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我成了专用的“泄欲器” 当天夜里,李大明并没有发作,而是和穆照生在房间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我 当然只能奉陪。一喝喝到深夜两点钟,两个人吵起来,李说穆欠他七万块钱,要穆 写欠条,不写就要他滚蛋。两个人又吵又闹,还摔酒瓶子,闹得四邻不安,直到服 务员进来制止,才各自去睡觉。三十日一早,招待所就以我们不遵守住宿规则为由 通知我们搬家。我们只好搬到宣武区柏槐树街西双版纳旅馆去住。这个旅馆名字好 听,其实是防空洞改的,在北京,要算是档次最低的了。我问李大明干嘛要住在这 里,他说:他的证件早几天全都丢了,没有证件,别的地方住不进去。他跟这家饭 店的经理是好朋友,以前经常到这里来住的,所以不要证件,一样也能住。事实是: 住在地下室里,一关电灯,就无所谓白天黑夜。他是个性要求特别旺盛的人,夜里 和穆照生合住一间房间,到了白天,就把穆照生轰出去给他站岗放哨,把我叫到他 房间里跟他干那个事儿。短短的几天,我已经明白,我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泄欲器, 陪他睡觉,这就是我唯一的任务。 五月一号,王老师到西苑饭店去看我是否已经上班。找到了值班经理,才知道 西苑饭店根本就没有承包给私人这一说。王老师急了,电话打不通,就直接从西苑 饭店赶到了军科招待所。服务台答复他说:这些人已经搬走,去向不明。 他无可奈何,只好回到家里。心想我一定已经被拐走了。 五月二日,我发现有一件毛衣忘在军科招待所,打电话去问,才从服务员口中 得知王老师到那里找过我。我想:从他家到丰台路不近,如果没有急事,他是不会 特地跑这一趟的。我赶紧给他去电话。他跟我说了他昨天找我的经过,告诉我:西 苑饭店是北京市旅游局的直属饭店,根本没有承包出去的事儿,肯定李大明是个骗 子。我却说不会。因为在丰台的时候,李大明就告诉过我:跟西苑的合同还没有签 订,因为联系人有事儿离开北京了,所以接管饭店的时间要推迟一些。我说我在这 里一切都很好,请他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情。 五月三号一早,王老师到西双版纳饭店来看我,说是他已经跟西双版纳饭店管 治安的同志以及饭店所在的牛街派出所都谈过这件案子了,大家基本上都肯定李大 明是个骗子,但只有我这个受害者和活见证到派出所报案才起作用,王老师是“局 外人”,不能出面报案。我一者因为已经失身于他,二者也不相信他会是个骗子, 不但不肯去报案,还说:“他就是骗子,我也决心嫁他。这件事情,您就别管了。” 王老师被我气走了。他出门的时候,正好李大明和穆照生来叫我去吃早点,三人走 了个对脸儿。李大明在北海公园里见过王老师,急忙躲进厕所去;王老师却还是第 一次和他见面,就跟进厕所去仔细观察了他一下。这一来,李大明发现王老师来过, 知道他是我在北京的“合法保护人”,怕他干涉这件事情,当天就把我带到丰台海 军航空兵招待所,他和穆照生包了一间三个床位的121号房间,我住在二楼,和 另一个女同志合住。 我问他既然没有证件,这个招待所怎么能住进来呢?他说他跟海航副司令周克 林是老朋友,有司令的一句话,招待所还敢不接待?我表示怀疑,他当天就带我到 招待所后面小楼里去见过周克林夫妇,还花了一百八十块钱请他们夫妇在招待所餐 厅吃了一顿饭,由我和穆照生作陪。第二天,他又装模作样地给李鹏和公安部赵部 长打电话,说话既大声又亲热,故意让我听见。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既然有这么许多高级干部跟他来往,我怎么可能怀疑他是个骗子呢? 在海航招待所,李大明给我拍了许多照片,室内室外的都有。在一起洗澡的时 候,还要我拍裸体照片。反正我已经卖给他了,倒不怕他拍,也不怕他看,就怕他 拿出去扩印,让洗照片的人偷洗了去,可就麻烦了。所以我死活不答应,只让他拍 了几张半裸体的。而且冲洗出来以后,我把底片都要过来了。 这个人年纪虽然已经五十多岁,性要求却强烈得出奇:我们天天夜里都睡在一 起,他还觉得不够,经常大白天地把穆照生轰出去,要我和他一起睡觉。连我在月 经期他也不肯放过。这时候,我才明白过来:田小凤一个月要来二十几天月经的 “病”,很可能就是他这样胡来造成的“血崩症”。 有一次招待所查夜,我正好在李大明房间里,外面一敲门,我慌了,赶紧躲进 了厕所,结果被他们堵在里面了。其实,当时穆照生也在房间里,我们只要把灯开 着,有人敲门,就坐着聊天,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但我还没有无耻到可以在外人的 注视下做爱的程度,所以一上床,就把房间里的灯都关掉。这一来,我怎么解释也 说不清楚了。为此,招待所以我不遵守住宿规定为由要我立即搬走。 李大明当然不会让我一个人走的。于是就去总服务台结算账目。我悄悄儿注意 了一下服务台所登记的李大明等人的身份,只见李大明登记的是河北省蠡县北埝乡 振兴粉丝厂厂长,穆照生是副厂长。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可是 已经太晚了。 他把我安置在护国寺附近群力胡同口的平安里旅馆里,他和穆照生则住进了新 街口旅馆。可见所谓证件遗失云云,全是瞎话,关键是他的证件不能给我看,或者 无法给我看。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然每天要我偷偷儿地到他那儿去跟他睡觉。 我隐隐地感到,即便李大明不是骗子,我也不过是一个“流浪汉”花钱供养的 专用“泄欲器”,目前又无法摆脱,精神上空虚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