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抄袭 抄袭一事,自古以来就有,并不是甚么新鲜事物,不但文坛上经常为此打笔墨 官司甚至闹上了法庭,而且几乎所有学科或多或少地都有这个问题存在。因此,可 以说:这是一个当前社会颇令人伤脑筋而难于处理的老大难问题了。 俗话说:“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可见就是“抄袭”,也还存 在“文章人人会抄,各有巧妙不同”的“档次”问题。 最笨的“文抄公”,是把别人的文章拿来,几乎一字不易地照抄,只把作者的 名字换一换。四十年以前,我有一篇短稿寄给《中国青年报》,写的是解放前外交 部招考外交官所出的一个智力测验题;过了若干天,文章没在《中国青年报》上发 表,却在《北京晚报》上发表了,内容基本上没变,名字却变成了另一个人的。─ ─很明显,这是《中国青年报》编辑部的人“截留”了我的稿子,“据为己有”了。 四年以前,我给《追求》杂志写了一篇短稿,是说当年上海人如何报复“华人 与狗不准入内”的牌子而相应地在南京路上如何侮辱法国人的。没过多久,这篇两 千来字的文章被删去了一半儿,换成了别人的署名,在上海《新民报》上出现了。 ──这其实是“文摘”,只要说明出处和原作者的名字,也是无可厚非的。 就在前不久,我有三个纪实中篇发表在哈尔滨、武汉和北京,分别说的是陈独 秀的孙女儿在大陆的惨痛遭遇、一个右派在劳改农场因“殉情”而跳湖自杀以及北 京市团河农场右派教养中队的“积极分子”如何丧心病狂地鞭笞同类的故事。但在 江南出版的一本大型文学刊物中,这三个真实故事都被改头换面地组进一部描写劳 改生活的长篇小说中去了。──但由于作者根本没进过劳改队,文中错误颇多(例 如描写1957年北京著名的“草岚子监狱”犯人如何饿肚子,实则该监狱关押的都是 高级政治犯,伙食是当时最多最好的),妙的是这部拼凑成稿、描写失实小说还得 了全国性的文学奖。 这件事儿,我就很难界定其是否为抄袭。写长篇小说,广泛搜集资料,经过剪 裁或曰消化,成为情节相似的另一部小说,这样的事情,似乎是为数不少的。 以上三种情况,前两种是明显侵犯了作者的著作权的,完全可以提出控告;而 第三种情况,则很难说人家是抄袭。因为我写的是“实事”,是历史,而不是个人 的“创作”。如果你抄袭了我想象出来的故事,哪怕人名地名都改了,也依旧是抄 袭;而别人参考历史事件,总不能说描写这一历史事件是我的专利,只许我写,不 许别人写吧?──当然,如果连所描写的文字也基本上相同,那还是逃脱不了“抄 袭”的罪名的。 特别是在诗词中,前人的佳句,可以完全照搬,单有一个名称,叫做“集前人 佳句”。当然也有把前人佳句只改动一两个字就“据为己有”的。“雄鸡一唱天下 白”与“一唱雄鸡天下白”,著作权是分属两个人的,但明显是后人抄袭了前人。 那么,你说说哪句更好? 大家都知道“文学艺术源于生活”这个道理,因此写小说,最好是写自己最熟 悉的事物。但是有许多“生活”,由于客观环境的原因和历史时代的原因,是无法 “亲身体验”的。正如鲁迅先生所说:我们不能因为要写强盗而去杀人,要写妓女 而去卖淫。对一般作者来说,不但不可能写到东京就去日本,写到伦敦就去英国, 恐怕就连写到海口、哈尔滨、乌鲁木齐这些国内城市,也不大可能天南地北地随时 去“观光体验”一番;更不可能因为要写历史人物而借助于“时光通道”回到某一 个历史时代去与某几个历史人物共同生活一段时间。要写长篇小说,特别是写历史 小说,参考甚至照抄前人的著作或文献,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自己不了解的人 物,如果已经无法采访了,就不能不参考别人的著作,包括正史和野史;自己没有 去过的地方,要参考地方志或前人的游记;自己不熟悉的风俗礼仪,要参考各种笔 记、杂记。等等。《三国演义》本名《三国志通俗演义》,作者原本就明确告诉你 他是根据《三国志》演义而成的。《金瓶梅》中有许多情节和俚曲都抄自前人,也 已经是定论。《水浒传》呢?此书出版之初,原本没有署名,后来经过考证,得知 是施耐庵根据当时已经流传的各种话本和杂剧加以整理的,严格地说,是一种改编 或编写,不能算是他的创作。但是,现在把著作权统统归施耐庵一个人所有了。如 果这事儿发生在今天,那些话本作者和杂剧作者,大概都有资格状告施耐庵的吧? 也许可以这样认为:一篇短文的被抄袭,是十分明显或比较明显的,判断和界 定也都比较容易;而一部长篇小说中的部分内容与另一部著作有相同或相似之处, 就比较难于界定其为“抄袭”抑或为“参考”。 但是最近发生的张建伟先生(《中国青年报》编委及范长江新闻奖、首届鲁迅 文学奖双奖获得者)的长篇报告文学《蝉蜕的翅膀》有抄袭刘元举先生(《鸭绿江》 杂志主编,著名作家)的散文集《西部生命》之嫌,而且两书文字雷同的段落居然 有60余处之多,甚至连原书的错字也照抄不误,其是否为抄袭的界定,我觉得应该 是相当明显的事情,毋庸怀疑的了。张建伟先生是个名记者,他接受了报道西部英 雄秦文贵的任务,要求他在十天半个月之内写出一部十几万字的长篇报告文学来, 而他本人又没有在西部跋涉的经历,要他描绘西部特别是沙漠地区,的确是一件 “无米之炊”的难事儿。除了秦文贵的英雄事迹可以通过采访和参考各种已有的报 道之外,关于西部沙漠的地理环境,既然不可能亲历“补课”,大概也就只剩下 “参考有关著作”这一途径了。 本来,以张建伟先生这样的大才,加上所处的环境和所具备的写作条件,寻找 几本有关西部和沙漠的参考书,经过咀嚼和消化,然后“有机地”也就是“天衣无 缝”地组织到自己的文章中去,应该是一件很轻松而极方便的事情。也许是因为时 间十分紧迫的原故吧,张先生不但没有经过消化,甚至来不及咀嚼,就生搬硬套地 把人家的原文整段整段地抄录到自己的文章中来了。明眼的读者,只要看过刘先生 的《西部生命》,再看张先生的《蝉蜕的翅膀》,那可就不仅是“似曾相识”的问 题,而是“完全雷同”的问题了。可以这样说:张先生所采取的,正是最拙劣的手 法,也就是“看你会抄不会抄”中的那种“不会抄”的人是也。 退一步说,要求每一个作家或记者对世界上所有的事物全部精通,当然是不可 能的。因此参考别人的著作来写自己的著作,就是伟大如马克思者,也无法避免。 但有两个前提,是绝不能疏忽的。第一,别人的文章,绝不能逐字逐句完全照抄。 你又不是小学生,同样一句话,重新组织一下,用你“自己的语言”说出来,难道 是难事吗?第二,在自己文章的末尾,列一张“主要参考文献”的目录,告诉读者 和原作者,也应该是一个“高级记者”所应该具有的“起码的文德”吧?(2001.6.11.) 附录一:新华图书网有关报道 《鸭绿江》杂志主编,著名作家刘元举先生近日致函本网站,披露了范长江新 闻奖、首届鲁迅文学奖双奖获得者张建伟的长篇报告文学《蝉蜕的翅膀》(以下简 称“翅膀”)严重抄袭他本人《西部生命》一书的事实。 因为刘元举先生和张建伟先生同为学界所敬仰,而张建伟本人作为中国青年报 的编委,被贺雄飞称为中国“第一记者”,事关重大,出于审慎和对作家负责的态 度,我们进行了核实。 核实的结果只能用触目惊心来表示。据不完全统计,在《翅膀》一书中,几乎 完全与《西部生命》雷同的地方竟然有60处之多。试举几例: 1.《翅膀》7 页: “他的心情黯淡了。他从接待站的窗户望出去,发现这个叫柳园的地方既没有 花园,也没有柳树。远远的,开阔无边的戈壁滩上,只有一簇簇低矮得好像受尽了 委屈、受尽了折磨、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得以舒展的植物,像一摊摊的牛粪。” 《生命》126 页:“沉淀着太多的忧郁的地层越是开阔就越是黯淡,越让人缄 默。那种叫作植物的东西低矮得一片沉默,它们好像受尽了委屈,受尽了折磨,永 远也不会有机会得以舒展。在过路人的眼里,它们就像一摊摊牛粪。” 2.《翅膀》13页一数第5 行: “因为这是柴达木最苦的地方。它位于柴达木的最西端,紧挨着新疆。从地图 上看,再往西走出一步就是楼兰古城。地图上把这个地方叫做茫崖。石油人给这里 取名为花土沟,顾名思义:这里的泥岩地貌呈花纹状的沟沟岔岔,有一片沙山就有 一片花纹沟,到处都是沙山就到处都是花纹沟。” 《生命》62页第2 自然段: “柴达木最苦的地方首推花土沟。花土沟在柴达木的最西端。它紧挨着新疆, 从地图上看,再往西迈出一步就是米兰古城,就是楼兰古城。地图上把这个地方叫 作茫崖。石油人给这里取名为花土沟。顾名思义,这里的泥岩地貌呈花纹状的沟沟 岔岔,有一片土山就有一片花纹沟,到处是土山就到处都是花纹沟。” “秦文贵发现,就这么一卷,黄沙便把单调的大戈壁搞得活泛开来。它们久久 地飘扬着,过分热情地扑向过分冷漠的荒丘,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去亲吻就去拥 抱,热烈疯狂,缱绻缠绵,一派无限爱恋的样子。” 《生命》48页: “黄沙把单调的大戈壁搞得活泛开来。它们过分热情地扑向过分冷漠的荒丘, 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就去亲吻就去拥抱,热烈疯狂,缱绻缠绵,完全是一种自己 的方式。” 尽管在处理此事的时候,我想本着一种中性的态度来处理,尽管我想善意的理 解为这只是英雄所见略同,但是越往下看越沉重。 激情的诗化的近乎偏执的西部情思与作家刘元举何其相似;豪放的激越的质感 的意象化的文笔与作家刘元举又是多么等同。难道天下真有这种惊人的相近相似? (曲颉语)我愿意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但是理性告诉我不是。 从表面上来看,这是一起知识产权的剽窃,作家刘元举跋涉七年,在写作的征 途上仿佛咀嚼文字,将对西部特殊的审美感受升华做了美丽的篇章,而张建伟短短 十天,竟然将刘元举对西部的特殊感觉移植到了他对英雄人物秦文贵的身上。更富 有讽刺意味的是,二者因为这两部书同时获得东北铁人文学奖,并在人民大会堂领 奖。刘元举先生有权为此愤怒! 从更深层次上来讲,由于张建伟特殊的身份使得此案例不再成为孤立的个案, 换言之,这表明中国的抄袭不再是遮遮掩掩的,而是已经浮出水面,而作假者从文 坛瘪三上升到学界泰斗。 学界的学风堕落到这个地步,怎么不引起人们的警觉! 更耐人寻味的是,张建伟先生是一位记者,一位关注现实,关注人生,反思历 史的记者。作为一个记者,真实是他应具有的职业素养、职业道德和学术品格。遗 憾的是,我们看到的这部描写英雄人物的洋洋洒洒的抒情文字,竟然是断章取义板 的摘录别人的感觉。难道张建伟先生对他所崇敬的英雄人物的感受就是别人对西部 的感受吗?我们有理由怀疑张建伟先生在写作这部书的时候并没有真实地记录。我 们有理由怀疑张建伟先生与秦文贵的对话的真实性。我们有理由怀疑张建伟其他作 品的真实性。并且因为张建伟在中国新闻界的影响,我们有理由怀疑中国的记者的 职业素养以及其他。 刘元举先生表示他将在近日向法院提起诉讼,本网站将及时报道最新信息。请 大家关注。 附录二:新闻追踪??对张建伟涉嫌抄袭的追踪调查 houxiaoqiang (本观点只代表本人观点,与益博华图书网无关。并请引用时注明出处,并予 以反馈) 对于张建伟涉嫌剽窃刘元举《西部生命》一事,我采访了国内一些著名作家。 曾给《西部生命》作序的陕西省文联主席李若冰先生表示震惊。李若冰先生对西部 也同样有着特殊的感受,1954年,也就是刘元举先生出生的那一年,李若冰第 二次闯入了柴达木,感受了那种艰苦而又动人的人生。李先生表示,如果此事确凿 的话,他感到是对柴达木的亵渎。陕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小雷对此事也深表关注。 作为首发《西部生命》洋洋洒洒十万言的《延河》负责人,他表示了对刘元举先生 的钦佩。“《西部生命》是一本非常漂亮的书,无论是从文字上,还是从那种特殊 的审美感悟上。而刘元举本人是一个非常富有激情的诗人,是用才华驾驭文字和思 想的审美者。从万里之遥的东北来到大西部,真实和用心的挖掘真善美,非常了不 起。”小雷先生还表示:〈西部生命〉是歌咏劳动的文字,通过不劳动而获得成功 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如果事情确凿的话,将是文坛的耻辱。小雷先生最后希望刘 元举和张建伟能够平和地解决此事,冷静和妥善地处理这件事情。〈白鹿原〉的作 者,著名作家,陕西省作家协会主席陈忠实听到此事后很无奈地表示不好说,从抄 袭到盗版已经司空见惯了。这是一件令人脸红和不道德的事情,不需要作出价值判 断就可以断定。而一个著名作家要抄袭另外一个作家的作品是不可思议的。陈先生 最后强调这两本书他都没有看过,不好说。应该用法律来解决这样的事情。中国作 家协会副主席蒋子龙先生则表示震惊,他认为没有见到相关报道不好断定,不过他 同时也认为张建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作家,根本没有必要去抄袭别人。蒋先生表示 他将关注此事。 作家们的看法同样体现在了益博华图书网的一次读者调查当中,在这次大约一 千人范围内进行的读者调查当中大约有15%的人认为这件事情是无中生有,不过 是网络给媒体哗众取宠的行为罢了。而另外大约70%的人则从张建伟作为一个新 闻记者的角度出发表达了对新闻界的忧虑,他们认为这件事情“反映了中国新闻界 触目惊心的现实,” “必然将引起人们对记者职业素养和职业道德的关注”. 剩 余的人则认为“二者最终会庭外和解”。 在诸多网站的bbs 上,益博华图书网的萧强的看法很具有代表性,他认为“张 建伟先生是一位记者,一位关注现实、关注人生、反思历史的记者。作为一个记者, 真实是他应具有的职业素养、职业道德和学术品格。” “遗憾的是,我们看到的 这部描写英雄人物的洋洋洒洒的抒情文字,竟然是断章取义地摘录别人的情怀、思 考、感悟。难道张建伟先生对他所崇敬的英雄人物的感受就是别人对西部的感受吗? 我们有理由怀疑张建伟先生在写作这部书的时候并没有真实地记录。”另外也有一 部分人对此不以为然,他们认为记者所从事的职业就规定了记者必须要大量地引用 别人的材料。“会抄和不会抄是一个记者素质的重要体现”所以对此不应该做太多 的评论。他们并且认为此事有炒作之嫌。 看来由这件事引发的争论还会持续下去。 附录三:张建伟,你为何不出来说话? houxiaoqiang? 我觉得中国的有些记者都很有些春秋谋士的味道,文章不知道怎么写出来的, 外交辞令倒是一套一套的。在人们等待了很长时间后,张建伟终于犹抱琵琶半遮面 的出现了。他正襟危坐,仿佛外交官般地说道:我会在适当时候出来表态的。 好一个适当时候!难道是正在搜集证据表明自己是无辜的吗?可是白纸黑字, 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一个人,即使不懂法律,只要不是太没有常识,就可以看出 《蝉蜕的翅膀》就是《西部生命》的缩影。那么难道是因为某些原因不便诉说吗? 是啊,用十天的时间,来完成组织上的任务,的确压力不小。但是时间短,任务重 并不是可以偷工减料的原因啊!完不成作业,未必就要抄袭。还是说因为张建伟的 理解就是使用别人的文字不算是什么,使用别人的思想也不算是什么。他是一个作 家,如果他真的用生命写作了,他应该明白一部用生命写成的作品本身就是作家的 生命。掠夺别人的财产是犯罪,掠夺别人的思想和生命究竟是什么呢? 我很佩服张建伟,不但是以前才思敏锐走笔如飞以灵性和思想著称的张建伟, 更是如今居然能沉得住气面对别人指责无动于衷的张建伟。 我在接触刘元举先生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那种蓬勃的激情和富有感染力的诗 心。他对西部挚诚的热爱,随着他的话语激动着聆听者的心。为了获得生命在某种 层次上的追问,他愿意让自己有一种处境,一种需要极大付出要体验艰难困苦然后 才有可能获得什么的处境,用远行的方式高峰体验着人生。 这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力量;是一种心血,更是他的生命。有谁能够理解当 自己的心血和生命被别人掠夺的感觉吗?跟刘元举坐在一起,我能理解到。 岂止是我!任何一个富有良知和正义的人,都应该理解。遗憾的是,张建伟不 理解。岂止他不理解,连那些与他一样有影响的媒体也不理解。 这促使人去思考:这究竟是为什么?兔死狐悲,同病相怜还是张建伟的人格魅 力足以使那些对他崇拜到高山仰止的小辈们不忍下笔,以免毁掉心目中这尊近乎完 美的神,甚至还有别的深层次的原因。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是张建伟,我会怎么办?是啊,一个有着崇高威望的人突 然在某一天自己打碎了自己给别人塑好的像,该会怎么办呢?是拼命找借口为自己 辩护,还是诚恳地低头谢罪?找借口为自己辩护最终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诚 恳地低头谢罪可能会被人认为是矫情甚至会引起人们的不敬。我想了这么两种路可 以走,却唯独没有想到安神益气端坐钓鱼台胜似闲庭信步。是张建伟太相信自己的 影响还是他本人处理这些事情已经很有经验。我不明白,我也不打算明白。 学文学的我只有一个很朴素的概念在,那就是,盗窃了别人思想和感觉的,无 论多么有影响,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附录四:用良心来说话??──追踪张建伟事件 houxiaoqiang (本文仅代表本人观点,与益博华图书网无关。需要引用请说明出处。并予以 反馈。 ) 张建伟涉嫌抄袭著名作家刘元举〈西部生命〉一事,被益博华图书网披露后, 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千龙新闻网、中华网、东方网、长江日报网多家媒体进行了追 踪报道。作为首次披露此事的编辑,通过这些天来对刘元举先生的深入接触以及对 事件本身的持续跟踪。我感触良多。 我的感触并不只是存在于一起简单的知识产权剽窃。当然,作为一个用灵性、 生命来写作的作家,当自己的作品被剽窃后,我们能感受到刘先生的满腔悲愤。刘 先生曾经在一次座谈会上用诗性的语言谈到了在荒凉的戈壁滩上见证过的生命现象。 一只野鸭缓慢而沉实的羽翼将偌大的一片死寂的荒漠弄的活泛了开来。它飞到哪里, 哪里就是一片明亮,就是一片灿烂。这种独特的风景被刘先生描述得极为感染人心。 看得出来,没有用心地描写,没有对这片美丽土地诚挚的热爱就没有这个发现。遗 憾的是,连这段描写也被张建伟先生移花接木的安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这是一种 思想的被掠夺,刘元举为此感到难过。 但是这并不是我要论述的全部主题,如果考虑到张建伟本人是一名获得范长江 新闻奖的高级记者,如果考虑到张建伟《蝉蜕的翅膀》所着力描写的主人公是一位 英雄人物,如果考虑到张建伟本人因为这部作品与刘元举同时获得首届中华铁人文 学奖,问题引发的深思则是必要的。也正因为这些考虑,使得我们无法不去质疑新 闻记者的学术品格、职业素养和职业道德 我们也无法不质疑今天的英雄人物有多少是实实在在的,又有多少是通过造神 运动用文字和赞誉包装起来的。同样,我们也无法不质疑文学评奖的评奖机制和权 威性所在。 这样的质疑是有道理的。 富有戏剧性的是,在张建伟涉嫌抄袭别人作品的同时,来自全国31家媒体的文 化娱乐记者共同发出了《联合倡议书》。 他们在反思了2000年发生的绯闻、恶意 炒作、评选作弊、假新闻等一系列触目惊心的画面后,一致倡议,在新的世纪里一 定要大张旗鼓地反对假新闻和恶意炒作,加强自律;新闻界的纯洁与尊严,监督重 大文化娱乐事件的公平、公正和公开,还受众以知情权。这表明,有无冕皇帝之称 的新闻记者其自身的问题已经浮出水面,暴露了太多。这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人们常说,人一生中最有意义的教诲是来自幼儿园的。这些教诲中最为重要的 就是诚实。就是真实地做人。今天的记者有几个能够做到这一点呢? 在笔者对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的一次调查当中,当记者问道,一个新闻记者最 重要的职业道德是什么。所有人的回答惊人地相似:真实!是啊,真实。 张建伟做到了吗?把一个作家跋涉七年的文字用十天的时间来改写,还竟然堂 而皇之的写上自己的大名。实在是真实的可以!但是张建伟不是一般的记者啊,他 说他是用脚写作的,他要对中国的读者负责,他的一部部作品成为中国新闻院校的 参考文献,他的大名成为许多记者朝拜的对象。可是他忘记了做一个记者最重要的 职业道德,不知道该由谁为他来补上这一课!很有意思的是,在本文写作的过程当 中我常常能想起很多有意思的画面。在拙文《遭遇记者》中我曾详细地描述了这些 画面。看来需要补课的不仅有张建伟,也有一些报纸的总编们。需要补的也不仅是 道德方面的,更有职业素养方面的。记者们要记住,对于记者来讲,低姿态永远是 最重要。只有低姿态,才有可能发现。正如仰望星空的古希腊哲学家,也许有可能 落入坑中,但是也有可能发现新星。还需要记住的有,正如作家需要激情一样,记 者也需要敏感,也需要善于捕捉新闻的灵魂。有些事情,“人的一辈子只可能有一 次,错过了就不可能再有。”我希望经过一段时间补课后,不要让人们觉得记者就 是一个油腔滑调高傲的好像牛魔王似的只知道抓花边新闻制造语言游戏的行当。应 该让人们知道,记者可不是有事没有事总背个小包一边把人家的谈话改头换尾还得 意洋洋地署上自己的大名写上独家专访的字样一边红包礼品络绎不绝如浮云的收取。 做记者,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职业。 在写作这篇文章的时候,我觉得我还有一些沉重。因为我没有办法面对张建伟 笔下的英雄人物秦文贵。这是一个用行动来说话的人,是一个朴实的只知道工作的 知识分子。多年来在西部柴达木的生活让他体会到了激情,认识了生存的价值。他 们正是西部一群群可歌可泣的生命中最耀眼的风景。遗憾的是,在张建伟的笔下, 秦文贵变成了一个诗人,一个用诗的语言和审美的姿态生活的矫情地文人。这是一 种尴尬的面对,众所周知,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决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现实存在。我 们可以肯定,刘元举对西部的感受决不可以等同于秦文贵的感受,而在张建伟的笔 下却将刘元举的独特的主观姿态强加与秦文贵的身上。既然如此,我们当然有理由 怀疑秦文贵的真实性。尽管这种怀疑来的是如此沉重,我们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怀 疑。我们进而怀疑在我们视野中曾经出现的一个个英雄。我记得,禹作敏曾经是个 英雄,成克杰也曾经是东方之子。我不知道,他们是用自己的行为造就的英雄形象, 还是用笔和别的什么东西。而真正造就他们的那些幕后英雄又何在呢?他们还在用 自己的秃笔默默地制造英雄吗,实在是可佩! 我又想起了长江读书奖了。如果把长江读书奖和首届中华铁人文学奖同时当作 两个文学奖项的话,这样的联想是有道理的。陷入“橘化为枳”丑闻的“长江读书 奖”的评奖方式据说是“取经诺贝尔”的。没有看见吗?《读书》的总编黄平趁1 999年中期到欧洲公干的机会,索性把经取到了瑞典诺贝尔奖证审委员会,把他 们的程序拷贝回来。……即使是从瑞典拷贝回来的程序,他也是逐步做了审核。尽 管如此,在某些程序上还是做了更加严格的规定,比如得奖作品的产生,由简单多 数变成超多数(过三分之二),不能达到超多数,则由2至3部作品共享同一奖项。 “这么严格的评选机制最终闹一个我选我的闹剧,真是让人扼腕叹息。不仅是它, 连茅盾文学奖、老舍文学奖也同样存在这样的问题。一部涉嫌抄袭别人作品的作品 居然与原作品同时登上领奖台,让人怀疑究竟这些评委看没看这些作品。难道这些 评委水平真的高到了春秋时期相马的伯乐?只知道是否是千里马,而忘记了它的颜 色?!还是说,是一个评选机制的问题。不解决这些问题,就别再谈这些奖项的权 威性。我从不怀疑这些评委个人的道德,问题在于评委的道德水准与这个问题根本 搭不上边。我自己以为在评选一部作品的时候,遵循的原则不是章程本身。章程本 身不是原则,它只能是原则的产物。应该是公正和民主。用典型的中国话语来解释, 应该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评委需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作家也需要,新闻记者更需要!! (www.ebookschina.com.cn) 附录五:大记者、名作家张建伟抄袭剽窃造假 qujie ?曲颉?qr88@sina.com.cn 大记者、名作家(范长江新闻奖、鲁迅文学奖双奖获得者、享受国务院特殊津 贴的中青年专家)、《中国青年报》的编委张建伟用10天时间写出的长篇报告文学 《蝉蜕的翅膀》(以下简称“翅膀”),是一部专写当代青年先进模范人物的杰出 代表、中国青年五、四奖章获得者、青海油田的高级工程师秦文贵的书。此书在当 代青年中产生了广泛的影响,甚至可以当作教材,然而,不幸的是我却从中发现了 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在看到“翅膀”之前,我读过《西部生命》(以下简称“生命”)。这部书是 东北作家刘元举用生命写就的散文集。这是一部当代作家描写西部的代表性作品之 一。我不认识张建伟、也不认识秦文贵,可我认识刘元举。我读“翅膀”,我感到 秦文贵的那种──激情的诗化的近乎偏执的西部情思与作家刘元举十分相似;我读 “翅膀”,我感到张建伟的那种──豪放的激越的质感的意象化的文笔与作家刘元 举颇为相近。难道天下真有这种惊人的相近相似?我将“翅膀”与“生命”进行反 复比较,从中发现了惊人的问题──抄袭!剽窃!造假! 刘元举在1996年出版的(春风文艺出版社)、用7 年时间创作的“生命”第48 页写道:“黄沙把单调的大戈壁搞得活泛开来。它们过分热情地扑向过分冷漠的荒 丘,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就去亲吻,就去拥抱,热烈疯狂,缱绻缠绵……” 第46页:“西部的沙子细小,绵软,有着水的柔性。在荒漠中到处流淌,那上 边的纹路也像水的波纹。捧在手里会从指缝间渗漏。沙子还可以当水用。当年,第 一批进入柴达木腹地的勘探队员为了节省水,就用沙子洗衣服洗鞋垫,毛巾干硬得 像挫刀,经沙子一洗,一揉,就会柔软似棉。但是,沙子毕竟不是水。 “沙子还可以当被盖,用以遮挡风寒。五十年代有一位地质工作者在柴达木搞 追层测量,迷失方向,与接迎的人失去联系。白天沙漠滚烫,蒸烤得光着脊梁还往 出冒油,一到夜晚,整个荒漠都在发抖。他要不是钻进沙子里边过夜恐怕就得冻坏。 但是,沙子毕竟不如被子舒服。 “沙子还有一种医疗作用。在西部有好几处沙疗疗养院。利用曝热的沙子治疗 风湿、关节炎、胃病以及许多老年性疾病。许多患者到这里治好了疾病,但也有没 治好的。没治好的意识到,沙子毕竟不能取代医疗器械。” 张建伟在1999年出版的、(中国青年出版社)用10天时间制作的“翅膀”的第 14页写道:“秦文贵发现,就这么一卷,黄沙便把单调的大戈壁搞得活泛开来。它 们久久地飘扬着,过分热情地扑向过分冷漠的荒丘,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就去亲 吻,就去拥抱,热烈疯狂,缱绻缠绵……” 第15页:“秦文贵弯下腰,捧起一把黄沙……现在他想起来了,是的,他们讲 过:咱们这花土沟的黄沙与内地不同,它们细小,绵软,有着水的柔性。在荒漠中 到处流淌,而且,那沙丘的纹路儿也像水的波纹。你捧在手里它们会从你的指缝间 渗漏。 “沙子像水。这比喻秦文贵还是第一次听说。可能这里太缺水了,所以人们便 梦想沙子就是水。 “不!讲话的人说,这里的沙子真的可以当水用哩。当年──50年代第一批进 入柴达木腹地的勘探队员为了节省水,就用沙子洗衣服洗鞋垫,毛巾干硬得像挫刀, 经沙子一洗,一揉,就会柔软似棉。 “沙子还可以当被盖,用以遮挡风寒。五十年代有一位地质工作者在柴达木搞 追层测量,迷失方向,与接迎的人失去联系。白天沙漠滚烫,蒸烤得脊梁还往出冒 油,一到夜晚,整个荒漠都在发抖。他要不是钻进沙子里边过夜恐怕就得冻坏。 “沙子还有一种医疗作用。50年代,人们就利用曝热的沙子治疗风湿、关节炎、 胃病以及许多老年性疾病。许多患者到这里治好了病。” 刘元举在“生命”52页写道:“它的形象是一种风的外化,它的纹路(”路 “应为”络“)儿从来都不曾是它自己的,在水下是属于水的,离开水,就属于风 了。”53页:“这么伟岸的沙山全都是细如牛毛的黄沙堆成。沙子的属性原本就是 松散的,是没有凝聚力的,比如我们常说的一盘散沙。在我生活的东北,无论城市 还是乡村,所有的沙子都是松散的。因为松散而任人宰割,因为松散而过于低贱, 因为松散而形不成气候,更形不成风景。但是,在这里我看到的沙子却具有着伟大 的魅力。” 张建伟在“翅膀”16页写道:“这沙丘的形象正是一种风的外化,它的纹路 (”路“应为”络“)儿从来就不曾是它自己的,在有水的地方,它属于水,而在 没有水的地方,它属于风。” 16 页:“秦文贵极目远望,伟岸的沙山在很远的地 方矗立着。想到它们全都是由细如牛毛的黄沙堆成,饶他是一个学过石油勘探的大 学毕业生,也感到不可思议。沙子的属性原本是松散的,它们没有凝聚力──一盘 散沙嘛!因为松散沙子而任人宰割,因为松散沙子而过于低贱,因为松散沙子形不 成气候,更形不成风景。但是,在这里,在大戈壁的瀚海中,秦文贵看到的沙子却 具有着伟大的魅力。” 刘元举在“生命”29页写道:“柴达木的骆驼是柴达木人最亲切的伴侣。它们 一队队行进在茫茫大漠中。那一座座驼峰,排列在一起像大沙漠中生动的波浪起伏 向前。勘探队员们靠它们驮水驮粮,如果不是它们的奉献,将会有多少人在进入这 片荒芜的盆地时无法生还。人们称它们是沙漠之舟。它们比人类有着更多更大的耐 性。可是,有那么一只骆驼因为饥渴一下倒在了滚烫的沙漠中。驼工拼命拖拉,它 像一座坍塌的沙丘,立不起来了。驼工知道它是渴的,跟队长请求给它一点水喝。 可是,仅有两桶水,那是全队人好几天的水量,每个人嘴上都干裂得淌血却没有一 个人舍得去喝桶里的水。只有倒下的人才有资格喝。可是,倒下的是骆驼,不是人, 所以,它没有权力喝。驼工再哀求也没有用。当那位驼工含着热泪与瘫倒的伴侣进 行生死告别时,那头巨大的骡驼本已无法抬起的头上扬了一下,又沉重地搭拉下来, 枯涩的两眼闪着沙漠般的迷惘。年轻的驼工突然动了感情,长跪不起。他与这匹骡 驼已经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队伍要走了,不能因为一匹骆驼而影响行程。于是, 有人过来拖他,拖出了一道沙迹。那头已经淹淹一息的络驼就在这时,突然缓缓地 往起站了。它摇摇晃晃,浑身打颤,就像一座没有联接点的散了架的木头房子,歪 歪扭扭地挺了起来。所有的人一下子惊呆了,眼睁睁盯着它一步一打晃地追赶着队 伍。它没走出几步,就像一座板房哗啦一下子散在了地上,那被压着的沙层浮泛起 一串沙尘。驼工哭了,勘探队的人也哭了,就连队长也眼圈红了。那头骆驼被掩埋 了。这是三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如今,只要一提起那骆驼,人们总说那是一头通 人性的骆驼。” 张建伟在“翅膀”116 页写道:“骆驼是与勘探队员们相依为命的伙伴。它们 一队队行进在茫茫大漠中。那一座座驼峰排列在漠海中,就像海洋里在惊涛中起伏 的航船。勘探队员们靠它们驮水驮粮,如果不是它们的奉献,将会有多少人在进入 这片荒芜的盆地时无法生还。骆驼被称为沙漠之舟。它们比人类有着更多更大的耐 性。可是,有那么一头骆驼因为饥渴倒在沙漠中。驼工拼命拖拉,它像一座坍塌的 沙丘,立不起来了。驼工知道它是渴的,跟队长请求给它点水喝。可是,仅有两桶 水,那是全队人好几天的水量,每个人嘴上都干裂得淌血却没有一个舍得去喝桶里 的水。只有倒下的人才有资格喝。可是,倒下的是骆驼,不是人,所以,它没有权 力喝。驼工再哀求也没有用。当那位驼工含着热泪与瘫倒的伴侣进行生死告别时, 那头巨大的骆驼本已无法抬起的头上扬了一下,又沉重地耷拉下来,枯涩的两眼闪 着沙漠般的迷惘。年轻的驼工突然动了感情,长跪不起。他与这匹骡驼已经有着难 以割舍的情感。队伍要走了,不能因为一匹骆驼而影响行程。于是,有人过来拖他, 拖出了一道沙迹。就在这时,那头已经淹淹一息的络驼,突然缓缓地往起站了。它 摇摇晃晃,浑身打颤,就像一座没有联接点的散了架的木头房子,歪歪扭扭地挺了 起来。所有的人一下子惊呆了,眼睁睁盯着它一步一打晃地追赶着队伍。它没走出 几步,就像一座板房哗啦一下子散在了地上,那被压着的沙层浮泛起一串沙尘。驼 工哭了,勘探队的人也哭了,就连队长也眼圈红了。那头骆驼被掩埋了。 “如今,只要一提起那骆驼,人们总说那是一头通人性的骆驼。 “这是30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刘元举在“生命”第27页写道:“那一次孤行,给了我许多宝贵的生命体验, 我储蓄着,珍藏着,培植着,生怕流失得太快。毕竟……” 张建伟在“翅膀”第127 页写道:“秦文贵庆幸自己在出国前有过这样一次墓 地祭奠。它给了他许多宝贵的生命体验,他储蓄着,珍藏着,培植着,生怕流失得 太快。毕竟……” 如此,等等……多达近60处! 这是一件令人简直不能容忍的事情。 如果是一个小学生,为了交作业,抄了一位他所敬爱的作家的文章;如果是一 个缺钱花的人,为了骗点稿费去抄袭;如果是一个文学小青年,急于出名,去剽窃; 这些也都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但是,像张建伟这样的大记者、名作家在用报 告文学这样的形式去书写新时代青年的杰出代表人物秦文贵时,也用了这样的方式 方法,令人惊诧! 按理说,这类事情是不应该发生在像张建伟、秦文贵这种人物身上的。也许是 团中央、全国青联、全国学联号召广大青年开展像秦文贵同志学习的活动太神圣了, 张建伟急于交出一副合格的答卷,“用10天左右的采访,10天左右的写作,去写这 本书,连同三篇长通讯,”他“显得过于仓促”了(10天时间写出一部17万字的书, 平均一天写1 万7 千字,即便全抄那也是打字高手);也许是“更由于”中宣部宣 教局的某处长、团中央的某部长的“不断鼓励”,“逐渐增强着”他“写好本书的 信心”;也许是由于青海石油管理局为他们“组织了一个阵容强大的宣传资料组和 采访陪同组”,“给了他最大的鼓励和支持”;也许是“秦文贵不厌其烦地回答着 我提出的一个个琐碎的问题,并同我一起对某一个偶尔冒出的想法,进行‘思想撞 击’。否则,这本书不可能出现比新闻报道丰富得多的细节,和比新闻报道充实的 多的理性”(引号内的文字为张建伟的“翅膀”后记所述);也许是刘元举的《西 部生命》的影响太广泛了,太深入人心了。但是,“翅膀”毫无疑问地抄袭了、剽 窃了、造假了。我被弄糊涂了──是秦文贵糊弄了张建伟呢?还是张建伟捉弄了秦 文贵?还是刘元举的“神性散文”太有影响力和感召力了? 新时代的典型人物应该是真实可信的,而报告文学的写作也应该是真实可信的。 而像张建伟这样鼎鼎大名的记者作家去写秦文贵这样的典型人物,更应该真实可信 才对。我想他不会不知道吧?而“翅膀”却恰恰相反。张建伟声名显赫,可惜我没 拜读过他的更多作品。仅凭这一个“翅膀”便觉得他极其聪明。也许因此而反被聪 明误了。 他把刘元举的“生命”使用得恰到好处。全方位地抄──抄他的哲思;抄他的 具象化的描写;抄他的细节;抄他的故事情节;抄他的极具特色的西部感悟,并且 堂而皇之地把刘元举的独特的近乎偏执的文人感受移植到了秦文贵身上。可谓抄得 好,把最精华的部分抽出来兑上水;抄得好,连错别字都抄上了;抄得好,抄得严 丝合缝水光溜滑。 张建伟对自己的这些作法显然留了后手。他遮遮掩掩,以“此地无银三百两” 的方式,不但把在10天之内生产的这本书的“功绩”分配给了张三李四,还对“引 用”“参考”别人的“文献”作了声明。声明偷了别人东西的小偷,难道就不算贼 了吗?张建伟在“翅膀”后记中说:“一切宣传都会成为过去。留下的只是实实在 在的环境中生活着的实实在在的人”。一切宣传真的都会成为过去吗?后一句话倒 没错,留下了张建伟、秦文贵这样的实实在在的人,还有实实在在的“翅膀”的著 作权、版权还有实实在在的获奖证书,还有实实在在的稿费。更不能令人容忍的是 这两部作品居然同时获得“中华铁人文学奖”,同时在人民大会堂接受颁奖。抄袭 剽窃的作品居然与原作同时获奖,七年的心血与10天的泡制达到同样的荣誉,这简 直是笑话!这有多么不公平!我真不知道张建伟捧着获奖证书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 情,我更不知道秦文贵对此作何感慨。秦文贵是柴达木的英雄,他亦是我心中崇敬 的人物。在那么艰苦的地方做出了那么感人的事迹,真的令我敬佩。我是多么不希 望他也被卷入这场并不光彩的抄袭剽窃事件当中呵!然而,我从张建伟的后记上不 能不对秦文贵提出疑问,并为之深表遗憾。 西部要开发,不但要有经济还要有精神。还要有真实的生命。“翅膀”毕竟不 是“生命”,“翅膀”是浮躁;“翅膀”是造假;浮躁就是腐化,造假就是腐败。 我为张建伟这种身份的人物居然作出了如此卑劣的行为而深恶痛绝。至少他辜负或 轻慢了团中央领导对他的信任,他亵渎了在全国范围内对秦文贵开展的广泛的宣传 活动,他也同时亵渎了柴达木那片神圣的土地。还怎么让人相信一个记者、大记者、 名作家?还怎么让人相信英雄模范人物?还怎么让人相信范长江新闻奖和鲁迅文学 奖? 看来是要打官司了。 附录六:众说纷纭话抄袭??──对张建伟涉嫌抄袭刘元举作品的追踪报道 刘元举先生〈西部生命〉发表后,受到了写作界的强烈关注 .有评论家指出, 这是一部将哲思与激情巧妙结合的作品,是流动的心灵,轻灵的精神。不料,许多 文坛造假者也纷纷出动,将目光盯向刘元举的这部作品。 被黑马部落酋长贺雄飞称作是中国第一记者的张建伟竟然也不甘落于人后,挥 动如椽巨笔,打上了〈西部生命〉的主意。这一打就是几千字的雷同。 这件事被益博华图书网披露后,受到了社会的强烈关注。为此,我们走访了诸 多业界专家,就此事提出了许多问题。师从著名文学评论家吴思敬教授的古利指出 这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文坛造假络绎不绝。今天的书籍有多少是自己踏踏实实写 出来的,又有多少是真实地记录。与他持同样观点的还有首都师范大学文学理论教 研室张老师。张老师认为:不只是张建伟抄,有许多名气比他大的作家也在抄。从 学术品格上来讲,这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张老师并且进而对中国的学术氛围表 示忧虑。 著名写作评论人小蝶则从另外一个角度谈起了他的看法。“中国新闻界在监督 别人,那么谁又来监督中国新闻界呢?新闻界的造假可决不次于造假药,造假酒。 这是一种在人的精神上的造假,决不可以轻视。”小蝶最后表示他对此事不感到惊 奇,因为他说:他已经见多了。攻读文学评论硕士学位的萧强表达了他的愤怒。 “当下的文坛,有多少人耐得住浮躁呢?但是关键要有道德感在里头。要有良心在 里头,良心都不要了,怎么来解读英雄,某种意义上,张建伟把英雄的形象肢解了。” 在中国写作界一位非常有有影响的作家(因为与张建伟关系较好,不便披露) 则表明他的立场。他本人对此不知情,如果刘元举所说真实的话,那么张建伟这样 做是错误的。《括苍山恩仇记》的作者、著名作家吴越,也抱怨自己的一部作品被 人合法抄袭后的无奈。 看来中国的抄袭问题已经引起了人们的强烈关注。本网站将继续作出报道。 附录七:遭遇记者 ?houxiaoqiang? 与记者打交道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至少在新千年前我这样认为。我所认识的 几个记者,大多是攻读双学位的一些大学朋友,所以和他们与其说是工作关系还不 如说是同学关系。 但是 因为刘元举作品被抄袭一事我接触了一些记者,结果只能是大失所望。 我先是把电话打进了一家以揭露黑幕著称的媒体那里,当我表达了让他们记者 采访的愿望后,该媒体记者懒洋洋地说:“为什么让我们去,你自己不可以来吗?” 这句话让我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境界。难道现在的记者都坐班了吗,怎么一点新闻敏 感度都没有了。看来话不投机三句多,急匆匆地挂了电话后开始满怀希望的向另一 家投诉。 另外一家媒体更是让我大跌眼镜。当我把这件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以后,这位 主编大人以法官的姿态向我宣布:“你有旁证吗?你有证据吗?这件事情已经有了 审判结果了吗?你学过没学过新闻?新闻该怎么写你也不知道啊?”然后听到了话 筒里面叹息的声音,估计是正在叹息人心不古新闻界后继乏人。我发呆了一阵后, 抹去了惭愧。凭什么让我惭愧?我既不是记者也不是求你办事,凭什么受你指责阿? 我悻悻地挂上了电话,想到一个词:职业素养。一个记者最重要的职业素养首先应 该是敏感,对突发事件有爱你的敏感,然后才是其他的。因为记者是要报道新闻的。 审判都有结果了,还用你报道什么? 因为吃了两次这样的亏,我学乖了一些,开始用求人办事的口吻与人说话。电 话打到了北京非常有影响力的一家媒体里头。“我们现在事情太多了,没有时间来 处理这些,你先发一个传真吧,如果有价值我们再联系。”然后电话挂上了。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没有办法,只好瞄准了下一家报纸。很幸运,电话打到 了总编室。总编果真不一样,听说有文坛剽窃一案,立刻追问过程。当我说出作假 者是张建伟的时候,那边沉默了。“张建伟是我的朋友,恐怕这件事情难办。还是 ……”我看这边也不行,悻悻然地挂了电话。 后来又遇到什么情况呢?我忘了,只记得一个很无奈的声音说:“某某协会有 一个规定,记者之间要相互爱护,现在把这些事情说出去,让我们怎么立足呢? ” 我也很无奈。这是一个下午。一个二十一世纪初的下午,天气很冷。我有点儿 遗憾。 附录八:六十处惊人相似,益博华独家披露 zhangshishuai ? ?Qiang60@hotmail.com 抄袭对照: 1.《蝉蜕的翅膀》中国青年出版社1999年5 月出版(以下简称“翅膀”)5 页: “你从兰州出发,经过酒泉,越过金塔,穿行玉门,走走安西,随后,敦煌到 了!这是一条最佳的美不胜收的行下次路线。要到敦煌,所有的文人墨客都会走行 这条路线──在到达敦煌之前,他们就会写出许多的诗篇。” 《西部生命》春风文艺出版社1996年1 月出版(以下简称“生命”)122 、123 页: “应该走那条千古之路──丝绸之路。那就是经由酒泉、金塔、玉门、安西, 而后再进入敦煌。这是一条最佳的美不胜收的古丝绸之路的旅游线路。无疑三毛是 这么走过来的,余秋雨想必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只有我不是。这仅仅是一种选择线 路的差距吗?” 2.《“翅膀”》6 页: “没有一个大作家写过哪怕一篇小文章,描述一下这个西部列车在甘肃境内的 车站。它每天吞吐大量的游人,因为在敦煌机场建成之前,要到敦煌,都要在这座 小站停留一下。作家大都是走到哪儿写到哪儿的。但对这个衔接伟大敦煌的小站, 没有一支秃笔为它沾过一滴墨汁。他们匆匆忙忙地离开它,好像迟一步便走不脱似 的。他们怕这个小站影响他们进入敦煌后的好心情。它的确太让人失望了:建筑极 其平常,没有地域特色,看不出什么文化色彩,街道狭窄得不可思议,把脚尖竖起 来也看不到敦煌。” 《生命》第122 页、124 页 “去敦煌必经一个小站──柳园。柳园可太小磁简陋了。敦煌机场刚刚建好, 还在试航中。要到敦煌,只能经由这座小站。每年,大批大批游人摇篮挤到这里, 把个小站都快挤破了。小站的建筑极其平常,没有任何地域特色……” “说不清柳园这个地方建于何年何月,但柳园这里是绝不会给人以想象力的。 它的街衢狭窄得不可思议。两侧只能叫房子而不能叫建筑。……放眼望出去,却怎 么也看不到百里外的敦煌。” 3.《翅膀》:7 页:“慢慢地在他初出校门的敏感心灵中培育着忧郁。” 《生命》126 页:“从离开柳园的好坏一瞬间,我就开始理解敦煌了。因为我 敏感的心灵渐渐注入了忧郁。” 4.《翅膀》7 页: “他的心情黯淡了。他从接待站的窗户望出去,发现这个叫柳园的地方既没有 花园,也没有柳树。远远的,开阔无边的戈壁滩上,只有一簇簇低矮得好像受尽了 委屈、受尽了折磨、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得以舒展的植物,像一摊摊的牛粪。” 《生命》126 页:“沉淀着太多的忧郁的地层越是开阔就越是黯淡,越让人缄 默。那种叫作植物的东西低矮得一片沉默,它们好像受尽了委屈,受尽了折磨,永 远也不会有机会得以舒展。在过路人的眼里,它们就像一摊摊牛粪。” 5.《翅膀》11页: “这建在地下的地窝子没有窗户。不知是谁出了一个主意,把屋顶的房泥扒掉 一块,装上玻璃,成为天窗,室内顿时有了亮光。” 《生命》“年轻人结婚没房子住就找一处土台挖个地窖子,挖好了以后,才发 现没有光线太暗了。怎么办?在顶棚处挖了天窗,用一块玻璃或一块塑料一盖,就 可以采光了。” 6 、《翅膀》12页上数第4 行: “天窗经常被埋住,和地面没有什么两样。起初,一旦发生这种脚踏天窗的事 情,上面踩的人吓一跳,下面住的人更是吓一跳。但渐渐地,上面的人和下面的人 都随遇而安了。” 7 、“但还是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一回,一间地窝子里面的女主人正在做 饭,上面忽然轰隆隆地碾过一辆牛车。女主人以为地震了,却突然听到嗵地一声─ ─粗大的牛蹄子一家伙就踩透了天窗。一片沙子落入了油锅中爆跳起来,做饭的主 妇吓得一声大叫,抬头看时,透明的窟隆处高悬一只牛蹄子!” 《生命》66页上数第8 行: “最有意思的是刮大风时,天窗被埋住了,和地面没有什么两样,行走的人稍 不注意就会一脚踩到天窗上。上面踩的人吓了一跳,而下面住的人更是吓了一跳。 据说有时候正是里面人做饭的时候,上面经过一辆牛车,粗大的牛蹄子一家伙就踩 透了天窗,一片沙子落入油锅,做饭的主妇吓得一声大叫,抬头看时,透明的窟隆 处高悬一个牛蹄子……” 8 、《翅膀》13页一数第5 行: “因为这是柴达木最苦的地方。它位于柴达木的最西端,紧挨着新疆。从地图 上看,再往西走出一步就是楼兰古城。地图上把这个地方叫做茫崖。石油人给这里 取名为花土沟,顾名思义:这里的泥岩地貌呈花纹状的沟沟岔岔,有一片沙山就有 一片花纹沟,到处都是沙山就到处都是花纹沟。” 《生命》62页第2 自然段: “柴达木最苦的地方首推花土沟。花土沟在柴达木的最西端。它紧挨着新疆, 从地图上看,再往西迈出一步就是米兰古城,就是楼兰古城。地图上把这个地方叫 作茫崖。石油人给这里取名为花土沟。顾名思义,这里的泥岩地貌呈花纹状的沟沟 岔岔,有一片土山就有一片花纹沟,到处是土山就到处都是花纹沟。” 9 、《翅膀》14页小标题: “读懂了沙子就读懂了人生。” 《生命》48页第2 自然段: “我坚信,读懂了沙子就读懂了西部,读懂了柴达木。” 10、《翅膀》14页 “秦文贵发现,就这么一卷,黄沙便把单调的大戈壁搞得活泛开来。它们久久 地飘扬着,过分热情地扑向过分冷漠的荒丘,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去亲吻就去拥 抱,热烈疯狂,缱绻缠绵,一派无限爱恋的样子。” 《生命》48页: “黄沙把单调的大戈壁搞得活泛开来。它们过分热情地扑向过分冷漠的荒丘, 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就去亲吻就去拥抱,热烈疯狂,缱绻缠绵,完全是一种自己 的方式。” 11、《翅膀》15页: “咱们这花土沟的黄沙与内地不同,它们细小,绵软,有着水的柔性,在荒漠 中到处流淌。而且,那沙丘的纹路儿也像水的波纹,你捧在手里,它们会从你的指 缝间渗漏。” 《生命》46页: “西部的沙子细小,绵软,有着水的柔性。在荒漠中到处流淌,那上边的纹络 也像水的波纹。捧在手里会从指缝间渗露。沙子还可以当水用。当年,第一批进入 柴达木腹地的勘探队员为了节省水,就用沙子洗衣服洗鞋垫,毛巾干硬得像挫刀, 经沙子一洗,一揉,就会柔软似棉。但是,沙子毕竟不是水。” 12、《翅膀》15页: “沙子像水。这比喻秦文贵还是第一次听说。可能这里太缺水了,所以人们便 梦想沙子就是水。 “不!讲话的人说,这里的沙子真的可以当水用哩。当年──50年代──第一 批进入柴达木腹地的勘探队员为了节省水,就用沙子洗衣服洗鞋垫,毛巾干硬得像 挫刀,经沙子一洗,一揉,就会柔软似绵。” 《生命》46页:“沙子还可以当水用。当年,第一批进入柴达木腹地的勘探队 员为了节省水,就用沙子洗衣服洗鞋垫,毛巾干硬得像挫刀,经沙子一洗,一揉, 就会柔软似棉。但是,沙子毕竟不是水。” 13、《翅膀》15页: “沙子还可以当被盖,用以遮挡风寒。五十年代有一位地质工作者在柴达木搞 追层测量,迷失方向,与接迎的人失去联系。白天沙漠滚烫,蒸烤得光着脊梁还往 出冒油,一到夜晚,整个荒漠都在发抖。他要不是钻进沙子里边过夜恐怕就得冻坏。” 《生命》46页: “沙子还可以当被盖,用以遮挡风寒。五十年代有一位地质工作者在柴达木搞 追层测量,迷失方向,与接迎的人失去联系。白天沙漠滚烫,蒸烤得光着脊梁还往 出冒油,一到夜晚,整个荒漠都在发抖。他要不是钻进沙子里边过夜恐怕就得冻坏。” 14、《翅膀》15页: “沙子还有一种医疗作用。50年代,人们就利用曝热的沙子治疗风湿、关节、 胃病以及许多老年性疾病。许多患者到这里治好了病。” 《生命》46页: “沙子还有一种医疗作用。在西部有好几处沙疗疗养院。利用曝热的沙子治疗 风湿、关节、胃病以及许多老年性疾病。许多患者到这里治好了疾病,但也有没治 好的。没治好的意识到,沙子毕竟不能取代医疗器械。” 15、《翅膀》16页: “但黄沙确实成就了辽阔的戈壁滩。如果没有黄沙,这里将会是怎样的死寂? 对此,秦文贵倒是深信不疑。” 《生命》48页: “它们终于感动了辽阔的戈壁滩。如果没有黄沙,这里将会是怎样的死寂?” 16、《翅膀》第四自然段:“秦文贵忽然震惊了。他的大学本科专业是钻井, 他也懂得一点风化沙石的形成规律。但一旦见到,他还是大吃一惊。没有水,这特 异的花纹是风化出来的!这沙丘的形象正是一种风的外化,它的纹路(”路“应为” 络“)儿从来就不曾是它自己的,在有水的地方,它属于水,而在没有水的地方, 它属于风。” 《生命》52页:“其实,它们只不过是受风的操纵,让它们躺,它们就得倒, 倒的姿势都得由风来决定;叫它们起来,它们就不能趴着,没有一点商量余地;让 它们安静它们才能安静,让它们疯狂它们就得疯狂。它们的喜怒哀乐全然不受自己 的支配,它们没有自己的原则。 “它的形象是一种风的外化,它的纹络从来就不曾是它自己的,在水下是属于 水的,离开水,就属于风了。” 17、《翅膀》16页: “秦文贵极目远望,伟岸的沙山在很远的地方矗立着。想到它们全都是由细如 牛毛的黄沙堆成,饶他是一个学过石油勘探的大学毕业生,也感到不可思议。沙子 的属性原本是松散的,它们没有凝聚力──一盘散沙嘛!因为松散沙子而任人宰割, 因为松散沙子而过于低贱,因为松散沙子形不成气候,更形不成风景。但是,在这 里……” 《生命》53页: “这么伟岸的沙山全都是细如牛毛的黄沙堆成。沙子的属性原本就是松散的, 是没有凝聚力的,比如我们常说的一盘散沙。在我生活的东北,无论城市还是乡村, 所有的沙子都是松散的。因为松散而任人宰割,因为松散而过于低贱,因为松散而 形不成气候,更形不成风景。但是,在这里……我看到的沙子却具有着伟大的魅力。” 18、《翅膀》16页: “但是,在这里,在大戈壁的瀚海中,秦文贵看到的沙子却具有着伟大的魅力。” 《生命》53页: “但是,在这里,我看到的沙子却具有着伟大的魅力。” 19、《翅膀》17页: “它们不仅纵横捭阖,所向披靡,而且它们无可摧毁,坚忍不拔,以不可思议 的群体意识,团结起来,铸成了如此伟岸的沙山。” 《生命》47页第6 行:“它们就会纵横捭阖,所向披靡。”《生命》53页17行: “这种伟大魅力是来自一种群体意识。” 20、《翅膀》18页: “但秦文贵发现,房间内的水泥地面已经成了小沙漠,踩在上面挺软和。” 《生命》50页第3 自然段:“回到住地,推开门,水泥地面已经成了沙漠,踩 在上面挺软和,还能留下挺深的脚印。” 21、《翅膀》23页倒数第3 行: “我不知道来这里的人是不是会注意这个石油工人标志的头盔,我知道这个头 盔曾经成为一代人的图腾,曾经激动了一个时代。” 《生命》34页:“我不知道来这里的人是不是会注意这个石油工人标志的头盔, 我知道这个头盔曾经成为一代人的图腾,曾经激动了一个时代。” 22、《翅膀》23页下数第2 行:“秦文贵赶上了那个时代的末尾。他说他就是 被那首《石油工人之歌》所吸引而到的柴达木。更准确地说是那句‘头戴铝盔走天 涯’。” 《生命》第8 行:“肖复华来柴达木那年才16岁。他说他就是被那首《石油工 人之歌》所吸引而到的柴达木。更准确地说是那句‘头戴铝盔走天涯’。” 23、《翅膀》24页:“真的,钻井队是什么?它在大戈壁中意味着什么?秦文 贵注意到,它来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明亮,就是一片灿烂。那片僵死的硭硝原随 着它的钢铁的翅膀扇动,有了勃勃的生气,整个戈壁似乎都在生动地起伏。” 《生命》39页:“它的翅膀好大,要比它的身子大出几倍。离得近,看得真真 切切那两片大羽翼缓慢而沉实地忽闪着,就那么一忽闪,就把面前偌大的一片死寂 的荒漠弄得活泛开来。这又是一个奇迹。这么点的小东西,怎么就能够带动起一大 片空间呢?我注意了它飞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明亮,就是一片灿烂,那片僵死的 硭硝原随着它的翅膀煸动的孤度竟有了生动的起伏。 24、《翅膀》24页:“秦文贵一直呆呆地望着这番景象,连续好几天。直到井 架完全矗立起来,他仍然沉浸其中。他忽然感到:在他经历过的生活中,再没有比 这一次经历更加突如其来,而且是这样经久不息。” 《生命》39页:“我一直呆呆地目送它飞向渺远。它飞过之后,就一点生动也 没有了。但是,我仍然沉浸着。一只小鸟带给我的激动竟这般突如其来,竟是这样 经久不息。” 25、《翅膀》33页:“有个年轻人是青海石油局的一位技术员,父辈是上海人, 他就生在柴达木。有一年春天,突然遇到一场大风雪。这位年轻人乘坐的汽车在翻 越当金山口时抛锚了。当金山口,那是去往柴达木的必经之地,只要一遇到风雪, 那条公路就得被雪履盖,神仙也无法行走。” 《生命》94页:“年轻人是青海石油局的一位技术员,父辈是上海人,他就生 在柴达木。他说到经历的艰苦的生活,就像讲述别人的故事。 “有一年春天,突然遇到一场大风雪。他们的汽车在翻越当金山口时抛锚了。 你知道当金山口是去往柴达木和格尔木的必经之地,只要一遇到风雪,那条公路就 得被雪履盖,神仙也无法行驶。” 26、《翅膀》33页第3 自然段:“汽车上还有另外十几个人。太冷了,每个人 都被这突然而至的大风雪冻得缩成一团。如果不找到营救的车,在这前不挨村后不 着店的地方就得全部冻死。在这种天气误车,常常一误就得七八天。” 《生命》94页倒数第3 行:“技术员说他们车上有六个人,都被突然而至的大 风雪冻得缩成一团。如果不找到营救的车,在这前不捱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得全部 冻死。因为这种天气误车,常常一误就得七八天。” 27、《翅膀》33页第4 自然段:“年轻人气盛,他说他出去想想办法。也许, 他能找到一辆车,开过来,把大家搭救出去。他于是踏进了漫漫风雪中。” 《生命》95页:“他当时年轻气盛,自报奋勇去找车然后回来搭救车上的人。 他就这样踏进了漫漫风雪中。” 28、《翅膀》33页第5 自然段:“他翻越了当金山口,发现那边也误了几台车。 有经验的司机在这种天气是绝对不会开车的。他说了许多好话,但没人肯出车去搭 救他们。此时此刻,人人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生命》95页第三段:“他翻越了当金山口,发现那边也误了几台车。有经验 的司机在这种天气是绝对不会开车的。他说了多少好话也没有人肯过来搭救他们。 其实,这种时候人人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29、《翅膀》33页倒数第一段:“年轻人继续在风雪中走。又走了好几个小时, 他忽然发现路旁有一间小房子。他知道那是道班的工人的住处。” 《生命》95页第9 行:“他的风雪中走了好几个小时,总算走进了路旁的一间 小房子。这里是道班的工人的住处,” 30、《翅膀》34页“一个道班常常只有一个人,长年累月在他那间狭窄的小屋 子里伴随着孤独打发着岁月。” 《生命》95页第10行:“一个老头长年累月在这间狭窄的小屋子里伴随孤独打 发岁月。” 31、《翅膀》34页第三自然段:“年轻人一踏进那间小屋就立刻惊呆了。这间 不足10平米的小屋挤满了人,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有。他好不容易像根锲子一样钉 进去,才把门关上。” 〈生命〉95页11行:“他一进这个小屋就立刻惊呆了: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 挤满了人,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有。他好不容易像根锲子一样钉进去,才把门关上。” 32、《翅膀》35页第四段:“屋子里生着炉子,温暖极了。满脸的雪水化了, 流了下来。年轻人没有擦,就那么呆呆站着,心中惦记着依然的风雪中挨冻的同事 们。” 《生命》95页第四自然段:“屋子里生着炉子,温暖极了。满脸的雪水化了, 流了下来。他说他当时没有擦,就那么呆呆站着,心中惦记着依然的风雪中挨冻的 同事们。” 33、《翅膀》35页第五段:“他又饿又累,好在兜里带着烟。当他掏出火柴点 着烟时,他发现人们用那么一种贪婪的眼光瞅他。” 《生命》95页倒数第9 行“他说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就这么站着过了一夜。满 屋子的人也都这么站着过了一夜。又饿又累,好在兜里带着烟。当他掏出火柴点着 烟时,他发现人们用那么一种贪婪的眼光瞅他。” 34、《翅膀》34页第六自然段:“一个最挨近年轻人的商人终于说话了。他跟 年轻人商量,要出10块钱购买年轻人手时的这盒火柴。” 《生命》95页倒数第6 行:“有一个挨近他的人死死盯住他手里的火柴盒跟他 商量要出10块钱买。” 35、《翅膀》34页第七自然段:“‘10块钱,卖不?’ “年轻人说:‘不,我不卖’ “商人于是说:‘100 块钱。卖不? “年轻说”不,不卖!“ 《生命》95页下数第五行“他不卖。那人说出100元。他还是不卖。” 36、《翅膀》34页下数第六行:“商人急了,一把拉开了羊皮袄,掏出了厚厚 一搭100元面值的人民币拍在年轻人手中。” 《生命》下数第三行:“那人急了,一家伙拉开了羊皮袄,在那翻卷的羊毛丛 中掏出了厚厚一搭100元面值的人民币拍在他的手中,就是要买他的火柴。” 37、《翅膀》34页下数第四行:商人说“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买你这盒火柴! “年轻人开始数那些人民币。100 元,200 元……整整3000元!他把这个数目 报了出来,满屋子的人一阵惊呼。” 《生命》95页最后一行:“他说他数了那盒火柴,一共也不过十几根,而这一 搭子钱少说也有三千元。10根火柴值3000元?这家伙疯了?在场所有的人都 为之震惊。” 38、《翅膀》34页下数第一行:“但那商人笑了。他说钱算什么──钱是王八 蛋!”我是买卖人,装了一车的货,想到这柴达木来发财。可他妈的这里太冷了, 车子熄了火,又恰好没了火种──打火机在这个缺氧的地方竟然打不着火!可火柴 又没带着。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那老古董!可没有火柴,车子就发动不起来。 只要有火柴,我把车发动着,立马调回车头,再也不干了!这种罪,我受不起!“ 《生命》96页第4 行:“那人是做买卖的,他的装满货物的车因为天冷而灭火, 只要有火柴,他就可以把车发动着,他要调回车头,再也不干了。他说这种罪遭不 起。” 39、《翅膀》35页第七段:商人气急败坏了:“你说,你究竟要多少钱?”年 轻人说:“多少钱我都不卖!” 《生命》96页11行:“那人问他究竟多少钱能卖,他说多少钱也不能卖。” 40、《翅膀》“故事这就样完了。真的,一包沙样和一包火柴,该怎样估定它 们的价值呢?” 《生命》96页第二段:“他讲完这个故事,就睡着了,……我想得都是有关金 钱有关价值的东西。在特定的场合,就有着特定的价值观的。” 41、《翅膀》36页第三自然段:“一位著名作家这样描绘大戈壁: “放眼望去,无遮无掩,无羞无涩,光光亮亮,漾漾荡荡,那每一片地方都散 发着阳光,好像阳光就是从那大面积的光秃地面生发出来,辉耀天际。再麻木的空 间也不能不受到感动,再孤独再沉郁的心绪也不能不被这热烈奔放的大走廊所融化。 我感到我的心地霍然开了一道缝,大戈壁的阳光汹涌而入。” 42、《翅膀》36页:“为什么会对荒凉的大戈壁作如是想呢?原来是── “我渴望着回到古战场,渴望着面前出现那山崩般激扬的马队,马蹄下飞扬起 遮天蔽日的黄尘,马背上翻飞起寒光闪闪的大刀片,那里边肯定会有我,我会比别 人更骁勇善战。我会成为一条好汉而壮烈沙场。我也会吟出高适、岑参那样的壮怀 激烈的边塞诗的。我会让我的同事、当今少有的不俗的诗人柳云捧读我的边塞诗而 击节!我想他会由此唤起大激情的,” 〈生命〉“我渴望着回到古战场,渴望着面前出现那山崩般激扬的马队,马蹄 下飞扬起遮天蔽日的黄尘,马背上翻飞起寒光闪闪的大刀片,那里边肯定会有我, 我会比别人更骁勇善战。我会成为一条好汉而壮烈沙场。我也会吟出高适、岑参那 样的壮怀激烈的边塞诗的。我会让我的同事、当今少有的不俗的诗人柳云捧读我的 边塞诗而击节!我想他会由此唤起大激情的,”(即使引用,也未署名,何况还引 漏了“柳云”名字。) 43、《翅膀》原来作家在大戈壁上得到的是诗情画意,是古代人文精神的复归: “令我兴奋得是我发觉我不仅是个诗人我还是个哲人。我在解释为什么古战场 都在荒漠大野,我认为这是一种绅士的行为,就像西方贵族间的决斗。在明处,不 在暗处;死要死个明白,活也要活个明明白白。我不喜欢游击战也不喜欢地道战, 我更不喜欢城市的巷战,凡是电视上那些在废墟中进行的一枪一躲的枪战我都视作 最没有才华的导演的矫情,而且雷同得惊人。这种枪战末免苟且,躲躲闪闪,靠一 种侥幸,类似那种投机商的行为,就是胜了也算不了什么英雄,更不会是大英雄。 真正的大英雄应该也只能出现在这种全是阳光全是坦荡的戈壁、荒原、大漠中,痛 痛快快地拼杀,痛痛快快地流血,痛痛快快从马背上摔下来,摔出个响动来,当然 不摔下来更好。这才叫好男儿,这才叫战了一回斗,豪了一回情,过了一把瘾。” 44、《翅膀》38页第六自然段:他说,他得出这个结论,整整用了一年的时间。 “最初的时候, 在这样的荒漠中生活,我的心情一直是沉郁的。孤身一人呆 在这么一个地方,心中确实有着一种无法排遣的忧愁。” 《生命》12页第四自然段:“在我穿行于这条宽阔的戈壁大走廊时,我的心情 一直是沉郁的。孤身一人走这么远的路程,虽然不是第一次,却仍然有着一种无法 排遣的寂寞。” 45、《翅膀》42页第二段:秦文贵忽然觉得那位作家对柴达木的分析是那么的 准确──虽然他在这里呆的时间并不长。那位作家说“只要你远离喧嚣的城市,走 进西部,走进柴达木──315 个字” 46、《翅膀》43页第二自然段:“那位作家说得对── “要过瘾就得到这地方来,宽宽堂堂,明明亮亮,没有人看你没有人干扰你, 你爱往山坡上躺就往那上边躺,爱脱光了身子就脱光身子,作为男人在这里光着身 子肯定会增加阳刚之气的。要是阳萎,到了这里接受戈壁阳光,肯定比到男性病诊 所好。那些城市里整天蹲墙旮旯晒阳阳的老人;那些塌着腰在办公室里整天捧着个 茶锈斑斑的大缸子的文职人员;还有那些在春天里得了流感到医院大走廊里挂滴流 的人,都到这条灌满阳光的大走廊里来吧,接受阳光浴,会益于身心健康的。我想, 麦加圣地一定会充满这种阳光的,接受阳光的洗礼吧,我的城市同胞!” 47、《翅膀》60页第四自然段第第2 行:“无论时代如何变迁,那信仰在石油 人的心中永远排在首位。它可以撼动亘古不变的荒丘,它可以激活死寂的戈壁;它 就是创业,它就是惟苦为荣,它就是奉献。” 《生命》86页第3 行“这里的口号声可以撼动亘古不变的荒丘,可以激活死寂 的戈壁滩;何况你那点私念。只有创业,只有奉献,只有以苦为荣。” 48、《翅膀》114 页第三自然段:“公墓的长墙挡不住戈壁的风沙。” 《生命》58页3 行:“墓区的围墙再长,也显得短了,挡不住多少风沙,” 49、《翅膀》114 页第四段第3 行:“每座小小的坟茔前都有一块小墓碑,有 木板的,有水泥的,石料的极少,” 《生命》57页下数第4 行:“大多数墓碑是木板的……还有的墓碑是水泥的。 看上去不够高大也不够精致。石料的极少,” 50、《翅膀》114 页下数第9 行:“埋葬英灵的墓区也仍是石油人的本色。” 《生命》58页第2 行:“整个墓区的风格都体现着石油人的本色。” 51、《翅膀》114 页第6 行:“他们死了,他们不会计较什么啦。但他们就是 活着也不会计较什么。也许这正是活着的人们对他们的理解:没有用灿烂的花圈去 装饰,也没有用上好的墓碑来点缀,给他们一块宽阔的地方,别挡住他们的视野, 就是对他们的最大安慰。” 《生命》第4 行:“他们不会计较的;他们生前就不会计较什么,死后就更不 会去计较什么了。也许活着的人深深理解他们,没有用灿烂的花圈去装饰,也无需 用上好的墓碑来点缀。给他们一块宽阔的地方,别挡住他们的视野,就是对他们的 最大安慰了。” 52、《翅膀》115 页第7 行:“但一旦实际感觉到那坟茔的数量,还是感到了 一种铺天盖地的凄冷。这里有许多不朽的灵魂;起码可以在民族自强的史册上震古 烁今。” 《生命》30页下数第8 行:“我看到了那么一大片坟茔,我感到一种铺天盖地 的凄冷。这里有许多不朽的灵魂,起码可以在民族自强的史册上震古烁今。” 53、《翅膀》116 页第4 行:“ 骆驼是与勘探队员们相依为命的伙伴。” 《生命》29页第7 行:“柴达木的骆驼是柴达木人最亲切的伴侣。” 54、《翅膀》116 页第四自然段:“骆驼被称为奉献者。它们一队队行进在茫 茫大漠中。那一座座驼峰排列在漠海中,就像海洋里在惊涛中起伏的航船。勘探队 员们靠它们驮水驮粮,如果不是它们的奉献,将会有多少人在进入这片荒芜的盆地 时无法生还。” 《生命》29页第二自然段:“它们一队队行进在茫茫大漠中。那一坨坨隆起的 背部,排列在一起像大沙漠中生动的波浪起伏向前。勘探队员们靠它们驮水驮粮, 如果不是它们的奉献,将会有多少人在进入这片荒芜的盆地时无法生还。” 55、《翅膀》116 页第五自然段:“骆驼被称为沙漠之舟。它们比人类有着更 多更大的耐性。可是,有那么一头骆驼因为饥渴倒在沙漠中。驼工拼命拖拉,它像 一座坍塌的沙丘,立不起来了。驼工知道它是渴的,跟队长请求给它点水喝。可是, 仅有两桶水,那是全队人好几天的水量,每个人嘴上都干裂得淌血却没有一个舍得 去喝桶里的水。只有倒下的人才有资格喝。可是,倒下的是骆驼,不是人,所以, 它没有权力喝。驼工再哀求也没有用。当那位驼工含着热泪与瘫倒的伴侣进行生死 告别时,那头巨大的骆驼本已无法抬起的头上扬了一下,又沉重地耷拉下来,枯涩 的两眼闪着沙漠般的迷惘。年轻的驼工突然动了感情,长跪不起。他与这匹骡驼已 经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队伍要走了,不能因为一匹骆驼而影响行程。于是,有人 过来拖他,拖出了一道沙迹。就在这时,那头已经淹淹一息的络驼,突然缓缓地往 起站了。它摇摇晃晃,浑身打颤,就像一座没有联接点的散了架的木头房子,歪歪 扭扭地挺了起来。所有的人一下子惊呆了,眼睁睁盯着它一步一打晃地追赶着队伍。 它没走出几步,就像一座板房哗啦一下子散在了地上,那被压着的沙层浮泛起一串 沙尘。驼工哭了,勘探队的人也哭了,就连队长也眼圈红了。那头骆驼被掩埋了。” 《生命》29页第6 行:“人们称它们是沙漠之舟。它们比人类有着更多更大的 耐性。可是,有那么一只骆驼因为饥渴一下倒在了滚烫的沙漠中。驼工拼命拖拉, 它像一座坍塌的沙丘,立不起来了。驼工知道它是渴的,跟队长请求给它一点水喝。 可是,仅有两桶水,那是全队人好几天的水量,每个人嘴上都干裂得淌血却没有一 个人舍得去喝桶里的水。只有倒下的人才有资格喝。可是,倒下的是骆驼,不是人, 所以,它没有权力喝。驼工再哀求也没有用。当那位驼工含着热泪与瘫倒的伴侣进 行生死告别时,那头巨大的骆驼本已无法抬起的头上扬了一下,又沉重地搭拉下来 着,枯涩的两眼闪着沙漠般的迷惘。年轻的驼工突然动了感情,长跪不起。他与这 匹骆驼已经有着难以割人舍的情感。队伍要走了,不能因为一匹骆驼而影响行程。 于是,有人过来拖他,拖出了一道沙迹。那头已经淹淹一息的骆驼就在这时,突然 缓缓地往起站了。它摇摇晃晃,浑身打颤,就像一座没有联接点散了架的木头房子 歪歪扭扭地挺了起来。所有的人一下子惊呆了,眼睁睁盯着它一步一打晃地追赶着 队伍。它没走出几步,就像一座房子哗啦一下子散在了地上,那被压着的沙层浮泛 起一串沙尘。驼工哭了,勘探队的人也哭了,就连队长也眼圈红了。那头骆驼被掩 埋了。” 56、《翅膀》117 页第二自然段:“如今,只要一提起那骆驼,人们总说那是 一头通人性的骆驼。” 《生命》30页第10行:“如今,只要一提起那骆驼,人们总说那是一头通人性 的骆驼。” 57、《翅膀》117 第三自然段:“这是30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生命》30页“这是三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58、《翅膀》119 页下数第2 行:“一位作家说: “青海石油局建立已经四十年了。先后上任的局长也不算少。但是,不会有别 的局长比他的命运更惨烈。别的局长可以选择提升,可以选择调走,而他则选择了 自戕。那是一个是非颠倒的年代,他失去了做人的权力。他可以忍受大戈壁的所有 艰难困苦的折磨,却独独忍受不了人格的侮辱。恶劣环境造就人的生命强度,但这 种强度太脆了。他是爬到了一根电线杆上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让我震动的是他 为什么爬到电线杆上而且挂在顶端的部位。他为自己选择了一个高度。大戈壁没有 比电线杆更高的部位了。我觉得他不是屈辱的自戕,而是一种高傲的选择。” 59、《翅膀》127 页下数第8 行:“在此后的日子里,秦文贵庆幸自己在出国 前有过这样一次墓地祭奠。它给了他许多宝贵的生命体验,他储蓄着,珍藏着,培 植着,生怕流失得太快。毕竟……” 《生命》27页第二自然段:“那一次孤行,给了我许多宝贵的生命体验,我储 蓄着,珍藏着,培植着,生怕流失得太快。毕竟……” 60、《翅膀》127 页下数第3 行:“即使不能得到永恒的拯救,至少可以获得 暂时的解脱。” 《生命》27页第3 行:“我渴望得到一次拯救。哪怕是一次暂时的解脱。” (共计:60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