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访问梁家 三辆自行车,一起来到官房胡同。这里靠近市中心,是一条不大的东西向胡同, 但是出胡同口就是繁华的街道,交通和购物却都很方便。三十六号是个独门独院儿, 离胡同口大约五十米,听不见大街上的汽车声,相对而言比较安静。见大门关着, 王所长支上了车,按响了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长得挺秀气,穿着打扮却挺朴素。我以为她 是梁心恒的大女儿,但她刚一开口问我们找谁,那一口浓重的山东乡音,就说明我 的估计错了。 王所长说明来意,那姑娘说:小燕儿昨天晚上没回来,家里乱了一整夜,谁也 没睡好。今天一早,梁局长夫归和大女儿就出去找女儿了,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人。 她是新来的保姆黄久香。 张海如上前搭话:“梁局长报了案,他又不在家。找人的事儿,急如救火,一 会儿也耽搁不得。好在小燕儿是怎么丢的,你一定也清楚,就把你知道的情况跟我 们说说吧!” 那姑娘就往门里让我们。大门里面,是一个雅致的小庭院,种着果木花草,共 有北房三大间,东西厢房各两间,门厅旁边还有两间,大概是厨房和饭厅,算起来, 连门厅一共是十间房间。看样子这是清末或民国年间的老房,又经过现代化装修的, 门窗都换成了大玻璃,房间里铺着挺新的木地板,还有暖气和卫生间。住这种中西 合璧半土半洋的四合院儿,比住大楼舒服方便,可以算是当代城市中最高级的住宅 了。我们进了北房中间的客厅,那保姆显得很局促,她请我们在沙发上落座,也没 张罗茶水,只是靠在门框上卷弄着辫梢儿,呆呆地望着我们。我们问一句,她答一 句,综合起来,大致情况是这样: 局长的大女儿梁飞燕今年“五一”节结的婚,搬走了。暑假中,家里太冷清, 梁小燕一个人在家里呆不住,局长又不许她把同学带回家来,她就只好常常跑到同 学家里去做作业,不回来吃中午饭的日子也有过。正因为如此,昨天小燕儿吃过早 饭说是到同学家里去,中午不回来,黄久香也不着急。等到下午六点局长和夫人都 下班回家,小燕儿还不回来,局长生了气,夫人发了火儿,立刻逼着黄久香出去找。 可怜黄久香从乡下到这里才几个月,出家门稍远点儿,连东南西北都闹不清楚,自 己都有走失的危险,小燕儿的同学,她连一家也不认识,能上哪儿找去? 一直到天黑,小燕儿还不回来,两口子可真急了。想起小燕儿的几个好朋友家, 大姐飞燕倒是认识的,于是赶紧打电话把飞燕叫回家来,让她带着父母亲走访了好 几家,又由梁小燕的同学带领再走访了好几家,答复都是“今天没见过小燕儿”。 爷儿几个跑到深夜十一点多,才垂头丧气地回家来。局长气得拍桌子,夫人急得哭 鼻子,保姆挨了骂,连大气儿也不敢出。飞燕到妹妹房中一看,见书包挂在墙上, 暑假作业都装在书包里,并没有带走,再一问保姆,得知妹妹是穿着新买的粉红色 塔裙八点多出门去的,据此基本上可以断定妹妹并不是到同学家里去做作业。梁局 长怕发生意外,这才拨电话向分局报了案。 今天一早,黄久香在院子里浇花儿,听见北屋里好像两口子在拌嘴,接着夫人 就大声喊飞燕。没过多久,北屋门开开,三人同时出来,脸也不洗,早饭也不吃, 只喊了一声:“我们去找小燕儿,你留神听着公安局的电话!”就走了。 情况大体上问清楚了,主人不在家,干坐着也无用,我们就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