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烛泪 知更与婼师傅一起来到都安时,就看见了早已得信的傜娘,正在城门处等着她 们。一进城,大街上就传来吹吹打打的乐器声,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喜庆。问了傜娘 才知道,昊天又选了个新娘,即日成婚。 “阿娘,拦住轿子吧,别让他再造孽了。” 听着知更的话,傜娘点了点头,赶上前拦住了喜轿。 “是大娘!”领轿人忙上前向傜娘问好,随即说道:“大娘,这是将军的意思, 您可别难为我,我要是交不了差,我那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见轿子停住,轿内原就哭泣的新娘子哭的更凶,就在此时,站在路边的一位素 衣女子掀开轿帘钻进了轿内。轿内原坐着的新娘子一见,惊的从轿内跑出。 领轿人大吃一惊,正要命人将闯轿人拖出问罪,就听身边的傜娘说道:“这里 我做主,抬轿回府。” “傜娘,这行得通吗?” “行得通行不通,都是我做主的事情。到时候将军要怪,我来承担好了,你只 管将喜轿抬进宫里头去。” 领轿人知道傜娘深得昊天的信任,昊天对她一向好的很,眼下听她这么一说, 再看那被指为新娘的女人早已狼狈逃开,也不由地叹了口气喊道:“继续上路。” 如同往常一样,将军府红灯高挂,却没有一丝的喜气,反到透着层层的阴暗。 傜娘坐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上,看着异常消瘦的昊天,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感。 昊天看到出现在傜娘身边的婼师傅,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婼师傅,您来了。” “嗯,很久没有见你了,听阿傜说你消瘦了,心里舍不得,就赶来看你。” 听到婼师傅的话语,昊天微微一笑。很难得,有人会惦记他。看着婼师傅昊天 问道:“知更还好吗?你们都来了我这里,她没有人照顾可以吗?” “她很好。阿庄要开战了,他想收复旧国,现在那边一片忙乱,人们都在各忙 各的,她也没闲着在帮忙。” “开战?收复旧国?”昊天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胡闹!他以为他可以吗? 如果有个什么好歹...”说到这里,昊天狠狠一捶桌子,牙齿也咬得“格格”做 响。 席间人面色俱变,原本还有些热闹、喧哗的宴席间,顷刻变得鸦雀无声。 静默的气氛在席间蔓延,直到昊天起身,朗声说道:“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 你们放开了吃,放开了喝。”说完对着婼师傅、傜娘略一点头,离开了席间,气氛 才有所缓和。 他那一转身时,眼睛中的暴戾之气看的傜娘心惊胆寒。她知道那新房里的新娘 子是谁,她怕他会失手杀了她...想到这里,傜娘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晕 倒,幸被婼师傅一把扶住。 “阿傜,你没事吧?” 听着耳边的询问,傜娘无力地摇摇头说道:“阿婼,你说他会不会伤到更儿啊?” 婼师傅沉默了下,面无表情的说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两个都安然无 恙,屡次化险为夷,如果他们真的有缘分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事,倘若真的发生了 什么,那便是宿命如此,我们再担心也没有用处。” 傜娘听到这里,不由伤心的垂下泪来。 昊天一步步向着洞房走去,他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却让人感觉阴森,恐怖。 推开门,他看到了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脸上笑意更盛。大步走到屋内的桌前, 拿起桌上的酒壶,他一阵狂饮,然后将酒喝光的酒壶狠狠地摔在地上,看着那摔成 无数碎瓣的瓷片冷然大笑。 新房中,那站着的似乎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魔,他的笑声让人听的恐慌,以至于 侯在门外的侍女都皱起眉头,纷纷用手捂住了耳朵。 笑声猛然间停住,昊天向着坐在床沿上的新娘走去。恶狠狠地站在她的面前, 他怒道:“你不怕吗?为什么不哭?说!以前的那些个,全都哭哭啼啼的,为什么 你不哭?你说!” 那新娘子就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依然端坐在床沿上。这么恐惧的笑声与 斥责声,她竟似充耳不闻,浑身连一点点的抖动都没有。 昊天看在眼中,不觉心中更气,他大吼道:“我要宰了你!你知不知道?每一 个进了这屋里的女人,都别想活着出去,每一个弄脏我床的女人,我都要让她的血 作为补偿!”原以为说完这番话,那新娘子会痛哭着跪地求饶,但是她就像是木偶 一般,依旧不动地坐在床沿上,不言不语,不哭不笑。 “臭女人!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对你好奇是吗?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能放过你, 你做梦!你去死!”掏出胸口揣着的匕首,昊天就要像床上端坐的人刺去,就听一 声狼嚎在自己身后响起。 “嗷呜,”“嗷呜”,银狼边叫边在闭合的门外,不停地来回走动。 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不敢进去,但是它的鼻子告诉了它,那个坐在床上,主人要 杀的人是谁。银狼着急的在门口徘徊着,不停的对着屋子里面吼叫着。 看着它反常的举动,昊天皱起了眉头。“畜生,连你也来搅我的兴致!”昊天 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满眼通红的看着眼前端坐的女子,心中恨意更浓。 那畜生扫我的兴,你也敢在我面前假模假样,我今夜就叫你看看,我是怎么宰 了你的!心里一阵计较,昊天一把扯去盖在新娘头上的红盖头,然后将手中的利刃 割向那女子的喉咙。 冷冽的刀光,阴森无情,屋内的烛火映照着那穿着红衣的人,紧闭的双眼,和 那满脸的泪痕。那不能再熟悉的脸庞,那想念到彻夜难眠的容颜,此刻,活生生地 映入昊天的眼里。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