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秋风秋雨寒彻人心,向来我是愿意在这样的微雨之中静静地散步,让着清凉的 雨点轻轻地落在我的发梢,打湿我的肩膀。其实也只有那样的一种情趣才可以使我 安安静静的想一些东西,尤其在这一个时候,我的思维会前所未有的集中,老实说 我的为人甚至是我自己也极为鄙视,心内素来有极其伟大的抱负,但却从来都不愿 意把全身心投入地去干完它,常常想说着那句少年春衫薄,应惜韶光短。只可惜这 样的精神却不是可以受着人力而敢变,也只有这这样细细的雨中,受着清凉的润泽, 整个身心忽然凝聚起来,多少渐已淡往的往事记忆在心头转化作无言的轻责。但在 深秋的雨中我的身子却不免显得单薄了,正如今天的我把目光搜索在街道四周,期 待着可以有一辆公交车载着我去学校。 其实不坐车还真是赶不上学校的第一堂语文考试,虽然我对于课程从来都是马 马忽忽,能跷的就跷,不能跷的就垫着本小说或者用一本笔记本书写着文章来进入 自己个人的世界,也时常痛恨为何这世上竟有如此枯燥的数理化,但这期末考试纵 然借我一个天作的胆子我也不敢有片刻迟到。 通往学校的路很长,如果是走着过去起码需要半个小时,这倒是无所谓,只是 恐怕误了些时间不方便向同学交流一向感情以便在考试中蒙混过关,我这人虽然无 所谓考好考差,却也不想做得使父母亲太过难堪,只好勉强来个作弊了。 (原本这里应有一段见雨中美女如何惊艳,如何怜惜,如何为她而立下千百世 不曾更改的誓言。纯粹人物描写,景物衬托,大约是一千字左右。不过在下这篇文 章只是测试版,些许BUG 大约不会介意吧,若需补丁,查询后记。) 我跳下车子,忽然停住前行的脚步,手忙脚乱地自身上寻出一副眼镜,然后微 眯双眼,把目光凝注在遥远处过来的楚芷妍面上。 心中忽然涌上一股难以压抑的感动,上天待我何其厚遇,虽然是远处隔着蒙蒙 雨丝使得视野大受阻碍,但依稀可辨她精致的五官堆放的合谐,尤其是一对修长的 秀眉下饱蕴经世灵气的眸子,微微皱起的娇俏鼻子,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动人美态 绝不逊色于我先前在她身后所寻觅的动人气质。 纵然是经历无论的苦处,如何的艰难我夏云涯都会尽一生的力量去何护她,怜 惜她。 先前所立下的誓言在刹那间涌上心头,我对着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摘 下眼镜,微低下头去瞧着手腕上的表。 考试已经开始有十来分钟了,我却没有丝毫失落,在整个身躯中仍然流动着那 一股莫名的激动。我会寻到你的,在雨中孤单清影的女孩! 沙沙作响的教室中忽然安静下来,数十道目光齐齐凝注在傻傻地站在门口一脸 苦笑对着监考老师的我,林老师冷冷地望了我一眼,忽然低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隐 隐透露出儒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的无奈,我心中大叫冤枉,其实我也没有这么差劲 吧,虽然我是时常逃课,夜自休几乎都是在外面度过,但他又逮着我几次?每一次 又还不是被我编造的谝言而信以为真,今天不过是偶乐迟到一下又何必用这样令我 恐惧的目光凝视着我呢? 一时之间心情大打折扣,回了几位好友询问的目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拿起笔 来衡里糊途地做了下去。 语文考试是我唯一自信不需要人帮忙的,只是为了得到更好的分数偶尔也会请 教各位高手,其实每一趟考试我也只能拿到七八十分,上不足而下有余,总算是一 门自食其力的功课。眼前仍然闪动着雨中女孩清秀孤独的背影,胡乱着心思也胡乱 着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做题下去。 慌乱的心情忽然一下子收束回来,我凝目细瞧着试郑上的最后一题,整颗心儿 开始激烈地跳动起来。入目所见,郑终的大作文竟然是这样的一个题目:深秋记忆。 脑海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在深秋的记忆中有最深刻的回忆,舍适才一幕当是别 无他景,我微微一笑,想起在雨帘之中清柔温和的身影,指间轻轻挥动,一行轻快 又似乎带点抑压的文字忽然出现在试卷之上。 秋色渐浓,枯叶漫天飘飞,残躯的老树映着落日的余辉,颤抖着几缕尚可掩着 身躯的树叶,孤独伫立着这苍茫天地,仿佛之间,人世间的悲欢恩爱与它是隔得近 了。老树已然迟暮,可惜瞧过这天地的悲凉,实在太多,它的眼珠更是昏浊,不想 看这世间,但它却只有够如此站着,静静地受着风雨望着萧肃阴暗的云空。 这世间真的很难有让我提得起兴致思想了,日子是仿若流水般淌过心间,虽然 是有清凉的感觉提醒着我他的存在,只是我从来都受着他的滋泣,其实我是麻木了。 纵然是日夜醉生梦死般游荡在需要抚慰我的各个空间,朝花暮月轻轻地遗望自己, 或者在自己沉思之中飘泊万里。往事无迹,是从来不曾在我的脑海中有片刻的记忆。 也许在冥冥天意中,某一个日子中我是该突然醒觉,长久以来一直奢望中的意境在 某个时候轻轻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是否又能够把他留住在心头? 我无力地垂下手中的笔,迷惑地看着卷子上的这一堆垃圾,这是深秋记忆么?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场考试算是砸了,相信这一堆文字是不会有人看得懂了, 尤其是那一位文学细胞并不发达的林老师,其实我又何必写上这一些呢,随便编个 小回忆来应应景,哪里可以把自己内心的思想倾扩在文章之中呢。 年岁渐长,逐渐明白了许多事情,写作文也好写周记也好,平平淡淡的语言内 容即使真的确有其事,那也是毫无稀奇可言。在余后至今的十数年中,我再也没有 认认真真记过一件事情,正如我先前所描写的,记忆在我的心头其实只是一种往事 的束缚。 后来慢慢学懂了写文章,偶尔翻一些道家佛经的书籍,忽然有发觉他们所包含 的真正意境,正如佛家所说的顿悟,在这些书籍之前我怎样也看不懂,但在某个时 刻某一个心境之下有了突如其来的理悟,常常回想起少小时听着老师翻译唐宋诗词 似懂非懂的情状,古人之写情写性为何如此含蓄,而现代人居然也是如此聪明,能 够把千多年前诗人的心态把握的如此精确,只是我总是怀疑这样理解诗词会否有所 错误,比如两个人的相爱,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可以激发起热恋中两人的思想, 只是处于旁观者的外人尽管是可能了解这一些的某些含义,但真正的内涵深遂他却 是不会懂得。只是在忽然处于对方的立场时方才明白那一句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 我习惯于写些文章,娱人娱己,有很多时候我却怀疑是否有人看得懂,正如很 多的作家都把文章的概念定位于内容二字,我却坚持着文字才是一段文章中真正的 艺术,如果把内容比作人的肉体,那么文字便是人的灵魂。千年之前的诗词盛会他 所代表的意义正是因文字而来,多少的才子骚人留下的风流词句为后人所津津乐道, 百世不改。 我微微苦笑,写文章其实不一定要人看得懂,最重要的是能够欣赏文章中所带 来的意境,联想起以往的日子,曾经的记忆,就如同当年佛经之中所记载的奇妙文 字,正似同偶尔得到时的顿悟,天下文章若论枯燥不可读解的也莫过于这向来受世 人尊敬的佛经了,便是一经细读,忽然之间便可以进入那种梦中思慕已久的境界。 我抬起头来,不知不觉中同学们已是陆续交卷了,我低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子,这一次期末考不知道我能否得到三百五十分左右,以往的成绩大约都是语文八 十,数学六十,英语六十,历史八十,政治八十。不过今趟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原 本在这三百五十分的基础上是可以虚报上五六十分,今趟却不知如何的瞒天过海了。 -------- 西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