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聚首 进了九牧属地,出乎月杪的意料,昊天勒住了他的马匹的缰绳。 看着自己的手下和月杪,他说道:“月杪,这里已经是九牧的地界了。九牧很 安全,就由他们送你回去好了。记住,如果阿庄那个混蛋做出什么让你伤心的事, 你就回都安来找我,我会带人来宰了他。”说完,这番话,他挥动马鞭,独自离开。 凝视着他远去的身影,月杪咬紧了嘴唇。昊天,在这里你就走了,你不敢见她 是吗,其实你是在回避她,对吧。 与护送的士兵向前行了数里,他们受到了九牧军的盘查,月杪据实相告,还对 他们说,叫他们告诉阿庄,是小寒的娘亲来了。 闻听这个女子是皇后娘娘,九牧兵哪里还敢怠慢,忙派人前往九牧城禀报给宫 里的皇帝——羽庄。 听到来人自称是月杪,又听说还有数匹骑兵护卫,阿庄心里有些疑惑。真的是 那个女人吗?阿庄已经变形的脸孔轻微的抽动着。 “带朕去见他们!” “是!” 与侍卫们一同骑着马向城外奔去,只是他的速度飞快,第一次将其他人甩在了 身后。一路奔跑,他终于看见了那群被拦下的人,看到了她的身影。 骑着马,慢慢来到月杪的面前,看着她的脸,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派人数 次前往郦都,打听她的下落,都毫不音讯。他几乎放弃了她还活着的希望,可是现 在她就眼睁睁的出现在他面前。 四目相对,阿庄那张怪脸上的表情,没人看的出来,也没人看的懂,而月杪的 脸,除了苍白再没有其他的颜色。 默默无言的两人,站了半天,月杪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我听说孩子在你这 里,他是我的孩子,我要见他。” “跟我来。”阿庄说道。 听着他冷淡的声音,月杪几乎想哭,可在她忍住不哭,她不能叫他看见她的脆 弱。 进了城,无暇欣赏九牧的美景,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小寒。跟在他的马后,她不 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直到他的马停下,她才抬头顺势打量了下四周的一切。 华美的宫殿伫立在她眼前,鼻子里闻到的是那宫墙内传出的暗香,她看到了宫 门外站着的知更,和她怀里抱着的小寒。 “小寒!”一声哭喊之后,她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的,站稳脚步后她就向 着孩子跑去。 从知更手里接过小寒,她哭个不停。她多想他,眼见他现在胖乎乎的,她高兴 的哭个不停。 知更见状,与婼师傅悄悄转身向身后的九牧山上走去,让这个苦命的女子独享 与孩子再见的欢喜。 默默地注视了会抱着孩子痛哭不止的月杪,阿庄叫来侍女,让她们为她在皇宫 后殿中清理出一间大殿,让她带着孩子住进去。 夜晚,小寒睡着了,他来了。坐在桌案旁,直盯盯的看着月杪。月杪不知道他 会来,也不知道他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她只好低着头,一直瞅着孩子。 “你不向朕请安吗?” 耳边传来他轻声的质问。 是啊,她忘了,如今他再不是琅月的那个丑八怪,他已经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而她,曾经的琅月公主,现在却什么都不是。她只是小寒的娘,并不是什么皇后, 他来这里,只是提醒她这个的吧。 平稳了下心绪,她跪在地面上,口中说道:“月杪见过皇上。” 低垂的眼帘,看到他慢慢向她走来的步子,紧接着她被走到面前的他,一把拽 起。 没敢抬头看他,心里却因他一直没有撒开手的举动而慌了神。 他是想报复?只要不毁了我的脸,能让小寒认得我这个娘亲就行。月杪心里思 量着,细致的下巴也在此时被几根细长的手指轻轻托起,她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你瘦了。” 眼泪滚滚流出眼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他究竟想用什么法子来对待她。 “我派人去过郦都,也去过昊天那里打探你的下落,一直都没有你的任何消息。” 轻轻呼出口气,月杪依旧看着阿庄,不言不语,她不确定他要跟她玩什么花招。 他的脸渐渐的贴上她的脸,她的身子随之一阵轻颤。 “你想怎样?” “月杪,我会对你好的。我的确派人打听过你的消息。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 也总叫人去蜻蜒宫将孩子接来我这里玩耍,我没有再亏待我们的孩子。” 她不相信他,可是看着他的脸,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也许他是因为这张脸, 得不到女人的身子,才会又在她的身上打什么主意。 “你要你就拿去,这身子原本就是你的,你不用对我说其他话,我不会拂你的 兴致。” 猛觉得手腕被捏的生疼,她咬紧嘴唇不愿喊出声来。 “你说的没错。你这身子是我的,可是现在我是皇帝,我想要什么样的身子都 可以,我不用去讨好谁,巴结谁,一样有人肯将她的身子给我。” 他的低吼在她耳边回响着。 她抬起凄迷的泪眼看着他,低语道:“别再折磨我了,你想怎样都好,我的手 腕很疼。如果你真的不是为了报复我,请你放开它。” 他松开了手,他没想伤害她。沉默了下,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我没想弄疼 你。日子越久,我就越发的想你。” 阿庄没有撒谎,这一次他的确想明白了。当他巡城时,看到那些百姓时和和美 美时,就明白了幸福真正的含义。不是追逐而是拥有,不是抢占,而是守护。虽然 也曾喜欢过知更,与知更相隔这么近,他却越发觉得他的心越飞越远,他总会在梦 里想起身下哭喊的月杪,总是在梦里想起冬夜凄风中哄着孩子的月杪。慢慢的他弄 明白了他的心。知更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出现了,她给了他生活的勇气,可是她也像 是天上的仙女,对于他来说,遥远的不可触及。而他的心,在与月杪那数次的欢爱 后,竟毫不留情的记住了她所有的泪光、所有的悲嚎。 他是个废物,在九牧的无数个夜里,他总会这么想。在总也等不到月杪的消息 时,他也会这么想。月杪,回来,我想要你。不再需要任何药物,只是全心全意的 想要你。我会守护这片江山,可我更想守着我们已有的家。 一定是他无数个夜里的哀求,感动了老天爷,所以她才会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夜,他只想告诉她,他是打心眼里真正的想念她,渴望再次拥有她。 慢慢褪去她的衣衫,生怕再次弄疼了她,阿庄举手投足间格外小心,他要的无 非是打消她心中对自己的那份戒心,想要和她重新来过。 月杪,的确是他第一个女人,她也受尽了百般侮辱,他虽然曾恨过她,但是他 不能否认,那些享受她的时候,心里的快慰。他已经报仇了,已经惩罚过这个当年 作弄他的女人了,现在的他,只想要从这一刻起好好待她。 阿庄对月杪的态度,让月杪越来越觉得心魂不宁。 起初,他夜夜拥她上床,轻轻搂着她,贴着她的背脊安睡,他突如其来的举动, 总是让月杪彻夜不敢合眼,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及后,每当小寒被侍女带着玩 耍时,欲守在小寒身边的她,总会被阿庄牢牢拽住,将她牵至房内,褪去衣衫与她 一番温存。 月杪恍惚,现在没有人再要他们的命,也没有人要侮辱他们,更没有人在他们 的饭菜中加些催情之药,他却如何变得这样温柔又体贴,难不成这是他对她的另一 种折磨? 想到小寒,月杪的心里只有一个忍字。不管他要做什么,她只想忍,已经忍了 这么多年,不管再有什么样的耻辱,她一样能忍下去。 只是他迟迟未动,他只是比以往更亲密的牵着她的手,抬起她的下颚仔细看个 不停,在她身上寻找他要的渴望,甚至在某一刻将她紧紧搂住。整个人僵着不动, 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大喘粗气,然后在她身后索要个不停。那一刻,她看到他的 脸是狰狞的,眼光是恐怖的,但是每一次的终了,他又会紧紧抱着她,不愿撒手。 他究竟要做什么?月杪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害怕。眼前的这个阿庄似乎变了 个人一样,不但对自己行为异常,就连小寒,他的态度都与往常大相径庭。他会抱 着小寒,与他一起玩耍,还会带着她们一起出宫,在外头的集市上,为她和小寒购 买喜欢的东西。 她的心越来越混乱,被他搅得心乱如麻,可他却始终一如既往,除了越来越多 的关怀、体贴、与疼爱,没有一丝侮辱她的举动。月杪冰封的心,在这份迟来的爱 抚中,慢慢地溶解,慢慢地解冻,直到他不在的时候开始想念他。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