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挟天子以令诸侯虽仇必赏虽亲必诛(5) 王者的冠冕匆匆做就,在为宫斗准备的圆木垒成的“宫”里,方行子和桂儿正 在帮着宫斗试穿王服,她说:“宫斗这一穿上江牙海水莽龙袍,更威风了。”孟泉 林在一旁笑道:“又走嘴了,应该称斗王了。斗王文武兼备,比当年他父皇都强。” 宫斗说:“穿上这碍事的袍子怎么飞檐走壁?我不想当王,我只想潜回南京, 去杀了朱棣,为我父皇、母后报仇,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呀。” 方行子说,杀了朱棣,他儿子会继承皇位,我们拥戴你当王,靠雄师劲旅打回 南京去,夺回天下,这不比只杀一个仇人要好得多吗? 这时,程济拿了一封信进来,说:“快去追景小姐吧,她下山去了。柳如烟都 急坏了,她先去追了,让咱们也分头去找。”他递上那封信给方行子,说:“这是 景展翼留给你的信。” 方行子急忙拆信看。 孟泉林问:“好好的,她下山干什么?” 桂儿说,这些天她都挺反常的,闷闷不乐,常常一个人偷着哭。 方行子已经看完了信,她只说了一句:“傻丫头。” 孟泉林伸手要信:“我看看。” 方行子却把信掖到了怀中,不想给她看,她说:“咱们去追吧。” 孟泉林一边跟着她往外走,一边说:“有什么事还瞒着我呀?” 方行子说得很淡,还不是儿女情长的事!她以为柳如烟对她不好了,就这么回 事。 孟泉林虽不明实情,却也看出些端倪来了,他说:“这柳翰林也是,人家景小 姐日夜思念着他,一片痴情。我都是证人。可我冷眼旁观,这柳翰林是一只脚踏两 只船,吃着碗里的望着盆里的……” 这可涉及方行子了,她忙遮掩地说:“这倒不会。” 孟泉林较真的说:“怎么不会?我看他更倾心于你。这一定是景展翼出走的真 正原因。” 方行子搪塞道:“不会,师傅别瞎猜。” 孟泉林说:“我肯定没猜错。不然方才景展翼留给你的信你为什么不给我看。” 方行子叹口气,不得不把信给了他。孟泉林匆匆看完,说:“被我猜中了吧? 这丫头出走,倒也是一片好心,是给你倒地方。” 方行子极不好意思,她说:“我……这怎么可能。” 孟泉林搅不清他们的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方行子说:“拉两匹马出来吧,步行追,得追到什么时候啊。” 孟泉林说:“我到马厩去牵马。” 方行子和孟泉林骑马追到青州路口,见前面已有官军布防,只得勒马站住。 方行子说:“不能再往前追了,围堵我们的官军已经封锁了道路。” 这时后面一骑马追来,是桂儿,她赶来报告说:“快回走吧,柳翰林说已经把 景小姐追回去了,让你们快回山寨。” 他二人舒口气,勒马往回走。 离卸石棚山寨不远的山下,小溪从寨里流出来,水面已经开阔得多了。 方行子骑马过河,河水不深,她便任那马在河中间饮水,她忽然问孟泉林: “晒干的衣服师傅收好了吧?给你放在床上了。” 孟泉林说他欠方行子的洗衣费连本带利,不知有多少了,他怕都还不起了。用 这种幽默的语气说话,对孟泉林来说可不多见。 方行子斜了他一眼,弦外有音地说:“真还不起也没关系,卖身为奴吧。” 孟泉林根本没听出弦外之音来,他驱马到了河岸上,跳下马说:“洗把脸凉快 凉快吧。” 方行子也下了马,她在水里掬水洗把脸,问:“你没发现衣服里少了什么东西 吗?” 孟泉林说他衣服里一文钱也不会有。 方行子从兜里摸出绿玉扳指,晃了晃,那扳指在日光下熠熠闪烁。 孟泉林说:“我说我找不着扳指了呢,原来在这。”他伸手去接,方行子却又 把手缩了回去。 方行子在手里摆弄着绿玉扳指说:“把这个扳指送给我吧,射箭拉弓时有了扳 指,就不会把手勒疼了。” 孟泉林显然不愿意,他找理由搪塞,说这扳指不是女孩子戴的,太大。 方行子说,那没关系,缠上一点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