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因为只是“生意”关系,所以蜜月旅行也免了,何况她还有年底即将发表的 游戏软体尚未完成。 一大早进公司,因为老板的臭脸,整个“可威科技”上上下下人心惶惶、如 坐针毡,没人敢再嬉闹,大家还在想,是不是昨天玩得太过分,老板火大了。连 浓浓也是一副心情不好、精神不济的模样,让所有员工更是大气不敢多喘一下, 只能低头卯起来工作。 也因为气氛这么安静,让余颂贤得以顺利工作到近中午。 浓浓晃进老板办公室。“你还在忙啊?” 因进度顺利,余颂贤喜上眉梢。“当然,我是尽责的老板啊。倒是你,怎么 一个早上没看到你进来吵我?” 浓浓疲惫地摇头。“我很累。” 浓浓眼下的确有片深深的黑影。“你昨天做了什么事,好像整夜没睡?” “宾果。” 余颂贤起身走到好友身旁,她轻压了压浓浓的黑眼圈。“怎么了?” “打包行李。” 余颂贤让精神不济的浓浓搞得一头雾水。“打包行李去哪?你有和我这个老 板说过要出国旅游吗?” 浓浓叹了口气。“我没说要去旅游,我想说的是——我要请长假。工作的事 已经交代过小玉,你不用担心。”小玉是浓浓的助理。“至于何时回来,目前不 知道。等风声过了,我就会回来。” 余颂贤皱起眉头,摸着下巴。“你到底在躲什么?乱怪一把的……什么叫风 声过了?你何时变成十大通缉要犯了?” 浓浓再叹口气。“躲债总可以吧?十大通缉要犯也没我这么惨。” 她目前只能奢想,离开台湾、出国避风头,等她回台湾时,浪子已经离开这 片土地。 浓浓看来心情真是超级不好,她身为好知己、好朋友,当然得尽力逗她开心。 余颂贤一把抱住浓浓,挑起她的下颚,痞痞地说:“浓浓美人在心烦什么? 快告诉阿贤哥哥,还是我用一记热情十足的吻,让你忘却所有的忧虑?” 浓浓很想出声骂人,阿贤就是这样,只要有朋友心情不好,她都会来上这一 招耍宝逗人笑、只不过,这招式用了好多年了,一点创意都没有。 只是还来不及骂人,办公室门口随即传来男人低沉的咳声。 浓浓一侧头,当场吓出一身冷汗。“原先生?” 原昱创阴沉地望着新婚妻子正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打扰了?” 浓浓赶紧推开不知死活的阿贤。“原先生。你误会了,我和阿贤十多年的奸 朋友都是这么玩的,你别在意;况且我的性向正常。我喜欢男人,你千万别误会 啊!” 余颂贤懒懒地挥手。“浓浓,你和他解释这么多干什么?” 浓浓好想一脚踹醒自己的好朋友。难道阿贤看不出来自己老公有多在意她和 女人相处,尤其是和女人卿卿我我。 “原先生,真的真的,你千万别误会,我们这群好朋友没人会看上阿贤的, 我和又心、莎莎都喜欢男人哦……”浓浓乱七八糟解释一通。 “喂,没礼貌,什么叫没人会看上我?”余颂贤出声抗议。 浓浓笑得好尴尬。“你们慢聊,我先出去工作。”她解释完毕,立刻落跑, 还好心地将余颂贤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 余颂贤双臂环胸。“有事吗?怎会突然跑来找我?” 原昱创看到她的办公桌上摆了张两人的结婚照。他们的婚纱照也是应双方父 母的要求才去拍的,但结果只能说美到翻。 他拿起相框,得意地笑。 余颂贤的脸颊跃上两朵淡淡的红晕,她赶紧撇清。“我娘摆的,还威胁说要 是我胆敢收起来,就打断我这两条腿。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原昱创放回相框。“找你吃饭。” 一起吃饭应该很安全,余颂贤耸肩。“好,寿喜烧可以吗?我们公司这边开 了家日本料理店,东西好吃到没话说——” 她也没话说了。原昱创突然抱住了她,灼热的唇牢牢地占有她的。 “老婆,我想你。” 她闭上双眼,抬手搂住他的颈项,一切如此自然、无法控制,自己都搞不清 楚情况便回应他的吻…… 一切全乱了。 他的日文说得棒透了。 日本料理店是日本人跑来台湾开的,遇到会说日文的客人,自然很开心,生 鱼片和拿手小菜免费赠送。 “除了英文、日文,你还会几国语言?”她用手扬去口中的辛辣。生鱼片就 是要这么吃,完全不沾酱油,只沾芥末才过瘾。 原昱创笑看老婆爱吃又怕辣的可爱模样。“法文,工作需要。” 她点点头。“当然喽,你必须接触来自各国的巨星,所以语言一定很重要。” 余颂贤拿起酒杯。豪气地一口饮尽。爽快! “好吃吗?”她问,毕竟是自己介绍的餐厅,她当然会顾及他的接受度。 原昱创意有所指地凝视着她的唇。“当然好吃,这可能是我这一生中吃过最 棒的极品。” 余颂贤向来聪颖,当然明白痞子的暗示。算他狠,这家伙总是有办法让她心 跳漏掉好几拍。 她当然知道原大导演的亲吻经验绝对可以编辑成册,但是,她经验浅薄,能 不能请他放她一马?不要一有机会,吻她、抱她,全来了…… 两人方才在办公室拥吻的画面,窜进余颂贤的脑海中。就算她的想法怎么潇 洒。他们之间爆发的热情,硬是让她的脸颊染上两朵红晕。 秽气。 “来!”余颂贤“好心”地替“老公”挟起盘子里最后一片黑鲔鱼生鱼片。 “我把最后的完美滋味留给你。芥末吃吗?沾一点会更可口入味哦!” 所谓的一点芥末,其实是把原昱创面前酱油碟里的芥末沾了一大半。 她挟起筷子,复仇意味十足地往“老公”口里送。“老公,试试看。” “老公”这甜蜜的称呼,让原昱创心情大好。妻子既然如此贴心服务,做丈 夫的当然只有全力配合。 原昱创张口,硬是把沾满芥末的绿油油生鱼片吞进嘴里。 余颂贤扬起唇角,绽开大大的笑容,眼睛闪闪发亮,好不痛快。她兴奋地等 待着有人喷泪哇哇叫…… 只是,情况并不如她预期,原昱创将沾满芥末的生鱼片吞进肚里,回味地扯 开嘴角、吮吮嘴唇,他很满意黑鲔鱼的美味,而且没有喷泪哇哇叫,眼眶中甚至 连一点湿润都没有。 这家伙是机器人吗?她只能干瞪眼。 “你没感觉有点辛辣?” “没耶。” “我加了很多耶!”她指指他前方空空的酱油碟。 他耸耸肩。“是啊,芥末太多,掩盖了黑鲔鱼本身的甜味。” 她哪管什么黑鲔鱼的甜味,她是要报仇的耶! “不会辣吗?”她瞪着自己桌上那碟,再不解地望望他的碟子。 他再耸肩。“不会。” “还是你那一碟的芥末坏了?”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理由,唉,可惜了她的 报仇计划。 原昱创扯开笑。“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再试试看喽。” “怎么试啊?”桌上已经没有生鱼片了。“而且我的胃也撑不下另一盘生鱼 片……” 他笑得好无辜。“那就这么试喽……” “啊?” 余颂贤还没搞清楚状况,原昱创已经撑起高大的身体,横过整个桌面,按住 她的后脑勺,扎扎实实地封住她的红唇,湿热的舌狂烈入侵,纠缠着她柔软的小 舌。 他品尝着她的美味,顺便与她分享残留在他口中的芥末余味。 余颂贤瞪大双眼,辣到不行,她挥动着双手,没用地哼哼叫。 原昱创好心地放开了她,只见他可爱的妻子,在离开他的吻后,只能抓起桌 上的水杯猛灌水。 “辣吗?”他坏心地问。 余颂贤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猛喷沮。 原昱创体贴地递上纸巾,然后告诉她一个秘密。“我日文说得好,是因为小 时候在日本住过一段很长的时间。我爸爸移民美国之前,在日本经营了近十年的 生意,所以我是在日本读书长大的。至于是什么生意呢……” 他笑看着老婆沮眼汪汪的可爱模样。“我家是卖芥末的,是关东地区最大的 芥末进口商,所以……” 他露出阳光般的笑脸,好无辜、好无辜。“所以我等于是从小吃芥末拌饭长 大的,芥末对我而言,可是再亲密不过的好朋友呢!” 所以他根本不怕辣。压根儿对芥未免疫,还可以拿芥末拌饭,那刚刚半碟的 芥末又算得了什么? 余颂贤怨怼地瞪着眼前猖狂的男人,实在很不甘心自己输得如此狼狈。 辣觉渐渐褪去,心中的不平却愈来愈扩大,余颂贤打算再来场赌局。这次她 将小心翼翼、不再失误,她倒是要让他好好见识见识,台北撞球间最厉害的狠角 色! “我们再来一场球,你玩不玩?”她问。 “赌什么?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他显得意兴阑珊。“你想赌什么?” 余颂贤认真地怒视眼前的痞子。“如果我赢了,从今以后,我不允许你闲来 无事就抱我吻我!” 这下,原昱创开始认真了。他皱着眉。“如果我输,我会失去这么多,那我 可能会因为日渐高涨的欲望没能获得满足而死。你知道的,现在只有亲吻和拥抱 已经不能满足我了,何况是连碰都不能碰?” 他很清楚地表示他对余颂贤的渴望,她想到他的吻,时而霸道、时而温柔; 她想到他的手,想到当他爱抚时,自己有多么地燥热……老天。死痞子总是有办 法挑起她体内那种没来由的情欲。 “赌不赌?”她不允许自己再沦陷下去,她爱的是香喷喷的女人,不是臭男 人! 原昱创凝视着她,深邃的双眼中,有她熟悉的占有欲。“当然赌,不过我赌 大一点。” “你赌什么?” ‘ “我渴望你,所以如果我赢了,我将拥有完整的你,不再只是亲吻和拥抱。” 余颂贤眨眨眼,垂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 那么,这将是场生死决战,她只能赢、不能输! “好,赌局就此成立!”她说,强迫自己绽露自信的笑容。 赌局因两人工作的关系,约在一个星期后的某天下午。 这天,余颂贤没进公司,在撞球间开门营业的第一时刻,随即进店练球。 这攸关自己的清白问题,说什么她都要拿出真本事,一次让原昱创输得惨、 惨、惨! 手机响起,余颂贤接起电话。“喂,我余颂贤。” “老婆。” 她气息一窒。“嗯?” “你在哪?” “练球。”她不想隐瞒。 “这么认真?” “当然。” “老婆。” “嗯?” “如果我说我很想你,你会不会回应我?” 她气息错乱。“你疯了。” 他笑了。“思念本来就是很疯狂的事,否则古人怎会说”思之若狂“呢?” “你受日本教育,古文还有点底子喔。”她还是在意芥末事件。 “老婆客气了,中午要不要吃饭?反正比赛是下午的事。” 她已经渐渐习惯他的陪伴,在不知不觉中…… “好啊,这边有一家简餐店,现煮的咖啡绝对让你赞不绝口。”在不知不觉 中,她急欲和他分享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 “好,等我。” “小心开车。” 两人同时收线。只是,电话结束了,激荡的感情却无法平息。 余颂贤拉起脖子上的银链,上头挂着她的结婚戒指。因为要打球,所以早上 出门时,她特别找了这条银链将戒指套上去,再挂在脖子上。她没想过一天不戴 婚戒出门,或者说,打从原昱创替她套上婚戒后,她就没有取下来的想法。 这是个危机。 婚后一个多星期以来,早上两家人一起吃早餐,他服侍她喝光那一碗可怕的 黑色中药;然后两人一同出门工作,就算是各自开车,他们还是会戴着蓝芽耳机, 一边开车、一边聊天。他们聊的内容很广泛,也许只是斗斗嘴,也许是她分享她 的工作进度,他分享他在台湾的投资。 中午,他们会一起吃饭。午餐往往都是由她决定,因为他似乎对吃并不挑剔, 能吃饱就好。黄昏,他们会约定回家的时间,如果还早,他们会跑到内湖山上找 个地方喝咖啡看夕阳,然后再回家一起用晚餐。 而爸和老妈只有在早餐时会过来原家。老妈说晚餐是她和爸的约会时间,闲 人勿扰,其实她了解老妈的心意。老妈想保留一点空间,不想多麻烦女儿的婆家。 饭后,他们在书房继续工作,他会用视讯和美国的工作伙伴来个会议,而她 就在一旁打她的“新三国无双”。两人各做各的事,但时而相遇的视线,却深深 地让他们感觉幸福和安心。 洗好澡后,在长辈期待的目光下,两人回到房间。此时正是斗智的开始,如 何能全身而退就是每个晚上最重要的课题,不过通常等她回到自己房间时,一定 是浑身狼狈、衣服凌乱、双唇浮肿、面露羞红,还得再冲个冷水澡平静自己全身 的燥热。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她和原昱创过的生活,俨然像对夫妻。 余颂贤叹了口气。许多事不知不觉中全发生了,所有人都说她变漂亮、变温 柔了——秽气。用漂亮和温柔来形容她?她可是豪迈潇洒、称霸电玩软体界,让 男人自叹不如的余颂贤啊! 又心说,婚姻和爱情会让女人展现最迷人的模样。难道说她真的变成女人了? 因为这场婚姻?但如果要说是爱情…… “阿贤。” 女人清脆甜美的嗓音,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余颂贤回头,发现站在身后的 女人,竟是已自动离职五天的琼琼。 “琼?” 琼琼二话不说,直奔进余颂贤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的腰。泪随即落下。 “阿贤,我好想你,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琼琼?” “阿贤,我爱你,你不要离开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公司的人说的,我想你,所以就来找你了。” 余颂贤眨眨眼,现在是什么状况?劈腿的琼琼回头找她,热情地抱住她,倾 诉着爱语,而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莫非这场婚姻真的把她变成女人了?那不就亏大了! “琼琼,你先放手……”完蛋,她变回女人了,她竟然不想拥抱琼琼,一个 月前,琼琼可是她心爱的女人啊! 琼琼猛摇头,泪流得更急。“不放不放!我要你回到我身边,阿贤,我真的 好爱你,你不要离开我……” 余颂贤安抚地拍着她的背。“琼琼,听我说,我结婚了。而且正在改变,我 连自己的想法都不知道了,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 琼琼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她。“你爱上原导演了?” 余颂贤赶紧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弄不清自己的心情……” 琼琼又钻进她怀里。“我不管,你是男人,你是我的男人,我不允许你和别 的男人在一起,阿贤,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余颂贤扪心自问,她是男人吗?她现在有男人的心态吗? 只是在她无所适从的同时,她和琼琼亲热的拥抱,已落入赶来和妻子吃午饭 的原昱创眼中。 他冷眼看着这一切,浑身冷凛,让柜台小姐都害怕起来。 他戴上墨镜,转身离开。 余颂贤继续和琼琼展开拉锯战。“琼,别这样,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琼琼哇哇大哭。“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以为和原导演熟识就能在好莱坞发 展,才故意去引诱他,你根本不会认识他……” 这点,琼琼倒是说对了,她其实是她和原昱创之间的媒人。 她耐着性子,温柔地劝导。“你先回去休息一阵子,如果想回公司再告诉我 好不好?” 事已至此,看余颂贤这么坚持,琼琼也知道她和阿贤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她 擦干泪水。“我先回去。”然后黯然离开。 安抚完琼后,无心练球的余颂贤等了好久,一直等不到原昱创,甚至过了午 餐时间,过了约定的比赛时间。其间,她打手机给他,也是直接进入语音信箱, 这让她不禁开始忧心。 下午三点,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余颂贤赶紧接起电话。“你在哪 里?”她心急如焚。 “我和朋友吃饭。今晚不回去了。” 他的声音好冷好冷。余颂贤皱起眉头。忍不住问:“什么朋友可以让你在外 过夜不回家?” 沉默三秒后,原昱创再开口的话让余颂贤的快乐消失无踪。 “你忘了我们之前的协议,不干涉彼此的私人生活?老婆。” 他口中的“老婆”不再显得深情甜蜜,如此讽刺、刻薄,刺耳得让余颂贤无 法呼吸…… 她眨眨眼,没用的泪水竟在这个时候涌上来。“我当然没忘,不好意思让你 提醒。” 她深呼吸,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做自己该做的事。”他说。 余颂贤仿佛被人重击一拳。她挥去脸颊上的眼泪,平静地说:“OK,我了解 了。” 两人收线。一切都变了。 余颂贤结完帐,离开撞球间。 原家少爷彻夜未归,在原家起了滔天巨浪。 当然没人敢询问新嫁娘,丈夫彻夜未归的原因,就算长辈再怎么担心,也只 能干着急。 打从结婚后,余颂贤不再一身的黑,除了衣服颜色柔和许多,连款式也悄悄 变得女性化,不再执着中性打扮。但,今天早上出现在餐厅时,全家人都吓了一 跳。 她不仅一身的黑衣黑裤,连已渐渐长了点、添加了些许女人味的短发,在余 颂贤的修剪之下,又短了几分。 余颂贤彻底变回之前的模样——像个男人。 余母忧心仲忡,却不敢问出口,只能看着女儿埋头沉思,完全不理人。 黄婆婆端来可怕的中药。“药先喝完再吃早餐哦。”婆婆尽责地提醒。 “耶,少爷咧?还在睡唷?”早睡早起的黄婆婆嚷嚷着,并没注意到少爷未 归的事。 全家噤声,余颂贤没有迟疑,端碗就口,一口饮尽,看得身旁的人皆胆战心 惊。 “哎呀,不能这样喝啦,会伤胃的!”黄婆婆在一旁着急跳脚。 余颂贤起身,拎起公事包出门,将家人的关心抛在脑后。 在车库,她看到原昱创的车。他刚好下车,视线短暂的交错后,两人没交谈, 擦身而过,他身上有股皮椅的味道。 原昱创捉住她的手肘。“你把头发剪了?” 余颂贤决然地甩开他的手。“不关你的事。” 听她这么说,原昱创脸色一凛。“随你。” 他转身回主屋,她走向自己的车,两人的距离愈拉愈远。 余颂贤上了车,发动车子,将车子驶离车库,开上车道。在等待第一个红灯 时,她才发觉,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颤抖得有多厉害…… 她戴上墨镜,掩藏眼底浓浓的哀伤。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