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天并不因为平安夜而格外关照这个城市的人们,天上飘起了绵绵细雨。 把车从停车场里开出来,高骏骥询问身边的狐小莉:“送你回家?” “不,今天是平安夜、狂欢夜,哪有这么早回家的。” “早?已经过了午夜了。” “午夜才正是好玩的时刻啊!' ‘ “那要去哪儿?”高骏骥转头看着狐小莉一脸兴奋的表情,配上红肿的脸颊, 还真有点……滑稽。“听说今晚中山体育场有狂欢活动,咱们去凑凑热闹!” “我没意见。” 高骏骥把车驶向体育场的方向,就在接近体育场时,车速渐渐慢下来,因为 前面的车已排起了长龙。 “塞车了。”他们陷在车阵里动弹不得了,熟悉的场面让高骏骥恍惚想起了 什么,“大约两个月前吧,我去伦教出差,赶去机场时,也在这儿遇上塞车。” “是吗?”狐小莉心不在焉的回头看看排成长龙的车阵。 “那天不知是什么节,很多人化着古怪的妆。有一个女人装扮成京戏里的女 鬼,脸白白的、唇红红的、眉眼黑黑的,很美、很艳。” 狐小莉的目光悄悄从窗外的车龙,移到他专注凝视前方的侧脸。 “她对着后视镜扮鬼脸,还自言自语的说她真是太美了!”想到那一幕,他 的唇角微微上扬。“她发现我在看她,竟然用京腔唱道:”奴家住酆都府、公子 有意请来提亲乙什么的,呵呵。“他的笑容越来越大,连眼睛都在笑了。 “然后呢?”他究竟想说什么? “然后,”高骏骥转过脸面对她,敛起笑容,“因为赶时间,我和她就此错 过了。我一直遗憾,不知能否再见到那个有趣的女人,直到——” “怎样?”狐小莉秀眉高高挑起。难道他已经认出她了?“直到,”他伸出 手指轻触她红肿的脸颊,深邃的目光紧锁住她,“我又看到那张美丽的脸,可是 令我失望的是,她只是个花瓶……” 狐小莉没有打断他,只是斜睨着他,等着下文。 “但,她千变万化,时而端庄,时而娇媚,时而清纯,时而优雅……让人眼 花撩乱。这样多变的女子,怎不让人迷惑?”他也被她多变的面貌迷惑了。 “那你迷惑了?”她享受他温热的手指轻抚,好舒服。 “是的。但更让我震撼的是她的聪慧、她的才华,”轻点她心口处……这里, 她是与众不同的。“ 狐小莉邪邪一笑,“这里与众不同?比别人小?此别人性感?” “你这丫头,明知道我的意思,还故意曲解。”他笑着摇头,眼里有着宠溺 和细容。 她媚笑着凑近他的脸,轻轻吹口气,娇声低语:“人家那里真的与众不同耶! 想不想见识一下?” “小莉……”高骏骥的呼吸因她温暖芳香的气息、暧昧的话语而急促起来, 车里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燥热。 “你可别变成大野狼,人家会怕的!”狐小莉娇笑着,推开车门,一脚踏在 雨水湿滑的地上。 高骏骥失笑,这爱搞名堂的女人,不会有一刻的安分,点了火就想跑?没那 么容易。 “高骏骐,快出来!半夜雨中漫步,好浪漫哦!”狐小莉拍着车窗喊。 他叹口气,熄火下车。只好把车子扔在这儿等着被拖吊,明天再去领回来了。 从告别学生时代,他已经有多少年不曾这样疯狂了,今天居然被这个女人影 响,让他抛开了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理性,像个愚蠢的大男生,陪着她在雨中 散步。 走到一个较空旷的地方,一阵冷风挟着雨丝扑面而来,狐小莉打了个冷颤。 “冷吗?”高骏骥敏锐地察觉到。 “不冷,我有穿着大衣呢!”她拉拉身上的长大衣。 “穿我的衣服吧!”高骏骥动手脱下外套。 “不用啦!”狐小莉放开他的手向前跑。“哎哟!”突然,一个踉舱,接着 她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脚。 “怎么了?”高骏骥急切地上前蹲下身察看。 “脚扭到了。”狐小莉把脚伸到他面前。 一看那高达五寸的细跟鞋,高骏骥倒吸了口气,“你居然穿这种鞋在路上跑?” 而且大冷天的,她腿上居然只有穿着宛如第二层肌肤的丝袜! “这双鞋是为了搭配我的小礼服嘛,人家之前也没想到会出来夜游啊!”谁 叫她个子不高,只好穿高得吓死人的鞋来增加点高度。 看她嘟着红唇,一脸委屈样,高骏骥的心莫名地柔软了,“疼吗?”他手指 按一按她小巧的脚踝。 “疼!疼死了!”她惨叫连连。 “用不着叫那么大声,别人还以为这儿出了命案呢!”口中虽揶抡着,高骏 骥却不敢再碰她的伤脚。他背过身蹲下,“来,我背你。” “好啊。”狐小莉一点都不客气地爬上他的背,拍拍他的肩,“走吧。喂, 你往哪走啊?这不是往体育场的方向。” “回车上。”高骏骥背着狐小莉往回走。 “不,我不回车上,我还要去狂欢呢!” “你的脚受伤了,还狂欢什么?回车上,我开车送你回家。” “不,不,我不回家,我还没玩够呢!”狐小莉用力拍打着他的背。 “小姐,凌晨一点过了,你还要怎么玩?你就不能安分点?” “那……我可不可以继续散步?” “你脚受伤了,怎么散步?” “你背着我走!” 高骏骥朝天翻个白眼,终于确定自己揽上了一个大麻烦。 “背着你散步?你真想得出来。”而且是在刮着冷风、下着冰雨的冬天。 “你不背我就自己走,放我下来!”狐小莉猛烈地挣扎起来。 “好,你走吧。”高骏骥一矮身,把她放下地,看她怎么走。 狐小莉一言不发,松开搂着高骏骥脖子的手,单脚支撑着身体,困难地向前 跳,每跳一步,停一下,身子摇摇晃晃,张开双臂试图维持平衡,可是靠一只五 寸细高跟支撑的身子,还是危险地摇摆着。 “好了,怕了你!”真是个倔丫头!高骏骐看不下去,走到她身前半蹲下身 子,“上来吧!” “干嘛?”狐小莉气呼呼的板着脸。 “背你呀,快上来。” “回车上还是散步?” “散、步!”他两个字是硬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耶!”欢呼一声扑到他背上,“走喽,散步喽!” 埋藏在他背上的笑容狡黠,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生平第一次,高骏骥直到近午才走进公司。即使熬夜赶企划、批文件、坐十 几个小时的飞机,也不曾像昨夜这么劳累。 先是被那个狡猾的小女人骗得背着她走了两公里,然后又和她在路上赛跑, 跑输了不服气的小狐狸,硬拉着他去酒吧拚酒。 平安夜似乎全台北市的年轻人都跑出来狂欢了,每家酒吧都客满。他提议回 家休息,她却不肯,硬拉着他站在酒吧门口等,直到凌晨四点,一桌客人离开, 她立刻扑上那张桌子不肯动。看到她赖皮的模样,他忍不住失笑。 当他们开始拚酒时,她却喝不到三杯就醉了,害他只好赶紧把她送回家。在 她的指挥下,他把车开到她家楼下,在她下车之前,她突然给了他一个缠绵的热 吻。 就在他还沉醉在她如火的热情中时,她一指轻点他的唇,在他耳边低语: “妈妈说,好女孩不能随便让男人进她的房间。”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翩然 离去,只留下一缕如真似幻的幽香和……他唇上那缠绵的温热。 难道他的脸上写着很想跟她走进她闺房的念头? 然后昨晚剩下的时问,他当然无法入睡了。 他一向有良好的睡眠习惯,无论在哪里,他都能抓紧时间小睡一会儿,这就 是他在繁忙的工作中还能保持旺盛精力的秘诀。 可是昨晚,应该说是今晨五点,把狐小莉送回家后,他的头脑还因为她的疯 狂举动而兴奋着,他的心还因为她的缠绵热吻而激烈地跳动着,根本就睡不着。 这个女人身上有着一个又一个谜……不,她整个人就是一团难解的谜!她究 竟为什么进入康威?她的能力决不只像她故意表现的那样,只能做一个花瓶,那 么她又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再者,她和康伶、康凯究竟有什么关系?而且为什么康岩对她的态度十分恶 劣,似乎是痛恨又不得不容忍? 尤其是昨夜,她精心策划的晚会被搞砸了,自己又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她 的心情却一点也没受影响,反而兴高采烈地过她的疯狂平安夜。为什么? 叩叩!敲门声提醒了高骏骐,他正在办公室里。 “进来。”收拾一下纷乱的思绪,他准备把心思放在公事上。 是康伶,她仍然是一袭简洁俐落高雅的套装、盘得一丝不乱的头发,但精致 的彩妆掩饰不住眼下淡青的暗影和眼中的红丝,还有她无心掩饰的疲惫和焦虑。 “高大哥,大哥走了。” “康岩?去哪里?” 康伶摇摇头,递上一张纸条,“不知道,他丢下公司,离家出走了。” 出走?都多大的人了还玩离家出走的把戏? 高骏骥疑惑地接过纸条,低头念出声:“妈妈、小凯、小伶,我走了,你们 什么时候真心接纳宜生,我就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我回来时,会带着我的妻子。 公司就暂时交给高骏骥管理。康岩。”确实是康岩的字迹。 “康岩走了?什么时候?”一向满脑子实验、冷得像块石头的康岩,竟然有 为爱出走的疯狂举动! “大概是今天一早。”康伶虚软地坐在沙发上,“昨晚我们大吵了一架,然 后他拉着笨……呃,苏宜生气冲冲的走了。今天一早,我就在我家客厅里发现了 这张纸条。” 昨晚真是一团混乱,大哥得知是她背后搞鬼赶走了苏宜生,气得差点杀了她, 要不是有人拦着……大哥一向对她很呵护,却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外人,对她大 发雷霆! “康伶。”高骏骥同情地看康伶,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肩。 “高大哥!‘’康伶猛地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怎么办?我该 怎么办?“ “呃,”高骏骥的身子僵了一下,强忍住推开她的冲动,“别担心,公司还 有我。” “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别离开我,别丢下我一个人。”康伶的肩膀微微 颤抖,显得柔弱元助。 不习惯她脆弱依赖的一面,高骏骥只能尴尬地安慰着:“康伶,你别这样。 公司暂时还有我坐镇。相信要不了多久,康岩就会回来的。” 康伶摇着头,“大哥走了,我现在只有你了,高大哥,你别离开我……”搂 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我……”高骏骥抬起手想推开她,可康伶从未流露过的脆弱又使他不忍, 毕竟他们就像兄妹一样,虽然他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不只是兄妹之情。 “哟!现在演的是哪一出呀?”突兀的声音惊得两人飞快地分开。 康伶倏地坐直身子,偷偷用手背抹去眼泪,害怕被人看见自己的软弱。 “小莉!”高骏骥惊喜地看着黑眼珠滴溜溜乱转的俏脸,“你还好吧?”她 的脸颊雪白粉嫩,一点也没有昨晚挨巴掌的痕迹。 “好?再好也没有高总你好。”水眸瞄瞄高骏骥,又瞄瞄康伶,“上班时间 佳人在怀,怎么不好?” “你误会了,小莉。”以往对人们误会他和康伶的关系,高骏骥从不理会, 但她不是别人。 “误会什么?”歪着小脸,她一脸天真,双眼却闪着危险的幽光。 “董事长突然离开了,小伶心情不好。”狐小莉柳眉微挑,“哦,所以你安 慰她?” “我们正在讨论公司的安排。” “抱在一起讨论?”哼,身为她小狐狸钦定的男朋友,竟敢相别的女人搂搂 抱抱,他有没有一点自觉啊? “我只是……”高骏骥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一丝心虚、一点尴尬。 “我们怎么讨论,好像不关你的事吧?”康伶又恢复她的犀利。 “如果我说和我有关呢?”狐小莉似笑非笑的表情分明是在挑衅。 “你只不过是我请来临时代职的董事长秘书,公司的决策你无权参与。现在 董事长不在,这个职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你今天领了薪水,就可以离开了!” “离开就离开,以为我希罕呀?”她不层地撇撇嘴,“除了薪水之外,还有 额外的费用你没付清呢!” “胡说,所有费用我都付清了!”在笨女人离开公司时,她就说话算话,把 答应的酬金汇入了狐小莉指定的帐户了。 “还有呢。”她递上一张帐单,“特制订婚宴请东、请私家侦探找笨女人的 下落,还有昨晚挨一巴掌的医疗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收惊费……共计五万 二千八百零三元,老同学,零头就四舍五人吧,你付五万三千就行了。” 康伶每看一行,脸色就青一分,拿着帐单的手也抖了起来,没等狐小莉说完, 刷刷两下就把帐单撕成碎片,咬着牙怒吼:“原来是你搞的鬼!” “怎么说是搞鬼呢?人家的小花招很漂亮吧?”她还是气死人不偿命的笑脸。 “你!你……”康伶手指着狐小莉的鼻子,脸几乎涨成紫色,“是你叫简捷 把笨女人带来的……” “没有啊,人家只是寄了张特制的请柬给简捷,上面写着欢迎光临康岩、狐 小莉订婚宴而已。”她无辜地眨眨眼。 ‘ “你让大哥知道这是我的主意……” “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说漏了嘴。”狐小莉举起一只手做发誓状。 “还让大哥对我大发雷霆……” “我哪有那本事,你大哥还打了我一巴掌呢!”她一指指着地上的碎纸, “喏,帐单上有列哦!” “总之是你,都是你,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康伶声嘶力竭地喊叫。 是她!是这只狐狸精,害得大哥和她反目,甚至离家出走和笨女人结婚去了。 二哥怪她,不肯谅解她,康家差不多分崩离析,康威也陷入混乱! “你这个害人精,害我们康家、也害了康威,你滚!滚出去!我再也不要见 到你!” “康伶,你冷静点。”高骏骥从未见过康伶如此失控。 “可是你还没付钱呢!”狐小莉笑咪咪地火上加油。 “滚!”康伶尖叫一声,抓起桌上的原子笔掷向狐小莉,被她侧身躲过。 “康伶!”高骏骥抓住康伶举起订书机的手,“冷静点,别闹得太过分。” “是呀,”狐小莉唯恐天下不乱的继续火上加油,“你这样子和街头撒泼的 疯婆子差不多了,太难看了。” “你——”康伶气得浑身发颤,要不是被高骏骥紧紧抓住,她肯定会扑上去, 抓花那张气死人的笑脸。 “小莉,你别说了。”这个疯丫头,还嫌不够乱吗? “我没做什么呀!”她无辜地耸耸肩。臭男人,他到底护着谁呀? “我,我……”委屈突然涌上心头,康伶哇的一声,伏在高骏骥怀里大哭。 “喂!”狐小莉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将高骏骥拉开,“要哭自己哭, 别把眼泪鼻涕擦在别人衣服上。” “关你什么事!”康伶抹一把脸上的泪水。 “你想趴在我的男人怀里哭,当然关我的事!”狐小莉理直气壮的宣布。 她的男人?是指——他吗?高骏骥迷惑的目光,对上了康伶不敢置信的伤心 目光。 “高大哥,是真的吗?你们真的……”康伶等待着高骏骥的回答。昨晚在一 团混乱中他们消失不见了,难道…… “我……”高骏骥的目光又迎上狐小莉信心十足的晶亮眼神。 “那还用问吗?浪漫的夜晚,一个俊男、一个美女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 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呀。你不会是未成年吧?需要我告诉你细节吗?”狐小莉邪 邪地笑着,“我和高骏骥昨天离开晚会后,先……” “我不要听你说!”康伶尖声打断她,“高大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 和小狐狸……” 面对她焦急、期待又害怕的目光,高骏骥明知那目光接着会盛满伤心的泪水, 还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不,我不信!”康伶摇着头踉呛后退,“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现在你相信了吧?”狐小莉得意洋洋。 只是点一个头,对高骏骥来说,却仿佛用了千斤的力气。他不想伤害康伶, 但他不能让康伶再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长痛不如短痛,相信她一定会走出情伤 的。 “小伶,我真的喜欢小莉,我们已经开始交往了。” 不管这只小狐狸刚才宣布他是她的男人的话是真是假,他都决定把它当成真 的,并且不许她随意改变。 既然他已经决定加入她的狩猎游戏,那么这一次,该换他当猎人,来狩猎这 只狡猾的小狐狸了。 “不!”康伶猛地拾起头,热切地望着他,“高大哥,你只是一时糊涂,被 她迷惑了。你不知道她的底细,她一向最会勾引男人……” “够了!康伶。”高骏骥厉声喝止她的语无伦次,“我不需要知道她的底细, 我只要了解她就够了。” “等,等等!高大哥,你冷静考虑一下,对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事业更重 要了,是不是?你奋斗了十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你不怕失去这一切吗?” 可怜的女人,竟然用这一招来留住男人,狐小莉怜悯地看着失常的康伶。 “你是什么意思?” “高大哥,离开她。如果你拥有了属于我的那些股份,那康威就有你的一份, 康威的事业就是你自己的事业,你就可以尽情在康威施展你的才华。” “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当初放弃自己创业来帮康岩,纯粹是出于友情, 这一帮就是十年,要不是康威不能没有他,他早就离开了。 “如果你执意和她一起,就必须离开康威。”利诱不成,康伶一咬牙,狠狠 地威胁,“康威总经理的职位和她,你只能选择一个。”她不能忍受那只狐狸精 和她爱的男人,天天在自己面前出双入对!“你是认真的?”高骏骥表情凝重。 “是的!”她必须赌这一把,赌这最后的筹码。 “那好吧,我会尽快递上辞呈。”高骏骐的声音仍旧平静,“明天我就先离 开了。” “好呀,先去KIKI吃午饭,好久没吃了,然后好好玩一玩。”狐小莉拉着他 的手欢呼。 她本来就舍不得她的男人为别人打拚。总经理怎么样?还不是为别人做牛做 马。他辞职正合她意呢! “如你所愿!”拉开门,高骏骥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没有留恋地回头看一眼 他度过好几年的地方。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