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死配方 一九四七年,我祖父和田平清太郎共同研制成一种高级香烟,牌子叫“黄金龙”, 虽然还比不上“三五”和“炮台”,却以烟味香醇和价格低廉取胜,很快就在南洋 和东南亚打开了市场。 这种烟的配方尽管研制的两个人心里全知道,可是却每人各执半张,配料的时 候,也一人配一半儿。用这个办法,方才保证了张家和田平一家不被解雇。 一九四七年,我父母有了头一个儿子,起名就叫张金龙。 一九四九年十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时候,张金龙有了一个弟弟。为了纪 念这个有意义的日子,起名叫张怀祖。 一九五二年,我祖父和田平清太郎终于研制出一种质量超过了“三五”牌的香 烟,起了一个牌名叫“金凤凰”。烟厂老板借庆贺为名,举行了一次宴会,实际上 是想用极低的价格把这张配方买走。 我祖父为了保住两家的饭碗,扬言研制工作是分头进行的,配方依旧一人掌握 一半儿,要用就两人一起雇用,不用就两人一起解雇,配方绝不出卖。 交易不成功,我祖父回家来一进门就不会说话了,当天夜里就与世长辞。我父 亲急忙赶到田平家,清太郎中毒较浅,也已经进入弥留期。在回光返照的片刻清醒 中,清太郎索取纸笔,挣扎着把他跟我祖父共同研制的这种“金凤凰”香烟的配方 写了出来,然后一撕两半儿,一半儿交给他自已的儿子田平一雄,一半儿交给他的 女婿张海生,嘱咐他们两家赶紧离开新加坡,一起去日本。战后的日本,已经在一 九五一年经济起飞,人民生活水平开始有了逐渐的提高。凭着这张配方,他相信他 们俩一定能够在经济起飞后的日本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不过老人严格规定这张配 方只能一家掌握一半儿,也就是说,今后田平家和张家只能作为一个整体而互相依 存,谁也不许离开谁。田平老人在听到两个青年人的同声应答之后,才含恨死去。 两个老人被害死了,工厂老板封闭了实验室,搜检了全部实验记录,找不到这 张配方,又把主意打到了我父亲和田平一雄的身上,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两 个青年人一口咬定不知道。不过也看出了苗头,要是再不离开新加坡,也将会有性 命之忧。于是一面继续与工厂老板周旋,一面暗暗做好了去日本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