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时无害于社稷撤兵之日起兵之时(1) 你疯癫时,至少无害于江山社稷,你不疯了,倒可能真正失去理智变疯。权力 的魔力使然。门前撤兵之日,便是起兵之时,都姓朱,谁当皇帝对她都一样,她在 乎的是他家的一世清名。 朱高炽和朱高燧在宫中御马厩外树后焦急地等待着,由于害怕,朱高炽不时地 东张西望,腿也发抖。 朱高燧倒比朱高炽沉得住气,他说:“大哥,你胆也太小了。你手上有皇上圣 谕,谁能奈何你。你至于怕成这样吗?你看二哥,敢作敢为,盗御马都不在乎。” 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他二人伸头望去,只见朱高煦骑一匹枣红马,手里还拉 着两匹大白马,正一阵风驰来,盗马已惊动了御马厩的太监,在后头边追边喊。 到了朱高炽他们跟前,朱高煦把缰绳朝他二人一丢,朱高燧灵巧地跨上马去, 体态臃肿的朱高炽却要笨拙得多了,蹿了几下都没上去。眼看着太监追上来了,朱 高煦娴熟地驭马兜了个圈子,一哈腰,将世子朱高炽夹上马背。 朱高煦放哥哥弟弟策马先行,他勒马等着几个追赶的太监到了跟前,他双手抱 拳,说:“多有得罪。我们是燕王世子和儿子,父病重,蒙皇上恩准,奉上谕回北 平尽孝,行色匆匆,来借御马三匹,为不使各位公公受牵连,我已备好了借据在此, 请拿着它去消灾。”说罢一扬手,一张借据飘到了地上。 谁能惹得起他?拾起借据的太监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打马远去。 谁也没料到,朱高炽三兄弟会不等皇上酉时召见就敢私自出宫。 当方孝孺带着齐泰、黄子澄赶到他们的住处时,早已人去屋空。有几个老太监 在打扫院子,把他们丢弃的箱笼堆积到一起。 黄子澄望着箱笼,舒了口气说:“还好,人没走。” 齐泰走到门口一望,人不在,就问太监:“人呢?” 一个老太监说:“回大人,走了呀。” 齐泰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方孝孺说,这不可能,行李、箱笼都在,怎么会走 了呢? 老太监说:“是徐增寿徐大人来叫他们走的,我只听到夜长梦多什么的,他们 说,什么东西也不带了。” 黄子澄跺了一下脚说:“徐增寿该杀。” 这可怎么向皇上交待?他们是奉皇命来缴回放他们回北平谕旨的。 三人转身出来,正要离去,只几个御马厩的太监慌张地奔跑着,一见到齐泰三 人,便向他们拐弯奔来。 齐泰呵斥道:“乱跑什么,这么没规矩。” 一个太监说:“启禀老爷,燕王三个儿子盗了御马跑了,还留了个借据。” 齐泰看过借据,哭笑不得。 在奉天门附近,景清被方行子搀扶着往宫外走,景清此时像卸去一身重载一样 轻松了,总算赶在朱高炽三兄弟放归前送到了信息,他也没白辛苦了一路。方行子 劝他先不要回府上了,展翼在方家,她说,景大人也住到她家去吧。 景清说:“那成何体统。还是让展翼也回自己家吧,给你们添的累赘够多的了。” 方行子笑着提醒道:“景大人忘了,你家小姐是死过的人了呀。” 景清怔了一下,无奈地说:“可不是,在你家是避难啊。好在,这日子快结束 了,燕王一倒,庶民一个,他也就没有威风了。” 方行子说:“会这么简单吗?” 景清断然说,坏事做绝,也就自绝于人了。他这次装疯,皇上对他的姑息不会 再有分毫了,撤他藩王只是这几天的事。 这时见齐泰、黄子澄和方孝孺几个人脚步慌乱地走过来,景清知道他们三位是 去收缴谕旨的,就问是否顺利? 黄子澄说,别提了。 齐泰请景清先别走,再辛苦一会儿,一起去面圣,有要事相商。 景清说他刚从圣上那里出来呀。 黄子澄说,事情出了变故,方才皇上刚刚让他们去缴回朱高炽他们回北平的谕 旨,可他们已经盗了御马,偷偷出京,跑了! 这令景清大为吃惊,一时怔住,只好又随他们返回。 此时朱高炽三兄弟已骑马来到长江南岸过江码头,他们在码头上兜了一圈,朱 高煦说:“高燧,快租条船,马上过江。” 朱高炽却说不能从这过江,如有追兵,这里首当其冲。 这一次,朱高煦挺佩服,他说:“大哥虽然软弱,智谋还在我之上。说得对, 我们就沿江往下走,走出几十里再找渡口过江。” 于是三骑马沿江边大路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