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于自己跟柴聿京之间的那段插曲,恩喜并未放在心上,认定他当时撂下的 狠话,不过是基于一时生气说说罢了。 是以,她仍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像现在,她正在披萨店里帮俞德恕代班,好让他跟同学一块去环岛逍遥。 为了帮弟妹的忙,做牛做马到这种地步,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苦命的 姐姐了。 店长在这时走到思喜身旁交代道:“恩喜,有客户订了二十盒大披萨,你现 在马上送去。” 二十盒?!这么多啊? 尽管如此,思喜还是伸手接过店长递来的住址,反正是用车子载倒也没差。 她循着住址来到一栋商业大楼前,看着高耸的大楼,心里多少可以理解对方 为什么订这么多的披萨。 走进一楼大厅,恩喜来到柜台前向小姐表明自己的来意。 原本,她以为俾这样有制度的大公司,应该不会随便允许外人进出,自己只 需将披萨交给柜台代转即可。 不料,柜台小姐却向她表示,要她自个拿上二十四楼。 恩喜虽感到意外,但心想反正有电梯,便也没有多说。 然令人错愕的是,柜台小姐却接着告诉她,公司的电梯目前全在维修中,得 麻烦她爬楼梯上去。 一瞬间,恩喜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也就是说,她得提着二十盒的大披萨,一层一层的爬上二十四楼。 天啊!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恩喜拒绝相信,她愕然的看着柜台小姐,期望能从对方口中听到更正的讯息。 而柜台小姐只是一脸爱莫能助的看着她,眼底满是对她的同情。 恩喜死心了,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从她们口中听到任何的奇迹,也知道这毕竟 是她的工作,没有拒绝的权力,她只好认命了。左右手各提着十大盒的披萨,恩 喜拖着沉重的心情举步走向楼梯间,开始漫长的爬楼梯之路。每爬一层楼,她便 忍不住怀疑,自己真的还活着吗?天晓得她爬到手脚都快断了,目的地却仍遥遥 无期,她真有种想嚎啕大哭的冲动。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老天爷要 跟她开这种玩笑。恩喜拿出超人般的意志力,爬上了最后一格阶梯,上到二十四 楼了。 看着满头大汗、手脚还微微颤抖的恩喜,秘书眼里满是对她的同情跟怜悯。 可能的话,她会帮忙恩喜,但是碍于老板的交代,她也爱莫能助。 指着里头的那扇门,秘书要她将手里的披萨提进去。 此时的恩喜脑海里早已是一片空白,她像个没有思考能力的机器人,依着秘 书的指示往那扇门走去。 她不住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快了!就快了!只要再走几步,她就可以解脱了。 带着苦尽甘来的期待,恩喜满心欢喜的推开那扇门。 而就在那一刹那间,一张她做梦也料想不到、盈满恶意的笑脸竟大刺刺出现 在她面前。 恩喜顿时只觉得一阵错愕,不明白柴聿京这个大烂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突地,一抹惊人的事实窜人她的脑门。该死!她被这天杀的王八蛋给整了。 意识到这杀千刀的混蛋对自己做了什么后,恩喜气到简直就要脑溢血。 可能的话,她绝对会扑上去将眼前的贱男人抓个稀巴烂不可。 奈何,在提着二十盒大披萨爬了二十四层楼后,此时的她早已是手脚麻木, 连知觉部快感受不到了,哪里还有力气找人厮杀。 是以,恩喜只能瞪着双喷火的眼睛,熊熊灼烧着柴聿京。 看着大口喘着气,浑身汗流浃背却仍恨不得将自己撕成碎片的她,柴聿京得 意极了。 哼!跟他斗,他就要让她知道惹到他的下场。 “怎么?见到人也不会打声招呼,好歹我现在可是你的顾客,你这做店员的 连这点起码的礼貌也没有?” 打招呼! 没错,她是很想跟这贱男人打招呼,要是她有力气的话,她绝对会毫不迟疑 的将手上的披萨招呼到他脸上。 “你……”恩喜气到说不出话来。 “提着二十盒大披萨爬这么多楼梯的滋味还不错吧?”柴聿京凉凉的嘲弄。 虽说已经清楚这一切全是他的诡计,但是听他亲口说出来,仍是让她觉得气 愤难耐。 “你这……这个……卑鄙无耻的……大混蛋!”因为仍在大口喘气,恩喜吃 力的将嘴里的咒骂断断续续的挤出。 由于心情实在是太愉快了,柴聿京也不计较她的出言无状。 “不会吧?女人低能已经够糟糕了,还外带结巴……”他说着刻意发出喷喷 声响,“要换做是我啊!索性一头撞死还来得干脆。” 就算她要死,也非拖这杀千刀的超级大烂人垫背不可。 恩喜才想着,也不知突然打哪冒出一股神力,奋力将手上的披萨一提,便要 往他砸去。 柴聿京躲也不躲,“砸我之前,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 恩喜不想记得,却又偏偏无法忘记,自己是披萨店雇员的事实。 几乎是耗尽生平所有的自制力,她才终于压抑下将披萨砸向他的冲动。 柴聿京见状非但没有适可而止,反而还恣意的往烈焰上浇油,“才短短两、 三天的时间,居然连最起码的骨气也没了,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软骨头。” 动他不得的恩喜哪里会看不出来,眼前的贱男人摆明着存心羞辱她。 知道再待下去只会活活气死自己,于是恩喜将披萨摔到桌上,忍着气便要甩 头离去。 柴聿京哪肯这么轻易放人,他还没消遣够呢! “这样就走啦?不多休息一下,怎么有力气再走二十四楼下去呢?” 的确,他说得一点也没错,此时的她确实是需要休息。 只不过,如果休息的代价是要继续跟眼前的贱男人耗在一块,她宁可立刻下 楼累死自己。 不再理会他的嘲弄,恩喜笔直的往门口走去。 柴聿京的声音在她身后凉凉的响起,“那好吧!既然你走得这么急,连披萨 的钱也不要,那我就不留你了。” 憋了一肚子气准备离开的恩喜猛地停下步伐,记起自己披萨的钱还没收呢! 柴聿京一脸得意的佞笑,手里扬着数张钞票。 恩喜带着杀人的目光走向他,粗鲁的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钞票,二话不说甩头 就要离开。 就在她的手掌搭上门把之际—— “等等!” 虽说不清楚那烂人又想干什么,她还是不情愿的回头怒瞪他。 只见柴聿京慢条斯理的从桌上的皮夹里抽出一张千元大钞,“看在你爬楼梯 爬得这么辛苦的分上,这张就当是赏你的小费好啦!”他摆明着羞辱她。 恩喜气得咆哮,“去死吧你!”跟着“砰”的一声,门狠狠的被甩上。 在门被带上的刹那,里头传出柴聿京猖狂的笑声。 半晌,他止住得意,睨着关上的门板。 等着吧你,事情还没完呢! 这些日子以来,柴家上下一直笼罩着一股阴晴不定的低气压,而造成这股低 气压的不是别人,正是柴家最受宠的天之骄子——柴聿京。 这阵子,柴氏夫妇见宝贝的小儿子不开心,常常气得连饭也不吃,除了小心 避谈信用卡的禁忌外,每天更特意嘱咐厨子煮上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希望能增进 宝贝儿子的食欲。 尤其是他才一进门,柴氏夫妇更是立即让佣人奉上一杯沁凉的冷饮,希望能 让他降降火气,虽说成效总是不彰。 可奇的是,今儿个柴聿京一进门,脸上竟有着睽违多时的笑容,心情看来是 好得没话说。 不光是柴氏夫妇,就是上头三名兄长也对他的转变感到诧异。 “小京,你下班回来啦!”柴母语出试探,想知道宝贝儿子的心情是否真如 外表般明朗。 “嗯。”柴聿京的语气听来十分轻快,对佣人适时递来的冷饮也不排斥,顺 手接过便喝了起来。 眼见儿子终于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柴母连忙表示,“上了一天班也饿了吧? 妈特地吩咐厨子煮了许多你爱吃的菜,可以开饭了。” 心情甚好的柴聿京经母亲这么一提,也觉得饿了,将手上的杯子交给一旁的 佣人,转身便往饭厅的方向走。 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回头对佣人交代,“对了,到我车上 去把披萨拿下来。” 柴聿京此话一出,当场又点燃了一家子的疑惑。 他们想不透的是,都晚饭时间了,他怎么会突然跑去买披萨? 没有多做解释,柴聿京径自走进饭厅,其余五个人只能纳闷的跟进。 餐桌上,任谁都看得出来,今儿个柴聿京的胃口简直好得出奇,丝毫不见这 阵子的食欲不振。 宝贝儿子的反常让身为柴家大家长的柴父也不禁开了口,“小京啊,爸看你 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提起特别的事,柴聿京脑海里随即又浮现出恩喜今早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下 又是一阵得意。 不等他回应,佣人在此时提着披萨进饭厅。 乍见佣人手上那二十大盒披萨,餐桌上除了柴聿京以外的人全都当场傻眼了。 原本,他们只当他是一时兴起,在回家途中下车买了盒披萨。 哪里料得到,佣人竟提了二十大盒的披萨进来。 当下,众人不免要想,就算是临时起意,也太过于夸张了。 “我说亲爱的小弟,就算你一时兴起突然想吃披萨,也未免买太多了些?” 开口说话的人是柴聿笙。 柴聿京一脸的不以为意。对他而言,只要能达到恶整恩喜的目的,买多少都 无所谓。 “买了这么一堆,你是打算吃到民国几年?”柴聿笙忍不住要怀疑,这个小 弟该不会是被气疯了吧? “无所谓。”他一口回道。 无所谓?那他没事买这么多干嘛?众人心里有着共同的疑问。 “问题是,就算大家分着吃,也未必吃得完吧?”柴聿笙不死心的提醒。 “真吃不完就处理掉。”柴聿京回答得甚为爽快,听得出来他压根不在意这 些披萨。 柴母也被小儿子的态度给弄迷糊了,于是婉转的问:“小京啊,你怎么会突 然想到要买披萨呢?”而且还一买就是一大堆。 柴聿京回答得十分任性,“想买就买。”无意跟家人多做解释。 对他而言,只要他报了仇,别人知不知道倒无所谓。 大伙了解他的个性,知道如果不是他主动想说,旁人就是问得再多也是白搭, 便也没有再往下追问。 反正最重要的是,笼罩在柴家的低气压已经远离。 只要能让柴聿京高兴、让他消气,他就是买再多的披萨,也没有人会有任何 意见。 正如同柴聿京所说的,恩喜跟他之间的事情还没完呢! 接连几天,披萨店都接获柴聿京的订购电话,一订就是二、三十盒,每回总 指名要由恩喜亲自送货。 而没有意外的,每回恩喜送披萨到他公司时,电梯总“照例”维修中,她必 须提着披萨爬上二十四楼,面对柴聿京那个大烂人,以及他的冷嘲热讽。 恩喜不是笨蛋,自然清楚柴聿京是存心恶整她。 当然,她是可以选择辞职不干,没必要勉强自己继续受他的气。 但是一来考量到这毕竟是小弟的工作,自己只是替他代班,二来主要也是不 愿意向柴聿京低头,叫他以为自己怕了他。 为了赌这口气,恩喜强忍着身体上的折磨,继续跟他耗下去。 每天,她总不断的告诫自己:忍耐,一定要忍耐,只要再忍个几天,等小弟 环岛回来她便解脱了。 为了撑一口气,恩喜甚至不惜催眠自己,每天徒步爬个二十四层楼梯根本不 算什么,就当是减肥好啦! 对!就当是减肥,免费减肥。 虽说如此,在下意识里,恩喜仍是不住的祈祷,希望代班的日子能早日结束。 而另一方面,柴聿京也果然如他所说的,打定主意要跟恩喜把所有的旧账全 算清,所以,他天天指名要恩喜送披,丝毫不掩饰要恶整她的意图。 也是因为这样,柴家天天都有吃不完的披萨,甚至越堆越多。 而令柴家人觉得奇怪的是,柴聿京虽然天天买披萨,却从来没见他吃过。 他们想不透,既然他不吃,又干嘛买呢? 同时他们也注意到,打从柴聿京开始买披萨以来,他的心情便不再阴沉,甚 至一天比一天好,这样的情形即使是在以前也不曾有过。 确实,长久以来柴聿京早已习惯了旁人对他的唯命是从,凡事顺他的意,一 切对他而盲是那么样的理所当然,自然也就不值得他特别欣喜。 是以,恩喜的出现除了点燃他报复的决心外,也意外的激起了他情绪的起伏。 恩喜的不驯令他气郁,见她被自己气到跳脚又让他打从心底感到痛快,整着 整着倒也整出了乐趣来。 看着她满身大汗出现在自己面前,再对她恣意嘲弄一番,俨然已经成了他生 活上的调剂。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柴聿京近几天的心情一直处在高档,好得没话说。 看在柴家人眼里于是认为,既然买披萨能让他消气,那就买吧! 尤其是柴氏夫妇,只要宝贝儿子开心,就算是把整间披萨店给买回来,他们 夫妻俩也没意见。 然而全家人纵容归纵容,身为四兄弟之首,柴聿涛对三个弟弟的事情向来关 心也十分注意,尤其小弟近来不寻常的行为举止更是令他分外留心。 他将小弟的秘书找来询问,得知小弟最近的行为似乎跟个外送披萨的女人脱 不了关系,这让他甚感诧异。 一向视女人为低等生物、不屑与之为伍的小弟,居然跟个女人发生牵扯?这 情形实在相当反常,甚至不可思议。 柴聿涛觉得自己有必要见见那名女子,了解一下其中的原由。 若是对方还算合适,而小弟对她也有意,他倒是乐观其成。 毕竟,一向轻视女人的小弟难得会有感兴趣的对象。 今儿个,柴聿涛特意向披萨店订了盒披萨,同时指名要恩喜亲自送来。 看到外送的地点,恩喜光是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又是柴聿京那个大烂人, 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对方居然只订一盒? 她禁不住要怀疑,天该不会是要下红雨了吧!又或者是,那个大烂人又想出 什么贱招要来恶整她? 恩喜虽然觉得很有这种可能,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才不怕他呢! 提着披萨来到这栋接连造访了几天的大楼,恩喜认命的要往楼梯间走去。 但柜台小姐一见到她,连忙小跑步出柜台,到她跟前告诉她,今天电梯并未 维修,她可以直接搭电梯上去。 另外,地点不是二十四楼,而是二十七楼。 柜台小姐的一席话当场让恩喜心底升起了戒备,怀疑那个贱男人又想搞什么 名堂。 随着电梯的灯号不断向上攀升,恩喜的神色也越显戒备。 电梯门一开,等在外头的甚至不是她熟悉的那名女秘书,而是另有其人。 对方桌上放着总裁秘书的牌子,一见到她出现,立即起身迎道:“俞小姐, 总裁让您直接进去找他。” 听到秘书对自己的尊称,恩喜心头一凛。俗话说,礼多必诈!看来她得特别 小心才行。 提着手里的那盒披萨,恩喜一步步走向那扇写着总裁室的大门。 门一开,她并未见到预期中的那张大贱脸。 相反的,等在里头迎接她的是个全然陌生的男人,恩喜很肯定,自己从来未 曾见过这个男人。 三十出头的年纪,成熟的相貌看来稳重而内敛,换做平日她也许会有心情多 欣赏两眼。 但是现在,她可不会蠢得认为,眼前的男人指名要自己来送披萨,只是单纯 的巧合,尤其他跟那个大烂人还是同家公司。 在没能确认对方的意图以前,恩喜选择保持沉默,只以戒慎的双眼瞅着柴聿 涛瞧。 见到恩喜的第一眼,柴聿涛是意外的,不光是因为她的年纪完全不在自己的 预期,主要更由于她的眼神。 柴聿涛相信自己在她眼中看到了敌意,这样的反应令他感到费解。 他原先还以为,眼前的女人跟小弟之间就算不是情人关系,也应该是彼此互 有好感的。 是以,对方见着自己即便没有和颜悦色,态度至少也会趋于保留,而不是像 现在这样,大刺刺的显露出她的敌意。 柴聿涛不禁要想。难道是他误会了?她跟小弟之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令他不解的是,一个比小弟年长了四、五岁,看来成熟、明白事理的女人, 何以会对小弟产生如此强烈的情绪? 回想小弟近来不时流露出的笑容里,隐约透露一股得意,再同眼下女子的反 应交相比对…… 极有可能,小弟近来的好心情,显然是建筑在眼前女子的痛苦上,所以她才 会显露出如此不友善的神情。 明白小弟对女人的轻视,以及谈不上绅土风度的任性, 柴聿涛无法否认,是很有这种可能的。 也许,晚点他该把小弟的秘书再找上来详细问过才是。 基于小弟在这件事上似乎是理亏的一方,柴聿涛的态度多少流露出和善, “请坐!” 不意对方一开口竟如此有礼,恩喜心头怔然。 然她的戒心并未因此松懈,在她心底仍然认定,眼前的男人跟二十四楼那个 大贱男绝对脱不了关系。 见她站在原地没有坐下的迹象,柴聿涛尝试着缓和她的戒心,“我只是想跟 你谈谈。” 跟她谈?恩喜在心里头冷笑,不以为自己跟眼前的男人有什么好谈的。 她走向柴聿涛的办公桌,将手上那盒披萨搁下,“这是你订的披萨,我还得 赶回店里,麻烦请把披萨的钱给我。”她摆明无意多做停留。 身为柴氏企业的总裁,几乎没有人会这么不给他面子。 恩喜的直截了当让柴聿涛在意外之余,倒也不失赞赏。 同时,他也隐约感觉到,眼前的女人除了成熟、明白事理外,更有着不轻易 妥协的韧性。 比小弟虚长了几岁的她,在心智上至少要来得成熟,性情也较为沉稳,兼以 骨子里坚忍不屈的韧性,即便真跟小弟冲突起来,也许会是旗鼓相当的局面。 想到一向目中无人的小弟极可能是在她这里受挫,柴聿涛不由得对他们两人 间的纠葛好奇了起来。 “我想你应该也已经猜到,今天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谈关于阿京的事。”他 道出自己的意图。 这男人果然跟那烂人有瓜葛! 一听到他提起柴聿京,恩喜便忍不住心底那股怒气。 “你是那混蛋的什么人?”她决定先弄清楚对方的身份。 柴聿涛一愣,为恩喜对小弟的称呼。 “看来,你跟我家小弟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他婉转的说。而且这误会… …看来还不轻。 恩喜听了冷笑。 天晓得这世界上她跟什么人都可能发生误会,独独只有跟那混蛋,他们之间 从来就不是误会。 得知眼前的男人跟柴聿京居然是兄弟,她的态度当下更是不客气。 “你是那混蛋的哥哥?”她语气里透着兴师问罪的意味。 恩喜的用词让一向内敛的柴聿涛难得幽默,“很显然是的。”一副颇感遗憾 的口吻。 她却没心情理会他的幽默,“那就管好你那个混蛋弟弟,让他离我远一点。” 听得出来她对小弟的忍受度已经逼近极限。 对于这点,柴聿涛无法给予她保证,毕竟小弟的倔气跟执拗,有时连他这做 兄长的也感到没辙。 “你跟阿京之间,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他决定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做 通盘了解后,再行定夺。 语气正冲的恩喜猛地被他这么一问,眼神倏地闪过一丝心虚,无法搭上话来。 虽然她是很气柴聿京没错,但信用卡一事她毕竟站不住脚,真要将两人间的 恩怨情仇全摊开来,无疑是自找麻烦。 见她似乎不想说,柴聿涛又道:“或许是因为父母跟我们三个兄长的纵容, 阿京的性子难免较为执拗,很多事情一旦认定了便不会轻易改变想法,以致常常 不顾别人的感受任意而为,要是你肯将事情的经过跟我说明,也许我能劝得动他。” 恩喜虽然不想向柴聿京示弱,但若有第三者愿意主动出面劝说,她自是再乐 意不过。 然无奈的是,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想说却又不能说。 “总之,我跟那混蛋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叫他离我远一点就是了。” “俞小姐——”见恩喜执意避谈,柴聿涛正想再开口,却故她打断。 “我已经出来很久了,店长还在等我回去,麻烦请把披萨的钱给我。”她重 申走人的决心。 看出无法强留她,柴聿涛只得放弃不再追问,并将披萨的钱给她。 恩喜一拿到钱,片刻也不停留,转身便要离开。 她拉开门,正好跟外头准备敲门的柴聿伦迎面碰上。 性情温文和善的他本能的赔了不是,“抱歉!” 恩喜却无心理会,径自转身离开。 她的率性不免让他感到意外,看了她离去的背影一眼,才回头走进总裁室。 柴聿伦一带上门,“大哥,她是……”问话的同时,眼角注意到兄长桌上搁 着一盒眼熟的披萨盒。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