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土包子开了眼界 杜自强虽然是上迳供销公司的“业务员”,但他对公司的实底并不太了解。老 陈和小虎撤回景云,也是以“回家过年”为借口,并没有告诉他实情。他是这笔买 卖的牵线人,一心只想从这笔生意中捞取七千块钱的佣金,老陈和小虎可以回家, 他却必须等有了确切消息以后才能走。一等又等了好几天,已经到了春节,还不见 陶华的消息,连他都有些纳闷起来了。反正他在福清是单身,干脆就赶到惠州去一 探究竟。 陶华自从到了惠州以后,就被“招待”进了豪华的宾馆里住了下来,吃着山珍 海味,由漂亮的小姐陪着,白天游山玩水,晚上歌厅舞场,乐不思蜀,根本就没见 到一台彩电,也忘记了自己此来的任务了。偶然想起问一句,对方就以“日本原装 机器,质量肯定过关,难道你还不放心么”为由,轻轻地堵了回去。有道是“拿了 人的手短,吃了人的嘴短”,何况他还搂着人家的姑娘上了床呢? 杜自强到了惠州,终于在宾馆里找到了陶华。问他彩电的质量究竟如何,为什 么十几天来连个消息都没有。陶华支支吾吾地说:“海关没收的物资,品牌很杂, 质量不一,必须一台一台分别检测,所以进度很慢,直到昨天晚上方才全部查完。 今天正想给你们打电话,你就来了。”说着,又指指桌上的彩电说:“这就是样品, 你看看效果怎么样?” 其实,这是一台宾馆为旅客准备的名牌彩电,质量不错,杜自强看了,满心高 兴,以为这七千块佣金可以稳拿了。他立刻以陶华的名义,给景云无线电商店发了 一封电报,要他们赶紧派人来付款提货。 从此杜自强就和陶华一起在惠州“等款”,两人分享人间春色,一起掉进脂粉 阵里去了。 景云县无线电商店接到了陶华署名的“18英寸彩电100 台经检测质量合格请速 携款提货”的电报,高兴之极。刘经理心想:第一次三方面合作,带了款子到福建 提货,是你们贸易公司和农工商公司不信任供货单位,主动撤回并且结清了账目中 断了合作关系的。如今由我店副经理亲自出马,经过实地检验合格,总不会错。这 一回,咱们可就不是合作关系,而是我无线电商店独资经营了。只要动作快,赶在 正月里把货运到,还是十分可销的。因此,立即四处调动头寸,凑足了十四万块钱, 到银行换成了一张汇票,派职工卢彦青大年初二的就动身到惠州去送款,务期尽快 把彩电运回来。 卢彦青是个六十来岁的老职工,一向讲究商业道德。他觉得经理这样办,从道 理上完全说得过去,从人情上却有些说不通,就到货栈来跟我商量说:“上次三个 人白跑了一趟福清,空手而回,来回的川旅费和十几万块钱近一个月的利息,都由 贸易货栈支付,很对不起你们。这次陶副经理看好了货,打电报回来,经理要我到 惠州去送款。我的意思,想请你们也派一个人同行,帮我们干一些运输方面的工作。 这样,货运回来以后,可以给你们提取几成佣金,算是弥补你们上一次空跑的损失。” 我一听,既然是副经理亲自验看过的商品,总不会错,更感谢老卢的一片好心, 就决定派小虎跟老卢一起到惠州跑一趟。一者让小虎也见识见识开放型的城市风貌, 二者还想按进价分个十台八台电视机,做一笔小小的无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