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谁发明船只这种鬼东西,让陆生动物的人类可以跑到大海中间,受尽折磨、 吐个半死的? 全都是王八蛋! 余颂贤在第四次吐得脸色发青、虚脱无力时,还是不忘咬牙切齿、卯起来拼 命咒骂。 一向呼风唤雨的余颂贤,在邮轮驶出外海的半个小时后,竟在舱房里抱着垃 圾桶狂吐不已,船身每次摇晃都可以让她喷出珍贵的“男儿泪”。 “你还好吧?” 在一旁啃着卤鸡翅的柯昀浓完全不受影响,把大海的波浪当成荡秋千,把余 颂贤的晕船狂吐当成余兴节目欣赏。 卤鸡翅是余妈妈带来给大家吃的小零嘴,余妈妈厨艺精湛,鸡翅充分吸收了 可口香甜的卤汁,让人吮指回味乐无穷。 一向温顺得像只猫、一天到晚被坏朋友呼来喝去的浓浓,到了海上立即展现 让人跌破眼镜的气魄。 余颂贤捣着嘴。“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浓浓潇洒地耸耸肩,手中的美食、舒适的环境,让她快乐得眯起眼。“会吗? 我觉得很舒服啊,比陆地上的感觉还要好呢!“ 一阵大浪袭来,将邮轮抛上又落下,余颂贤闭着双眼,一脸惨白地呻吟。 “不要啦,是怎样,一定要这么晃吗……” 浓浓再一个耸肩。“会吗?这算还好耶,真正的大浪会让你吐到连说话的机 会都没有哦!” 浓浓看起来很有经验,因为她太爱出海赏鲸了,旺季时,她甚至每个周休都 往宜兰跑,多年来搭渔船赏鲸的经验,早让她练就耐晃的好本事。 “浓浓,我恨你,你再提一个吐字,我就扣你薪水……” 余颂贤哗啦啦又是一阵狂吐。 她开始惧怕,这三天两夜的邮轮之旅,她是不是只能抱着垃圾桶相依为命? 浓浓目光坏坏地一瞟。坏老板在这个时候竟然还可以威胁奉公守法的好员工? 嗯,显然阿贤还晕得不够彻底。 她“好心”地递上一包面纸。“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会去计较你没良心的 恶言恶语,反正,就只是吐啊,阿贤,你也拿出”男人“的魄力,用力地吐到底, 吐吐吐、一直吐,吐到最后就不会有想吐的欲望,也会习惯呕吐的感觉,到时候 你就不会想吐啦!加油吧,亲爱的阿贤老板。用力吐吧!我还等着你三天后吐回 基隆港、吐厨公司扣我薪水咧!” “嗯,你别再说了……” 浓浓的坏心,真的让余颂贤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余颂贤哀号着:“最毒妇人心,浓浓是大坏人,是盘古开天后最恐怖的坏人。” “好啦、好啦,我是坏人啦,你专心吐,别噎着了。” 浓浓想想,不禁为阿贤掬起一把同情泪。有人天生对晕船药中的某种成分过 敏,会引发过敏性搔痒,全身狂抓个不停,阿贤受不了吐完之后还要痒个不停的 双重虐待,在学生时代吃过一次亏,就对晕船药敬而远之。 看样子,这三天两夜的公海之旅,对阿贤而言可真是度日如年了。 “我要上岸,我不要玩了……” 浓浓看着可怜的好友,也只能同情地摇摇头。 此时,传来敲门声,她起身开门。 “嗨,浓浓姐。” 来者是阿贤的爱人琼琼和……另一名高大的男子。 “我来看阿贤,她好一点了吗?”琼琼状似忧心地问。 浓浓亮着好奇的大眼睛,根本来不及回答琼琼的问题,直盯着琼琼身旁的男 人。哇,他不是阿贤的情敌吗? “你是……” 原昱创笑看着眼前的女子。这名女子与生俱来的佣懒腔调,很容易让人将她 联想成一只在太阳底下做日光浴的小花猫。 “我姓原,是琼琼和余”小姐“的新朋友。” “哦,原来你是我们余”小姐“的新朋友啊?”浓浓很开心有人正视到阿贤 的性别,她立刻敞开大门,邀请新朋友入舱房。“请进请进,喝茶吗?我带了口 感超顺的高山茶哦!” 余颂贤跪坐在床边,无力地趴在床上,脚边是她相依为命的垃圾桶。 看到琼琼,她喜悦,但只能绽露浅浅的笑容,无法献上热情的拥抱。 至于那名不速之客、搅局的路人甲,她想起身破口大骂,再把他轰出去,但 她已经吐到全身虚脱,只能努力瞪眼,表现她的敌意。 琼琼戏剧性地叫着:“贤,你没事吧?你还好吧?要不要我去医务室拿晕船 药给你?” 阿贤脚边的垃圾桶,就算没有散发出强烈的气味,还是可以把琼琼吓个半死, 说什么都不敢靠近,就怕坏了这三天两夜的浪漫之旅。 浓浓皮笑肉不笑。“如果简单的晕船药可以解决的话。我这个超级好朋友会 见死不救吗?” 琼委屈地嘟起红嫩嫩的小嘴。“人家只是想帮贤一下嘛,原导演,您评评理, 人家有错吗?” 她说着说着,还戏剧化地赠进大导演的怀里,活像是浓浓把她痛打一顿般的 伤心委屈。 浓浓看傻眼,手中好吃的卤鸡翅顿在半空中。 余颂贤冷眼注视,眉头因身体的不适而紧锁。 公平竞争是吗? 问题是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有办法强行夺取,将琼琼霸气地 抢回自己怀抱? “如果两位没事,请离开。” 余颂贤含着眼泪,果断地下逐客令。 她趴在手臂上,双眼紧闭,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要不然能怎样?爱人跟人 走,她心好痛! “还好吗?”得乱七八糟,已经够凄惨了,现在还跑出这么一个碍眼的陌生 人,对她虚情假意地表示关心? 哦,这八成是情敌跑来看好戏的!一句句“余小姐”是怎样,完全不把她当 成“男人”?那何必邀她公平竞争?他妈的,秽气。 她冷冷迎视他深邃的蓝眸。“请你离开。” 浓浓见情况不对,赶紧跳出来缓颊。难得有个男人没被阿贤的霸气给吓跑, 还把阿贤当成女人看待,说什么她都不能让这个机会白白浪费掉! “原先生,不好意思,我家余小姐晕船很不舒服,又不能吃药,所以才会脾 气不好,您可千万别介意哦!”浓浓把对国税局查帐员殷勤讨好的嘴脸全搬了出 来,誓死要帮好友创造机会。 余颂贤无力地又瘫在手臂上。能得此友,她夫复何求啊?呜…… 原昱创将余颂贤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模样看进跟里。她的状况并不好,如果 再没有一个合适的解决方式,也许可能要请求国际救援,将她送回岸上。 原昱创拿出口袋里的小纸盒,掏出盒内的物品。“这个东西是防晕贴片,成 分、剂量和吃的药片不一样。因为不是直接由肠胃吸收,应该可以减缓药物过敏 的现象,余小姐要不要试试这个在下周游列国才发现的好东西?” 这是伊旬园里的毒苹果。余颂贤来回审视,他手中那很像酸痛时使用的穴位 贴玩意儿和他脸上的笑意,是香、是恶? “有效吗?” 原昱创因她的敌意和渴求帮助的矛盾神情而笑开了。“至少我没遇过用了没 效的人。” 这是多大的一个诱惑啊!余颂贤面对生命中最大的关卡,不禁拧紧了眉头。 接受,也许可以摆脱晕船的万般痛苦。但却欠了情敌—个人情。 不接受,那她只好一路吐回基隆港,连吐三天两夜。 一想到要抱着垃圾桶相依为命这么多天。她刚烈不屈的个性快速起了变化。 如果接受情敌的帮助,是懦夫的表现…… 如果不接受情敌的帮助。她很难撑过今天晚上…… 一旁的浓浓看出好友的犹豫,赶紧帮腔。“阿贤、阿贤,试试看嘛,你总不 能这么一直吐、一直吐,一路吐回基隆港吧?” 浓浓的连三吐真的让余颂贤又有“放洪”的冲动,她努力吞口水,并不想在 情敌面前表现如此狼狈的模样,坏浓浓…… 她深吸口气,万念俱灰般地点头同意接受情敌的协助。“谢谢你。” 她接过那小小圆圆、肤色的防晕贴布。这么小的东西真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这个要贴哪?” “耳后。” 余颂贤直盯着手中的救命宝贝,口中直嚷嚷:“坏浓浓,镜子拿给我……” “我可以帮你。”原大导演好心提议。 “不用。”余颂贤很认真,完全不想假手于他人,况且让男人碰自己的耳朵。 感觉很秽气。 浓浓瞄了瞄眼前的状况。没人发现吗?阿贤和原先生摆在一起还真赏心悦目 呢!唉,这年头要找到比阿贤还要气势凌人的男人已经很难了…… 浓浓坏心眼地扬起嘴角。“唉呀呀,我的化妆包忘了带啦……那就只有请原 先生帮忙喽,还是请琼帮你贴也1 可以啊?” 她算准琼没这个胆,只是借琼的名,证明自己不是故意把好友和原导演凑在 一块儿,呵。 “浓浓姐,人家不要啦,我、我……” 琼琼果然立刻拒绝。就算只是微微的酸臭味,她都无法忍受。 “没关系,不用勉强琼琼。”余颂贤有些伤心。她还是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 在这个时候陪在身边,不过,无所谓,琼娇气又年轻,当然会有这种反应。 浓浓挥挥纤纤小手。“那就请原先生帮忙喽,原先生使用过,比较有经验… …” 余颂贤警告地赏了好友一个大自眼。“不用了,我自己贴。” “可是,要是贴不好呢?”浓浓说。 余颂贤再赏好友一个白眼,几近咬牙切齿地低吼:“我会贴得很好、很妥当, 你这是瞎操心!要不然你帮我贴?” 浓浓耸耸肩,立刻撇清。“我才不要,要是没贴好,你会把我的薪水扣光光。” 余颂贤气极了。“没贴好,难道不能重贴吗?!浓浓,你存心想气死你老板 是不是?” 原昱创浅浅地勾起一抹微笑。“余小姐,恕在下冒 余颂贤牙一咬。这点不耐烦。她必须忍住。“要动手就快,我不喜欢男人靠 我太近。”语毕,她再度仰高左脸。 原昱创挑眉,因余颂贤的一句话而玩兴大起。她不喜欢男人靠她太近,殊不 知她根本抹煞不掉的女人味,让身为男人的他真的很想靠近。 他摸着她圆润小巧的耳垂,指腹缓慢佣懒地搓揉,指尖有意无意轻刮她的耳 廓,挑弄耳朵最敏感的部位。两人距离越来越近,他的手臂缓缓地环住她的腰, 大掌护着她柔美的腰背。 他观察着她的表情,她的眉微微拱起,脸蛋像只被抚摸的猫,不由自主地缓 缓磨蹭他的手心。小小的轻叹由红唇间轻轻逸出。 原昱创扬起了嘴角,下颚轻轻碰触到她的额头,她偎在他怀里,从她的颈背 间,他闻到女人的馨香,两人的拥抱仿佛天经地义般的自然…… 然后,余颂贤差点被自己吓个半死! 她睁开双跟,挺直腰杆,怒瞪着眼前的男人,两人距离亲密而暧昧,他的手 臂甚至悄悄地环上她的腰—— 靠!她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的爱抚而不由自主地呻吟喘气?搞什么鬼? 她拍掉腰上的毛手,完全没那种小女人的娇羞。人有七情六欲,她有反应, 就代表她感官神经正常,这是好事,管他男的还是女的。 反倒是……女人豆腐可以这么吃的吗?看来她得好好学习学习。 她讪讪地说:“要帮忙贴就用心点,有必要这么搓来搓去的吗?” 原昱创欣赏她的反应。她是如此与众不同,当“男人”真的可惜。 “我必须搓去皮肤上的油脂,贴布才贴得牢。” 余颂贤斜睨眼前的大色狼,这匹狼倒是解释得脸不红气不喘。 她拿了床上的毛巾。“擦干净是吧?我自己来,无须劳驾。” 擦净耳背之后,余颂贤第三度仰高左脸。这一回她以手支撑下巴,眼睛瞪得 大大的,如果色狼胆敢再次下手,她打算狠狠K 他一顿! “挂开。” 原昱创接收到她的敌意和戒备,他扬开了笑,停止了侵略。不急,这三天两 夜里,他相信自己和余小姐应该会更深人地认识彼此。 他熟稔地将贴布贴妥,而后起身。 “可以了,请忍耐半小时,等待药效发挥。” 余颂贤不想跟色狼道谢,闷闷地趴在手臂间,只能听到琼娇媚地夸奖色狼有 多厉害、有多厉害,是治疗晕船的第一把交椅、是她们的救星,啦啦啦嘟嘟嘟等 等浓浓道谢、送客之后,舱房再度恢复安静。 “好一点了没有?”浓浓送来一杯温热的开水。 余颂贤点头,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又懒洋洋地趴回去。 “贴布有效喽?” 她再点头。 “怎样?原先生人很好吧?”浓浓打算将“摸耳事件”大肆渲染让其他两个 好友知道。刚才的情节真的是好浪漫、好浪漫! “势均力敌的好手。”余颂贤谨慎评估。 “势均力敌?你还要跟他争范琼琼?” “当然。” 浓浓眨眨眼,哇哇叫。“他完全当你是女人耶,你还当他是情敌啊?” 余颂贤舒服地闭上了眼。“谁教他”肖想“我的琼琼。浓浓,我是男人,琼 是我的。” 阿贤说得理所当然,浓浓必须撑住墙壁以免自己跌个满头包。 这人、这人——还在作她的变性大梦,追求者和情敌完全分不清? 第二天早上,余颂贤神清气爽地站在五楼甲板上,所有晕船现象因贴布的药 效而全数消失,最重要的是,除了昨晚的昏昏欲睡之外,没其他的过敏反应。药 盒上说明,这药效长达七十二小时,这代表在回基隆港之前,她绝对不会再受晕 船之苦,快乐啊! 她敞开双臂,接受阵阵的海风,开心地咧嘴而笑。 “开心吗?” 浓浓扭着巴西舞蹈,晃了过来。早上九点半到十点之间,有工作人员教导游 客跳巴西舞蹈,热闹的森巴音乐让每个人都笑开怀。 余颂贤像个色老头一般,往浓浓摇摆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宝贝,你想我会 不开心吗?” 浓浓狠狠拍掉她的手,忧心地叹了口气。“你欠扁啊!我的豆腐你也敢吃?” 余颂贤无辜地耸肩。“浓浓,我可是什么豆腐都吃的,能让余某出手的,代 表你还有几分姿色好吗!” 一番理直气壮的言论之后,余颂贤举高手臂、摇摆起腰,和浓浓跳起热情的 森巴舞。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深表感谢?”浓浓眉头皱得紧紧的。 “嗯。” 事态严重了,再不把阿贤和原先生送作堆,天知道她还会变态到什么程度?! “对了,你的琼呢?”浓浓问。 余颂贤忘情的摇摆突然卡住,她懊恼地叹了口气,一手扒过额前的刘海。 “找不到她,她的室友说她一大早就离开房间了。” 浓浓凉凉地说:“也许你的琼有其他计划?” 余颂贤又叹了口气。“计划我是不知道啦,只希望她别羊人虎口就好,这年 头色狼很多,要小心啊。” 十点后温度开始升高,四月时节已有几分炎夏的酷热,余颂贤抬手遮阳,欣 赏邮轮的风貌。这艘双子星号,根据行前的资料说明,是于一九九二年在西班牙 建造的,耗资超过一亿美金。于一九九五年七月下水,能容纳78名旅客加上470 名服务人员。 如果没有晕船的困扰,邮轮旅行的确很适合像她一样喜欢定点旅行的游客, 当然还包括行程中不能碰到讨厌的人…… 余颂贤冰冷的目光停留在距离两层楼高的定点上。 “色狼?你担心你自己会不会变成色狼吧!”浓浓讪讪说着。 原以为阿贤必定会反唇相稽,但她毫无反应。这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浓浓觉得 好奇,她顺着阿贤的目光往上一看…… 哈哈,今天肯定是特别的一天! 浓浓挥手打招呼,热情喊着:“原先生,早!” 根据之前她和旅行社洽谈的资料,有一种行政套房是附有阳台的,舱房坪数 和奢华是一般的双倍,价格当然也是双倍。 “你口中的色狼不会是指好心的原先生吧?”浓浓呵呵窃笑。“他昨天摸你 耳朵真的好暧昧哦!” 余颂贤没心情和浓浓抬杠,她的眼眸中有一把熊熊的怒火。“是怎样,为什 么他有专属的甲板?” 浓浓必恭必敬地解释:“哦,老板,那是阳台,七楼的行政套房是附有阳台 的。” 余颂贤气炸了。“那为什么我没有?情敌住的是”萝丝房“,我住下等的” 杰克房“,你说这气势一比下来,我不是当场矮了一截!” 浓浓调侃地哼笑。“你以为大家不想住”萝丝房“吗?钱拿来啊!你把公司 的钱全投资到新的计划里,你以为咱们还有什么多余的钱可以这样挥霍?就算让 你想住那种贵死人的房间。你以为身为财务头头的我会让你这么浪费吗?双倍耶, 阿贤老板,双倍耶!” 一提到资金的调度,浓浓的节约精神立即火力全开。 余颂贤火气也不小。“你看看,因为舱房的等级不同,我的女人跟人跑了啦!” 浓浓看着原先生怀里的琼琼。“早点认清事实,回头是岸!” 原先生戴着酷酷的墨镜,穿着白色的POLo衫,简直帅翻天,而一旁的琼一身 的性感行头,让浓浓只能摇头叹气。 余颂贤收回视线,将架在头上的墨镜戴回鼻梁。来个眼不见为净! 那男人老是用怪异的目光盯着她,深蓝的眼眸让人快透不过气来,就算有两 层楼的距离再加上他的墨镜。她依然感受得到那股力量。 听说他是国际级的大导演,有自己的制作公司,就算在群雄林立的好莱坞, 依然受人崇敬。 妈的,那也不要跑回台湾和她抢琼琼啊!秽气。 “我要回我的”杰克房“睡回笼觉了,没事不要吵我!” - 余颂贤转身就要走,一名侍者此时端着两杯装饰得很有南洋风味的调酒走 向她们。 “余小姐、柯小姐,这是给您的。”船上有许多大陆籍的服务人员,侍者一 口标准的京片子。 浓浓立即说明。“我们没有叫饮料。” 侍者笑得好甜。“这是原先生请两位享用的。原先生还有交代,如果两位有 任何需要,请告诉我们,不要客气。” 余颂贤当场变脸。她把墨镜推回头顶上,双手插腰。怒气冲天地瞪着七楼,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噼哩啪啦地迸出一堆火花。 那该死的大色狼竟在这个时候。对她送上他迷人帅气的微笑……和一个飞吻? 余颂贤怒不可遏。她瞪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巴不得所有的脏话全部出笼。妈 的,有钱了不起是不是?美金很好用是不是?来两杯调酒是要向碹碹炫耀他有多 么慷慨是不是? 想炫耀、想慷慨?好,那就如他的意! “浓浓,我们整团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总共多少人?” 浓浓不怕被毒死,已经开始享用让人透沁凉的薄荷调酒。“三十八名啊,怎 么样?” 余颂贤接过餐盘上的高脚杯,抽掉杯上的装饰物,她举高杯子,嘴角漾着让 人心寒的冷笑。 “三十八名?太好了。” 然后,她把整杯美酒往海里一倒,全送给海中的鱼类。 她挑衅地瞪向他。原昱创依然保持着嘴角的微笑。 “阿贤?” 余颂贤将酒杯还给侍者。“原先生等着付帐吧!” 她戴回墨镜,转身走人。 浓浓傻眼。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