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可是她快压抑不住自己心底的声音了。 那个声音整天缠著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可怜而又乖舛的命运。 她明明有著如花的美貌、细致的心思,虔诚而又忠心地伺候著皇后,皇后却嫉 妒她的貌美,生怕她勾引皇上,不是惩罚她做一些粗贱脏活,就是肆意地打骂她。 一开始,她还想忍下去。可是有一天,儿时的姊妹明珠带来了消息,说香香会 恳求皇上救她出去,她等啊等啊等,望眼欲穿,却没等来任何消息。 某日,皇后突然气急败坏地回到宫中,大发雷霆,把宫里所,有东西都摔烂了, 她抖著身子缩在墙角,吭都不敢吭一声。 皇后又哭又骂,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 知道皇上和香香偷偷在一起的事情後,她感到震惊的同时,心底也像是被谁刨 走了一块,又痛又苦。 那个可怕的声音又来了。 香香不会来救你了,没有人会来救你了,生在这样的深宫,软弱就要被人欺, 你明明样样都比香香强,为什麽当时皇上选的,偏偏是香香而不是你? 这个声音如 影随形,在她耳边不停不停地说,她崩溃了! 是,她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她恨自 己的软弱,恨皇后的虐待,也恨香香的好命,更恨皇上的…… 她不想再这样窝囊地活下去,皇后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机会——已经失去理智的 皇后,召集了大批宫女太监,想要私下处死已经怀有龙种的香香! 她要抓住这个机 会,一偿压抑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心愿! 景灏心急火燎地赶回宫,一路上不停地责怪 自己,是他太大意了。 他根本没想到,皇后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动香香!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麽用,如 果香香或孩子出了事,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皇上,小心! ”四名侍卫同时 大喊出声。 景灏差点闪神,定睛一瞧,前方竟设下了一条绊马索,若在平时,他肯定不会 大意,但此时的他,五内俱焚,恨不得生出双翅飞回宫中,胯下坐骑被他驱策得太 急,要停已是来不及,四位侍卫也来不及救他。 他大喝一声,双手抓紧马缰,马儿嘶鸣一声,前蹄扬起,他顺势拔身,千钧一 发之际,他落到太海的马背上,而他的马被绊马君绊倒了。 “你们三个留下查清这件事,朕和太海先回宫。” “喳! ” 太海双腿一夹,骏马飞奔向皇宫。 景灏抽出腰间的金牌,飞射到守城卫兵的手中。卫兵一见金牌,快吓破了胆, 是紧急至尊令,违者五马分尸。 他赶紧喝令角楼上的守卫。“快开城门,皇上要进龙极宫,吹角通知後面的门 卫开门,快! ” 无人敢怠慢,号角响彻整座宫。 一道道厚重的宫门被打开,一匹坐骑飞也似冲进宫里。 景灏飞身下马,龙极宫里乱糟糟的一片,正在收拾的太监们一见皇上回来了, 吓得纷纷跪倒在地。 “香香呢? ”景灏揪住最近的一个奴才怒声质问。 小太监抖著嗓子说:“被皇后娘娘带去内务府衙门了。” “朕回来再收拾你们! ”景灏失去理智地吼。如果香香出了事,他一定要这班 不能护主的奴才陪葬! 他施展轻功,向内务府而去,太海紧跟其後。 内务府,专管皇家的衣、食、住、行,并负责管理宫中太监、宫女及宫内一切 事务,当然也包括赏罚。 皇后既掌管六宫,内务府总管自是她的人。 她要处死一个包衣丫头,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香香被蒙住眼睛,被迫躺在一张稍宽的“十”字型凳子上。她的双手、双脚都 被紧紧绑住,绑人的绳子被盐水浸湿过,越挣扎缚得越紧,她的手腕破了皮,伤口 火辣辣的疼。 “本宫看你还能多得意? ”富查得意的笑声在香香耳边响起,她凑近香香的耳 边,小声说道:“为了加重我的乐趣,我会亲自动刑。我要让你一点一点的死掉, 窒息而死。” 香香咬紧唇,避免自己说出话来刺激到她,会让她更加疯狂,她要争取时间, 她相信皇上会来救她的。 她相信! 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住,你父皇一定会救我们的,所以,你要做阿娘 的乖宝贝,一定要坚持住! “把纸打湿。”富查冷酷地对身边的小太监下令。 香香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心里明白,一定是让她慢慢死掉的酷刑。 一张被打湿的纸贴在她的脸上,皇后究竟要做什麽? 香香惶恐地等待。玩弄她 吗? 用一张湿纸? 接下来,她很快就明白皇后的用意了。 她确实足要她一点一点地死掉,她要憋死她! 打湿的纸一张一张地贴到香香脸 上,开始还有呼吸的余地,於是她尽量用嘴大口大口地呼吸,随著湿纸越积越厚, 空气越来越少,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的脑袋开始昏沉,不自觉地开始挣扎起来,用盐水泡过的绳子深深陷进她的 手腕,好痛好痛,可是她知道,自己至少还活著。 她要活下去,她一定要活下去。 她还没有亲口告诉景灏,她爱他,她不要就这样死去。 她要活下去! 皇上,快来救她! 景灏血红著眼睛,只要有人敢上来挡,他就使 尽全力踢出去,他看不清,也听不见,只知道他的香香要死了,他凶恶得像一头猛 兽,害怕失去自己此生唯一的爱侣,他只想把罪魁祸首狠狠撕碎。 他给了她机会的,他放过她好多次了,只因她是他的结发。 是他儿子的亲娘,他放过她一次又一次,这一次,她触到底线了,触到了他绝 情绝性的底线,他不会再姑息。 富查转过身,看到他,她笑了,狂笑出声。 “哈哈,她死了,她抢不了我的皇后宝座了。” 景灏掐住她的脖子,只想捏碎她。 富查咳著,还是一个劲儿地笑。“你很爱她,对不对? 活该,谁敢抢我的皇后 宝座,谁就要死! ” “那你就到地狱里去享受你的皇后宝座吧。”景灏冷酷得加重手劲。 “皇上、皇上,你别这样,她是端敏的阿娘,你放开她! ”被太海救下的香香, 吓得赶紧抓住景灏的大腿,用力阻止他。 他迷茫地垂下头,看见满脸狼狈的香香,她的小脸好脏,眼泪、鼻涕和头发黏 在一起,可是在他看来,她依然是那麽美丽,依然那麽让他心动,恍若初相见时, 她似桃花绽放的可爱小脸。 “你没死? ”他呆呆地问。 香香站起身,把他的手放在自个脸上。“你摸摸看,我会呼吸,我身上是热热 的,还有孩子。”他的大手滑到她柔软的小腹上,她甜甜地对他笑。“我们的孩子 也很乖喔,他知道父皇会来救他。” “你没死! ”景灏只能不停地重复这句话,不自觉松开抓住富查颈项的手。 富查落到地上,咳嗽几声,昏了过去。 “景灏。”香香捧住他的脸,沉静美丽的双眼认真地凝视他。我不会死,我要 缠著你,和我们的孩子一起缠著你,缠你一辈子。我爱你。“ 景灏管不住酸涩的眼睛、颤抖的心脏,他听到了这辈子最美丽的语言,而他竟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刚才,他经历了地狱和天堂,而最珍贵的她,他失而复得,他现在根本没 办法做任何事,只能紧紧抱住香香娇小的身子,把脸埋在她柔弱的肩膀上,无声哭 泣。 “瞧你。”香香拍著他的後背,鼻头也有些酸。“你是皇上,在奴才们面前掉 泪,好丢脸的。” 他闷在她肩上,模糊地说出几个字。“我乐意。”这小女人,管得还真宽! 景 灏留下太海处理後续的事,交代他处理完後,即刻赶回龙极宫。 待他们回到西暖阁,安达海带著太监们已从太亲王府赶回来了,众人中还有一 个香香多时未见的熟人。 “静如姊姊? ”香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要放开景灏的手,好好和静 如说说话,霸道的景灏却下愿放开。 静如淡淡一笑。“香香,好久不见。” “静如姊姊,你怎麽会在这里? ”看到她,香香突然想起自己几个月前答应明 珠的事,她有些惭愧,虽然答应了明珠,但并没有尽心尽力,毕竟这段时间的杂事 实在太多了,加上皇后与皇上的关系紧张,皇上也不大可能从皇后手中要出静如姊 姊。 “是她救了你,她偷了皇后的令牌,出宫赶去了太亲王府。” 就为这个原因,景灏会感激这名宫女一辈子。“只要你开口,要什麽朕都答应 你。” 静如的眼中飞速闪过一丝什麽,但她很快敛下眼睫,以著有礼知分寸的口气说 道:“谢皇上隆恩,香香是奴婢的好朋友,救她是应该的,奴婢不要回报。” “不。”香香感激静如的救命之恩,也打算抓住这个时机。“皇上,香香怕寂 寞,你把静如姊姊从皇后身边要过来陪我,好不好? ” 景灏立刻点头。“当然可以,你要什麽,我都会答应你。” 他温柔地抚摸她柔嫩的脸蛋。“来吧,我得让御医好好给你看看,如果你身子 好一点的话,我们晚膳的时候去寿甯宫见太后。” “嗯。”香香满脸信赖地点头。“我和你一起去见太后娘娘。” 可没两个时辰,听到风声的皇太后,不等景灏去见她,她自己先来到龙极宫, 儿子、儿媳闹出这麽大的事,在普通人家都要被街头巷尾指三道四,更何况是堂堂 帝王家? 她如何坐得住? “说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后坐在主位上,瞪著一脸 莫可奈何的景灏。 这个儿子,从小就懂事优秀,从不让她操心,可现下竟闹出这麽大的动静,为 了香香那丫头的话,她能理解,但也不至於把皇后都逼疯了吧? “皇上,你可知道 御医刚才告诉哀家什麽? ”太后止不住怒气。“皇后疯了,皇上你可真是好本事! ” 虽然她也有意要废皇后,但可不是用这种方式。 “并非完全都是儿子的错,还望母后给儿子解释的机会。” “你说。” 於是,景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 听得太后像是在听说书似的,不时露出惊奇的表情。 “你说什麽? 香香受龙胎,怀孕了? ”这是太后在听完整件事后最在意的事。 你们、你们真是乱来! “ 皇帝子嗣,这可是攸关帝王家及整个天下的大事,为限制“子孙淫豫之行”, 皇家有严格的制度,皇帝宠幸嫔妃,必在敬事房的文册上记上一笔,行房後,太监 会问皇帝“留不留? ”皇帝若允许留下“龙精”,妃嫔才有怀孕的可能,若不允许, 太监就会找准妃子腰股之间某处穴位,微微揉之,则龙精尽数流出,如果不成功, 就得喝药下胎,很伤身体。 如果敬事房没有记录,嫔妃私自怀孕,若没有皇上的亲口承认,这孩子也会没 人奴籍,这种事大都发生在身份卑微的宫女身上,皇上一时之兴,却给一个女子及 其孩子带来如此的命运,非常不公平,所以严以律己的景灏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你那麽宠爱香香,怎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太后不解。 听出太后语气中对香香的怜悯,景濒立刻跪下身去。“太后,并非儿子糊涂, 而是儿子太喜爱香香,只能用隐瞒的方式暂时保护她。” 听此话,太后的眉皱了起来。 “你可别忘了,香香的身份。”一个包衣出身的卑微宫女,且宫外还有等著成 亲的未婚夫,这皇上实在太乱来了。 “儿子正要说此事。”景濒满脸镇定,对安达海说:“把太海传上来。” 安达海衔命而去,不久,太海便躬身走进来。 礼毕,太海见皇上都跪著,自然不敢起身。 “传太海又是怎麽回事? ”太后问道。 景显看了太海一眼,沉著答道:“他才是香香真正的未婚夫。” “什麽? ”太后大惊。“那……那个叫什麽炯奎的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 景灏继续解释,“当时皇后说了这件事,儿子就有些怀疑,派人去查後,才发 现整件事都是皇后暗中指示的,儿子顺藤摸瓜查到太海身上,太海也向儿子禀明了 所有的事。” 太海眼著说道:“这件事臣进宫当侍卫时并不知,臣与香香姑娘的亲事,是祖 父辈定下的,臣在一次执行内务府的任务时,碰巧查出香香姑娘的宗籍,才发现了 真相,当时隐瞒不说,是因为臣早已娶妻,与香香姑娘的婚约已经不作数了。” 太后沉吟半晌。“皇后与监正敢拿这件事欺骗哀家与皇帝,一定要严查。” “儿子遵照太后的意思。”监正与他儿子早已被关进了大牢。 “皇后已不能留,哀家容忍她多时,这次连你的‘龙种’都敢动,如此善护, 怎可做统帅六宫的皇后? ”更何况她还疯了,这疯病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太后头痛 地摇头。“明日就下哀家的懿旨,向天下发文,让文学士下‘罪己诏’,把皇后的 过错罗列出来,把她……废了吧……”儿子遵命! “ 虽然有些对不住皇后,但她是自取其果。他不是没手下留情过,但事关香香, 他要杜绝一切可能会伤害到她的人事物。 太后不动声色地看向他,眼神微敛。“哀家想问皇上一件事。” “母后请说。”景灏亦察觉出太后细微的变化,回答变得谨慎起来。 “你很爱香香吧? ” 他握紧拳头,看向太后的眼眸,神色复杂,既有些怕太后会对香香不利,又不 愿说谎,让他与香香的感情蒙尘。 沉默好久,他才坚定地看著太后,点头。“是,香香是儿子的整个生命。”而 他,会保护她免於任何不幸,即使这不幸,是太后加予的。 他不想和太后对立,但太后如果想插手干涉的话,就要有与儿子决裂的打算。 太后没有再说什麽,只是背过身去。“给哀家传轿吧,哀家要回宫。” 景灏进来的时候,香香正半躺在床上做女红,一见他来了,小脸一红,把手中 正在缝制的小衣服藏到身後。 “在做什麽? 还不让我瞧! ”景颢玩兴大起,扑到她身前,探手去抓。 香香娇笑著躲开。“你好讨厌啦,还没有做好,不准看! ” “给我看一不会怎样? ”景灏挑眉。“是不是背著我做什麽坏事,干麽不给我 瞧? ” 她扬起小脸,眼睛不看他,很淘气地说:“是啊,我就是背著你做坏事来著, 不给你看就是不给你看,气死你! ” “你这大逆不道的小恶奴,很久没被打屁股了,对不对? ”景灏把她抱坐在腿 上,有利的身形高度,自然已经瞧清她藏在身後的东西,却还是不动声色地闹她。 “你敢,打坏了孩子,香香要跟你拚命。”她对他吐了吐舌头。他亲了亲她甜 蜜的酒窝,正容说道:“你才不对,要是打坏了你,我才要跟自己拚命呢! ” 她把手臂环到他颈项上,微微拉开距离,好看清他俊美的脸颊。 “皇上现在嘴巴变得好甜,是不是喝了香香亲手调制的蜂蜜水,嘴巴才会这麽 甜的? ” 景灏坏坏一笑,噘起嘴巴,凑上去。“乾脆,你自己尝尝看? ” 吓得香香赶紧把手臂从他的脖子上拉下来,伸开双手阻挡。 “我才不要,皇上这样,好像小猪的嘴巴! ” 啊呀,没亲到柔软粉嫩的小嘴,只亲到细白的小手,这样也不错,聊胜於无。 景灏咬住她指尖,不放了。 “放手啦! ”他咬得她手指好痒,香香敏感得想要甩脱他的箝制。 “想跑到哪里去? ”他微眯著双眼,深邃的狭长黑眸闪烁著魅感的火焰,原先 嬉戏般的啃咬,变成了货真价实的诱惑。 好色情喔! 香香的心脏怦怦乱跳,白润如玉般的小脸上慢慢染上红晕,惹人爱 怜。 景灏啃著香嫩的小手,双眸瞬也不瞬地紧盯著她。 “好啦、好啦,我投降啦。”香香把藏到枕头下的小衣服拉出来,铺展开给他 看。“跟你说还没做完嘛,非要看,皇上最讨厌啦……唔唔……” 景灏早把嘴巴凑上来,就等著她张嘴,直接把舌头伸进她甜蜜的小嘴,霸道地 吸吮蜜汁。 “皇上……”她迷糊地抬起雪白的颈项,任他为所欲为。 “不准叫我皇上,叫景灏。”都纠正她很多遍了,她还是不愿意改。 “人家……人家喜欢嘛……”她气喘吁吁地撒娇。 “不准说话! ”他很凶地嘘了她一句。“在我疼爱你的时候,不准想别的事情。” 香香委屈地嘟嘟小嘴。‘好嘛、好嘛……还不是你先跟人家说话的。“嘟哝著 不满,还是很亲密地偎进他火热的怀抱,享受他的疼爱沾拂。 大手滑过她变得更形丰满的酥胸,更加柔软的小腹,修长的指尖在她敏感的肚 脐上跳舞,勾惹她轻声呻吟,她柔软的身子,随著他的手轻轻摇摆。 他真爱看她这般娇媚模样,眼眸似醉非醉,红晕染满雪颊,小嘴微张,频频呼 出甜美的吟哦,娇小的身子在他的怀抱中微微颤抖,雪白光泽的肌肤抹上了一层让 人爱不释手的粉红。 “我爱你,我爱你……”他疯狂地亲著她,疯狂地喊出他胸中浓浓、满满的爱。 男人,都是欲望的产物。 以前,她以为皇上不是的,现在,她亲临其境,知道只要是对的那个人,他可 能是其中之最,她很庆幸那个人是她,只有她,才可以勾惹出他如此痴狂的爱欲。 爱,就是最好的媚药,让人生,让人死,让人沉迷。 火热的呻吟、低吼渐散,景灏抱著她翻过身体,把她安置在自己的胸口,大手 仍下舍离去,抚揉著她柔软的腰肢,生怕刚才过於火热的激情会折断了她。 “我没那麽脆弱。”香香安抚他,主动亲了他一口。 正要退开,他却不肯放,追随过来,直到吻够了,才放过她。 “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当初的那个小不点,小小的,甜甜的,很容易受到伤 害。”所以他不能松手,不能让她离得太远,看不到她,他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好黏! ”香香嫌弃他抱得太紧,他身上的汗水快把她浸湿了。“你离我远点 啦。” 他摆出凶恶的脸孔,愤愤不平。“你敢嫌我? ”他强壮的手臂箍得更紧。“把 你压到我身体里,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 香香猛地咬住他心口,“骗你的啦,我才舍不得离开你呢。” “说你爱我。”他开始得寸进尺。 “呃……人家已经说过了啦。”她红了脸蛋,开始闪躲。 怎麽突然要人家说这个? 很不好意思呢,而且感觉有点怪,她坚决不说。 “你不爱我? ”他瞪她。 “不、不是啦。”她结结巴巴地不知道怎麽解释,哎呀,这个人还真番。 “那你说。”他继续瞪。 “这样很奇怪耶! ”不说就是不说。 “你不爱我。”还是瞪。 “哎呀,你很烦耶! ”被他缠疯了,她想落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如愿。 “你嫌我烦? ”很受伤的眼神。 她被缠得无奈,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转移他的注意。 当然,是她的身体喽…… 唉,以色事君的悲哀啊……她好可怜喔…… “别以为就这样算了。”被喂饱的大恶狼舔著嘴角,心满意足得眉眼都笑开花, 但还是下打算就这样轻易饶她,丢给她一个“以后再继续逼供”的眼神,佣懒地抱 著她舒展四肢。 “啊,真是太舒服了。”景灏显从来没觉得这麽轻松过,拥著心爱的女人,比 拥有全天下还开心。 香香调皮地捏他一下,挨著他胸口,跟著他一起享受激情後的甜蜜相拥。 “皇后的事……你打算怎麽处置? ”她很为端敏担忧。“我怕处置得不好,会 给端敏心中留下阴影。” 景灏皱皱浓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端敏是皇子,若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 以後怎麽和端敬一起承接我的大业? ” “他还是个孩子,皇后毕竟是他的生母,你要考虑他的感受。”香香不同意他 的想法。“把皇后留在宫中吧。” “她已经疯了,就算我要把她留下,太后也不会同意的。”香香会不会有点善 良得过头了? “那就在宫中给她辟一处安静的地方,让她安稳的过完下半生。” “你知道你在要求什麽吗? ” 景灏抬起她的小脸,发现她一脸认真的表情。 “皇后不只是想杀死你,她想杀了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她皇后宝座的人。” “但我相信最初她是爱你的,而且她是端敏的亲娘。”香香试著说服他。“她 已经被废后了,变成一个可怜的疯女人,你毕竟曾是她的夫君,我不要别人说你如 此无情。” 他叹了口气。“香香,有很多事我本来不想对你说的,但你实在太固执了。” “那就告诉我。”香香眨巴著大眼,等著他继续往下说。 “知道为什麽这麽多年来,我只有端敏和端敬两个孩子吗?” 她脸色不善的道:“是因为你宠幸嫔妃的次数很少。”现在让她答这种问题, 是想让她掀翻醋缸吗? “而且,你不会让安公公留下你不要的‘种’。” 她想起上次,他和安达海关於她“留不留龙种”的对话,俏脸微红。 “错了。”景灏脸色冷凝。“我年纪很小的时候,皇太后曾指派年长宫女教导 我男女敦伦之礼,那名宫女後来受孕,生下的男孩没过多久便夭折了。从那之後, 我便发誓,我不能只因为要留下子嗣,便肆意使用那些唾手可得的女子。” “这和皇后有什麽关系? ”香香还是忍不住有些小嫉妒。虽然她知道这嫉妒根 本没必要,毕竟那个时候,她还小,皇上对她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感情,可是……心 里还是好下舒服喔…… 干麽非要说这样的事? 香香白了他一眼。 景灏一笑,有些抱歉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决定快些解释清楚,否则这小醋桶爆 发,他铁定吃不完兜著走。 “皇宫内对皇帝留龙种的制度很严格,我当时年龄不大,我想自己都还是个孩 子,身子都未完全发育成熟,生下的孩子会夭折也许是这个原因,所以我不想那些 比我年龄还小的嫔妃怀孕,但大多数的预防措施都不见得有效,最後很可能还是要 喝药下胎,那对女人的身子伤害很大,所以我很少宠幸嫔妃。” 景灏顿了一顿,声音冷了下来。 “娴妃的年龄比皇后和我都大,当时皇母后又催得急,所以我决定让她生我的 第一个皇子,谁想皇后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人消息,无所不用其极地想把我绑在 身边,我能体谅她的心情,所以答应她,同时让她也受孕。” 香香开始觉得结果会很可怕,但她不能不继续听下去。 “皇后先受孕,娴妃随後也有了身孕,她们接连生下两个皇子,但不久娴妃就 被皇后毒死了。” 香香小脸一白,呐呐说道:“我以为……娴妃……是病死的” “因为下的是慢毒,很难抓到证据,而且考虑到端敏还小,我打算放她一马。 但她不知悔改,给其他几位嫔妃都偷偷下了不孕药,不过,因为她和她父亲拜虎的 势力太大,我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先按下不动,直到她伤了你。” 景灏环抱她身子的双臂紧了紧。“这是我的底线,我不能再等了。我不能冒险 留她在宫中,如果哪一天她清醒过来,又加害于你怎麽办? ” “我不怕! ”她坚定地说。“为了端敏,我还是觉得最好把皇后留在宫中。” 这小丫头真的是很固执,一旦决定好的事,九百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这个整天 被她欺压的皇上的话,更是不够瞧。 他都有些嫉妒端敏了,她关心他儿子比关心他还来得多! “你都已经决定好了, 还来跟我说干麽? ”景灏生气地推开她,故意转过头去不看她,还很孩子气的重重 “哼”了一声。 “羞羞脸。”香香刮他俊美的脸皮,把他不甘不愿的俊脸扳回来:“人家要是 都听我的话,我还要靠你这个皇上干麽? ” “你只是贪图我的权力? ”他气死了。 “错! ”她伸出食指,煞有介事地摇了摇,扑上去双手双脚紧紧缠住他。“我 更贪图你的人,一整个,全是我的。” “那好,只要你同意我的条件,我就答应把富查留下来。” “是啥? ”她兴匆匆地巴上去问。 “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香香没了声音。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