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铁骨一鼎多用袖刀入教坊迎来女嫖客(5) 铁凤看着丫环穿梭一样上来冷荤、酒和水果,然后才说:“告诉老饭娘,不叫 不准来打扰。”她见徐妙锦望着她嘻嘻地笑,就悄悄地说:“方才我好好看一眼就 好了,兜头就一拳,叫你吃苦了。” 徐妙锦揉着鼻子说她这一拳出手够重的了,鼻梁子好像打塌了,差点把门牙都 打掉了。 铁凤说:“来,咱们喝几杯酒,见了你,我真觉得我又活过来了。”她眼含热 泪地一口饮干一大杯酒。 徐妙锦道明来意,是来救她的,不过铁凤是钦犯,不光是买通老鸨子就办得到 的,她不比一般妓女的“从良”,有钱就行,铁凤想逃出虎口,可能要费点周折。 铁凤的心早都死了,朱棣把她打入妓院,这比一刀一刀剮了她肉还令人难过, 朱棣如此下流、阴毒,真是她想不到的。 徐妙锦说“他这也是发了疯的报复,你们爷俩在大臣们面前太不给他留面子了, 这主意不是那个陈瑛出的吗?” 铁凤又自己干了一杯酒:“你还为他辩解!” 徐妙锦刚要再说话,铁凤用手指头在嘴唇上比划一下,示意她噤声,她悄悄下 地,走到门口,猛一拉门,听声的老鸨子重重地摔了个嘴啃泥。摔得龇牙咧嘴地直 哼哼。 铁凤训斥老鸨子说,要听,就进来大大方方地听,别像贼似的趴门缝。 老鸨子爬起来,咧着嘴充笑脸说:“我是怕你们谈不拢,哪想到这么投机呀, 你们快喝酒吧,要添什么,喊一声。” 她一瘸一拐地走了,徐妙锦忍不住偷着乐。 徐妙锦下地要关门,铁凤把门半开着,说:“这样反而好。” 徐妙锦说:“其实,你们全家从山东一押到京城来,我就去找了皇上,我谁也 不保,只保你一个,朱棣满口答应,他说,为了你对张玉的一番情义,他也会赦免 你。所以叫我把你领回家了。” 铁凤说:“最终证明他全是虚情假意。” 徐妙锦说:“也不尽然。审你父亲那天,他要你上殿,本来是想让你以女儿的 似水柔情软化你父亲,却没想到,你帮了倒忙,他反倒更被激怒了,过后听说他非 常后悔,他说,方孝孺和铁铉是他最不想杀的人,却死得最惨……” 铁凤说:“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早该一死了之,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死吗?” 徐妙锦说:“你想复仇?” 铁凤说:“我一个人可能办不到,和我师傅合起来就有希望,我再白白地死了, 太窝囊了。妙锦姐,你能救我出去吗?” 徐妙锦说她正是为这个来的。她原想用重金把铁凤赎出去,现在想,太天真了。 铁凤摇摇头,这主意不妥,她是钦犯,老鸨子不敢放人,她会没命的。 徐妙锦说“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她忽见桌上有一首墨迹未干的诗,就拿起 来看:“你写的诗?” 铁凤点了点头。 徐妙锦不禁念出声来: 骨肉相残产业荒,一身何忍去归娼! 泪垂玉筋辞官舍,悄然袖刀入教坊。 旧曲听来犹有恨,回首故园哪堪伤? 留得丹田三寸气,何日雪耻再流芳? 徐妙锦赞不绝口:“好,好样的。我再找找你师傅,他还没走,也在等你消息。” 铁凤眼一亮:“我师傅在南京?” 徐妙锦点点头。 又有人影在门外晃动。徐妙锦窃笑道:“老鸨子一定很奇怪,我这个人有什么 本事让铁石心肠的铁凤移船就岸呢?” 铁凤也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