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混久了,阶级也不一样了。 胜哥是个慧眼识英雄的大哥,他看得出刘庆是个人才,于是把他调去管理工 程围标的业务,不必再出门打打杀杀。 说到底,黑道就是个赚钱的行业,凡是有利润的生意都要参一脚,不只会干 不合法的勾当,名下正规的商行也不少。事实上,这种以合法来掩护非法正是他 们最聪明的地方。 同年,思顺利考上高中第一志愿,刘庆带着她又搬了家。 为什么呢?因为旧家住腻了嘛! 刘庆是个贪新鲜的人,不喜欢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也讨厌老是有人用奇怪 的眼光来看他和思的关系。 他们就是家人嘛!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亲属关系就不能当 家人吗? 升上东区坛主后,打架的机会减少了许多,日子过得有点无聊。以刘庆好动 的个性,实在不是个好安排;不过看在收入徒增好几倍的份上,也就勉强待下。 又平顺的过完两年,这时,刘庆遇上了足以改变他一生的女人——飞车党女 老大毒玫瑰! 毒玫瑰是夜行动物,活动的范围大部份在郊区,而刘庆为了照顾思一直把自 己规画为日行动物,活动的范围是市区。 原本这两人不该有交集的,偏偏有一回,阿胜大哥指定要他进口的古巴雪茄 误点,大哥又急着要,于是刘庆守在港口等到深夜,货一到,立刻飞车赶往大哥 家。 第一次见到毒玫瑰是在黑暗的公路上,美丽的毒玫瑰披散着旺野的秀发,骑 着非法进口的哈雷机车,后面跟着两辆拼装的重型机车,风驰电掣的从背后追赶 上他。她妩媚的笑容、挑战的眼神,完全激起刘庆一决雌雄的好战之心,也颠复 了他对美女的观感。 毒玫瑰是刘庆有生以来见过最美的女人,那妖媚的眼神、性感的丰唇,在在 电得他全身酥软;尤其她喷火的身材更是完美,没一个正常男人躲得过她的媚力。 后来他才知道,连妻妾成群、阅人无数的胜哥都不能幸免。 当时刘庆的车只是一般的豪迈一二五机车,由于他喜欢风吹的快感,所以一 直没有买轿车代步。 在他看来,车辆只是交通工真而已,碰上下雨天就坐计程车,没什么特别。 但在遇上毒玫瑰后,他才了解到,一切真的很不同! 虽然他骑车的技术纯熟,但也要性能强大的机车来配合。就像关公虽然武艺 高强,如果当初没有赤兔马帮忙,他如何过正关斩大将?所以刘庆只能眼睁睁看 着毒玫瑰在他面前狠狠地甩尾,然后望背兴叹! 当下,他决定向阿胜大哥辞去坛主的职务,准备全力追送这位神秘的蛇蝎美 人。 稍晚,在胜哥的书房。 “胜哥,这是我最后一次为您服务了,我不想干了。”刘庆把亲点完好的古 巴雪茄放在阿胜大哥面前,果断的说出他的要求。 “啊!来得好!我身边一根都不剩了,真是哈死我了!”胜哥拆开精致的包 装封盘,急忙的挑出一根,心满意足的从头到尾嗅一遍,这才道:“你刚才说什 么?为什么不想干了?不满意分红吗?” 他瞟他一眼,拿起雪茄专用箝,剪掉烟头,豪气的咬在唇边。 刘庆见状立刻上前点火,再怎么样他都是大哥,待他也不错,尊重他是应该 的。 “胜哥开的条件,刘庆怎么会不满意呢?”刘庆点完烟,便在一旁的椅子坐 下。在这里,他还算有点地位,胜哥允许他有座位。“您知道我待不住办公室, 没架打全身像病了一样没元气。文诌诌的官场文化和我也不对盘,我想退出血山 盟的经营。” “鹰眼,你知道这句话有多严重吗?我们血山盟也许不是龙潭虎穴,但也不 是一般人可以自由来去的地方。当初你进来时就该有心理准备——不是等着成为 我的左右手,就是自找死路,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胜哥阴狠的说。 “血山盟人才济济,没有我也不会倒,我还年轻,想留点时间追马子,好好 玩乐一番。” “追马子?上次那个佳佳怎么了?又被你甩喽?”年轻真好,女人一个一个 倒追不打紧,还有精力追新马子。 “佳佳早就出局了!刚才在路上碰到一名飙快车的辣妹,全身散发的热力真 是棒呆了!值得我休息去追她。”刘庆回想起美人的身影,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若能上手,绝对值回票价! “飙快车的辣妹?难道是毒玫瑰?”胜哥问。 “胜哥见过她?”刘庆兴奋的挺直背。想不到这个女飞仔这么有名,这下挑 战性更高了,而越有挑战性的玩意儿他越喜欢。 胜哥非但不祝福他,还没了他一盆冷水,“唉!你追不上她的啦!” “胜哥尝过她的苦头?”看他一脸衰相就知道。 “哼!我是看她太嫩了,好心放过她。”他嘴硬道。 “哈哈!胜哥踢到铁板了。”真是难得,胜哥虽然已届中年,身材也走了样, 但以他压倒性的老大英姿加上庞大的财力,很少女人不乖乖听话的。 “唉!说来惭愧,这朵毒玫瑰真是又傲又不讲理,去年过年时,小马开车送 我回家,人一无聊就只好看看窗外,想不到刚好看见她骑车经过我的窗边。” “厚!她真的是辣!当时气温只有十二、三度吧,她竟然穿着贴身小可爱加 超短热裤,打扮的像夏天一样!我忍不住打开车窗向她吹了声口哨,结果换来什 么你知道吗?” 胜哥一脸不敢置信的回想当时的状况。“她从她的摩托车跳到我的车盖上, 飞快的在挡风玻璃上用口红写了猪哥两个大宇,然后又毫发无伤的跳回自己的车 上。整个过程只花了她七秒钟!喂!当时车速有一百耶!她是不是人啊!” 看他说得口沫横飞、手舞足蹈,加上表情一流,不去当说书的实在可惜。 “这个毒玫瑰当真那么神?”刘庆一脸不信的样子。胜哥的为人他知道,做 大哥的嘛!说什么都夸张点。 “你以为我在作梦啊!后来我还派了好几个人去追她,希望正式会会她,想 不到光要追上她的车就难了,加上她一身诡异的功夫,谁请得动?我这个大哥被 一个女人弄得颜面无光,你以为是什么光荣的事吗?要不是你,我还不想说咧!” “你是说,她会武功?”刘庆眼睛一亮,说到武功、打架,他最有兴趣了, 这下又多了个追毒玫瑰的理由了。 “她不只会武功,还把我的手下打到住院,简直毒辣到不像女人!” “好!就让我这不败的鹰眼去会会她,我一定要她成为我的女人!哈哈哈!” 刘庆一脸臭屁,得意的哈哈大笑。 “看你臭屁的。这样吧,如果你要是能把她带到我的面前,以后你想干什么 就干什么,我不会阻止你,兄弟们也不会为难你。”胜哥是阿莎力的人,对于兄 弟的要求总是尽量做到双方都满意。既然鹰眼有心求去,他也可以给他个台阶下, 如此便不会伤了往日情谊。 “一句话。果然是大哥,我会把毒玫瑰带到您面前的。”刘庆满怀自信的担 下这个任务。 为了脱离血山盟,为了了却人情压力,值得! 第二天,刘庆换了部全新的重型机车,是日本本田刚出厂的NSR,开始了 白天睡觉晚上追遂的日子。不过他总是等到思入睡后才出门,他不想自己不正常 的作息惊扰到她,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才知道,看似温驯的思也是会发飙的。 开始玩车以后,刘庆慢慢迷上机车的一切,举凡车体、马力、引擎、气缸, 无不拆开来研究透彻,连型号及出厂年份都不放过。以他对车子性能的了解,加 上他天生运动神经发达,很快地,毒玫瑰已不是他的对手。 你以为这样毒玫瑰就会乖乖束手称臣吗? 错!简直错得离谱!毒玫瑰最恨男人自视太高。在她的眼里,世上没有人配 得上她,她是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 所以当刘庆耀武扬威的骑在她前头时,毒玫瑰立刻予以反击,从手中打出她 的独门武器——一种弹性钢丝线,牵制住他的行动。 前一秒刘庆还得意的笑着,后一秒却感到一股来自后的拉力将他往后拉。 奇怪,在这高速行进中,怎么可能有人拉他?难道是鬼挡墙? 随即,他了解到这不是鬼挡墙,而是被毒玫瑰暗算了!胜哥曾提及毒玫瑰身 怀诡异的武功,这手法定是毒玫瑰搞的鬼! 那股拉力巧妙的将他拉离车座,眼看就要连人带车摔个鼻青脸肿,刘庆当下 做出保护自己的姿态,收起手肘,头部缩到肩膀以下,弓成球型,俐落的在地面 滚了几圈,然后以一个流畅的动作跳了好几下才站了起来。 好一朵毒辣的玫瑰! 意外的,刘庆听见不远的前方,自己的NSR发出“砰!”的一声后,终于, 毒玫瑰停了下来。 她回头冷笑一阵,才说:“你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吧?得意没有落魄的久, 记住这句话。” 说完便骑着她的车扬长而去。 这是刘庆第一次听见毒玫瑰的声音,感想还是那两个字——性感!性感得要 命!没人可以把打压男人的话说成这么性感的。 这一摔,换得毒玫瑰不甚温柔的问候,绝对值回票价! 三天后,修好机车的刘庆意欲再度挑战毒玫瑰的诡异手法,想不到伊人却失 去踪影。 由于毒玫瑰特立独行,从不曾见她与任何男人和平相处,所以有人谣传她应 该是个同性恋。 在她失踪的这段期间,有人说她终于恶有恶报,被男人施暴泄恨,弃尸荒野。 也有人说她飙车飙出问题,跌断了腿,正在休养,甚至有人说她强暴了女生,被 关进了监牢。 距离刘庆和胜哥约定后,已两个月,刘庆还是无法将他朝思暮想的美人儿给 带来,于是他与刘庆重新约定一个期限—— “如果不能在半年内将毒玫瑰征服,那么抱歉,我得下格杀令了,不想死就 回我身边吧!肥缺永远等着你。”胜哥下了最后结论。 胜哥的话,让刘庆紧张了起来。 叫刘庆回血山盟不是什么难事,但呼吸到自由空气的鸟又岂会心甘情愿的回 到鸟笼里呢?他已经好几年不曾这么自由过了,叫他放弃现今的自由,实在万万 舍不得呀! 又一个月后的某个深夜,刘庆照例带着两名小弟在飞车党惯常出没的集散地 等候,这时远远传来引擎的怒吼声,他认出是毒玫瑰的哈雷机车,立刻吆喝兄弟 发动引擎再度挑战美丽的毒花。 只是这次上场的不只是毒玫瑰而已,另有一辆全新的FZR机车骑士与她同 行,她的姊妹们则照例在毒玫瑰与人“轧”车时,远远被抛在后头。 刘庆看到对手,不假思索就冲上前去,肾上腺素在一瞬间提高了好几倍。 “嘿!兄弟,新面孔哦!我是鹰眼刘庆,请问贵姓啊?”刘庆轻松的骑在骑 士的旁边,不慌不忙的向他搭讪。 这名骑士不像一般飞车党那样裸着一颗头在冒险,反而戴着一顶漂亮的全单 式安全帽,身穿流线型的骑士服,像个神秘的外来客。当他看到刘庆时,非常惊 奇的瞪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须知以这种高速度前进是需要全神贯注的,想不到一个普通的飞车骑士竟有 办法轻易的追上他,并与他高声攀谈。 渡边来自日本跃马集团,是个已退休的赛车手,年初开始被派任于台湾机车 市场的开发,今晚一时兴起,便骑着公司未发表的新车上路。 想不到半路遇上一名让人血脉愤张的辣妹,于是尾随在她身后,让眼睛吃吃 冰淇淋。但想不到原来辣妹是个高手,他使出了看家本领才能与之并驾齐驱;最 想不到的是台湾高手辈出,没多久又飙出另一名更顶尖的飞仔,轻易的追上他磨 练多年的实力与技巧,毁了他大日本国的崇高自尊心。 眼看前方是宽广的直行路,骑士立刻向刘庆提议,“鹰眼刘庆,可以借一步 说话吗?”他掀开面罩,大声的向刘庆叫道。 “不行耶,我的女人很小气,男人女人约我都得经过她的同意。”刘庆指指 毒玫瑰说。 渡边不得已,只有转头又问了毒玫瑰一次,“小妞,请你停一下好吗?我要 和你男朋友谈点事。” 台湾男人怎么那么奇怪?什么事都要女人来参一脚,还说什么“听某嘴,大 富贵”,说穿了就是惧内嘛!一点男人的威信都没有。 “我不是他的女人,还有,再叫我一次小妞,我就让你再也无法骑车!”毒 玫瑰冷眼看着前方,仍是甩都不见两个臭男人,但随即慢下速度,停靠在路边等 着她的姊妹跟上来。 渡边回过头来,以一副值得玩味的神情道:“原来还没把上啊!要不要试试 我的方法呀!”两人也跟着毒玫瑰在路边停下。 这一区腹地广,又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相当多骑上把这里当做集 散地。 鹰眼在道上本来就享有盛名,如今转行当飞仔,俨然成为他们的老大;当他 靠边停下,立刻有一群小弟拥上前嘘寒问暖,递烟送饮料。 鹰眼靠着车身,抽了口烟,这才道:“说说你方法吧!欧吉桑。” 渡边脱帽的动作卡了下,但仍顺利的脱了下来。 他疑惑的问:“你看得出我是欧吉桑?” 毕竟他戴着安全帽,身材也没有走样,而飙车可以说是年轻人的专利,不是 吗? “嘿!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刘庆指着自己锐利的双膜,“我叫鹰眼,天生 视力比别人强,你的眼睛周围都是蜘蛛网耶!欧吉桑!” 这时,刘庆看见几公尺外的毒玫瑰动手揍了一名不自量力的小鬼一拳,出拳 的速度快得叫人咋舌,换做是他,一定也躲不掉。 渡边随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眼,这一看,差点让他回不了神。 毒玫瑰真是朵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玫瑰,异常的美,异常的独特。 “嘿嘿嘿!回神,欧吉桑,你还没说你的方法。”刘庆弹弹手指,把渡边的 注意力唤了回来。 渡边尴尬的一笑,“其实女人都崇拜英雄,如果你成为英雄,铁定能赢得美 人心。” “英雄?要除强扶弱还是打击犯罪?我自己就是黑社会出身的。别跟我说英 雄救美那一套,你也看到我们这位美人可以把英雄打成狗熊了。刚才那一拳,连 我都躲不过。” 那个臭小鬼如今被朋友拖到一旁,但仍痛得站不起来,可儿毒玫瑰是打对了 地方。看她力道并不强,造成的效果却那样惊人,果真是诡异! “不是这么老套的情节。其实我是日本跃马集团的代表,看到台湾飙车族有 这么杰出的表现,想来场地下活动。你知道台湾赛车是非法的,但重型机车的市 场即将开放。公司的对手也在做市场测试,如果你骑我们公司的车出赛获胜,那 么重型机车市场就是跃马集团的了。到时候你得美人心,我得好业绩,怎样,是 笔不错的生意吧?” “说的倒比唱的好听。”刘庆一口烟吐在渡边脸上,渡边避也不避,非常有 自信刘庆会接受的样子。“飞车是玩命的游戏,我为什么要为了你的事业卖命? 即使为了毒玫瑰也不行,我的命还有别的用途。”比如说让思幸福。 如果说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一个目的,那他的目的一定是带给思幸福,这点 刘庆从没怀疑过。 他们已是生命共同体了,少了一方,都会失去生存的意义。 “这么说太见外了!”渡边不以为意的拍拍刘庆的肩膀,却被刘庆锐利的眼 神瞪得缩回手。他假咳两声,才道:“奖金一百万,由冠军独得。我想,这些钱 够鼓舞你去募集选手了吧!” “一百万?” 一百万对刘庆来说并不算多,这两年来在工程弊案上涝的油水有好几百亿之 谱,扣除一些成本、买通官员的费用,以及胜哥应得的,他的花红也有几千万。 不过赚得多花得也凶,请兄弟及贪官吃饭嫖妓不是笔小数目,搞到最后,他 还能剩下八位数字的存款已谓奇迹,这都得感谢思的理财有方。 如今他全力追击毒玫瑰,一毛钱的收人也没有,思上个月还频问他薪水哪去 了?他只好以借人来搪塞,这一百万算不无小补吧! 听渡边对他期望的语气,想必看出他有过人的潜质,好像他已是内定的冠军 得主一样。 原来自己天生就是头头的命啊!难怪在胜哥那里当小弟,怎么都不习惯! 想到这里,刘庆不由得又臭屁了起来。 他咧着嘴笑,不可一世的道:“好吧!我先问问兄弟的反应,两天后给你答 案。” 两星期后,凌晨雨点,台湾举行了首次地下非法赛车,声势空前壮大。 虽然天公不做美,天气阴沉沉的,但是热情的机车迷及飙车迷们仍将现场挤 的水泄不通。 这种大场面,毒玫瑰竟然缺席,真是让人诧异。 赛事进行到一半时,远处隐隐传来闷闷的雷声。 刘庆心里暗暗叫苦,这场雷雨来得真不是时候,不只比赛还在进行中,万一 思被雷声吵醒后到处找他怎么办?她会哭吧!真不忍心看到她伤心害怕模样。 越想越担心,不由得将油门催到底,许多不曾做过的危险动作都很自然去克 服,没多久,刘庆的车子已和后面的车子有了相当的差距。 在离终点不远时,雨开始下,刘庆一举冲过终点线,顿时一阵闪光灯此起彼 落,但他没有减速稍做停留,直奔回家。 奖金不是问题,到时再找渡边领就对了,相信他不敢赖他的帐。可是思要是 受惊就糟了,她可能连续好几天作恶梦、睡不安稳,再者,他又如何向她交代行 踪呢? 当刘庆赶回自己家中时,各房各厅早已是灯火全开,思却不见人影。 “思!你在哪里?”刘庆用力关上门,焦急的大喊。 厨房里没人,房间里没人,厕所里没人,客厅里没人,这丫头到底躲到哪里? “思!回答我!该死的!”刘庆心急的口不择言,连咒声都出笼了。 静待一阵雷声过后,他听到他的房里似乎有微弱的声响,立刻冲回自己的房 间。 刘庆找了会儿,终于在他的壁橱中找到思瑟缩的纤细身影。 思全身颤抖僵硬,刘庆自责的想把自己的头剁下来赎罪。 他温柔的抱起她,轻轻的按摩她的掌心、关节等处,耐心的等她的手脚和脑 子恢复机能。 “傻丫头,你在里面干么?里面有宝啊?”刘庆心疼的说。 “我怎么知道?我只记得自己跑来找你,但是你不在,接下来就没印象了。” 思动动已恢复的手,连忙抱住刘庆。 “你这样下去怎么行?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进步,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以的,真 不知道我当兵时你是怎么过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过的。”她幽幽的道。 每次打雷之后,她总有几天过得浑浑噩噩的,意识全无。白天还好,阳光总 会提醒她温暖的所在,但要是碰到晚上,连旁边有没有人她都搞不清楚。 这一切只因思小时候受过创伤,雷声会唤起她曾是个受虐儿的事实,所以她 一直都很怕打雷。 “庆哥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房里睡觉?”思找到他安全的怀抱,渐渐有了 质疑能力。 “我……去买宵夜。”问题来了,刘庆支支吾吾的回答。 “宵夜呢?”思压根儿不信他的推托之辞。她记得庆 哥今晚吃的可多了,凌晨三点多不睡觉跑去吃宵夜?鬼才信他! 刘庆无耐的看着天花板,他早知道思没那么好骗。 思见他不答腔,微微推开刘庆,一脸不平的看着他。 “庆哥,你常常半夜出去是不是?为什么瞒着我?难怪我有一次睡得迷迷糊 糊时听到……啊!” 突来一阵雷声打断思的话,她惊跳着重新抱紧刘庆。 她可怜兮兮的道:“明天再问你,你给我想清楚借口!” 刘庆顿时松了口气,上了床,习惯性的抱着她睡。 思已经十六岁了,早到了该有男女授受不亲认知的年龄,但不知道为什么, 刘庆一直没强迫她戒掉这个习惯。他喜欢她依赖他,喜欢她不能没有他。 这时,刘庆只想谢谢雷公大人,感谢他多给他一天的时间想借口。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