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她是笨蛋,才会对那天的事念念不忘。 她一定是笨蛋,才会看不清亲吻对她而言虽然很重要,但对他而言却像吃饭喝 水一样简单。 “谁去接你?你另一个高大帅气的学长吗?”他按捺不住语气中的酸意。 覃子君愣了愣,误解了他的醋意,迳自解释成,他在嘲讽承平学长平凡的长相, 在嘲讽她上次演戏时,应该找个高大英俊的学长来假冒男朋友,这样才有可看性。 “我会自己去,不用任何人来接我。”他总是让她难堪,不争气的眼泪在眼眶 中打转。 “你没车不是吗?还是你想换车?如果旧车修不好的话。”傅东岳任性地在求 证凯馨说的事。 覃子君低着头,眼泪滴在白色的休闲鞋上。“你只是在担心我会造成你的麻烦, 请你放心,我不会的,就算要我用走的,我都可以自己走上阳明山,你不用担心, 再见。” 她挂上电话,不想再听到他说的字字句句。 算了,就像表哥说的,人要往前看,不要拘泥于过去,她不用再去猜想他吻她 的理由,是新鲜?是好玩?或是其他想法?那根本就不重要。 这个婚姻还没开始前就预告着结束,邵小姐是他的红粉知己,会知道她和他之 间的协议也很正常,她根本不用再去绕着这个问题打转,也没必要。 覃子君挥掉脸颊上的眼泪,任何事,所有有关傅东岳的任何事,她都要—— 她语塞,连内心戏都无法说出更决裂的字眼。 她的确在乎他,而他也的确很伤她,根本不曾在乎她…… 她的心像破了个洞,苦涩地流着泪,过去的情感果然是道枷锁,只是深藏,而 不是遗忘,虽然他很坏又目中无人,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不要去在乎他…… 覃子君抬起头,走进公司。 傅东岳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神情漠然无表情。 突然,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了,那是失落感。 他和君君从冲突开始,双方父母的协议让他们抗拒,直到为了安抚长辈的情绪, 他和君君才决定结婚并协议离婚,一切就像儿戏一样,为了一个理由结婚,为了没 有理由共同生活而离婚,他们都有共识,彼此都不是适合自己的另一半。 但,此刻呢? 他的失落感、他对君君笑容的渴望,君君会对任何人笑,那种甜美真心的笑, 但对他呢?只有冷漠和怒火…… 他深吸了口气。 傅东岳拿出手机,拨了她的号码,听到她公式化冷漠的声音。“请问你还有什 么事吗?” 来电显示了他的号码,君君强烈地表达了她的不耐。 “晚上六点,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他平静地下了指令。 “不用,我自己——”她慌了。 “不要让我等不到人,否则我会直接向你父亲坦承这一切,并且明说结婚是由 你提议的。” 这是一个串联的圈圈,她父亲要是知道一切的真相必会向他父亲开口明说,如 果他父亲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协议,问题又会回到原点,重点是这个协议是 由她起头的,傅东岳摆明陷她于不义。 “傅东岳,我不敢相信,你居然拿自己父亲的健康来逼迫我妥协?!”覃子君 愣在那儿。 “我不是在威胁我父亲,我是在威胁你。”他不知道要怎么讲才好,只好选择 用这种方式。 覃子君气极了,没用的眼泪又蓄满整个眼眶。“你讨厌我明说就好了,不用去 威胁我父亲或你父亲,我很明白你根本不想娶我!” 傅东岳幽幽地开口:“我没有不想娶你。六点,我来接你。” 结束通话。 这是场难分输赢的拉锯战,谁输谁赢端看哪一方的心陷得比较彻底,他会是最 后的输家吗? 傅东岳扯起一抹苦笑。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他能像之前一样,很坦然、明白地告诉她我不喜欢你吗? 他做得到吗?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他显然完全做不到。 短短的时间内,从争吵到厌恶,到合作关系,到莫名其妙上上下下的情绪,到 清楚感受到自己的妒火,君君成功地逆转了他对她的看法。 而他更清楚的明白,泥人或淑女,合宜或随兴,在以心看人的同时,都已不再 重要。 六点零五分,覃子君出现在公司楼下,闪亮亮的BMW 已经在大门口前等待了。 傅东岳倚靠在车旁,俊美帅气的模样依旧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