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耻斡难河能征善战洗了回脚洗成美人(4) 莒县义军队伍正在准备出发,显得很紧张。孟泉林亲自督促士兵将粮草辎重打 包装车。 方行子和柳如烟在逐一检查。 柳如烟显得胸有成竹,义军声东击西,他认为官军无论如何想不到。在他们看 来,我们打济南占领交通要冲,又是城府坚固的存粮之地,合乎情理,怎么会南下 诸城奔荒僻的苏北呢? 方行子很担心孟师傅他们进攻这一路,还是很有危险的,他们将面对安远侯柳 升和卫青的防倭大军。方行子想到这一路去帮他。 柳如烟恨不能找出一百条理由阻止她,甚至说她离不开“丈夫”会被人笑话。 方行子还真怕人指她脊梁骨,只好放弃这想法。 柳如烟一往情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你还是跟我在一起吧,我也能照顾你。” 方行子笑了:“说不上谁照顾谁呢。上次一不小心,你不就当了俘虏吗?”柳 如烟也笑了。 义军在莒县城步云绸缎庄订了一批货,是预备换部分军服的。唐赛儿认为多此 一举,打到哪抢到哪,还怕没有布疋吗?既是柳如烟出面订了,唐赛儿不好驳他面 子,但他指示少买,别超过一百疋。 对于柳如烟来说,买多买少都无所谓,他必须到绸缎庄去接头。 临行前,柳如烟和程济带着几个士兵,赶着两辆马车来到绸缎庄前下马,柳如 烟把缰绳扔给卫士,自己和程济走了进去。 老板和店员马上笑脸相迎:“大官人来了?快上茶。” 柳如烟问老板,他们要的一百疋布准备好了没有? 老板说:“齐了,全齐了,现在就可以装车,二位大官人可到库房里去验货。” 柳如烟必须支走程济,就让他先去验,自己跟老板再杀一杀价。 程济跟一个店员到后头库房去验货了,柳如烟看周围无人,迅速把一封信交到 老板手中,老板会意,掖进袖筒,柳如烟吩咐他马上送走,必须亲手交到柳升手中。 老板说:“明白。” 大事办完,柳如烟这才说:“我也去验验货。”向后头走去。 当天夜里,莒县城火把烧天,马蹄声得得,义军开拔了,先是开门冲阵,因为 来势凶猛,孟泉林的西路顺利突围,很奇怪,柳升只派小股部队追击,大部队没动, 对南门也未加更多防范。 风尘仆仆的桂儿已经来到莒县西门外,她看见城中军队正开往城外,旗号正是 “大明皇室斗王朱”,桂儿几次想靠近队伍,都被人家推搡出来,靠近的可能都没 有。她急坏了,好歹看见一个士兵离队钻入小树林,她急忙追过去,刚要张口,那 人原来是解开裤子尿尿。 她忙害羞地背过身去,等那人撒尿声结束,系上裤带,桂儿才转过身来说: “这位大哥,求你帮我找找方行子。” 那兵士说:“你好大的口气,方头领是你想见就见的吗?连我们平时都见不到。” 桂儿只好编谎说:“我是她妹妹呀。求你帮忙了,这千军万马的,我上哪找去 呀!” 那士兵说:“她不是我们这一路,我们是去打攻打济南,他们干什么不知道, 你到南城门去看看。” 桂儿只得拨开腿往南城门方向跑。 五 朱棣多贪了几杯酒,走进贤妃临时寝宫时,脚步有点不稳,他本来是去景展翼 那里的,景展翼说她不舒服,早早睡下发汗了。没办法,他又来贤妃这里,他已经 一连三天没换地方了。 贤妃上来搀他坐下说:“圣上又过量了,圣上自己不是说,酒大伤身吗?” 朱棣说今天不同,今天是犒赏征北有功将士,将士都来敬他,他不喝,太扫大 家的兴啊。 铁凤说洗澡水已经为圣上烧好了,贤妃问他现在去洗吗? 朱棣打了个哈欠,说不洗了。 贤妃又说:“那就洗洗脚吧。”她刚探头门外喊了声“裘丽芳”,铁凤早已应 声而至,把洗脚水端了上来,摆到朱棣脚边,说“圣上请洗脚”。 当她站起来要走时,朱棣却对铁凤说:“你替朕洗。” 铁凤不卑不亢地说:“这不是奴婢的差使。” 好大的胆子呀!朱棣说:“现在就派你这个差使,不行吗?” 铁凤只得蹲下去替朱棣脱鞋、脱袜子。 朱棣看着铁凤替他洗脚,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铁凤在张玉遗体前哭灵的场面。他 突然冒了一句:“可惜张玉这员猛将了。”然后观察铁凤的反应。铁凤时刻有思想 准备,无动于衷,像没听见一样。 倒是贤妃说了一句:“皇上又提张玉了,张玉不是早死了吗?” 朱棣屡次试验,铁凤都毫无反应,看起来这个裘丽芳肯定不是铁凤了,他放下 心来,也莫名其妙地有某种失落。见铁凤替他擦完脚端水要走了,朱棣看着铁凤的 眼睛说:“你长的真像张玉的未婚妻,张玉死时,她去哭灵,哭的天昏地暗,人人 为之动容啊。” 铁凤依然无动于衷,只说了两个字:“是吗?”然后说:“奴婢去倒水了。” 朱棣拉住铁凤的袖子说:“朕回南京就封你为美人。就凭你长得酷似铁凤,朕 也要封你,说不定铁凤有个双胞胎妹妹呢。” 贤妃推了铁凤一把说:“还不跪下谢恩!” 铁凤不得做个样子,便把洗脚水盆放下,跪在朱棣跟前说:“谢圣上。”心里 却想,不等你回南京封我,你也该下地狱了。 朱棣哈哈笑道:“你今天占便宜了,洗一回脚,洗成了美人。” 铁凤走后,贤妃打开装补酒的罐子,舀了半小碗,她说:“吕婕妤真有意思, 她今个来这儿,说皇上所以离不开臣妾,是因为这补酒壮阳补阴。” 门外,铁凤听着屋里的对话。 朱棣说:“她跑来干什么?你离她远点,她心胸狭窄,又爱传闲话,手里永远 提个醋罐子,谁的坏话都说,有几个她这样的人,后宫就别想消停了。” 贤妃宽容地说:“都是一起从朝鲜贡进来的,我怎么好抹下脸来不理她呢?为 封她之口,别让她太难堪,隔二差五,皇上不妨到她宫里去去,我也少挨点骂。” 朱棣哼了一声,他太了解吕婕妤了,你去她宫里一次,她就想两次,十次,百 次,恨不得能把持皇上的专宠。 当贤妃把补酒端过来时,朱棣说:“方才还说酒大伤身呢,这会又逼朕喝酒。” 贤妃笑着说:“好,好,那臣妾今天可自己喝了。” 门外的铁凤一惊,立刻闯进来,刚要张口制止,贤妃早将那补酒喝了下去。铁 凤一脸的懊恼,她本来是要毒死朱棣的,这不是无端地害了人好心好的贤妃了吗? 于心何忍!可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她真是欲哭无泪呀。 贤妃笑问情绪反常的铁凤:“没叫你,你这洗脚美人又来干什么?” 铁凤说了句“没事”,慌忙退出。 在门外,铁凤背靠房门,双手蒙面,泪水从指缝里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