 这会儿,漏了拍后的心跳又转为乒乓鼓噪了!真是! 她到底心虚什么?心慌什么?又怅然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十天,可可发现自己的心脏可能有毛病,一会儿漏拍、一会儿急速跳动, 每次失序的肇因都是韦斯特,若他走了后,她还是没好转,那得走起医院检查, 否则哪天心脏不够有力,受不了这样摧残,突然罢工就糟了。 “韦斯特,等俱乐部完工,你一定要来剪彩哦!到时,把假期排长点,别来 匆匆,去匆匆的。”丁睛和蔼地笑说。 闻言,可可悄悄抬头观向韦斯特,内心升起的异样情绪似乎与期待极为相似 …… “会的,到时我会来的。”韦斯特宣布,视线捕捉到她的,揭眸深处是一抹 奇异而无法解释的神情。 再垂下头避开交会的视线,可可佯装忙着进食,因着这一句类似承诺的宣布, 一直低迷的心情舒缓许多…… “你真是走火人魔了!” 端着两碗什锦西,何孟儒睨向沙发上的可可,故意慢条斯理地从电视机前走 过,还恶意地顿了顿。 “吱吱!快走开!”可可猛跳起来直接把他当苍蝇赶,有谁敢阻挡她看球赛, 杀、无、赦! 抿抿唇,瞪着她一眼,他好气又好笑地嗤声摇头。还是认命地当她的老妈子, 好好地把面放至她面前的茶几上吧! 没办法!自从去年暑假见过韦斯特·裴奇,可可收假回英国后就变成高尔夫 球狂热分子,时常趁假日呼朋引伴打球不说,只要有球赛转播,她就一副屁股沾 了魔鬼粘,眼睛黏在电视前不可自拔的着魔样! 身为她的同居人兼保母兼好“妹妹”,他是首当其冲遭荼毒,被迫成为她的 球友,七早人早天没亮,眼睛睁也睁不开就被拖去打球,可怜得边走边“度咕”, 再不然一有球赛就是电机被霸占,死也不肯让他转台。 “快趁热吃吧!糊了吃起来很恶心的!”低柔的男性嗓音中夹杂着明显的温 柔。 “啊——赢了!耶!”激狂尖叫声爆出,可可倏地从沙发跳起,欢天喜地回 跳个不停。 画面中,韦斯特成功地推杆进洞,成绩遥遥领先所有选手,结束这场英国公 开赛,在场球迷欢声雷动,电视机前的她也如历其境。 手里的碗因她突如而来的吼叫声而晃了下,何孟儒连忙稳住,却已溢得满手 油汤。 “厚!看到鬼!”责怪地啐她一句,赶紧抽来面纸擦拭,“人吓人是会吓死 人的知不知道?胆子都被你……”嘴里仍不甘愿地叨叨念。 瞥看电视一眼,他现在看见高尔夫球就想吐……就知道!一定是韦斯特,可 可才会这么捉狂! “呵呵!本姑娘高兴,明天请你吃饭。”手舞足蹈地挨近何孟懦,可可勾肩 搭背地一派豪爽。 “你这次下多少注?”闻言恍悟,抿嘴笑了笑,他斜睨向她,神秘地问。英 国博彩公司盛行,无所不赌,特别对运动比赛更为热衷。 “一千美金。”纤纤食指一伸,她笑得灿烂。小赌恰情,何况她对韦斯特有 信心,所以是稳赢不赔的啦! “哇!这一年来的几项赛事,你光靠韦斯特就赢了将近一万美金了!”偏头 算了算,何孟儒咋舌。 “是啊!有机会再见他,要买个礼物答谢,毕竟他让我赚了不少零用钱。” 可可笑着说。其实,她买他不是真以赌为目的,纯粹是对他的信心与支持,至于 强烈的信心打哪儿来,她也无从解释。 端起什锦面,她有些恍神,筷子在汤碗里翻翻搅搅,就连自己也不知在想什 么。 “你啊!老实说,是不是爱上人家了?”端出八卦嘴脸,何孟懦暧昧地问。 “什、什么?”可可愣了下,随即噘嘴反驳,“你少胡说!我哪有爱……” “如果没有,你为什么从去年见过他之后,就迷上了高尔夫球?”压根不将 她的反驳当一回事,他接着问。 为了打球方便,她的及肩长发整个削薄成短发造型,原本“幼绵绵、白抛抛” 的肌肤也晒成了蜜金色,虽然看来更健康阳光。然而鼻梁上的几个斑点却让她成 了雀班姑娘……也不想想刚来英国念书时,同学当中有人约打球,就算三催四请 也拉不动她,然而在见过韦斯特后,居然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其中必有蹊跷。 “我那时正好才了解到高尔夫球是有益身心的运动嘛!”莫名地红了双颊, 可可飞快地回嘴。 臭阿儒!谁规定迷上高尔夫球就是爱上韦斯特! “那你干嘛一有他出赛的转话就死盯着不放?”带着调笑,他不死心地质询。 心一怔,她咬唇迟疑。 “观摩球赛以求进步,人家是闻名全世界的高球名将耶,现在又荣登球王宝 座,谁不爱看他!”小脸昂高,以示理由充分。 说到这个,她又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短短一年光阴,原本排名第二的韦斯 特势如破竹,把对手狠狠甩在后头,以无人能匹敌之姿稳居最高荣耀,光四大赛 的奖杯就又添四座,再度改写高球历史,完成当代职业四大赛连四冠的空前成就。 “是吗?看球赛是求进步,那绝不错过有韦斯特的杂志又是求什么?”何孟 德从茶几底下拿出在回家路上顺道买、预先藏好的一本最新杂志,故意在可可眼 前晃一晃,以她能看得清楚却看不仔细的速度收回,成功吸引她所有注意力。 他是打定主意要在今天逼问出可可的心意了,这疑惑搁在他心里一年,不问 清楚不舒坦,再说,死党麻吉怎能藏心事?他暗恋班上哪个男同学都一五一十地 告诉她,她若暗杠就太不公平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快给我!”双眼发亮,惊喜的可可倏扑向前。 “不给你,除非你承认。”飞快地把杂志藏于身后,以男性的身形优势挡住 她。 “承认什么啦!”她怪叫,不忘抢夺。 “承认你暗恋韦斯特·裴奇。”这已非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了。 “你神经啦!”干吗一定要人承认! “我问你,你是不是常无缘无故地想起韦斯特?”不将她的抗议抢夺看在眼 里,何孟儒继续追问,企图分析出她所忽略的重点。 打球时想起他神奇的球技,不算无缘无故吧?拖着疲累的步伐走在球场上时, 就想起他曾不辞辛劳地背着她走了十洞的距离,应该也不算无缘无故吧? 看到糖就想起他,应该也不算……都是有缘有故的咩! “不是!”经过迅速分析,答得斩钉截铁。 “才怪!”回答速度过快,分明是为否认而否认,他回决她的答案,“我再 问你,你是不是特别关心与他有关的消息?”毫不松懈地接着再问。 “不是、不是、不是!”迭声否认显然表示可可快捉狂。 死阿儒是不是吃饱太闲,才会来逼供?她是不是该考虑使用暴力逼他就范, 才能把杂志抢到手? “哼哼,你抢杂志的狠劲就已经说明你的口是心非。”快招架不住的何孟儒 只能任她夺走杂志。他可不想和韦斯特一样,冒着门牙被撞断的危险。 “哼!”抢到手就不再受制于他,懒得再回应,可可抱着杂志继进单人沙发 里打算一睹为快。 “先吃面啦!都冷了!”坐回位过上,运动过后饥饿感更彰显,何孟懦捧起 碗稀里呼略地吃了起来。 瞪看他一眼,再把视线挪回杂志的封面上,高举拳头的韦斯特神采自信,沉 稳如王者之尊的浓浓傲气自他身上流泄……骆可可目光胶着,失了神。 脑子里不争气地—一呈现出和韦斯特见面、对谈的每个片段,与照片里仿佛 遥不可及的他相比,短暂记忆中的他有说有笑,会恶意捉弄、嘲笑她,还会…… 细心体贴地……她应该是很幸运才能看到这鲜为人知的一面吧?! 蓦然,脸蛋上浮现两朵红云,心脏的跳动变得强烈,可可咬着唇努力告诫自 己别想太多。可越是奋力克制,情绪越不受控制地脱轨。 “还说没暗恋人家!骗肖仔!”坐在一旁将她的诡异模样都一一收进眼底, 何孟儒犯著嘀咕。 他的揶揄嗓音飘进耳里,可可猛回神,狠狠白他一眼,“念念念,念什么念? 像个老太婆似的!” “口是心非的家伙!”何盂儒皮上瘾,挑衅地撩拨她。 可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张口无语,对他硬是认定她暗恋韦斯特的想法,不 知如何是好。 “有毛病!我懒得理你!”不再理会,她翻开杂志,把注意力投注在内容里。 半晌,过度静默及周遭突然隐升的不对劲,让埋头猛吃的何孟儒家觉异样, 不禁抬头察看。 “怎啦?脸色这么难看?”他小心翼翼地问,只见一片乌云在可可头顶上酝 酿,她握紧杂志的手已将纸张捏皱,垮下的小脸与前一刻的欣喜羞赧差之千里。 可可瞪着摊开的杂志,某女星的照片与韦斯特的照片放在同一页面,耸动的 标题突显其暧味不清的关系……她莫名地感到气闷,浓浓的酸味鼓胀在胸臆之间。 凯特蕾丝,美国新生代偶像,面貌姣好、身材火辣……是目前高球名将韦斯 特的头号排闻女友。 原来他喜欢那种肉弹到的巨无霸!难怪当初嘲笑她又扁又平! 咕,肤浅的男人,木兰飞弹会提早下垂,像她这种,小而挺、小而美的秀珍 咪咪才精致好不好!可可目光嫌弃地瞥着照片里的波涛汹涌。 循着她的视线,何益懦拉长苏子一探,原来如此…… “吃醋了吧?!还说不爱人家!”吱!这下不打自招了吧!他收回视线端正 坐好,风凉话自口中缓缓传出。 “这样就叫吃醋哦?”可可怪叫地吼回去。她、她干吗吃韦斯特的醋?!她 只是……不太高兴而已! “这还不叫吃酯叫什么?”何孟儒也学她的口气回吼,“还是你要说喝酯我 也不反对啦!”接着嘀咕。 可可语塞,找不到什么借口反驳。 垂首,再望向杂志,她紊乱的心情宛如毛线球般纠结。这样的反应就叫吃醋 了吗? 难道说,她真让阿儒说中,爱上韦斯特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阿儒居然比她自己还早知道? 不!才不是爱呢!她只不过……只不过……那样的感觉算什么呢?好感?喜 欢?,好烦呐!下意识地瞪向阿儒,带着埋怨、带着瞠怪,带着莫名其妙的归咎, 把造成杂乱心情的箭头指向谁一可欺侮的人。 都是他!没事扰乱她的心情,挑起她从不细思的部分…… “瞪我干吗!闹绊闻的又不是我。”察觉到怨怪的冷箭射来,何孟儒很有先 见之明的挪动位子拉开距离,免得被台风尾扫到。 “哼!”从鼻孔呼了声,难以厘情心情不佳究竟源自于多事的阿儒,抑或是 ……杂志上的排闻?! 刚结束这次英国公开赛,韦斯特·裴奇的丰功伟绩中再添一冠,即使连着三 日的赛程令人疲累,夺冠者依然神清气爽。 这次的比赛韦斯特本就胸有成竹,获得胜利是他预料中的事,要说他自信也 行,说他自负也无不可,事实证明他确实有这个能耐,让别人无法对他的自信置 喙。 而这份骄傲霸气全是自我认定、了解使然,他向来清楚自己的能力如何,至 于表现好坏与否,则属于状况方面的问题,目前的比赛对他来说,已不是众家选 手的比较,纯粹成了他对自我极限的挑战。 轻松惬意地待在饭店里,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洗掉一身疲惫,随意套在身 上的黑色浴袍益发突显他巍然尊贵的王者气息,踱向迷你吧台,长指—一划过各 式酒瓶,最后在白兰地的瓶身上停留。 拿起、开瓶,取出水晶酒杯,宛如他眸子色泽的琥珀色液体缓缓注人,在六 分满时停住,适当小酌有助血液循环及心情放松。 彼俦ㄒ剩肴幌炱鸬牡缁傲迳蚱剖夷诘哪病? 交代过贴身保镖与专任杆弟没有重要事不要再来打扰,也要求饭店过滤所有 电话,因此能接通到房里的会是谁,不用想也知道。举步,韦斯特唇畔笑意微扬。 “妈咪。”他率先叫唤。 “嘿!乖儿子!恭喜你又赢得这次比赛!累不累职?”邱黛敏喜滋滋地道贺, 不忘关心。 “不累,你和爹地都待在家看转播吗?” 这是几年来的默契与习惯,每每重要赛事之后回到饭店待一切就绪,总会接 到父母的电话,即便只是简短的三言两语,却充分地表达了关心及鼓励。 “当然喽!这次是在英国,不是美国,没去球场看,我们当然在家守着电视 啦!”她朗声说着,突然又顿了顿,“等等,你爹地也要和你说话。” 有这一对好父母是他的幸运。电话这头的韦斯特笑意始终不减。 “韦斯特,爹地从头到尾都看了,你这次的表现真是没话说,尤其是第十六 洞那记老鹰真是神乎其技,看得我和你妈咪在电视机前开心的大叫。”盖瑞雀跃 地形容,儿子的球技在他眼里已达出神人化的境界。 “拿下老鹰的机率很小,运气成分占很高。”他含蓄地说。虽然在挥杆前各 项因素都经过考量,但除去经验和球技,一杆进洞的机会谁都知道微乎其微。 “是啊!天都帮你。”盖瑞呵呵笑着,忽地想起,“对了,可可不也在英国 念书吗?”扬声问向一旁的妻子。 可可这名字突然窜进耳里,韦斯特的心没来由地猛一跃动,跟着脑子里浮现 她娇俏的身影。是啊,他顾着球赛,竟忘了可可也在这个地方了! “是啊!来来来,我说我说。”邱黛敏一屁股挤开丈夫,抢过话筒。 “韦斯特啊,反正你打完了。可以抽空去看看可可啊!带个礼物,顺道请人 家吃个饭,知不知道?”她兴致勃勃地提议。 前些时候到台湾为俱乐部的事情忙碌时,两家人曾在无意间聊起,大伙儿都 觉得这对小儿女挺登对,希望能促成他们,只可借一人正在求学,而一人正为前 途奋斗,交集原就不多,更遑论培养感情,是以,只要有任何机会都要好好把握。 “好,我会的,有地址吗?”唇边笑意加深。 “我打去你骆叔叔家问,晚点再打给你。”邱黛敏说风是雨的个性一刻也等 不了,话说完立即收线。 挂上电话,瞥见床头柜上散落的几颗咖啡精,韦斯特习惯性地拆了颗放进嘴 里,颀长身影倚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双腿闲适地交叠在脚垫上,思绪悄悄飘离。 距上次见面,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年,这段时间她好吗? 是否仍像记忆中那样,既可爱又别扭?想起她闹脾气时的表憎,小嘴微微噘 起,晶亮大眼漾着光芒……韦斯特不觉莞尔。 明儿个给她个出奇不意的惊喜,不知她会用什么样的可爱反应来迎接他?! 不由自主地,他揣想起见面时的景况,期待在胸臆间、在他未察间悄悄升起 ……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