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论两相情愿 古书上说“兽三为群,人三为众”。群居却别有定义,老虎独来独往,并不 群居,猴子却一群一群,且有猴王。群居并非人类所独专,但人类的群居最复杂, 也最为庞大。因为人类的高级神经活动进化到足以把全人类联系在一个地球村, 并且已经登月,已经长久遨游太空。 但人类生存必须群居,而群居中最简单的问题迄今远远没有解决,这实在令 人悲哀不可思议。 群居,最少得是两个人吧!马克思说,“男女之间的关系是人与人之间最自 然的关系。”无疑,也是最基本的关系。儒家的宝典《礼记》说,“男女有别; 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父子有亲,而后君臣有正。故曰婚礼 者,礼之本也。”先不论“男女有别”这“别”的奥义,从这次序可以看出,我 们的古人也已经看到男女之间的关系是人与人之间元初的关系,基础的关系。在 狭义的范围里也可以说是“人伦之始”的。 1933年1 月17日,鲁迅在宋庆龄家会见萧伯纳,萧谈到:“朋友最好,可以 久远的交往,父母和兄弟都不是自由选择的,所以非离开不可”。朋友是这样, 成为“父母和兄弟”系列血缘的关键的夫妇,在现在,在中国,也由城市向农村 逐步普及,是“自由选择”的了。人类诞生迄今五百万年,才进化到这一步,漫 长么?漫长吧! “自由选择”,自然是“自己选择”,也自然是“两相情愿”。于是乎:在 自己既要主动,又要克制。情动于中,为什么不主动呢?中国的女性羞于主动, 又以对方主动而自骄自傲,常作为婚后的笑柄,把柄,颇为离奇。克制就是不能 一相情愿,自讨苦吃。在对方既要尊重,决不勉强。各人有各人选择的权利,勉 强包括引诱,哄骗,都得不到真情,没有意思的。第三,既是彼此情愿也就最可 珍惜。而且爱情、婚姻,始终是在选择的过程之中,因此需要时时创新。时时事 事遵循两相情愿,也就相依为命,离则两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