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是另一个陌生的空间。 当纪柔荑走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时,还是这样的想着。 地上碧草如茵,天空蔚蓝,这个世界,美丽安静。 这里太美丽了,她一直想找这样一个地方,想不到真的让她找到了。她要留 下来,永不离开。 可忽然间,起了一阵风,等风过去,绿草地上盛开了一朵娇艳夺目的蔷薇花, 并以非常恐怖的速度繁殖开来,一转眼间就占尽了原来的绿色,触目所及处,殷 红一片。 那是血的颜色! 这怎么会和她曾经的那个梦境一模一样?她怎么会再次领略这样的场景,这 样的一种肆虐与疯狂? 纪柔荑心惊胆战的望着这一切,然后就见到那些蔷薇伸出它们柔软却邪恶的 藤蔓,漫天盖地地向她缠过来…… 纪柔荑猛然惊醒,而双目睁开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灯光射过来,使得视线 绽化出无数个光圈,一阵昏眩的疼。她连忙闭上眼睛,企图缓冲那种突如其来的 惊悸。 一个声音行云流水般地传人她耳中,“醒了?” 初听那一刻还以为足风寄晚,然而再细一回味就发觉不是,这个声音比较苍 老,而巳带了些圆滑的味道。 纪柔荑再次睁开眼睛,灯光还足那么刺眼,但终于能够适应,环顾四周,她 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小小的密室内,室内惟一的一盏灯,就摆在她面前的桌上。 桌的那一头坐了一个人,因为背光的关系看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个男人,身 穿华服,稍胖。 “这是哪里?”她一开口,后脑就一阵疼痛,那是被硬物敲击后的疼痛,虽 不剧烈,却很钻心。 对了,她刚才和风寄晚告了别,回到家里,刚要进房间,就被人从后面偷袭 了。 “这是和府。”对面的男人回答她,声音可以算的上是温柔。 和府?眼睛眨了几下,初时还感到疑惑,但立刻恍然大悟,“和璘大人的府 邸?” “是。” “那么你是——” “我就是和璘. ”对方把烛火上的罩子摘去,于是灯光映亮了整个房间,也 照清了他的脸。 纪柔荑看着跟前这个容貌出众的中年男子,一刹那间很有些恍惚。 他和风寄晚多么相像……直到这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认,风寄晚与和璘,原 本就是注定了要纠缠一生。 “用这种方式请你来,真是很不好意思,但是我很想见见你,又别无它法。” 和璘慢吞吞地口。“我不得不承认我儿子的眼光不错,十五阿哥的眼光也不错。 见到你之后,我想我知道了他们两个为什么都这么迷恋你。” 纪柔荑听得一怔,然后在心里冷冷地笑开了——原来是这样,儿子爱上了个 不该爱的女子,于是父母就找来那个女子千方百计的逼她离开自己的儿子。 和璘注视着她,像是看出她心中的嘲讽,缓缓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觉得 我这一手玩得俗透了,的确是个很老套的办法,但是,也许正是因为有用,所以 才会被无数人反复引用。” “和大人,你想劝我离开风公子,对吗?” “不。”和璘摇头。 “哦?” “我了解我儿子,他那种男人要是对一个女人动了心,是不会再轻易改变的。 强行让你离开他,或者让他离开你,都会适得其反。我也看得出来,你这种女人 也绝对不会为了金钱或者其他什么的出卖感情。所以,我没打算劝你,” “那么你把我掳到这里来,究竞想干什么?” 和璘呵呵地笑着,从桌下取出一个小匣子。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三样 东西,一件—件地摆到桌上。 纪柔荑看着那三样东西,顿时脸色一白。 “白绫,匕首,鹤顶红。你选一样吧。” 颗颗冷汗自额头进出,虽然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懦弱,但仍抑制不了全身的 颤抖,“你……你想让我……死?” “是的,只有你死了,我儿子才会完全死心,才会安全无忧。” “你以为,你杀了我,他会毫无感觉吗?” “你说错了,不是我杀你,是你自己要死的。你知道他要另娶当朝公主为妻, 觉得此生此世已毫无意义,因而自尽。很合情理啊。”和璘的声音越发柔和,竟 像是某种诱惑,“我建议你选择鹤顶红,毒发作得很快,比其他两样的痛苦少些。” 纪柔荑看着桌上那三样东西,凄凄地笑了起来,“和大人,大家都说你聪明, 可这次,你失策了。” “哦?怎么说?” “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我和风公子也已经结束了。你不了解你的儿子,他比 你所想的更理智,更冷漠,也更爱你。他愿意为了顺从你而放弃他自己的人生, 更何况区区一个我?” 和璘的脸上某种情绪一闪而过,像被触动了心事,可再开口时,依旧冷酷无 情,“也许是这样吧,但我总有点不放心。任何事情只要能做到十分的完美,我 就绝对不会只做九分,只有你死,才不会发生任何意外。所以,纪姑娘,你只能 死。” 白绫、匕首、毒药,她该选哪一项? 此时此刻,她还能有所生机吗? 其实,这也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啊。若要她忍受以后那么漫长的孤独岁月和 无尽的凄凉,倒不如在生命最灿烂时就告终结。 如果说,她自己是因为怯懦而不敢自尽,现在和璘给了她一个最好的借口, 不是吗? 白绫、匕首、毒药,她该选哪一项? 或许,真该选择鹤顶红…… 天,渐惭地青、慢慢地亮了。 清晨起床时,风寄晚就感觉到有点不安,然而究竟是什么不安,却说不上来。 “少爷,今天可是要去洛哥儿那儿?” “嗯。” “什么时候回来?” 风寄晚出了会儿神,过了好久才道:“不知道。” 他骑马走出山庄大门,门外视野广阔,大好江山一览眼底,据说这才应该是 男人该争取的东西。然而他望着这眼前的风景,却没有了以前那种雄心勃勃和江 山在握的激动。 一个人影忽然闪到了他面前,马儿吃惊,前蹄猛抬硬生生地停下。 “怎么回事?”刚想怒喝,瞧见眼前的人,却觉得熟悉,“你是……” 瘦瘦的一个小丫鬟,穿着单薄的衣裳,脸色看起来很苍白,“我是纹儿,风 少爷您还记得吗?” “你是……柔荑的贴身丫鬟?” “是!风少爷记得我,太好了!”虽是这么说,但小丫头的脸上却全无高兴 的样子,反而显得很惊慌。 “你怎么来这?找我有事?” 纹儿嘴巴一歪,哭了起来,“风少爷,我家小姐不见了!” 风寄晚这下吃惊不小,连忙翻身下马,细问道:“什么不见了?究竟怎么回 事?说清楚点。我昨天看着她进家的啊。” “是您送小姐回来的吗?那小姐真的是有回来过了。可是她真不见了,找遍 了也没人影,十五阿哥那也找过了,我刚来这儿找您,那些守卫硬是不让我进, 我只能在路上等着……”小丫头哭哭啼啼地,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上。 “你别急,慢慢说。她怎么不见的?”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在屋子里做针线活,听见开大门的声音,我想肯定 是小姐回来了,就准备出迎接。刚走到门口,就听院子里传来小姐的一声闷哼, 等我出去看时,已经没人了,只有地上这枚簪子,还给断成了两截。”纹儿边说 边把断了的发簪递给风寄晚看。“这枚簪子小姐平日里可喜欢了,决计不会随随 便便就扔在地上的。” 风寄晚盯着那支发簪,沉声道:“一声闷哼?你确定?” “是的,那声音就像是被什么给抓住了……我家小姐是不是被人抢走了啊? 可是那会是谁呢?他们掳走我家小姐干什么?会不会是十五阿哥?但十五阿哥没 理由那么做啊……” “不是十五阿哥。” “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风寄晚望着路旁的松树林,缓缓道:“我想,我知道是准了。你先回去,我 这就去找你家小姐。” “谢谢风公子,谢谢!”纹儿这边还在拜谢,风寄晚已转身冲回山庄。刚走 到前厅就和惟妙撞了个满怀,来不及听她道歉,他一把抓住惟妙的手道:“惟肖 在哪儿?” “她,她……她在给少爷收拾书房……” 风寄晚转身就走,惟妙见他神情不对,连忙也跟了上去。 风寄晚撞开书房的门,惟肖正在整理桌上的书册,一脸愕然地抬起头来。 “告诉我,是不是我爹干的?”他一边说,一边怒冲冲地走过去。 “什么?” 风寄晚一把扣住她的手,厉声道:“回答我,是不是我爹干的!” 惟肖一声娇呼:“好痛!少爷……” 惟妙连忙在一旁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少爷,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问你妹妹!”风寄晚一推,惟肖便跌倒在地,花容失色。 “少爷……”惟妙看看妹妹,又看看他,眼泪汪汪地就快哭了出来。见她这 个样子,风寄晚心中一软,但依旧觉得愤怒。 “我没想到,我真没想到,我当年好不容易才救活,又一手教大的人居然会 暗地里背叛我!我一直知道父亲在派人监视我,我清楚他那样多疑的人决计不可 能如此信任我,但我怎么也没想到,那颗埋伏在我暗边的棋子,竟然就是你!是 你!” 惟妙脸色苍白,转头望着惟肖,颤声道:“妹妹,这是真的?你……帮老爷 监视少爷?” “没……我没有,我没有……姐姐我没有……”惟肖连忙否认。 “那好,你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昨天晚上……我在屋里睡觉,我有点累……” 接触到风寄晚冰冷如霜的目光,惟肖的声音便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小。 “你到现在还撒谎?昨天你难道不是去见我父亲了吗?难道不是去向他汇报 我的情况了吗?” 惟肖浑身起一阵颤抖。“你对他说了些什么?你对他究竟说了些什么!”风 寄晚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道。 “我我我……我没说什么……少爷,我真的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难道没有提到纪柔荑?” 惟肖脸色—白,看她样子就知道必然是提到了的。 “妹妹,你怎么能……”惟妙大感痛心,不禁哭了起来。见到姐姐哭,惟肖 反而镇定了下来,她一昂头,回答道:“是啊,我是提起纪柔荑了。老爷问我姓 纪的贱人是不是在山庄里住过,住了多长时间,平日里少爷又是怎么对她的,我 全都说了。” 风寄晚脸上的怒气慢慢淡去,转为深沉,深沉下掩藏着难言的痛苦,“为什 么?惟肖,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说了那些话后,我父亲会怎么对纪 姑娘?” “老爷会怎么对她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我恨她,我讨厌纪柔荑那个女人!她 凭什么?她凭什么?她凭什么就这样出现在这里,凭什么受少爷这样的关注?她 一边讨好少爷,一边还和十五阿哥纠缠不清,我听说了,这些我都听说了,她还 出席昨天十五阿哥的寿宴!” “你——” 惟肖忽然扑倒在地抱住了风寄晚的腿,哭道:“少爷,我爱你,少爷我爱你! 我嫉妒纪柔荑,她给少爷带来那么多不幸,但我只是恨她一个人而已!我的确受 了老爷的命令来监视你,但我从来没有出卖过少爷,很多事情我都没跟老爷讲, 除了纪柔荑……”“除了纪柔荑?”风寄晚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惟肖连忙点头:“是的,少爷,除了她,我什么都没跟老爷说,你要原谅我, 我没法不见老爷,不听他的。” 一抹苦笑绽现在风寄晚的唇边,他伸出手,把惟肖慢慢地扶了起来。惟肖有 点喜出望外,正当她以为少爷已经原谅自己时,风寄晚又道:“你为我好我一直 明白,你不敢不听父亲的话这我也谅解,但是惟肖,难道你不知道,你伤害了柔 荑,就等于是在伤我啊!” “啊?”惟肖惊愕地抬头,看见少爷脸上一种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神情, 那里面,有哀痛,有绝望,更多的是对纪柔荑的留恋。如果说刚才风寄晚的表情 令她害怕,而现在则让她恐惧。 风寄晚松开她,转身走出书房。 “少爷你去哪里?” 风寄晚停了一停,深吸口气计自己镇定下来,然后问答:“我去找父亲。” 惟妙怔立当场,望望远去了的少爷,再看看身旁一脸痛哭不已的妹妹,不知 该如何是好,只能反复地说道:“惟肖,你怎么能这样,惟肖,你怎么能这样… …纪姑娘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啊,她爹爹被人害死了,她一个人在这世上什么亲人 都没有,她自己又是个那么骄傲清高的人儿,她没有错的……” 惟肖的眼睛变得朦胧了起来,声音也多了点凄凉的味道:“她可怜?我们不 可怜吗?少爷不可怜吗?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姐姐。她没有做错,难道我就 错了吗?我喜欢少爷,就是错吗?你为什么只可怜她,不可怜我?姐姐,我是你 的妹妹,我是你的亲妹妹!” 惟妙默默地流泪,垂下头不再说话。 “二少爷,您来了……”和府的管家见到驰马而来的风寄晚,连忙上前迎接。 “我阿玛呢?”“老爷正在书房会见撒大人……呦!少爷,你还是等等吧, 等老爷见完客再……”话未说完,风寄晚已如风般的从他面前消失,管家木立在 地,一脸讶然——出什么事了?二少爷怎么这个表情? 雕花红门猛然推开,只见里面对坐着的两人双双惊讶地回头望过来。和璘见 到是他,表情转为平静,对另一人淡淡地点了个头道:“关于这件事就先这样吧, 我还有事处理,就不多留你了。” 那位撒大人连忙哈腰告别,经过风寄晚身边时讨好地说道:“风少好久不见 了,你们二位多聊聊,我就不打搅了。” 风寄晚脸色阴沉地望着前方,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撒大人尴尬地笑了笑,快步离去,顺手关上了门。 和璘叹了门气,“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敢摆张冷脸给客人看。看来我 之前教你的,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风寄晚开口,声音木然:“柔荑呢?” “柔荑?” “阿玛,我们之间不需要惺惺作态吧?我知道她被你抓来了,她人呢?” “很好,你也知道我是你阿玛。有你这样跟父亲讲话的吗?” 风寄晚直直地盯着他,“我再问一遍,第三遍,柔荑呢?” 和璘回视着他的目光,并不退让,过了半天,才轻轻吐出三个字道:“她死 了。” 风寄晚心中好似被重重地一击,脸色惨白,“死了?” “是的,死了。”温和的假象通通不见,和璘声音冷冷,不带丝毫感情。 风寄晚踉跄着后退几步,喃喃地重复:“她死了?她死了……死了……” 和璘叹了口气,又换上一副慈和的表情,他走上前轻拍了拍风寄晚的肩膀, “我知道你一时间无法接受,但过些时候就没事了。她的死对你来说是好事,你 最近过于感情用事,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什么都别干了,等着娶格格吧。” 风寄晚听而不闻,只是低声道:“你居然杀了她……你居然杀了她……你怎 么下得了手?父亲,你怎么下得了手?她是我爱的人啊,你儿子这一辈子可能都 没法再爱上另外一个女人!如果你真的在意我这个儿子,你舍得亲手毁了我在这 世上最珍爱的东西吗?” 和磷的眼角跳了几跳,缓缓开口:“她是自杀。” “自杀?”风寄晚诧异地抬头。 “我告诉她你一定会娶十格格为妻,我让她死心。她接受不了,于是自杀, 我没有逼她。” 风寄晚的眸子迅速转黑,他低头,沉默不语。 和璘看着他,目光很柔和,声音也格外亲切,“寄晚。并不是阿玛不明白你 的心,也不是为父不体谅你,但是,我们是男人,我们有大事要做。沉溺于儿女 私情只会毁了我们的前程。你知道能娶十格格为妻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吗?你知道 这个机遇会给你的人生带来怎样的变化吗?你从此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这个极 度注重血统姻亲的金山顶上,你可以不用再遭人歧视受人取笑你的出身不正,你 明白吗?寄晚!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和璘的儿子,我要你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风采万千地站在朝堂之上,让所有人都见见我有个怎样出色的儿子!而不是像现 在这样你姓的是风,住的是别鹤山庄,身份只是十七阿哥身边的一个谋士,你知 道吗?” 风寄晚的全身起了一阵轻颤,像是被打动了。 和璘长叹口气,柔声道:“如果你不能明白阿玛的一片苦心,我也不怪你, 可怜天下父母心嘛!而且纪姑娘的死也的确和我有关系。我只是想好好劝她想开 些离开你,没想到她就偏偏选了那么条不归路……儿子,你喜欢的这个姑娘其他 的什么都好,就只一点不好——太脆弱了。这样一个脆弱的女人,即使你以后收 她为妾,她也不会活得开心自在,也许这样死了对她来说,反而是解脱。” “是啊,解脱。”风寄晚的声音低低,很沙哑,像受伤的动物所发出的呻吟, 然而和璘已经很满意了,他拥抱自己的儿子,道:“伤心会过去的,过一阵子你 就好了。” 风寄晚任他抱着,即不推脱,也不迎合。过了半响,他忽然开口道:“阿玛 ……” “嗯?” “我能在这住儿天吗?” 和璘呆了一下。 “我想在这住几天,我不想和阿玛分开得那么远。我很久没有和您一起生活 了,我能和您一起吃饭吗?” 和璘有点动情,笑了起来,“当然可以,来,咱们父子这就一块去吃早饭!” 他搂住风寄晚的肩,大笑着带他走了出去,风寄晚一直低着头,脸上郁郁地 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有他的手,在衣袖里慢慢地握紧,紧到连指甲都掐人了肉中。 饭后,和璘如往常一样进宫去了,风寄晚叫了好几个下人过来,道:“你, 回别鹤山庄,告诉惟妙惟肖,把我最喜欢的那儿套衣裳整理出来,我要在这多住 几天。你,去十七阿哥府通报一声,就说我最近身体不适,一切事宜请先交给向 东来负责。你,替我送封信给向爷,这里面是十七阿哥交代我办的些事,我没法 继续下去了,让他帮我处理。好了,就这些,你们去吧,速去速回。” 和璘自宫里回来,询问下人二少爷可有什么举动,下人如实回报了—遍。和 璘看着坐在花园石桌旁一脸萧索的风寄晚,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转身慢慢 离开。 之后的几天里,风寄晚一直不太说话,只是孤独地坐着,遥望着远方。而与 此同时,在和璘的努力下,乾隆皇帝对联亲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对于这位名动 京城的鹤公子亦颇有好感,最后只等太后点个头,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