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眉头 似乎早已洞悉了主人的心意,巨狼扑向还跪在地上,早已经魂飞魄散的其他士 兵。 没有一丝的怜悯,他骑着马慢慢的行走着,像是在享受身后传来的嚎叫声一样, 那骑马的步伐不慌不忙、不紧不慢。此刻他身前坐着的知更,却恨不得丢掉手中抱 得紧紧的鱼篓,好全力捂住耳朵。 地狱中的惨叫声也不过如此... 颤抖的知更,不敢回头,她不知道她身后坐着的这个戴着面具的家伙,究竟是 人还是鬼。为什么他杀起人来总是那么的无情,为什么他对那种凄厉的悲叫可以充 耳不闻。 暗夜里的悲嚎,惊动了许多人,百姓们听着厉嚎不敢开门,不敢点灯,而另一 队巡城卫兵,却在听到悲嚎后匆匆赶来。 “属下拜见镇国将军。” 昊天勒住马,嘴里又再发出一声怪叫。 白光乍现,那匹巨狼已经跃回到马匹身边,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圆月高声嚎叫。 “嗷呜...” 知更看向巨狼,就看见了它皮毛上,刺眼的红色血迹,牙齿上还残留的,骇人 的血肉渣子。扭转头,知更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她不知道这个叫昊天的人,究竟把 她带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鬼地方。 “你们几个去把前面的街道清理干净。”昊天说完,带着知更、银狼继续前行, 将那些牙关已经磕在一起的士兵,远远的抛在身后。 走出一段距离,昊天将知更从马上拎起,丢在地上。他忽然之间的举动,使得 知更手中紧抱着的篓儿,再次被甩出很远,死鱼又一次跌落在街道上。 “你不是要去卖鱼吗?去卖给我看!” 看着暗夜里那张无比诡异的面具,知更爬起身来,将篓儿捡起,又蹲下身把那 些掉在地上的死鱼,一条条的捡起放回篓中。 那匹巨狼在她的身边大口喘息着,她能闻到它嘴巴里吐出的,那股混杂着血腥 味道的野兽气息。她害怕,她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她不敢盯着那狼,她怕看到那 匹巨狼凶恶的眼睛,锋利的牙齿,会忍不住尖叫起来。 “啪”,一记清脆的鞭响,知更顿觉身上有种火辣辣的疼。手中刚捡起的破篓, 再次跌落在地面上,她回头惊讶的看向昊天,边用手护着身上的伤。 “牙尖嘴利,刚才你当着那些人骂我,骂的可痛快?你当我昊天是个傻瓜,听 不出你在指桑骂槐?” “啪”,又是一记鞭子抽打在知更的身上。 火辣辣的疼,使得知更忘记了害怕。她看着昊天骂道:“等我长大了,我一定 要杀了你。” 再次扬鞭的昊天,将已经飞向知更身上的鞭子甩向另一边,他收住了要再教训 知更的鞭子。 “杀我?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可是我帮你杀了那些杀死你爹娘的珠熙 兵,你怎么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呢?哈哈。好!我就看看你长大以后,怎么来杀我!” 昊天的话里带着无尽的讥讽,“你不是要去卖鱼吗?走!” 放下捂着伤口的手,知更再次蹲下身拾起了鱼,回头瞪了眼马上坐着的昊天, 向着街道的前方走去。那匹可怕的狼,显然受到了血腥味的刺激,紧紧的贴着她的 身子转悠着,只是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不敢张口咬向身边的这个猎物。 清脆的马蹄声,在黑夜的街道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蹄声提醒着知更,那 个冷血的人就跟在她的身后。 眼前渐渐明亮起来,路的前方灯火通明。街道的两侧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每一 盏灯笼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字:云。 知更停住了脚步,她看向那幢高耸的阁楼。那幢楼有五层高,每一层的楼外, 都悬挂着亮眼的红色灯笼,每一个灯笼上又都写着斗大的“云”字。 楼内歌声轻漾,扰的人心魂动荡,而楼外不少华衣的人儿正坐在桌前,对着明 月,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着那些围着云楼,身着彩衣正翩翩起舞的舞姬们。 这是什么地方?黑夜里还有人不睡觉,在这里跳舞?知更心里疑惑着,眉头也 皱了起来。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使得她将手中的破篓抱得更紧。 “嗷呜...”一声狼嚎,片刻前还传杯弄盏的人们,停止了嬉闹,全都看向 知更这边。 身边巨狼的嚎叫,吓得知更闭上了眼睛。等到嚎叫停止,她才看向精美高耸的 楼宇,看向已经被巨狼吓得面无血色的男人和女人。 一个娉婷贵妇慢慢上前,在离昊天、知更颇远的地方,止住了脚步。她跪地说 道:“傜娘拜见镇国将军。”说完话后,她用眼斜瞟向知更与她身边紧贴的巨狼。 “嗷呜”,巨狼又是一声厉嚎,傜娘被吓得浑身一抖。 昊天似乎并未看见她,冷冷的对知更说道:“喂,接下来去哪里?” 知更回望了眼昊天,寻思了下,走向傜娘。 没有昊天的命令,银狼也不敢再跟在知更的身边,它回到昊天的马匹旁,半蹲 半坐下来,双眼却在紧盯着眼前的这群人。只要它的主人发令,它就会毫不留情的 扑向那群人中,寻找可口的食物。 眼见银狼并没有跟着女孩一起走过来,傜娘不由松了口气。略微抬头,她就看 见了眼前小女孩,漏着脚趾的鞋子。 “我是昊天的奴隶。”知更说道,看着这些人这么惧怕昊天,她心里已经有了 主意。“昊天要看我卖掉这些鱼。这是我捉来的鱼,跟你换些东西。” 傜娘抬起头,看向知更的破篓,里面装着几条死鱼,鱼因为多次的摔落,早已 经浑身泥污,惨不忍睹。傜娘皱着眉头,不知道这小女孩为什么这么说,可是眼见 不远处马上的昊天都没有说什么,她又哪里敢多嘴放肆。 “小姑娘,你想换些什么东西?”傜娘对着知更笑着问道。 “换衣服,还有...被子。” 这要是平常有人敢这么说,傜娘早就招呼人将她哄出云楼去了,可是眼下这衣 着寒酸的小女孩却不同,她身后站着的,是琅月皇帝面前最为得宠的镇国将军,琅 月未来的驸马爷昊天。 “好说!好说!”傜娘对着知更灿烂的一笑。话音刚落,就听马蹄声“踢踏” “踢踏”的响起,那匹白马载着戴着面具的昊天,来到傜娘与知更的面前,止住了 步子。 “你刚才在对她笑?” “这... 是!这位小姑娘甚是可爱,傜娘看的心喜... ” “你可知道她是谁?” “回镇国将军的话,傜娘不知。” “她是我从珠熙国抓来的奴隶。” 傜娘闻言,猛地抬头,刚还带笑的脸,顷刻间变得苍白,她眼含诧异的看向知 更。 昊天冷笑着对傜娘说道:“你竟然对一个奴隶这么客气!哈哈哈哈。这可是我 看花了眼?你真是云楼的傜娘吗?”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