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隔天柳文君一起床就拉着斐少帆和阎鹰去逛市集,有人付钱、有人帮忙拿东 西,这样逛起来多轻松啊! 一路上,她都停留在布庄或布摊前,净顾着和老板或伙计谈论布料的事,对 于沿路上的胭脂水粉、珠宝首饰都不屑一顾。 “她怎么了?买这么一大堆布料要做什么?”阎鹰不解地问道。今天所买的 再加上她昨天已买的,还真的是一大堆。 “不知道。”看她挑布料、讨价还价,真是将她平常强悍的一面表现得淋漓 尽致。 “她住在你家,你怎么会不知道?” 斐少帆白了他一眼。“我很少和她讲话。” 因为他们每次开口都是吵架,根本没谈过自己本身的事。在这样的相处方式 下,他如果还知道有关她的事情那才奇怪。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阎鹰不禁问出心底的疑惑。 “她是个很奇特的女子。”斐少帆自然而然地回答他的问题。 像她这样不怕他的冷酷女人,她可算是第一个;不畏强权,老是爱拔刀相助 的女人,他也只见过她而已;在街上抛头露面,和男人讨价还价,大概也只有她; 敢把斐泉山庄少主和大漠之鹰当佣人使唤,她更是绝无仅有的。 集合这么多的唯一,她不是奇特是什么? “奇特?”阎鹰很讶异这个形容,不过回想她的所作所为,除了奇特,他还 真想不到其他的字眼来形容她。 “不知如此奇特的女子,能不能掳获斐少庄主的心呢?”阎鹰用很暖昧的眼 光看着斐少帆。 “别胡思乱想。”斐少帆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待这两个男人谈论完,柳文君也买好她要的东西,很大方地将她买的东西丢 给阎鹰,而付帐这事就交给斐少帆。 斐少帆觉得自己形容的很恰当,她真的把他们当成了佣人。 “你们刚才在谈论什么?”她才不在意他们的谈话内容,只不过她老是觉得 他们的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没什么。”两个男人很有默契地道。 既然他们不说,她也懒得理他们。 ‘’你买这么多布要做什么?“阎鹰的好奇心很重,这么多布,做成的衣服 穿十年也穿不完。 “秘密。”柳文君很神秘地看向斐少帆。 斐少帆忽然有个预感,觉得自己被设计了。 “啊!”柳文君忽然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 “你又怎么了?” 两个男人又异口同声地问。 阎鹰没听过她的尖叫声,直觉反应是她发生了什么事。 斐少帆则已经被她的尖叫声训练得很习惯了,知道她总是以激烈的方式来表 达她的情绪。 看来,他必须在她的奇特上再外加一项——她是个很会表达内心情绪的女子, 生气、害怕、激动、高兴,各个分明。 “没什么,我只是找到我想见到的人而已。” 她想见到的人? 阎鹰很想看看她想见的是什么人,是不是男人? 看她这么激动,一定是的。哇!三角恋情,这可有趣了。 斐少帆脸色铁青,他没料到她会有想见的人,是心上人吗?为什么他今日才 知道呢? 两个男人怀着不同的心情跟在柳文君身后,阎鹰是非常兴奋,而斐少帆则是 生气,想亲手杀了那个她想见的人。 “老伯,我终于找到你了。” 斐少帆和阎鹰一直注意着街上的年轻男子,当她叫了一声老伯,他们的眼光 便跟着她来到一个布摊前。 哇!被骗了,哪有什么三角恋情,好戏没了。 还好不是心上人!斐少帆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你想见的人就是他?” 两人再一次异口同声,都想确定事实的真相。 “是啊!你们今天怎么了?老是讲同样的话。” “没什么!” 又来了,连打太极的功夫都一样。 不理他们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老伯,昨天可能是我不小心把你的布带 走了,我今天特地拿来还给你。”昨天那一阵混乱,她不记得她如何把布放在自 己的东西里。 “不用了,那是我送给勇敢小姑娘的礼物。” “送给我的?”她实在不敢相信,昨天他不是不卖给她吗? “不只那一块,还有这一包。”老翁从底下拿出一个大布包。“我想这些布 你应该会喜欢的。” “我不能收。”她连忙拒绝。 “这是我这小老头的一点心意,小姑娘,你不能成全我吗?”他已经喜欢上 这个充满勇气、热心助人的小姑娘,知道她在找布料,二话不说地就将他珍藏许 久的布拿来送她。 “收下吧!”斐少帆给了她一个建议。 其实在看了老翁摊上的布、见识了他慷慨的行为、瞄了他的装扮后,斐少帆 脑海中浮现出记忆中的影像,已经猜出眼前老翁的真实身份。 他是传说中已退隐的“神针”——莫名。神针的称号不是因为他医术高明, 而是他所织的布皆为上品,无人能出其右。不过这个莫名有个怪异的特点,他所 织的布是不卖的,只送给有缘人。 据说,曾有一个死心眼的富家千金为了得到他的布,不惜委身为奴,只为求 得一布,可是不管她再如何努力,依然徒劳无功,因为他最看不惯有钱人的气焰。 最后,他却和那个富家千金一起失踪了,从此无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这位公子说得是,收下吧!”他给了斐少帆一个会心的笑容。 “那我就不客气了。”柳文君平白无故得到一堆布,心中可是高兴得不得了, 只不过这却苦了阎鹰,要他提这些布回斐泉山庄?那多丢脸啊! “老伯,你还会停留在这里多久?”她知道像他们这种在市集里谋生的人, 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 “我今天就会离开这里。” “这么快啊!”柳文君有些失望,她还以为可以再见到他。 他也舍不得和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分开,可是他该回家了,他已经离开家太久。 “小姐、少爷!”小桃边跑边喊,她大老远就看到他们了。 “小桃!”柳文君见到她也非常高兴,两人兴奋地抱在一起。 “老伯,尚未请问你的大名。”斐少帆想确认他的身份。 “斐少主,小老头只不过是个卖布郎,莫问我的名。”他在话中暗示自己的 身份。 斐少帆知道他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世人都在找神针,一说出他的名号,必 会为他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斐少帆给他一个明了的笑容。 “斐少主,请容小老头给你一个忠言。”他看斐少帆和柳文君的情形,实在 很像他年轻时候,忍不住想劝他。 “前辈请说。”斐少帆虚心受教。 “别太拘束于自己的原则、礼教,凭着心意去做,否则,将来后悔就来不及 了。” “谢谢前辈!” 阎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别有深意地看向斐少帆,仿佛在告诉他:多听前辈 的意见吧! “你们这一群老少在讲什么?”柳文君拉着小桃过来。 “没什么!”三个男人又很有默契地矢口否认。这是他们的秘密,可不能说。 看他们如此神秘,柳文君知道其中一定有鬼,不过既然他们不想讲、不让她 知道,她也不想拉下脸来求他们告诉她。她可是个有骨气的现代女子,不是那种 低声下气的古代女人。 “小姐、少爷,谢谢你们的救命大恩,我和我娘会一辈子感激你们的。”有 了固定的工作,她们就不用为生活奔波。 “不用客气。”柳文君可不喜欢东一句谢谢、西一句谢谢的没完没了。 见她们似乎没有停止东拉西扯的打算,斐少帆没耐心再等了,他出声唤道: “文……”从没叫过她的名字,叫起来真有些别扭。“柳文君,事情都办完了, 你也该和我们回山庄。” “我不要回去!我还要和小桃、老伯多聊天。”她一手拉一个,似乎不打算 放开。 瞪着她的手,斐少帆冷冷地说:“小桃姑娘,你也该回家了。” “是,公子说得是。小姐,我先回家了。”她一说完就立刻识相地离开,她 可不想再被赶第二次。 “小桃,我会去看你,你有空也要到斐泉山庄找我。”趁她还没跑远,柳文 君大声地交代。 小桃回过头,很感激地点头,挥挥手,人就走远了。 终于赶走了一个,还剩下一个,他依旧瞪着柳文君尚挽着莫名的手。“你打 算什么时候回山庄?” “我还要逛,我才不要这么早回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又吵了起来。 明明关心她却又装出很凶的模样。唉!又是一个不知自己心意的痴心人!莫 名不禁为斐少帆的未来感到担忧。 莫名抽开自己的手,故意很不耐烦地说: “走、走、走!别打扰我做生意。” 虽然不舍得,他还是狠下心来赶他们走。 “老伯!”柳文君真不敢相信,前一刻还那么慈祥,下一刻怎么会全变了呢? 莫名转过身,喃喃自语:“问苍天,何谓情?何谓爱?顺心意,莫强拒,得 真爱。” 顺心意,莫强拒,得真爱……斐少帆只能在心中苦笑,他不相信光凭这九个 字就能让他找到真心对待他的人。 “老伯,再见!”柳文君依依不舍地,她知道,今日一别,大概一生都不会 再见到他了。 “前辈,告辞了。”斐少帆和阎鹰也向莫名辞行。 柳文君现在心中可是恨极了斐少帆,于是又摆起脸色不理他,就连阎鹰,她 也不给好脸色看。 真不知她在气什么?斐少帆不知自己又哪里惹到她了? 阎鹰见两人都不讲话,心中可乐了,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夫人,少爷和柳姑娘回来了。”门口的守卫一看他们回来,马上人内向泉 冰心通报。 泉冰心虽然很高兴儿子和文君在一起,但是,她也要好好地骂骂文君,一个 姑娘家单身出门多危险。 她唤来吴嬷嬷和斐少仪到大厅等他们。 “文君,你怎么能独自出门,你一个姑娘家,遇到坏人那多危险?”泉冰心 虽然生气却还是不舍得严厉指责。 柳文君不敢吭声,只能惭愧地低着头。 “她不但遇到了不肖份子,而且还不自量力地替别人打抱不平。”斐少帆故 意嘲讽。 他竟然故意拆她的台!柳文君转过头狠狠地瞪他一眼。 “真的?要不要紧?”泉冰心拉过柳文君,左瞧瞧、右瞧瞧,要看她有没有 哪里受伤。 “我很好。”她抬起头,让泉冰心看个清楚。 “你的脸怎么了?”斐少仪看到她脸上红肿的五指印吓了一跳。 “谁这么狠心?竟然将你的脸打成这样子!”泉冰心看了好心疼。 “没事啦!”她不想再讲这件救人不成反被人救的丢脸事。 “少帆,你说,是谁打的?”敢打她未来的媳妇,她就算拼了老命,也不放 过他。 “伯母,可别生气啊!他们早就已经被我们狠狠地修理了一顿。”阎鹰赶紧 出来打圆场。 没想到他三年没踏进斐泉山庄,这里竟然一点都没变,就连泉冰心的脾气也 一样火爆。 斐少仪听到熟悉的声音,直觉反应地看向发声处,她没想到隔了三年还能再 见到他。 “你不是阎鹰吗?这么多年没见到你,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不 过,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我这儿住住?”泉冰心将阎鹰当儿子般疼爱, 原本她还想招他当女婿,谁知他竟然失踪了三年。 “我现在不是来了吗?这会儿就算是伯母赶我,我也不走了。”他躲了三年, 还是躲不过。 “好了,今晚大家都留在家中吃饭。吴嬷嬷,你吩咐大厨今晚多加些菜;少 仪,你带文君进房梳洗一下,顺便帮她上药。” “是的,夫人!” “娘,我会的。” 阎鹰一听到斐少仪的名字,整个人呆愣住,他循着声音找她的身影;待看到 她,他的心又猛跳了一下,想不到三年不见,她已摆脱稚气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由于他整个人处于震惊中,没听到一旁的泉冰心正唤着他。 斐少帆用手撞了他一下。 他吓了一跳,差一点将手中的布全抛掉。 “什么事?” “我娘叫你坐下喝茶。” “哦!我手上这些东西全都是文君妹妹的,该找人接手吧?很重的。”其实 这些并不是很重,只是有人可帮忙时,就该让别人出力。 “我自己拿就可以了。”柳文君抢过他手中的布,不想麻烦庄内的人。 “少仪,帮我。”她丢了一包给斐少仪,不管斐少仪的意愿就拉起她的手跑 回红霞居,她才不想再留下来被炮轰呢! 斐少帆看她急急忙忙地落荒而逃,不免莞尔,看来她的胆子也没多大,还是 很怕他娘。 看着斐少仪的背影,阎鹰的心有股失落感,如果当初他不要那么有责任感, 就不用躲她三年,也就能看见她的改变。 不知为什么,这几天斐少仪总是一个人关在房内,鲜少出房门。 若不是泉冰心要她来关心一下她未来大嫂,她还真想躲在房里一辈子。 她轻敲柳文君的房门。 “门没关,自己进来。”屋内传来柳文君洪亮的声音。 “文君,你忙些什么?”斐少仪一开门就问她。 “站住!”柳文君见她快要踩到地上的图,马上大声地阻止她前进。 斐少仪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她赶紧清出一条路让斐少仪走进来。 “可以进来了,不过,可要小心我放 在地上的图和布。” 看她在一旁收着地上的图,斐少仪瞄了一眼,觉得这些东西真是奇怪,不是 仕女图,也不似一般的丹青,又不像是春宫图。但是,每一张图都是女人,而且, 她们的穿着都非常裸露,害她不敢正眼观看。 “这些是什么?”斐少仪好奇地问。 “这些都是我的设计图。”柳文君相当自豪,这种服装设计对她而言是小儿 科。 “设计图?”那是什么东西?她从没听过。 柳文君知道自己又说太多了,解释的话,不见得她听得懂;不跟她讲,她铁 定会问个没完没了。 于是,她决定示范一下。她关上门,并落了门栓,在地上翻了一下,找到一 张她要的图后,就拉着斐少仪往内室跑。 一进到内室,斐少仪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天啊!这里发生过战争吗?桌 上是一堆的纸、笔墨、色料,地上是废布、线料,椅子上是一堆又一堆的布,床 上则是有不同颜色已裁剪过的布。 “这么乱,你晚上怎么睡?香儿在做什么?我去叫香儿来整理一下。”斐少 仪没见过那一个女人的闺房是乱成这样子的。 “不用了!”柳文君阻止她的行动。 “可是……” “别可是了。来!快将你身上的衣服脱了。” “你想做什么?”斐少仪可紧张了。 “我只是想要你换衣服而已,没有想做什么。”柳文君在床上拿了一套白色 的衣服塞在斐少仪的手上,要她立刻换上。 斐少仪为难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衣服。这个能称作衣服吗?它的布料似乎少得 可怜。 看她不动手,柳文君自动地帮她脱下衣服。 “我自己来,你别动手,你先转过身。”斐少仪认命地脱衣服。 柳文君听到身后传来奚奚飒飒的声音,心血来潮,也想穿一套试试看,于是 选了她最喜欢的一套。 不一会儿的工夫,她已换装完毕,相当满意自己的杰作。 “文君,我不会穿这种衣服。”斐少仪实在弄不懂这种衣服的穿法,逼不得 已,她只好向柳文君求救。 柳文君一转头,看见斐少仪已经将衣服套好,只不过衣服上的一些线没办法 摆平。她走上前去将一条条的线配对绑好。 “好了!” 斐少仪一转身,柳文君都看傻眼了。“你这样好漂亮!” 白色的连身及地低胸露背长裙,将斐少仪的身段完全展露无遗,好像一位性 感的天使。 “真的很漂亮吗?”斐少仪不太敢相信。 “真的!你来照照铜镜。” 斐少仪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脖子上绑了个结撑住上半身的布料,肩膀全部 露了出来,一转身,天啊! 整个背部全露,只绑了几个结。这也算是衣服吗? “我不要穿了!”穿这种衣服真是羞死人了。 古代人就是这么保守,其实她穿这样很性感的。 “先别脱,你看,我穿的跟你一样。”柳文君转了一圈,让她能看得更仔细。 斐少仪发现柳文君一样是背部全裸,不过不像她的有线绑住,看起来比她的 更容易掉下来。 此时,柳文君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来了!别再敲了!”撩起裙摆,她拉着斐少仪去开门。 “我不要!”斐少仪抗拒着,她才不要穿这样去见人呢! “走啦!”柳文君再一次拉着她。 “啊——” 两人在拉拉扯扯之时,斐少仪绊到地上的布,一个拉一个,两人全摔在地上, 尖叫出声。 门外的斐少帆和阎鹰听到尖叫声,两人互看一眼,立即破门而人,生怕门内 的人发生什么意外。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柳文君和斐少仪坐在地上,两人还衣衫不整。 斐少帆拉起柳文君。“发生什么事?”他担心地问。 “你怎么了?”阎鹰扶起斐少仪。 “没什么,我们只是摔倒而已。”柳文君觉得他们太大惊小怪。 斐少帆和阎鹰这时才注意到她们的穿着,两人同时倒抽一口气,很君子地同 时转过身,“非礼勿视”是他们奉行的准则。 斐少仪觉得自己好狼狈、好羞耻,这会儿让阎鹰瞧见她这个样子,他一定会 瞧不起她,一想到这,她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少仪,你怎么了?”柳文君首先发现她的不对劲。 两个秉持着“非礼勿视”的男人,一听到柳文君的声音马上回头,什么非礼 勿视的礼教马上就被他们抛在脑后。 只见斐少仪摇着头,低声啜泣。 阎鹰心中万般不舍,好想将她搂在怀中,擦干她的泪好好安慰她,但是,他 有什么资格呢? 斐少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个是他的妹妹,一个是他的朋友,既然两人都 有情,就制造个机会给他们好了。 他拉了柳文君一下。 “别拉啦!”她很认真地在安慰斐少仪,而他却一直打扰她。 这女人真的很笨,看不出来他们在这里很碍眼吗? 斐少帆决定强行抱走她,将这一个房间留给眼前一对有情人。 “放我下来!” “闭嘴!”斐少帆气得大吼。 离开前他别有深意地看了阎鹰一眼,希望他能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还将门关 了起来,留给他们一个私密的空间。 “少爷!”斐少帆房门口的守卫惊讶地看着他抱着衣衫不整的柳文君。 “救命啊!”柳文君不死心地求救。 看守卫们的眼光都集中在柳文君身上,斐少帆的脸都气绿了。 “待会儿不 管发生什事,都不许进来。” 他命令他们。 “是!” 砰的一声,斐少帆一脚踢开门,进到屋内又砰的一声关上门,并将门落了栓。 “放开我!”柳文君让他抱得很不舒服,他的手横过她的背,她可以感觉由 他的手传过来的温度。 斐少帆非常合作地放开她。 “哎呀!”她惨叫一声,整个人摔在地上。揉着摔疼的臀部,她很没气质地 吼着: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你要这样处处和我作对、 对我那么凶?” “我只是照你的意思放开你而已,这样也错了吗?” 这女人还真难伺侯。 “你……”柳文君气到说不出话来,反正他什么都有理由,她这辈子最大的 错误就是遇到他。 “哼!”她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再和他说话她会吐血的。 他知道她生气了,看她坐在地上,衣不蔽体的模样让他男性的欲望由小腹节 节窜升,他不自在地吞了口口水,硬逼自己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但是再怎么 逼自己,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偷瞄她。 再看下去他的意志力会崩溃的,为了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他拿了件挂在 屏风上的外衣,将她整个人盖住。 “干什么?”柳文君以为他不放过她,又要欺负她,大力地将盖在她身上的 衣服甩掉。 她这一动让她的春光更加外泄,斐少帆猛抽一口气,在心中重复告诉自己要 控制、不要冲动。 他威胁地说:“你如果不要我马上剥光你身上衣服的话,最好乖乖地披上我 的衣服,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下流!”柳文君逞强地骂了一句,很没志气地捡回衣服披回自己身上。 斐少帆看她无可奈何的模样,不觉想笑。他没想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 人竟然会怕他的威胁。 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她在家的时候,虽然不是千金大小姐,但也是爸爸、妈 妈、哥哥、姐姐捧在手心的宝贝,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来到这个时代,不但被 人威胁,还被人欺负! 柳文君将头埋在两膝间,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她好想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还有和她一起来到唐朝的三个好朋友,不知道 她们是否平安。 一想到她们,她哭得更伤心,但只敢偷偷地掉眼泪,不想让斐少帆发现她很 没志气地落泪。 斐少帆正觉得奇怪,她怎么才骂了简单的两个字,他都已经准备好接受她的 长篇大骂了。 她真的很奇怪,居然看都不看他,连头都不抬,而且肩膀还一耸一耸地抽动 着,真的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他强拉起她的头,却发现她两颊的泪,她竟然哭了! “你走开!”柳文君推开他。既然被发现了,她索性放声大哭。 她的泪让他感到不舍,而她的哭声则像是一支支的针,一声声地刺在他的心 上,还来不及多想原因,他已将她搂在胸前。 “别哭了。”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欺负我。”像是泄恨般,她每说一字就打他一拳。 “对不起。”斐少帆没想自己会软化在她的泪水中。 听到他说对不起,柳文君不再打了,抱着他更加肆无忌惮地痛哭。 不知道如何安慰人,他只能紧紧地抱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柳文君因为做衣服,已有好些天没有好好睡一觉,加上又哭 又闹,遂感疲倦地沉睡在他的怀里,但是,她的手依然紧紧地抱住他。 感觉到怀里的人安静许多,看来是哭累睡着了。 他扶着她,试着扳开她圈在他身上的手,试了好多次,却怎么也扳不开。 他不能让两人就维持这样的姿势直到她醒来,更不能让她睡在地上,只好认 命地抱起她到床上躺下。 她醒来后如果发现他抱着她睡,不知道会不会杀了他?不过,就算会被她宰 了,他还是愿意抱着她一起入睡,这种美人在怀的机会可不是常常有。 被她这样一闹,他也累了,看着她甜美的睡颜,不知不觉中他也睡着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