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殷楚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脑海中全是那天尚奇诺所说的话。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能和他手牵手、厮守一生的感觉好甜蜜喔! 爱上一个人,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是一种感觉?还是被某种迷人的特 质吸引?真的是说不出来,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连顾芹都笑说:“别骗人了,你脸色红润、眸光痴迷,脸上还写着——我恋 爱了!” 唉!她发现自己爱上他了,只是迟迟不肯向他表白。 所以,每天下午到环宇上课对她而言不再是件苦差事,反而成为一种期待, 活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下午,殷楚噙着笑意来到尚奇诺的办公室外,隐约听到争吵声。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不后悔?”女子的声音犀利且充满威胁。 “蜜雅,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我们只是朋友,我不可能和你结婚的, 我根本不爱你啊!”尚奇诺冷冷地回道。 “可我爱你呀,那个女人不过是为你生了个儿子,你可以用其他方式表示负 责……”蜜雅还没说完就被尚奇诺打断。 他很认真的说道:“重点不在于负责,而是我爱她。” “我们一辈子可以爱很多人,也可以用很多不同的方式去爱,但你若不跟我 结婚,我父亲会策动董事会撤去你的总裁职位,到时你就一无所有了,你真的甘 愿放弃?”她冷静的分析道。 “不!你错了,真爱是没有附带条件的,我绝不会用感情来换取自己的前途, 更不会以婚姻来维系事业。”他坚决的语气,令殷楚为之动容。 然而,对蜜雅而言却是一种讽刺,“我给你机会,你竟不知珍惜、不识抬举!” 尚奇诺沉沉回道:“谢谢你的抬爱,即使我会落得一文不名,也绝不改变心 意。” “为什么?为什么?”蜜雅激动的捶打桌子。 “因为我早已无可救药的爱上她。”他的声音既坚决又果断。 蜜雅发出尖锐的笑声,“很好,你就抱着对她的爱滚蛋吧!” 殷楚第一次离开尚奇诺,是因为她“大女人”的心态作祟,不愿奉子成婚; 而这一次离开却是为了尚奇诺的前途。 不同的是,这次要离开尚奇诺,她简直是伤心欲绝。 她从来不是个爱哭的人,但坐在候机室等待搭机时,她难过得好想大哭一场。 突然,她的肩膀被一道厚实的力量攫住。 她抬头一看,不禁呆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了个极蠢的问题。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吧?”他板着脸,仿佛她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她该说她是为了他好才离开?还是,她是为了爱他才这么做的? “我……”第一次,她竟觉得解释是如此的困难。 她只好偏过头,打算来个不理不睬。 “为什么又不告而别?你连一句解释都不给我吗?”他紧握着她,力气之大 仿佛要将她拧碎。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决定要跟你分手,就算你硬留我下来,也留不住我的 心。”嘴里虽这么说,可她的情绪就快要崩溃。 “你把比特留给我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殷楚十分疼爱小彼特,不可能连儿 子都不要。 提到儿子更令她心痛,但她故作无情地道:“你不是很喜欢彼特吗?我就把 他当纪念品送给你好了。” 尚奇诺闻言,大手一把将她提起,“走!我们回家再说!” “不要。”她又不是在斗气或闹脾气,决定好的事,她就不会轻易更改。 “你还是不肯回家,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放软声调,惹得殷楚不敢直视。 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而是你的爱感动了我。她偷偷在心底说,却无法开口告 诉他。 她撇过脸,淡淡地回道:“你没有做错,而是我们原本就没有感情,现在连 热情也冷却下来,我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我不相信!”尚奇诺不断地摇头,如果这话是在六年前说的,也许他会相 信,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肯定殷楚对他不但有热情,更有感情。 “随便你,哼!”她故意露出不屑的表情。 尚奇诺忍无可忍,粗声吼道:“我说过你是我的,哪里都不准去!而且,你 也答应过没说爱我之前不会离开台湾的。” 她没有忘记,但可笑的是,她是因为爱他才选择离开。 殷楚无力辩驳,只好也吼回去,“不准你再说这句话!” “不说不行!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老婆,就只有你自己不知道!”他压下怒 气,口气带着浓浓的不满。 她咬咬牙回道:“已经不是了,我签了离婚协议书留给你。” “那分该死的离婚协议书早就被我烧掉了。”他也是说得咬牙切齿。 烧掉了?想当初她要签名时,不知鼓起多大的勇气才签下名字,可却被他一 把火烧掉,她是该生气还是高兴? “唉!总之,别管我就是了。”她理智地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 “凭什么要我不管你?”他倏地抓起她的左手,像逮到什么证据般,“你手 上还戴着我的戒指呢!” 噢!她只不过想留作纪念而已,她可怜兮兮地想,不过,看情况还是还给他 好了。 她动手拔下戒指,用力的塞到他手中,“还你,现在我们什么都不是了。” “该死!我不要你还,马上给我戴回去!”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气极地又 把戒指塞回给她。 两人把戒指塞来塞去的,引起旁人的注目,最后被殷楚扔到地上。 “你到底回不回去?爷爷、奶奶和彼特还等着我带你回家吃晚饭。”他气急 败坏的捡回戒指,完全失去耐性。 “你烦不烦啊?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别管我!”再说下去,她怕她的心会开 始动摇。 “好!”他心一横,不理会旁人的目光,“但是,我回去前一定要把事情弄 清楚。” 才不要!否则万一她的心弃守,所有心血岂不白费? 于是,当尚奇诺一坐下,她马上跳起来拔腿就跑。 他的动作更快,拦腰将她抱起,又把她扛在肩上。 “你是世界上最可恶、最自大、最讨厌的臭沙猪!”她气得不顾一切的大叫。 “那表示我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谢谢!”他耍赖地回道。 “谢你的头!不放我下来,我就告你绑架、告你妨害自由!” “法官才没空理这种家务事,你看,在场有谁要帮你?”他气定神闲的继续 走。 真的耶!众人全在看她的笑话、看她出糗、看看还有什么事会发生,就是没 有人挺身而出。 “我不服!我不服!”殷楚叫得震天响也没人理会。 就这样,尚奇诺顺利地把她塞进车子里。 “开车!”他立刻吩咐司机,然后启动前后座的隔板。 他盯着她,极力保持风度,“说吧!” “哼!” “还不说?!” “哼!” “给你机会,快说!” “哼!” “你欠我一个解释。” “哼!” “你难道没话要对我说?” “哼!” “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我做错了什么吗?” “哼!” “你把奶奶、儿子留给我,自己却跑掉,这是什么意思?” “哼!” “唉!我投降了,你真是我见过最任性、最顽固、最傲慢的女人。” “你说什么?”她终于肯说别句话了。 他嘴角偷偷牵动一下,“任性、顽固又做慢的女人,但也是我自己选的。” 这算不算是甜言蜜语?! 还真的会让人感动耶! 她的满腹委屈化成哽咽的话语,“如果你放弃蜜雅,总裁的职位就不保,那 你以后……” “你这是在为我着想?”他眼底净是笑意。 呃……对啊!从何时开始,她竟会为他担心?还肯为他牺牲一切?她连想都 没想过!不知不觉就这么做了。 从何时开始,他和她相处时不再弥漫着火药味,而是充满欢笑和爱? “难道你还不懂吗?要放弃你换来的锦衣玉食,我怎么会快乐?”伸手抚上 她粉嫩的颈子,此刻的他是感性的。 感动得不能再感动了,她的眼角慢慢淌出泪,脸上绽出美丽的笑容。 “好!那以后我们祸福与共,就算你当乞丐我也要跟着你。”她抱着他说道。 当乞丐?!她真以为他当上总裁靠的是女人? “笨蛋,你以为我的前途需要靠那个女人吗?你未免太小看你的男人了吧!” 他劈里啪啦地斥责。 “你的意思是——”她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指责,还喜滋滋地抬头看他。 “废话,像我这颗‘金头脑’,既使环宇不要我,还有很多企业抢着要呢! 何况,环宇根本不肯放我走。”他骄傲的说。 她呐呐地说道:“可是,那天我明明听见那个女人说……” “蜜雅的父亲是环宇的大股东,她天真的以为可以用权势来威胁我,而你竟 然不问我就罔下定论,做出错误的决定,还敢低估我的能力!”想到她居然看轻 他,他就很不爽。 “对不起,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担心你,听到蜜雅和你的谈话后,我根 本没法子冷静思考。”她惭愧的低下头,头低得都快垂到胸口了。 “答应我,你不会再离开我。” 见她点点头,尚奇诺立刻把戒指重新套进她的手指,这次殷楚是心甘情愿的 接受,没有一丝勉强和疑虑。 尚奇诺将她拥入怀中,“还说不说我贪心?” 她摇头,甩落一滴泪水。 “那我可不可以再贪心一点?”他邪气的笑了笑。 她点头,又滴落一滴泪水。 “我不但要小孩、要婚姻、要爱情,还要美满的家庭。”他吻去她脸上的泪 珠。 “嗯!”她用力的点头,红着眼眶笑开来。 然而,甜蜜的气氛维持不到十分钟,就因尚奇诺的话而破坏殆尽,“所以说, 你们这些所谓的艺术家,整天只会天马行空的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一旦遇到问 题就慌了手脚,要是当时你不胡乱猜测,就不用白白伤心流泪了。” “你不可以诬蔑我们,我们都有高尚、率真、纯洁的灵魂。”惭愧归惭愧, 她还是有所坚持。 “我不是诬蔑你们,我只不过是说出实情而己,毕竟高尚、率真、纯洁的灵 魂,是无法应付复杂的人际关系的。” “你凭什么这样批评我们?”她顿时杏眼圆睁。 尚奇诺警觉气氛不对劲,立即从小冰箱里拿出一杯茶。 “来,喝口茶。”他实在不想、也不愿意为了这个问题和她起冲突。 吵架也是会口渴的,殷楚猛喝了好几口。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拉进怀里,红唇也被他吻住,“你这张嘴用来吵架 太浪费了。” “唔……你给我喝了什么?”她有些烦燥地扯扯衣领。 “甜茶。”他在她唇边回道。 她的身子还是不自觉地颤抖,勉强推开他问道:“好奇怪!你……是不是在 茶里下迷药……还是摇头丸……” “这只是喝了会让人有些兴奋的中药,是我自己配制的,很安全。”他动手 解开她衣服的扣子。 “中药?!”她才不相信。 他得意地点点头,“别忘了,我从小跟在爷爷身边,多少也学了一点。” “你可恶……”殷楚气得想用脚踹开他,但双手却不听话的把他紧紧抱住。 “我好想你……好想要你,说你是我的!快……”他把头埋在她的胸前恣意 汲取她的馨香。 这种话她才说不出口呢! 结果,他俩拖了好久好久才回到家,尚爷爷、殷奶奶和小彼特吃过晚餐后, 自动准备好消夜等他们回来。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