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湿热柔软的舌头,正轻舔着他的唇瓣,那绵密轻柔的细吻,让他满足的合着 眼,享受那如蝴蝶般的温柔呵护。 龚翔竞带着幸福的笑意,敞开臂弯用力一捞,打算把软玉温香抱个满怀,谁 知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就这么扑进他的怀里,他皱眉,黑眸由惺忪转为惊愕,看着 眼前对他呵着舌头的宝贝—— “喂!搞什么?走开!”他一把推开宝贝,宝贝从床上摔到地板,发出呜呜 的哀叫。 “童瑷玫,把你的狗捉——” 喊到一半,龚翔竞的争突然摸向身旁的床铺,却发觉床上冰冷冷的,已经没 了温度,她走了吗? “童瑷玫!” “汪、汪!”他对着空气叫喊,希望能够得到些许回应,但有的只是宝贝的 汪汪叫声。 “闭嘴,笨狗!你的主人呢?跑去哪了?她走的时候,你怎么不哼一声,现 在才在这里鬼叫个什么劲!”龚翔竞提起抱枕,便往宝贝扔了过去。 他皱眉,用力的抹掉唇上的唾液,想起刚才那只笨狗留在上头的“吻痕”, 就感到一阵恶心。 龚翔竞看了桌台、茶几、书柜,没有留下任何的字条,他确定童瑷玫不告而 别了! “该死!”他用力捶打着墙壁,愤怒的低咆着。 她为什么这么蠢? 难道在经过一夜温存之后,她还是决定回家,认命的接受那椿金钱买卖的婚 姻?为什么她宁愿选择偷偷的逃走,也不肯等他醒来,再跟他商量一切? 他烦躁的揪着黑发,或许,错得最离谱的根本是他自己!从头到尾,他一直 未对童瑷玫坦承过自己的真实身分,她又怎可能相信他拥有为她解决一切问题的 能力? 还有多少时间,来得及让他阻止这一切? 他拨了童瑷玫的手机,但却无人接听,他不知道童瑷玫住在哪里,更不知她 何时会嫁给徐岳丰? 或许,现在他最需要的是一大笔钱,让他仔细的调查事情的始末,并尽快阻 止错误的发生。 他看着手里的行动电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决定要拨打号码,电话铃声却 在此时响起。 看着上头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他的黑眸一亮,迅速的按下接听键。 “大哥,我正要找你!我需要——” “你人在哪里?你先听我说,爷爷病情危急,我要你马上赶回台北。”龚天 竞在电话那头,急迫的打断龚翔竞的话。 “什么?不可能——” 他下意以的否定着,每回爷爷的病危通知,都是拿来诱骗他们兄弟回家的幌 子,但这一回…… “翔竞,我和大哥都已经暂停了蜜月行程,赶回台北,你要是再不出现,恐 怕连爷爷的最后一面也见不着,我们现在人都在高堂医院里,你马上回来!” 电话转到了龚泽竞的手中,他急躁的话,更证明了龚天竞并非说谎。 龚翔竞看了在旁边不停兜圈子的宝贝一眼,他焦虑着,心中的天平摆荡不定, 一边是他心爱的女人,一边是他的爷爷……他的眉头锁成了一线,却必须立刻作 抉择。 “翔竞,你到底回不回来?”龚天竞的声音变得严厉,大声质问着他。 “好,我——马上回台北。” 不论他多么怨恨爷爷过去的所作所为,怎么说他都亲手栽培他们、扶养他们 长大,在这性命攸关的关卡上,他实在不该再犹豫不定了。 夜里,童瑷玫躺在冰冷的床上,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她紧绞着被单,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离开龚翔竞之后,她已经三天吃不下 东西,每天躲在房里,除了哭泣还是哭泣,哭到眼睛都疼了,哭到泪水再也流不 出来,她才因疲倦而人眠…… “为什么……” 她不止一次问着,有太多的不满和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她不明白上天为什么 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一手将她推向地狱?为什么要让她在爱上一个男人之后, 却又狠心的将他们分离?为什么要她来承受这一切痛苦? 她拿起手机,看着上头的电话号码,她好想打电话给他,即使只是听听他的 声音也好…… 只要一听见他的声音,她就挂断,不会多说一句话,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手指却早已不由自主的按下通话键。 电话响了好久,他都没接,就在她决定放弃时,电话接通了。 “喂。哪位?” 传来的是一抹甜蜜的女性声音,童瑷玫的心头一紧,咽了口口水,缓和着灼 热的咽喉。 “我找龚翔竞……” “他在休息了喔,你哪里找他?要我叫他起来接电话吗?” 那女人是谁?为什么在他家里? 他在睡觉,而那个女人却醒着,还接了他的电话? 为什么才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有了别的女人…… “喂,还是你要留话?等他醒了之后我再转达。” 女人好心的提议着,但听进童瑷玫的耳里,却仿佛在示威,她的心揪痛着, 仿佛就要撕碎。 “不用了!你让他继续睡,睡死最好!” 童瑷玫气愤不已的对着话机咆哮,然后将手机狠狠的摔向墙壁。 她提起了茶几上的镜子,看着镜子里那哭肿的双眼,然后她对镜里那个憔悴 的女人微笑,一直笑着……笑着……直到泪流满腮…… “翔竞,醒一醒!我来换班了。” 龚泽竞的新婚妻子严敏儿走到躺椅旁,轻轻摇晃着龚翔竞。 瞧他睡得这么沉。要是爷爷真出了什么问题,恐怕他也一样不知不觉。 “嗯……二嫂……爷爷醒了吗?”龚翔竞揉了揉眼,在医院里看顾了一整夜, 令他感到十分疲倦。 当他从南部赶回来时,爷爷正在进行一项重大的手术,手术历经十八个小时, 爷爷的一条老命,总算从鬼门关前暂时捡了回来。 当年爷爷狠心拆散他们的父母,并从他们手中夺下三兄弟的扶养权,爸妈为 了争回扶养权,成天往法院跑,却在一次赶往法院的途中发生车祸,从此他们三 兄弟便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爷爷在发生车祸之后,才幡然醒悟,只可惜为时已晚,他将所有的心力都花 在他们三兄弟身上,用每个日子来弥补自己所犯的错,却始终无法得到他们的原 谅。 只是,经过这一次的手术,他们三兄弟才明白,即使爷爷过去犯了再多的错, 一切都已经无法重来!他们所能把握的只有现在。 爷爷是他们三兄弟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们不希望他在生命的最后,依 旧抱着痛苦和忏悔,所以他们三人决定选择原谅和爱,包容过去的一切。 “还没耶,倒是你,睡得这么沉呀!电话响了好久,你都没听见?” “我的电话?” “是呀,刚才有个女孩打电话给你,我跟她说你睡了。没想到她居然跟我说, 叫你睡死最好……好奇怪!” 严敏儿微嘟着唇,手里拿着龚翔竞的手机,有些不高兴的转达着。 “女孩?”一听见二嫂的转述,龚翔竞眼眸一亮,立刻睡意全无。 他伸手抢下严敏儿手里的电话,查询上头的号码。却立刻失望了。 “没有来电显示——该死!一定是她!”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童瑷玫,她躲他躲得真够彻底,除了换掉手机号码,不让 他找到之外,现在连拨电话给他。都刻意隐藏自己的号码,她究竟还要折磨他多 久? “是谁呀?看你这么激动,该不会是女朋友打来的吧?噢,那我刚才接了电 话,她岂不是误会了?难怪她会叫你睡死算了,呵呵——” 严敏儿眨了眨眼,看着龚翔竞胀红了脸,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立刻捂着唇, 假装自己没说过话。 “爷爷交给你了,我还有事要办!我去找大哥,如果有什么问题,直接拨电 话给大哥就行了。” “拜拜——” 严敏儿朝龚翔竞挥了挥手,看样子他们兄弟的脾气都一个样,她被龚泽竞吓 惯了,根本不当一回事。 “爷爷,我来照顾你了!今天有没有好一点呀?你要快点好起来喔,等你恢 复健康,就可以等着抱小孙子了。” 严敏儿摸着平坦的腹部,方才她去妇产科检查过,胎儿已经两个月了,再过 几个月她就要当妈妈了! 走进富丽堂皇的龚氏财团办公大楼,龚翔竞不等秘书通报,便直接闯进总裁 办公室。 他走近办公桌,两臂往桌上一撑,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大哥,我需要一 大笔钱,就当是我跟你借好了,你立刻派人调给我。” “一大笔钱?”龚天竞抬头看了龚翔竞一眼,笔尖轻敲桌面,往后靠向椅背, 等待他开出数了。 “对,两亿!我需要两亿台币,五天内汇进我的户头,我有急用。” “噢喔——”龚天竞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翔竞,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龚氏财团的资金虽然充裕,但可不是你一个人的金库。” “我明白,但我真的有急用!” “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否则就算是爷爷答应,我也不会随意调动龚氏的资金。” 身为一个专业经理人,龚天竞就算对自己的亲人也是铁面无私的。 否则,他也不可能胜任得了龚氏财团总裁的重责大任,更不可能在爷爷性命 攸关的这个当口,还能如此沉稳的坐镇在龚氏财团里。 “如果,这笔钱是用在商业用途上,同时可以扩大龚氏的事业版图呢?” 在商言商,他只好从龚天竞比较感兴趣的点去切入了。“噢?这么说倒有趣 多了,我洗耳恭听。” 只要有利可图,别说是两亿了,就算要动用十亿资金,龚天竞的眼睛眨也不 会眨一下。 童万亿和徐岳丰忙禄的指挥着仆人将一切打点完善,将童家别墅布置得一片 喜气洋洋。 明天中午。所有政商名流皆会齐聚在此,参加他徐岳丰迎娶二太太的婚宴, 婚宴完成俊,童瑷玫将正式成为他徐岳丰的女人! “岳丰啊,小玫跟了,你之后,你得全心全意对她好啊,我就这幺一个女儿, 从小宠着她,她可吃不了苦的。” “童老,你放心!我一定会善待小玫的,她还这么年轻,我疼她都来不及了, 怎会让她吃苦?”徐岳丰笑着拍了拍胸脯。“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 童万亿看着徐岳丰脸上得意的笑,只得将对女儿的内疚全藏进心底。 站在楼梯间的童瑷玫,一听见底下的对话,便拎起礼服裙摆,悄悄退上二偻, 合上了房门,缓步走回房里。 她坐在化妆台前,身上穿着徐岳丰刚派人送米的粉红色礼服,她看着镜里那 张苍白的容颜,拾起艳红唇膏在唇瓣上涂抹着,再拿起腮红为脸色添加红润…… 明天,她就要将自己的未来交付给徐岳丰,就算再不情愿。她也不能让自已 当一个被人嘲笑的新娘。 她要为自己戴上己戴完美的面具,好有勇气去面对明天那一双双嘲弄的目光, 没有龚翔竞在身边,她必须坚强,否则她绝无力气打完明天那场仗。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 “小玫,我可以进来吗?”徐岳丰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她柳眉轻颦,还没 开口拒绝,房门已被推开。 “你已经进来了,不是吗?”她冷漠的回应,眸子依旧望着镜里的自己。 “你试礼服试了好一会儿了,怎么不下来让我们看看?”徐岳丰走向她的身 后,大手搭在她裸露的肩上。 “明天就看得见了。”她拿着唇膏,在唇上再涂上一抹艳红。 “你看起来好美,明天,你就是属于我的了!小玫,我好想——” 徐岳丰的大手在她的肩上施加了力道,童瑷玫立刻侧开身子,站了起来,躲 避他的触碰。 “对不起,我累了!我想换下礼服,早点休息。”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他能 立刻走人,别在这里打扰她最后的清静。 “小玫,就差这么一个晚上而已,你有必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徐岳丰熬了这么久,还是没法子一亲芳泽,他以为就剩这最后一晚,童瑷玫 或许会愿意让他亲近,没想到她依旧这么冷漠。 “就差一个晚上而已,难道你也忍不住?”她讥诮的说着,再也无法掩饰脸 上的厌恶。“童瑷玫你——” “我不希望在婚宴前和你吵架,会触楣头的!你也不会希望明天的婚礼出什 么差错吧?”童瑷玫威胁着他。 “好,我就再忍耐一天!等明天婚宴结束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 品尝你这个甜美的小东西。童瑷玫,你迟早会是我的人!” 徐岳丰冷哼一声,屡次求欢被拒,他对童瑷玫的坚持感到极度不悦。 “滚……”童瑷玫听着他的暗示,愤怒的对着他低吼。 “等我得到你的人之后,就算你求我留下,我也不肯了!哼!” 徐岳丰撂下话,不等童瑷攻反击,便转身离去,他用力的摔上房门,大声的 宣告着他的愤怒。 看着砰然合上的房门,童瑷玫痛苦的跌坐在床上,环住双臂,将脸埋进双膝 中,她真不敢想像往后的日子,会变成怎样的难堪?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