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起兵是非曲直激怒官军血洗王府(1) 既是写给皇上看的,也是写给天下臣民看的,同时也是写给史家看的,自然就 是给后人看的。几百年、几千年后,人们在评论朱棣起兵的是非曲直时,它就是一 个蓝本。指使放暗箭的人会查处自己吗?官军不被激怒,岂能血洗燕王府?不血洗, 燕王岂能名正言顺起兵“靖难”? 方行子和孟泉林倒是顺利地逃出了燕王府,但一直没有等到铁凤,方行子心急 如焚,他们沿着护城河外的大墙走着、寻找着,他们已经走了几个来回了,孟泉林 觉得铁凤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也得把铁凤救出来呀,方行子说,不然她回去怎么向姑父、姑母交待,她 很后悔,真不该把她带出来。 孟泉林决定再进去一回。说着他从肩上解下三脚钩。 方行子看着包围燕王府的军队正源源而来,就说:“明天就拿下燕王府了,就 别进去冒险了。”更何况,他们有重要情报要禀告徐辉祖,便来到了魏国公府。 方行子和孟泉林禀告了铁凤下落不明后,显得很颓丧,徐辉祖安慰他们说,这 不怪他们,铁凤落入燕王府,他想不至于有生命之忧,她没有致对方死命的威胁, 朱棣不会对她怎么着。这一两天,燕王府也就寿终正寝了,那时候无须解救,她也 就没危险了。 孟泉林说,国公爷的妹妹,虽被软禁,也没危险,她本人又不愿一起出来,他 们也没相强。 徐辉祖说:“朱棣更不敢轻易对她怎么样了,总还有王妃的面子啊。”停了一 下,他皱着眉头问:“你们看得仔细吗?半夜深更进燕王府的会是张信吗?” 方行子说:“我们并不认识他,灯笼上也没字,看那派头像。” 徐辉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我想起来了,必是张信无疑。”他听人说过, 去年他母亲得了急症,都快装棺材了,后来朱棣领袁道长赶来,救了老太太一命。 除了他这种关系,别人谁会在这时候去燕王府呢,那不是飞蛾扑火吗? 方行子说:“对呀,躲还躲不及呢。这样看来,一定是他,去告密了。” 徐辉祖说:“这是非常时期,一点疏忽,都会铸成大错。”他霍地站了起来, 说:“点亲兵,马上去张信家。” 徐辉祖亲自带兵连夜包围了张信府,他身后跟着孟泉林和方行子。徐辉祖在张 府门前下了马,站在紧闭的黑漆大门外,他在等张昺到来,处置这种事情,没有北 平布政使在场不合适。 不一会,张昺骑马来了。张昺先报告那边情况,包围燕王府已完成,就等徐大 人下令了,他留谢贵在那里指挥,他得到信就赶来了。 徐辉祖说:“你来了,就好了,咱们进去。” 张昺质疑道:“下官还是不敢轻信,张信即使想报恩,也不至于把身家性命都 搭上吧?” 徐辉祖说:“也难说呀,可先不用武,就你我二人去见他,看他怎么应答,再 随机应变吧。”他回头令方行子:“叫门。” 方行子抓住门环拍得山响,却久无人应。 孟泉林一纵,跃上门楼,向里张望一会说,张府根本没人,院子里空空如也, 早搬走了。 徐辉祖大惊,与张昺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一挥手,孟泉林跳下门楼,从里面打 开门,徐辉祖带人一拥而入。只见院子里门窗紧闭,看样子时间紧,来不及搬,家 具、衣物都在,门窗却用木板钉死了,院子里碎纸、草屑到处都是。 “跑了?真的跑了?”张昺说,“真是作贼心虚呀。” 还是来晚了,徐辉祖判断,一定是朱棣把他接走了。 直到这时,才看见一个跛腿的老态龙钟的看门人从耳房里出来,怔怔地看着来 人。 徐辉祖问:“人呢?张大人呢?” 跛脚老头耳朵也背,不管你喊多大声,他都侧着头,手遮着耳朵,“啊啊”地 拚命喊。 徐辉祖转身向外走,张昺问:“燕王府那里什么时候动手?” 徐辉祖说:“马上。” 张昺说:“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