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左看右看前看後看,欧克尧愈看愈满意。 忏情却被看得一头雾水兼心里发毛。 「欧爷爷,呃,我今天冒昧约你出来,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他的眼神干么 那么怪异,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好,你说你说。」他摆摆手,要她毋需客气,有话尽管明言。 还是赶快说完赶快闪人吧,这老人真的有点奇怪。 「是有关一张椅子的事,事情是这样的……」她扼要道明原委。 「所以你希望我帮你向摩天要回那张椅子吗?」他面露恍然,实际上他早就透 过某人,明白她的来意。 「是的。那张椅子是我爸留下来的,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才来拜托你帮这个忙。」 「唔。」欧克尧轻拈著下巴的胡须,有些为难。「这件事嘛,我是可以帮你跟 摩天转达,虽然说我是他爷爷,不过他也未必会听我的话,那孩子很顽固,性情又 孤僻,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服他的,而且他会买下那张椅子,表示他一定非常中意 它,要他再归还给你,恐怕有点困难。」 也就是说,想透过他讨回椅子机率很小就是了,忏情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失 望的神态。 斜觑著她脸上的表情,欧克尧一笑後再说:「不过也不是没机会啦,如果……」 「如果怎么?」她忙问道。 「如果你跟摩天成为朋友,攀上交情,也许他就会把椅子还给你。」 「那是绝不可能的,他根本理都不理我,我们怎么有机会成为朋友。」别说是 朋友,就算她肯尽释前嫌,那家伙大概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吧。 他笑咪咪的为孙子冷漠的个性解释。 「你误会了,这孩子从小个性就是这样,他只热中於建筑,对其他的事一向都 没多大兴趣,见到不认识的人也向来都视而不见,不是独独对你才这样。」 既然他这么难搞,她更觉得自己不可能和他成为朋友,而且她也不想勉强自己 跟那样孤僻的人交往。 见了她的神色,欧克尧不用问也知道她的想法,他重重叹一口气,有点自怜自 艾的说:「我知道摩天的性情是很难令人忍受的,要你委屈自己跟他做朋友是满为 难的,当我刚才没说那些话吧,我会试著转告他那张椅子对你的重要性,希望这孩 子听了会愿意把椅子还给你。」 「欧爷爷,我不是不愿意交他这个朋友啦,只是他如果不愿意理我,我总不能 一相情愿的用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吧。」 「是我教导无方,才让这孩子养成这样的个性,哎哟……」说著他突然痛苦的 皱起眉,按住心脏。 「怎么了,欧爷爷?」 「我只顾著要出来和你见面,忘了按时吃心脏病的药了。」 心脏病!那可不得了,会要人命的。 「那我陪你去医院。」她赶紧扶起他。 「不用了,老毛病了,你陪我回去,等我把药吃下就没事。」 欧克尧让她搀扶著,宛如忍著极大的痛苦再开口。 「凌小姐,就当我这个老头儿求你吧,我就只有这么个孙子,成天浸淫在建筑 的世界里,既不跟人交际也不应酬,所以朋友不多,我真的希望你愿意结交他这个 朋友,让他知道世界上除了建筑,还有其他更多好玩有趣的事,拜托你了。」他说 得彷佛在交代後事。 忏情一愣,不了解怎么突然间一下子立场对调了,是她来拜托他帮她的耶,现 在反倒变成他在拜托她,这是怎么回事呀? 可是看著他忍著身体的不适,拉下尊严这么说,她又不忍心拒绝,只好道:「 好吧,我尽量试试就是了,不过我可不保证会成功。」 「好、好,只要你愿意试著和摩天做朋友,我就很高兴了。」欧克尧强憋住笑 的模样看起来好像更痛苦了。 怪不得敖轩那小子要说他们是同一类的人,以算计人为乐。说真的,当看到某 个人往自己布下的陷阱走去时,那种快乐还真是难以形容呢。呵呵。 忏情加快脚步招来了辆计程车。 回到欧家,欧克尧让佣人端来茶点招呼忏情。 「欧爷爷,这房子盖得好特别哦。」外观像一艘扬起帆要出航的帆船,内部的 陈设又十分的具有巧思,将中式与西洋的风格融合得恰到好处。 宽敞的大厅是以浅棕色的色调为主,中式和西式的家具搭配在一起,没有一点 突兀之感,反而别具新意。一旁的餐厅则是以浅绿色系为主,置於窗边的餐桌透进 阳光,照射在桌上一盆鲜花上,让人见了心旷神恰。另一边的窗台摆了两张靠背的 单人沙发桌椅,很显然的那是喝下午茶的地方。 看出她很喜欢这栋房子的外观和摆饰,欧克尧道:「这房子的外观和室内的布 置都是摩天亲手设计的,你随意看看,那一间是摩天的书房,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 进去参观,我先回房吃药去。」 嘻,他在忏情去招计程车时,俏俏打了通电话通知孙子赶回来,算算时间,他 的爱孙也该回来了。 「对噢,欧爷爷你快点去吃药吧。」已经陪欧克尧回来,忏情觉得自己也应该 要告辞走人了,可是这屋里的陈设真的很吸引人,她想欣赏一会再走。 看著看著,头不经意抬起,她难以置信的瞪著天花板,那上面居然以水晶吊灯 为中心,绘著几幅壁画。 叹赞那画工精巧之余,她好奇的朝右边走去,想一窥书房会是何种的布置。 扭开门把,第一眼她便见到那张父亲留下来的明代黄花梨木椅子。 它被摆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她兴奋的走过去,细抚它优雅的椅背片刻,坐了下 来,从她在储藏室发现它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坐在这张椅子上。靠向椅背,她发 现这椅子虽然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却完全的符合人体工学,坐起来十分舒适。 望向落地窗外,视野绝佳,也许是因为房子盖在山坡上,地势较高,窗外的景 观一览无遗。 可以想见,欧摩天在这书房看书看累了,一定也常坐在这里眺看著外面的景色。 感觉得出来这张椅子很受欧摩天的喜爱,所以才会放在这显眼之处,忏情无由 的对欧摩天增添了几分好感,少了几分厌恶。 算他识货,懂得爱惜这张椅子。 一念闪过,不如趁现在把椅子搬走好了。 对,先搬先赢,再说这椅子原本就是她凌家的,她拿回属於自己的东西,也很 理所当然。 搬起椅子走到门边,瞥见书桌旁一张矮柜上放置了几个建筑物的模型,她停下 脚步看了一眼,忍不住的细细欣赏起来。 「哇,这栋房子好特别,好像一朵飘在云端上的玫瑰花,住在这里面的感觉一 定很浪漫又有趣。咦!这一栋更好玩了,是一座中国古代的建筑,却揉合了西方古 堡的样式,不论是外观或是颜色都搭配得让人耳目一新,住在里面的人应该会觉得 自己像国王与皇后吧……」 她不经意的抬眸,骇了一跳。 表情一时尴尬的僵住,有点像是闯空门的小偷突然和屋主面对面的撞著了,但 她并不是小偷,她可是在欧爷爷的许可下进来参观的,这么一想,她理直气壮的直 起身子。 「是欧爷爷让我进来随意看看的。」 欧摩天看了看她,再斜觎一眼她手上的椅子。 「这……」犹如当场被人逮到正拿著赃物的窃贼,忏情满面通红的放下椅子, 讷讷地解释。「这……这椅子本来就是我的,我只是想拿回属於自己的东西而已。」 他意外的没说什么,走了过来,指著城堡的模型解说起来。 「这一栋是我为雪梨一位华裔商人设计的,他很喜欢江南园林的建筑,可是他 妻子却希望房子能建成类似西方的古堡,看起来比较辉煌气派,所以我才融进东西 两方的建筑特色,设计出这一栋房子。」 她一呆,没想到他居然以这么亲切的表情在跟她说话,这这这,会不会是她眼 花啦,这个目中无人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突然改变态度了? 欧摩天再继续介绍著,「这栋玫瑰花造型的房子是我为法国一位酒商设计的, 这是他送给他女儿的二十岁生日礼物。他说他女儿喜欢浪漫梦幻的东西,尤其最爱 玫瑰花,所以我便以玫瑰为主体来设计这栋房子。」 呆住几秒,忏情发现她并没有眼花,欧摩天此刻是真的满亲切的在跟她说著话 耶。 是什么原因让他从前两次对她的无礼漠视,变得这么亲切?居然主动的跟她说 了这么多的话。 真让她感动得好想去抱住他的大腿谢恩哦。 「你,呃……」惊愕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只能呆愣的瞪著他看。 「爷爷说他突然不舒服,是你送他回来的,谢谢你。」接到爷爷的电话他便匆 匆的赶回来,回来时他先到爷爷的房里探望他,爷爷也没多说什么,只说是一位女 孩好心送他回来的,要不然他可能已经因为病发倒在路上了,所以要他过来向人家 道谢。 他的话让忏情再度惊愕,他在向她道谢!在今天以前,若有人告诉她会发生这 样的事,她是打死不信的,真是奇迹。 「用不著客气啦。你既然回来了,那我先走了。」奇怪,她干么有点不知所措 呀? 是因为突然不太习惯他从一个「坏人」变成好人吗? 「爷爷说你对这栋房子很有兴趣,我带你四处看看。」 「可以吗?」她一脸的受宠若惊。 「当然可以。」赞美的话他听得很多,有人说他是建筑界的天才,他的才华甚 至凌驾於爷爷之上,有人则赞美他的设计华丽兼具奇巧实用,还有人说他将来的成 就必定在建筑史占有无可动摇的的地位。 这些干篇一律的盛赞之言他听了并不会觉得特别的开心,但是她刚才的无心之 话却让他感到高兴。 仿佛遇到了一个能真心欣赏他设计的知音人。 「我先带你到顶楼去看看。」 「呃,好。」仍处在惊讶状态中的忏情忘了椅子的事,跟著欧摩天上到顶楼。 「你看这张帆,」比著上面那片弧形的发亮之物,他解释道:「这是太阳能面 板,房屋的所有电力来源便是靠它将太阳能转化为电能。」 她了解的点头。「所以你就把它设计成帆状,刚好也可以配合房子的造型。」 「嗯。」 「可是我觉得这栋房子的外观虽然设计成船形,不过实际上它的内部空间似乎 是方形的。」她说出自己实际逛了一圈的感觉。 他赞许的睇住她。 「没错,这栋房子的内部空间确实是方形的,船形的外观是巧妙的利用外墙, 在施工时运用了一些特别的技巧,所营造出来的效果。」 他接著叙述著房子所使用的材料,以及工程建造时运用了哪些特别的施工方法。 忏情听著那些充满专业性的话语,十句话里她只有两三句听得懂,而他却愈说 愈兴高采烈。 然而她并没有因为听不懂而打断他的话,反而一脸认真的倾听著,实则是被他 热烈的眼神和神态吸引住。 此刻滔滔不绝的他帅呆了,熠熠有神的眼瞳宛若两道漩涡似的,不由自主的将 人吸进其中,焕发的神采为他英挺的五官更添几分魅力。 「对不起,我似乎说得太艰深了。」终於,欧摩天发觉自己的话语太过专业, 对她这个外行人来说可能不易於理解。但那也是因为她听得太专注了,所以才让他 不自觉的愈说愈多。 「是有点深奥难懂,不过,听你说话是一种享受。」 「享受?怎么说?」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这种话。 忏情笑了笑才道:「一来是因为你的嗓音很好听,二来是因为……」她斟酌著 该不该老实说出心里想的事。 「因为什么?」他好奇的催问。 「二来是因为你谈论著建筑时,飞扬的表情很吸引人。」 「是吗?」他莫名的微红了脸。 她惊讶的瞪大眼,呆看著他腼覜的俊容。 他居然在脸红耶,呵,莫非这男人的个性其实是很羞涩的? 「钦,我们见过面你知道吗?」她趁机问他,她怀疑他会不会是根本不记得他 们早就见过面了,所以才会对她表现得这么友善。 「我知道,那天你拦住我,要我留下书房那张明代的椅子。」欧摩天并不健忘, 对她当然是有印象的,她是前两天在那家古董店外莫名其妙纠缠他的女子。 原来他还认得她嘛。 「那么再上一次,你在监督工人拆除一栋房子时的事你还记得吧?」那时他完 全不理睬她,跟今天的态度相比,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拆除房子?」他锁眉细思,一脸没啥印象的表情。 「就是那栋淡紫色屋顶,还有很多可爱窗户的房子。」忘了?不会吧? 「是吗,那时候我们就见过面了?」他有些讶异的看她,因为他完全不记得自 己在那时见过她。 「你真的忘记啦,那时我问你为什么要拆除那栋房子,你理都不理人。」 「有这回事吗?当时我正在思考房子拆除之後重建的事,可能想得太专注,所 以并没有留意到你。」仔细一想,那时似乎有一只苍蝇一直在他耳边嗡嗡叫,还不 时飞到他的眼前挡住他的视线。 忏情细声嘟哝著,「那还真是够专注的,连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挡在你面前,你 都能视若无睹,你这人真不是普通人耶,思考事情时可以这么浑然忘我。」 「你说什么?」 「没什么啦,我只是觉得以前好像误会你了。」瞟他一眼,她释然的笑了笑。 不过,她发觉自己的一颗芳心莫名其妙怦咚怦咚的小鹿乱撞子起来。 被他领著再看了几处比较特别的设计,不知不觉整个下午就这样过了,她也忘 了要再跟他提归还那张椅子的事。 椅子仍留在他的书房里。 春天,各式的树种都纷纷的冒出了新芽。 一名身著灰袍的和尚站在一棵菩提树下,不知在思索什么的仰头高望。 路过的人见状也纷纷的望向那棵菩提树,一时之间菩提树前站了几个人,全都 一致的仰头看著菩提树。 「有什么好看的吗?」路人甲问。 「应该是有不寻常的地方吧。」路人乙说。 「是叶子上有佛祖显灵吗?」路人丙道。 「我只看到一坨鸟大便掉下来耶。」路人丁答。 打量半晌,没有瞧出有什么异常之处,路人各自散去。 忏情骑著机车才刚出大门不久,便瞥见路旁的这名和尚。 很快的她认出他来,他是那位偶尔会来找阿姨的惠空师父,只不过母亲一见到 他,总是歇斯底里的拿扫把轰人,仿佛两人之间有著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他也注意到她了。她停下车来合掌向他问候,他也回以一礼。 「师父是来找我阿姨的吗?我去帮你叫她。」 她一直不懂为何母亲会如此的憎恨这位出家人,她曾问过阿姨,可是阿姨只是 沉重的摇了摇头,什么也不告诉她。 阿姨的嘴比蚌壳还紧,她不愿意说的事,任谁也无法从她口中问出什么,她只 好把这个得不到答案的谜团搁在心里了。 其实她早就猜想这位师父一定和母亲有过什么过节,只是她很怕看到母亲的眼 泪,所以也不想求证什么。 惠空师父微笑的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我没有要找你阿姨,我只是路过而 已。你妈妈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 他没再说什么,双手一个合十便旋身而去。 目送著他离开,忏情不禁敛起秀眉想起一个人。 「咦,惠空师父长得好像和欧摩天有几分神似。」 想到欧摩天,不期然的便忆起前天在欧家的事,那天他们两人难得的相谈甚欢, 其实大部份时间都是欧摩天在说,而她则是被迫静静聆听,没有插嘴的机会。 他甚至还留她一起用晚餐,最後再开车送她回家。 经过那天的谈话,她了解到他并不是生性冷漠,相反的是因为他对建筑太过狂 热,所以才会忽略身旁很多的人事物,她对他的观感与评价自然也因此有了一百八 十度的转变。 欧爷爷拜托她跟他做朋友,她是很乐意,只是不知道她和他是否还有再次见面 的机会,两人并没有交换联络电话,她总不好无缘无故的就自己不请自来的跑到欧 家去吧,这种事她做不来。 还有就是她的椅子也得找个机会要回来。 懒得再想,重新发动车子,她得快点赶到主任要她赶过去的火灾现场。 「林家鸿。」太好了,她这阵子一直没空去找他,这下居然在这里遇上了,正 好。 「咦,学姊,你也来啦。」林家鸿手拿相机拍了几张火灾的照片,笑嘻嘻的回 头和她打招呼。 忏情眉拧目瞪、一脸不悦的质问著他,「我问你,我寄放在你那里的那张椅子 呢?」看他拿什么赔给她。 「那张椅子,嘿嘿。」他乾笑两声,搔了搔头一脸的无辜。 「快点说,我那张椅子呢?是弄坏了?被人家偷了?还是被你丢弃了?」 他瞬间垮下脸,搓著手,以万分抱歉的嗓音开口,「对不起,学姊,那张椅子 被偷了。」 「被、偷、了。」把秀眉挑得老高,她摆明了非常质疑他这说词。「如果你当 初就嫌我把椅子寄放在你那里很麻烦,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不方便,可是当我要搬 走时,是你自己要我把椅子留下的,对吧?」 「对,你说的都没错,是我的错,」他一脸懊恼的看著她,「学姊,我不是跟 你说我没多久要搬家了吗,就在那天,搬家公司的人来把家具和东西搬上车,载到 我的新房子後,因为东西太多又很凌乱,我一时也没注意到,那张椅子就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椅子被搬家公司的人给偷了?」 「呃,这倒不是,隔了几天当我发现那张椅子不见了後,起先我以为是放在旧 家没搬到,所以特别跑回去一趟,也没见到那椅子,後来在楼下碰到以前的邻居, 他们才告诉我说,那天搬家时有一张椅子没搬上车。」 「那後来呢?」 「後来那个好心的邻居就把椅子拿到路旁,以为我会很快回去找,结果因为我 一直没发现椅子不见,所以自然也没立刻回去找,放著放著那张椅子就不见了。」 解释到这里,林家鸿满脸的歉意,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对不起啦,学姊,是我太不小心了。」 「你哦,」忏情瞠他一眼,最後宽宏大量的摆了摆手,「算了啦,我自己也有 错,明知你没多久就要搬家,还把椅子寄放在你那里,给你添麻烦。」 见她不怪他了,他陪笑著,「这样吧,为表示我的歉意,晚上我请学姊吃一顿 饭。」 「今晚我没空,改天吧。」 「好。对了,学姊,你怎么会知道我把椅子弄丢的事?」他不解的问,她一见 到他就咄咄质问椅子的事,似乎早就知道椅子不见了。 她老实告诉他。「我在一间古董店见到那张椅子了。」啊,想起来了,那个东 西应该是遗忘在那里了吧。 上次从采梦斋回来後,她始终找不到她的录音笔,幸好当时除了录音外,她另 外还做了笔记,所以采访的稿子可以颐利的写完。 「古董店?」 「他们说是在路边捡到的,跟你说的刚好吻合。」 「那你把椅子要回来了吗?」 「它被人买走了。」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嗄,那怎么办?」想到会弄成这样都是他的疏忽造成的,他又是一脸歉疚。 见他这么抱歉的表情,她於心不忍的安慰他,「你不用担心啦,我已经知道是 谁买走它的,正在想办法要回来。」 「好吧,那我先走了,有需要帮忙尽管找我。」说完林家鸿朝她挥了挥手,跳 上自己的车子走人。 取出数位相机照了几张照片,再访问火灾现场的几名消防人员和关系人之後, 忏情也跟著离开。 她朝采梦斋而去,打算拿回她的录音笔。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