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晓冰说不出话,呆呆地看姐姐,在姐姐雪白晶莹的额头上,她发现了一道以前 所没发现的细细的皱纹,眼前又开始模糊。 晓雪边织着毛衣边又说了:“这花是刚跟人学的,特难。”织完那几针,拿起, 端详。 晓冰赶快抹去眼泪。 晓雪转头问:“怎么样?” “挺、挺好的。……给他织的?” “他呀他的,他是谁?没礼貌!” 晓冰忍不住地:“姐姐,你整天这么织呀织的,烦不烦呀?” “说话就该穿毛衣了,早干早了,烦有什么办法?” “怎么就没办法,不织就不行了?” “我要是你行,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 晓冰根本不想开玩笑:“你出去看看,现在街上什么样的毛衣没有,你们又不 是缺钱,省下时间干点什么不好!” 晓雪诧异晓冰的态度,但还是耐心解释道:“但这种花样的毛衣我还真没见有 卖的。见人穿过,显得很有品位。你姐夫外面应酬多,穿着上不能马虎……” “我姐夫我姐夫!你又不是为他活着!” “你怎么了?” “我……”晓冰张口结舌。 晓雪严肃了:“晓冰,你有什么事,说吧。” “姐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感觉和我姐夫过得怎么样?” 晓雪紧张起来:“就这么过呗,怎么了?” 话已到嘴边了,看看亲爱的姐姐,晓冰开不了口。改口道:“……他整天只顾 他那些事,家里什么都推给你,你就一点不在乎?” 晓雪明显松了口气:“一个家,总得有个分工,等你结了婚就明白了。” “要是结婚就意味着失去自己,我一辈子不结婚。” 晓雪笑了:“都这么说,等真遇上一个你爱的人,没准你还不如我。” “姐姐,你……很爱他?” “非常。” “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 “怎么回事,晓冰,出什么事了吗?” 晓冰逃也似的离开了姐姐。 …… 晓冰半躺在家中的长沙发上看天花板,电话铃一响再响,她一动不动。电话是 何涛打来的,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扣了电话,再打来,干脆不接。夏心玉下班回来, 电话铃又响,夏心玉正在换鞋,“晓冰,接电话!”晓冰不接。夏心玉去接了电话。 “找你。何涛。” “我不在。” “怎么回事?” “跟他说我不在!” 夏心玉去回了电话,回来,看着晓冰的脸:“你们吵架了?” 晓冰搂住妈妈“哇”地大哭了。 第二天晓冰就病了,高烧近四十度,两颊呈深玫瑰红,嘴唇却毫无血色,夏心 玉没去上班。下午,睡醒一觉后,晓冰烧退了些,夏心玉端来自配的糖盐水,让她 喝。看着萎靡的小女儿,妈妈叹息,现在的女孩子太娇气了,为一点小矛盾小挫折, 就能搞得这么天翻地覆。她很想批评晓冰两句,但看着她那病恹恹的小模样,没有 忍心。何涛又来电话,放下电话后,夏心玉对晓冰说: “何涛来电话了,想来看看你,我同意了。” “他来,我走。” “不要太任性……” 何涛来了,夏心玉开的门。 “你们怎么了,何涛?”夏心玉小声问,何涛没说话,夏心玉说:“去吧,在 她房间里。发了一夜烧,才退下来。你陪陪她,我去买点吃的。” 何涛来到晓冰的房间,看着晓冰如骤然凋谢的花似的面孔,心里很难过,却不 知从何安慰,在晓冰的床边坐下。 “你走。” “等阿姨回来我就走。” “我想睡了。” “我去客厅。” “你、走!” “我们现在不谈,等你病好了再说。” 敲门声。何涛到门口:“找谁?” “夏晓冰在吗?”是一个男声。声音颇浑厚。何涛开了门。来人是一个年轻的 中年人,中等身材,衣服可体,一望而知质地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