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女友哭着跑开了,沈五一动也不动。 那边,晓冰没接到电话,气得大叫:“妈妈,你看丁丁呀!” 夏心玉闻声过来,问明情况,先训丁丁:“丁丁以后不许胡闹!”又训晓冰, “跟一个四岁的孩子较劲,你也真行。” 晓冰无可奈何看着丁丁:“我是真服了我姐了!” 正说着,门开了,晓雪回来了,丁丁大叫着扑了上去:“妈妈!” 晓冰也兴奋地连声发问:“怎么样?……哎呀,腮红太重了,他们给化的?… …怎么样嘛!” 晓雪快步向卫生间走,边走边用手掌擦脸上的腮红,镇定地:“不错。” “钟锐呢,怎么没一块儿回来?”夏心玉跟晓雪来到卫生间。 “阿嚏——”刚要洗脸的晓雪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接着就喷嚏不断,对于妈妈 的询问,只能痛苦地摇头作答。 “晓冰,去熬点姜汤!”夏心玉说。 借着喷嚏的掩护,晓雪的泪水滚滚而下…… 刚开始一切都好。 那天晚上,给钟锐打了电话后,晓雪就抓紧去厨房做饭,不管在外面吃没吃过, 钟锐回到家总要再吃一顿,他不抽烟不喝酒,唯一的嗜好是吃好饭,并认为哪里的 饭也不如家里的好。饭做好,钟锐到家,她赶紧迎出,拿拖鞋端茶水竭尽殷勤,钟 锐双手接取连声道谢无比客气。 这殷勤这客气是他们每次大吵之后重新和好时的必然节目。 吃完饭,晓雪步子轻快地擦桌子扫地刷锅洗碗,电视开着,儿子和丈夫在客厅 玩儿,叽叽喳喳的尖嫩童声里夹杂着成年男子的低沉嗓音,家里充满生气和暖意。 一个女人拥有了这些还求什么呢?晓雪想。以后再不能跟他闹了有话好好说,晓雪 又想。 晚上,他们做了爱,钟锐主动。时间不长,前后不过十分钟,但晓雪已经很满 足了。这是一件她很在意的事,身体的需要与否还在其次,它的重要在于它具有衡 量价值,好比一把尺子一杆秤,一块试金石。 尽管不过十分钟,钟锐仍觉疲倦。再疲倦也要去做,不是他需要,是为了她的 需要。 晓雪去卫生间了,钟锐一个人仰躺床上,心里空空荡荡,大吵之后和好初始的 愉悦已经消失,随着大吵次数的增加,这种愉悦的时间也在成比例的缩短。 晓雪回来了,他对她笑笑。 他的笑鼓励了她。 她从枕头下摸出早放在那里的婚纱摄影广告。“喏,丁丁在门口捡的。”是一 种若无其事的口气。 钟锐接过看,晓雪屏息静气等他看完。 “挺有意思的啊。”钟锐边看边说,心里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看这个。 “我去影楼看了看,那里老头儿老太太都有。” 钟锐明白了,“你是不是也想照?” “……就怕你太忙。” “也不至于那么忙。” 晓雪颇意外,转过脸来,追了一句:“那,明天去?” “行。” 晓雪怎么也没想到,一把搂住钟锐的脖子,把脸埋在了他身上。钟锐心里不禁 涌起一阵对妻子的愧疚:她很容易满足的嘛。他轻轻拍拍她的胳膊,下决心明天要 使她满意。 第二天早晨钟锐醒来时,晓雪已经去早市买菜了。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起, 穿上拖鞋,踢踢踏踏地向卫生间走。 卫生间,丁丁端坐在马桶上,钟锐不由得叹气,“快完了吗?” “还没拉出来呢。” “那你先起来,我比你快。” “我会憋不住的!” 钟锐不由分说伸手拉起丁丁,对准马桶正欲方便,发现丁丁在身后目不转睛地 看,把他推出去:“看什么看什么,外面等着去。”随手关了门。 丁丁露着小屁股站在外面。晓雪回来:“怎么啦,丁丁?” 丁丁生气道:“总是大人欺负小孩儿!” 晓雪明白了,两手拎着两大堆菜腾不出空,便用嘴唇亲亲丁丁的头顶:“等会 儿吧,爸爸快。”进了厨房。她基本一买就是一周的菜。趁休息日择好,洗好,沥 干水,用塑料袋一包包装好,放进冰箱,到时拿出来切切就可以下锅,这样每天下 班回来做饭就会从容得多。择着菜,父子俩的对话不时从卫生间传来。钟锐大概正 在刷牙,说话时嘴里呜呜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