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喜欢我? “还有,已经年底了,你在这个时候辞职很不合算,不过我会照会会计部, 年终红包照满勤付给你。” “谢谢。” “琛儿,为何不喜欢我?”他悻悻,“我从不曾命女下属穿露背装陪客户吃 饭,每年底都发双薪……” “是,你是好老板。”我忍不住幽他一默,“可是人往高处走,有人答应每 月替我发双薪。” “你还是介意我已婚。”言下不胜憾然。 我更加忍俊不禁,大笑出来:“是,的确是。” 老板和老公都是户头,可是所有的老公都同时是老板,可不能所有的老板都 做老公。 我决定以后将全部精力悉心用于应对一个老板,终身老板。 晚上,同事们在卡拉OK为我饯行,桃乐妃向我道喜:“上岸后,可别忘了我 们这班仍在水深火热中的穷姐妹。” “上岸”?听听,竟把我的辞职形容得好比妓女从良。办公室女郎的辛酸由 此可见一斑。 我们抱在一起,醉醺醺地唱一支老歌:“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同事们 齐声接唱:“不采白不采!” 以然来接我,见状很是吃惊:“OFFICE白领们的夜生活原来是这样的吗?” 同事们答得好:“同所有夜女郎如出一辙,惟一区别是赚钱略少。”桃乐妃 且举着酒杯走过来,自来熟地拍着以然的肩调笑:“柯一瓢,你那三千水族里还 有没有开宝马的?也帮我介绍几个。” 以然惊愕:“什么三千水族?怎么叫我柯一瓢?” 我大笑,扯住他离开歌房,已经走出很远,以然犹自惊魂未定,连连感慨: “早该辞职,何必趟在浑水里。” 经过上次一役,我已深知他骨子里其实是一个传统的大男人,故而投其所好 :“以后只得靠你养我。” “是吗?我答应过吗?我答应过要养你吗?”他故作诧异。 我不依,故意撒赖:“反正我赖上你了,养也得养,不养也得养,否则我死 了,做鬼也不饶你。” “哦哦,冤魂不散?”他大笑起来,满脸得意,见牙不见眼。 我于是又知道一条真理,就是男人表面上虽然喜欢口口声声抱怨惟女子与小 人难养也,其实内心十分享受小女人的无赖与难养。当真不叫他们养,才是他们 的最大烦恼和丢脸处呢。 无忧说得好:“男人最失败的不是养不起妻儿,而是根本无人需要他们养; 而女人最大的悲哀亦不是遇人不淑,而是遇到一个男人就把他当圣人,抱的希望 越大,伤害也就越深。” 她又说:“爱情一样需要经营,其过程不比打理一间茶馆来得容易。” “当你对一个男人说他是世上最优秀最与众不同的一个,重复一百遍,他和 你自己也就真相信他的确是那样一个人。” 句句都是至理名言。 就像以然,也许不是世上最好的一个,甚至不是一个令我满意到十分的男人, 但是我只遇到他,而且他已经比我遇到的其他所有男人都好,除了归降,我又能 如何选择呢?婚姻原本就同工作一样,或多或少总有一些委曲求全的成分,但是 看一个老板的脸色总好过去侍候许多人的眼色口角。我只得面对自己的抉择,而 且越早清楚认识对方越好。 我有些理解以然当初对我的调查了。虽然仍不能完全平和,但是也只得劝服 自己。不然又怎么样呢? 看,不等结婚,我已经对对方不合理行为渐觉麻木,但这应该是一种好现象, 证明我不会因为幻想破灭而日后受伤。何况,如果不嫁给以然,又怎能有机会对 他给我的诸多伤害有效地还以颜色呢? 我“呵呵”冷笑,努力将唇角扭作狞恶状。 无忧失笑:“大灰狼想扮小白兔难,小白兔想一下子就变大灰狼也不是那么 容易啊。” 我也不由地笑起来。 辞职后忽然多出大把时间,泡在茶馆的机会更多了,我同无忧渐成为无话不 谈的好朋友。哦不,无话不谈的人是我,无忧,可是口紧得很。这使我们的谈话 往往中断。比如:“无忧,我一直想不通,在大连这样一座消费性城市里,为什 么不开饭店,却要开这样一间茶馆?又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