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陈祖德其人 一位真正超越自我的英雄。对围棋事业刻骨铭心的热爱,令他在围棋和生命中 创造了双重奇迹。80年代战胜可怕的病魔后,依然活跃于棋坛。现任中国棋院院长, 中国围棋协会副主席。 属鸡,1945年出生于上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15岁勇夺上海市围棋冠军。1964年成为全国冠军,1974年蝉联此项殊荣,前后 11年称霸中国棋坛。 人们熟悉的中国流布局为他始创。1965年,他战胜日本九段高手岩田达明,中 国围棋由此迈入一个新的里程。 文化大革命中,为了中国围棋事业的生死存亡,曾几度上书周恩来和邓小平。 热爱读书,特别推崇雨果的长篇小说《悲惨世界》和杰克·伦敦的《热爱生命 》。 最崇敬的人是陈毅元帅。因为他的名字与新中国围棋联系在一起。 在学识渊博的父亲的启迪下,他们家出了2 位名人。姐姐陈祖芬是一位出色的 报告文学作家。 在姐姐鼓励下,他于重病之际写出《超越自我》这本书。棋盘上姐姐至今过不 了他九子关。 早年,算命的说他有3 个儿子。无稽之谈,一个孩子已经忙不过来,哪来的3 个儿子?一笑了之。没想刚过天命之年,第二任妻子竟然为他生了一对双胞胎。果 真有了3 个儿子。 值世界围棋节即将于本月10日在贵阳开幕之际,本报自今日起连载吴启泰先生 的《大国手档案之陈祖德》,敬请读者垂注。 为棋而生一大难不死 真正结识祖德是在深圳王铭先生家中。 他一直是我心目中的英雄。60年代我迷上围棋,那时他风华正茂,连续两届夺 得全国围棋冠军,并成为我国第一位战胜日本九段高手岩田达明的围棋高手。今天, 战胜日本棋手已经不算什么新闻,但在当时,中日间围棋实力相去甚远的情况下, 这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壮举,标志着中国围棋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1962年他第一次夺得全国亚军时,我正在合肥。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时值 冬日,奇冷无比,又没有暖气,空荡荡的体育馆生了几盆炭火,鬼火似地毫无暖意, 选手们一个个身着大衣头戴棉帽,仍然冻得勾头缩脑,双手抱着茶杯里的热水取暖, 或时不时离开座位站起走动一下,活动一下僵冷的四肢。惟有他端坐棋盘前一动不 动,至少我没看见他离开过棋盘。这位年仅18岁的小将脸色白皙,身体单薄,典型 弱冠少年。这是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很难想像他弱质身体承载着如此巨大的爆发 力,在壮美的黑白天地间挥戈驰骋,战胜了一个个名声显赫的高手。 事后,我曾对1960年全国冠军黄永吉说,要是陈祖德身体再壮点就好了。围棋 不仅要求棋手具备相当好的竞技艺术和心理素质,同样要有很好的身体。一场大赛 下来,耗去的体力常人难以想像,要不马晓春说“十岁差半个子”,这里的差,主 要指身体机能对大脑高速运转的承受能力。不过,身体因素没有阻挡祖德在围棋领 域里所向披靡。十年动乱,围棋被打入冷宫,比赛因此中断,当1974年围棋再次走 到前台,他又一次拿下全国冠军,前后称霸棋坛达11年之久。 后来,还是身体出了毛病。 1980年,一直纠缠他身体的病魔终于向他发难。听说他得了胃癌,我一时间不 敢相信。我天天在心里为他祈祷,希望他能逃过大难。后来才得知,他的胃癌手术 相当成功,万万没有料到,另一场更大的灾难突然降临,他在上海因输血感染急性 黄胆性肝炎,生命垂危…… 我在深圳再次见到他时,他显得非常精神。尽管此前在电视报纸上多次见过他, 面对面的感觉还是不同。他颀长的身材,谦和的笑容,文质彬彬地握一柄折扇,举 手投足间充满儒雅。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你是我心中的英雄。他谦逊地 一笑,说他不过是一名不肯服输的棋手而已。 说得好,他的确是一位不服输的棋手!棋盘上,生活中,一位不屈不挠的斗士。 围棋,一个充满宿命的主题。英雄生来是为了打败别人。不要忘了,这些“别 人”不是一般人,他们中有的是过去的英雄,有的即将成为英雄,如果你打败别人 是偶然中的必然,你被某个后来的英雄所打败亦然。那一年,他败下阵来首先是因 为身体,其次才是棋。 1980年全国围棋联赛在四川乐山举行,为了重新夺回失去的冠军,这位围棋英 雄不得不同时在两条战线上殊死搏斗。首先他面对一批迅速成长的年轻英雄,这些 人中有聂卫平、马晓春和刘小光等人。特别是聂卫平,对方曾在1975年打败他,夺 走冠军头衔。其次,他不得不面对自己每况愈下的身体。比起这些年轻对手,他毕 竟35岁(比聂大7 岁,比马大19岁),精力大不如前,失眠的困扰,胃部不适和便 血等等,加上赛事日程安排非常紧。这是一场命中注定的苦战!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