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英?你为什么躲在这儿哭?”岳靖俪奉命寻找失踪儿童。 “我……我不想进教室,我可不可以不去上课?”小英抽噎地哽咽道。 “当然可以。来,坐在我腿上,头靠着我,不要哭了。”岳靖俪柔声安抚。 “你真好,跟我妈妈一样,每次我哭的时候,她都会抱着我安慰。”小英照 着做。 自从约瑟芬打了小威之后,声名狼藉,恶名远播,照理说,小朋友们应该怕 她怕得退避三舍才对,但是事实却正好相反。 “小王子,告诉我,在你的宫廷里是否也有宁愿牺牲性命、也要拼死保护你 的人?” “当然有!”爱德华十分不服气。既然自己是王子,又是法蓝丝王国未来的 继承人,当然会有人舍命保护他!贵族、禁卫军、士兵、宫廷奴仆……那些人不 都是为了保护他而存在的吗? “真的?你说的应该是宫廷里的禁卫军吧?”洛蒙勾起笑痕,挑高一道眉再 问。“倘若格兰军或是菲利普亲王攻破王宫,有多少禁卫军会选择留下来为你浴 血奋战?又或者当敌人以刀剑抵住他们的脖子,要他们选择保留你的头还是他们 的头的时候,有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了让你活命,而选择自我牺牲呢?” “你说的全部是假设性的问题,我又何必回答?再说,如果世界上真有宁愿 牺牲自己也要救另外一个人的家伙,那他一定是个笨蛋!”爱德华冷哼一声。 “世界上会有这种人吗?如果你看过这种笨蛋,别忘了介绍给我认识。” 洛蒙定定地望着爱德华,像是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他那样地凝望着,最后才勾 起嘲讽的笑痕,慢条斯理地说道:“小王子,我无话可说了。今天到此为止,我 们也该回去了。” 说完后,洛蒙轻扯缰绳,领着爱德华自山坡离开,一路上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下久,当柯宁斯堡近在眼前的时候,洛蒙放慢了速度,缓缓抵达碉堡门口时, 他率先跳下马,跟着双手举高将爱德华抱下马。 “好啦!我已经将你毫发无伤地带回来了。”洛蒙恢复最初笑脸迎人的姿态, 还以一种对待孩子般的态度揉了揉爱德华的头发。 “确实让人印象深刻!”虽然已经在心里骂了他千百遍,但爱德华依旧维持 了表面上的风度。 “好说。”洛蒙故意弯下腰夸张地行礼,望着爱德华往堡内走去的身影好半 响,才又突然开口喊道:“呦!小王子,我好像还没有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爱德华闻声回头,紫罗兰色的眼瞳充满了迷惘,显然早就忘了刚才和洛蒙曾 经说过些什么。 “你刚才不是问过我,世界上是不是真有宁愿牺牲自己也要解救他人的笨蛋?” 洛蒙咧齿一笑,伸手此向自己说道。“我,还有黄金骑士团的每一个人,随时随 地都愿意为艾萨克而死。” 爱德华错愣了一秒,压根儿不相信地反驳道:“随你怎么说,这种漂亮的场 面话谁都会说上几句的。” “小王于,我并不在乎你相不相信我。”洛蒙以一种再认真不过的语气说道。 “我对你只有一个疑问,艾萨克不仅是奥尔良的首领,更是我们心中任何人 也无法取代的兄弟,在我们相处的这五年里,他从来下主动挑起战争,只会为了 保护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而战,这样的他,如今却愿意为你而战,为什么?” 爱德华脸一红,想起了艾萨克曾经亲口开出的条件:成为我这头野兽专属的 牝兽,那么我不但会为你救出肯诺比,我还愿意为你领军作战、扶持你登上法蓝 丝王国的宝座。 “那是……那是艾萨克自己愿意的,你问我干什么?”爱德华别过脸,根本 下想和其他人讨论这件事。 “说真的,像你这种干扁青涩的身体抱起来会有什么乐趣?”洛蒙伸手抚颚, 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堡里又不是没有女人,为什么他偏偏要你呢?” 黄金圣兽骑七团里,他算是最喜欢女人的一个,在和艾萨克相处的这五年之 间,他当然也带着艾萨克找过乐于,高大英俊的艾萨克到哪里都十分受女人的欢 迎,虽说他不曾纵欲过度,却也不会刻意拒绝女人。 但是自从这个脸蛋漂亮的小王子住进碉堡后,这一个月来,艾萨克一次也没 找过堡内的女仆蕾蓓卡,反倒是让爱德华夜夜睡在卧房里,根据蕾蓓卡某天夜里 躲在门外偷听的结果,小王子不但睡在卧房里,还让艾萨克给吃了! 爱德华面红耳赤,恨不得可以挖个洞将自己藏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洛蒙会 知道这件羞耻的事情! “是你诱惑他的?”洛蒙挑高一道眉猜测,但随即又自己推翻道。“没道理 啊!就算受到诱惑也不该持续这么久,这里明明到处是仰慕他的美女,怎么也不 该舍弃美人,选择一个小鬼哩!” “谁会诱惑他?他这么做只是想羞辱我,因为他恨我,所以故意把我当成女 人泄欲羞辱,这样你懂了吧?”爱德华再次不顾形象、气急败坏地吼道。“他在 你们的心里或许了下起,但是在我眼里,他只是一头恶劣残忍的野兽,一头只会 趁人之危、卑鄙无耻的臭野兽!” “如果他真的只是想羞辱你,大可以在把你r 吃干抹净j 以后,直接将你以 及你的跟班全部轰出奥尔良,到时候你又能如何?他何必真的召集东南方的军力 呢?”洛蒙一语道出下合理的地方。 艾萨克每天都是清晨出门,傍晚的时候赶回来,亲自到奥尔良各处备有军力 的定点奔走,交代他们整合后再到奥尔良集合,如此辛苦奔波了将近一个月,但 只有碉堡内天真的爱德华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事实上,就连和艾萨克最亲近的他们,都不明白这次艾萨克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是早就和爱德华、和法蓝丝宫廷无关了吗?那为什么要这么做?在自己和凯 恩、艾力等人讨论半天都得不到结论的情况下,他只好趁着艾萨克不在堡内的时 候向爱德华探消息,但很显然的,这个美丽的小王子百分之百处于状况外,看来 从他身上也问不出什么答案了! “小王子,虽然我们不曾见过面,但我可是听过不少你的恶劣小事迹哩!” 洛蒙踏前一步,走到爱德华的面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他。“喏!倘若今天 立场互换,是艾萨克有求于你,你要不要用你那颗天生喜欢糟蹋人、戏弄人的脑 袋认真想想,换作是你,你会不会真心帮助艾萨克?你会不会为了艾萨克而没日 没夜地四处奔走、为他召集军队?” “……”爱德华无言以对,他从来不曾以这样的角度想过这个问题,更没法 子回答。 “看来你也没有答案。”洛蒙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拍拍爱德华的肩膀说 道。“小王子,为什么艾萨克愿意为你而战呢?” “约瑟芬常说你是最会说谎的臭女人!”小英说溜了嘴。 “我身上会有臭味,还不是约瑟芬陷害我的!”岳靖俪气得咬牙切齿。 小英见风转舵地说:“嗯,我还是尽快跟约瑟芬道歉,免得我也成为臭女人。” 王艳红心疼地说:“园长,你老是捡小朋友吃剩的面包吃……” 叶晖甘之如饴地说:“这没什么,一来爱惜食物,二来能省则省。” “面包全是甜食,吃多了,对牙齿和血糖部不好。”王艳红说。 “谢谢你的提醒。”叶晖转头嘱咐李主任。“李主任,从下星期开始改买咸 面包。” 、 “这是我为园长精心做的便当,请园长品尝。”王艳红娇羞中带着深情。 “谢谢你的好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叶晖开心地收下。 贱呀!这种贪小便宜的穷酸行为,实在是要不得! 坐在角落的岳靖俪,十指深陷桌面,自制地阻止怒火冲破理智的藩篱。 她好像听到胸腔里传出碎裂的声音,然后又看到王艳红对她投来胜利的目光。 坦白说,练铁沙掌好像是一大错误,她根本不能尽情发挥,最高纪录也只不 过用了四成功力,对方还是个颈戴柔道奥运金牌,爱现的大男人,三两下就被她 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叫她妈。 她已经记不得上次被女人威胁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了,印象中,她有太多次 横刀夺爱的纪录。 她一直认为被她眼神一勾就变心的男人,因为她而离开那些女人,对那些女 人来说,她可是做了积阴德的好事。她们如果有大脑的话,就该知道那种男人不 要也罢,她们应该在家里的神桌上立牌,供她如供菩萨。 在盛怒之下,只好拿桌子出气,不然她还能怎么办? 叶晖打开便当盖,铿地一声,很快又盖上盖子,声音之大引起教师室里所有 人的注意。 看着他刷白的脸色,大家不由得猜想,他是不是在便当盒里看见一只嫜螂腿? 大家屏息以待,静观其变。 “园长,你怎么不吃?”王艳红大失所望。 “我想我还是吃面包好了。”叶晖一脸尴尬。 “为什么?”强烈的自尊心使王艳红坚持下打退堂鼓。 叶晖这个烂好人,满怀歉意地说:“我无法接受这便当。” “是哪一道菜令你倒胃口?”王艳红打开盒盖,审视一递又一遍。 “跟菜色无关,而是整个便当的形状不对。”叶晖用词极为小心谨慎。 “天还没亮,人家就起床,辛辛苦苦洗米洗菜……”王艳红边说边噙泪,并 若有似无地向叶晖展示她辛劳的成果——十只指头有七只缠着OK绷,天知道她是 真的割破指头,还是假的? 不过不管是真是假,这女人分明是想以可怜兮兮的模样,企图博得叶晖的同 情。 叶晖这个烂好人果然上当!他迅速掰开免洗筷,仿佛掰开王艳红的双腿似的, 让她笑逐颜开。这时,岳靖俪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她背后,手一伸,抢走便当, 看到盒里的米饭呈现喜气洋洋的红色心形。 “哇!好恐怖!是谁的心脏掉到便当里?”岳靖俪大惊小怪。 “你有必要这样大声嚷嚷吗?”王艳红回头瞪她,气氛剑拔弩张。 “我天生胆小嗓门大,被那颗心脏吓到。”岳靖俪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没事了,大家赶快吃饭。”叶晖适时出面打圆场。 “这些黑点是什么?让我尝尝看。”岳靖俪手伸向便当盒里。 “又不是做给你吃的……”王艳红抓住她的手,当然是徒劳无功。 “没味道,不像胡椒粉,好像灰尘!”岳靖俪咀嚼半晌,吃不出所以然。 王艳红气呼呼地把便当连盒带饭扔进垃圾桶,然后踢椅甩门,走出教师室。 人还在门口,没走远,她就突然放声大哭,那个烂好人叶晖立刻追了出去。 岳靖俪见状,脸上的血色尽失。她下齿以眼泪当武器的女人,也下齿会被眼 泪打败的男人,但现在她最下齿自己——上了王艳红的当! “她有必要那么生气吗?”岳靖俪闷闷不乐地喃喃。 李主任叹了一口气。“你坏了人家的好事,人家当然生气。” “李主任,你一脸担忧的表情,到底想说什么?”岳靖俪发觉异状。 “你附耳过来!”看在她为幼稚园做牛做马的分上,李主任于心不忍。 “是。”岳靖俪走到她旁边,以手遮耳。 “那些黑点肯定是符灰!”李主任小声地提示。 岳靖俪气急败坏。“她真卑鄙,居然想靠爱情符迷惑园长?” “你最好小心点,王老师的爸爸是乩童。”李主任愁容满面。 “如果他真的神通广大,为什么不请他作法让幼稚园财源滚滚而来?” “我去请了,不过他狮子大开口,要价一千万。”李主任忿忿下平地咋舌。 “你不是岳助教吗?”叶晖觉得前面的背影有点眼熟。 “园长,真巧,在这儿遇到你。”岳靖俪一脸意外的表情。 “现在这么晚了,而且也没下雨,你干么又打伞又戴头巾?”叶晖困惑不已。 “不瞒你说,我得了一种怕见月圆的怪病!”岳靖俪早已准备好台词。 两人的住处只隔一条街,为了预防身分暴露,她连到便利商店买瓶矿泉水, 都是以这身黑衣、黑伞和黑头巾的怪装扮出去,左邻右舍碰到她,都以为她是神 经病,纷纷闪躲,没人敢跟她打招呼。 不过今天她是因为看到他拿着环保袋出门:心想他大概去购物,才会刻意制 造偶遇,但是为了避免在和他说话的同时,被其他邻居认出而露出马脚,所以她 依旧穿着一身怪装,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 在幼稚园里,每天都碰面,但却没办法独处。 他身负重责大任,忙进忙出,一刻也不得闲,但是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约 瑟芬和王艳红两人轮流对付她,让她仿佛置身越战战场,必须应付四面八方飞来 的沙包和橡皮筋,防不胜防。 她空有铁沙掌,但双拳难敌猴群,除了忍耐,别无选择。 自从小人国一游之后,她好学不倦,为了半夜爬起来看A 片,吸收各国浪女 淫娃的精华,在约瑟芬每晚必喝的牛奶里头又加了料,幸好约瑟芬本来就是在睡 前才喝牛奶,因此从来没有发现有任何异状,更不知道她的计划。 此时在夜行装里空无一物,她有自信在今晚,嘿嘿,把萝卜成功地种到坑里 “啊!”一小声的惊呼,打断她美妙的幻想。“你在流口水!” “这叫圆月怪病,看过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她说得仿佛是个绝症似的。 “还好,只有月圆时才发作,而且只是流口水而已。”叶晖柔声安慰她。 “我怀疑,自己跟狼人一族有血缘关系。”表面上是开玩笑,其实是隐藏暗 一不。 叶晖同意似地点了点头。“搞不好哦!你的力气真的大得惊人!” “讨厌!”岳靖俪娇瞠的噘嘴,使她看来更动人。 “你来拜访朋友?”叶晖出现难得的沙哑声音。 “对,住在那栋楼,是女朋友。”岳靖俪再免费奉送甜笑。 “时间还不晚,要不要到我家喝杯冰红茶?”叶晖不由得心跳加剧。 坦白说,他一直想找机会约她,像男女朋友那样约会,但是始终苦无机会。 看她每天下班都是披头散发,累得不成人形的模样,他好心疼,好几次提议 送她回家,她却仿佛见鬼似的脸色刷白,一口回绝,伤透了他的心。 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今晚总算让他巧遇到她。 但他的心中,除了有一股酸骏甜甜的味道,多少还有一点苦涩。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通常是女生的处境堪忧,可是他的情况却正好相反,他 担心自己的贞操不保。 她脸蛋美、身材曼妙,真要发生什么,吃亏的绝不是他,不过他希望了解更 透彻、感情更稳固,再深入下一步…… 她不是那种下通情理的神经质女人,好好沟通,应该不成问题。 就在两人转进通往他家的巷口,一声稚气末脱的童音从背后传来。 “园长!真巧遇到你!”约瑟芬简直像杀出重围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岳靖俪露牙咬着下唇,一副吃人老虎的凶相。 “我没喝牛奶,所以睡不着。”约瑟芬挑衅地眉一挑。 叶晖惊奇地问:“约瑟芬,你穿着睡衣,从哪里跑来的?” “她说今晚要睡她朋友家。”岳靖俪不得已伸出援手,自救救人。 “我从我朋友家窗户,看到你们两个。”约瑟芬一点感激之意也没有。 “赶快回你朋友家去睡觉!”岳靖俪厉声命令。 “我可不可以到园长家坐坐?”约瑟芬把她的话当耳边风。 叶晖心冷了半截,但还是很有礼貌地说:“同时招待两位美丽的小姐,是我 的荣幸。” “你这小鬼!当心喝凉水拉肚子!”岳靖俪从牙缝中进出游丝般的恐吓。 约瑟芬表情哀怨,双眉深锁。“园长,我腿好痛,你背我好不好?” “当然好,不过你腿怎么了?”叶晖蹲下身,约瑟芬迫不及待地跨坐他背上。 “我帮你提环保袋。”岳靖俪也不遑多让,适时展现帮夫样。 “昨晚跪了好久,到现在走路膝盖都还会痛!”约瑟芬朝她吐舌。 “我说过,要用爱的教育,你怎么……”叶晖也将脸转向她,及时收口。 这些话像针一样刺进岳靖俪的心中。他对她的信任薄如纸,连一个小鬼都能 一指戳破,这比他三番两次拒绝她,更让她感到痛苦!愤怒在她的脸上掀起惊涛 骇浪,铁青的表情,使叶晖和约瑟芬不约而同地感到下寒而栗。 弯曲的十指,泛白而突出的指关节,显示出她正努力地自我压抑。 她很气他没错,但更深的爱意让她无路可退,除了原谅他,没法可想。 至于引燃导火线的约瑟芬,她不会骂她,更不可能打她,她深信,总有一天, 老天爷会把处罚她的天职,交给某个男生,是她所爱,但却是她的克星,让她尝 到比她更艰辛百倍的爱情。 岳靖俪平淡地说:“说谎的小孩会烂舌头!” “我哪有说谎?我又没说是被你罚跪!”约瑟芬死不认错。 “话说不清楚的小孩会大舌头!”岳靖俪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约瑟芬推卸责任地说:“是园长自己想歪,我是跪在地上祷告太久。”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错怪了你。”叶晖一脸惭愧和乞怜。 “误会解开就好了。”岳靖俪宽容的微笑中饱含深情。 可恨!可恨啊!实在太可恨了!一股强大的恨意如火箭射向月球! 约瑟芬越想越恨,她不该被臭女人一吓,就赶紧不打自招,改弦易辙。 什么说谎会烂舌头?在地球上最爱说谎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叫岳靖俪的臭女 人,但她的舌头却没生疮长脓。 她完全不认为自己应该反省,因为该检讨的是臭女人,居然不止一次的在她 牛奶里加料,分明是有意害她小小年纪就染上药瘾。 她怎么能不恨她入骨?她怎么能不想法子,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如果老天爷要在她们之间选一个下地狱,肯定是臭女人被列为优先考虑对象! 她不仅行为令人发指,还心术不正,妨害社会善良风俗,半夜三更看A 片… …这时候该是她伸张正义,为地球而战的时刻。 留给下一代一颗清新干净的地球,人人有责。 特别是园长这种完美无瑕的好男人,比稀有动物更需要保护。 铭铭铭一进到叶晖小而干净的套房,约瑟芬立刻走向窗边,将窗帘紧紧拉上。 “园长,天气转凉了,你应该要把窗帘拉上。”约瑟芬话中充满挑衅意味。 “我喜欢吹风。”叶晖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三杯深色的柠檬红茶。 岳靖俪毫下客气地说:“你别多管闲事,快喝茶,早点喝完早点去睡。” “听说对面大楼住了一个女偷窥狂。”约瑟芬漂亮地回击,害她噗的一声, 喷出一大口茶。 “是不是茶不好喝?”叶晖抽出加油时送的面纸,一边擦桌子一边问。 “是太好喝,我喝太快,一时呛到支气管。”岳靖俪辩称。 “约瑟芬,你怎么会听到那种传闻?”叶晖追问。 看到他们两个坐在双人沙发上,女的像把烈火般搔首弄姿,男的像块干柴般 正襟危坐,空气中弥漫着暖昧的味道,约瑟芬立刻启动装在屁股里的电动马达, 钻进两人中间,像夹心饼干中的果酱,硬是拆散他们。 “我朋友就住在你对面的大楼里。”约瑟芬接回主题。 “好,我以后会把窗帘拉上。”叶晖真是耳根子软到不行。 “那个女偷窥狂很不要脸,除了偷看还会偷拍。”约瑟芬加油添醋。 “拍什么?”叶晖脸上因微怒而面露愠色,但岳靖俪却是因羞愧而红了脸。 “你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内裤的照片。”约瑟芬最擅长翻箱倒柜了。 “你怎么知道有那种照片?”听她讲得活灵活现,仿佛曾经看过一般,叶晖 不禁蹙起眉头。 现在,岳靖俪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每次回到家,景物依旧,却总有某种不对 劲的感觉缭绕心头。原来她藏在{2D 盒里、床板夹缝里、立灯底盘里……所有偷 拍的照片,早被她找到。 小鬼明明捉住了她的狐狸尾巴,却下立刻对她处以极刑,反而判她无期徒刑, 看着她被关在永不能超生的牢笼里,折磨她、虐待她、鞭挞她,这才是小鬼要的 乐趣,她若是反抗,小鬼就会威胁她 这下子麻烦大了,她的脑袋一片混沌不清。 她岂能任由一个小鬼扮演小狗,把她的头当路旁的电线杆,随意大小便引谁 来帮帮她?她觉得好无助,这是她学会铁沙掌以来,第一次想劈死人! “女偷窥狂是个喜欢吓小孩的疯子,把照片拿给我朋友看,害她长针眼。” “谢谢你告诉我,那你知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叶晖一脸沈着地追问。 “你想做什么?”岳靖俪回过神,紧紧握着举头,指甲刺进掌心。 叶晖毫不留情地说:“当然是采取法律行动,让她住进精神病院。” “很抱歉,我对她的模样一无所知。”约瑟芬一石二鸟。 “下次麻烦你去问你朋友。”叶晖锲而下舍。 “今天画画的题目是——我的老师。”王艳红站在台上。 “王老师,我可不可以画助教?”约瑟芬颇有礼貌地举手发问。 “当然可以,助教是小老师。”王艳红现在跟小鬼共用一个鼻孔呼吸。 “我也要画小老师。”在约瑟芬的目光扫视下,全班小朋友赶紧举手起哄。 “画得最好的,会贴在公布栏上。”王艳红放任小朋友变坏不管。 “能不能叫小老师到台上,当我们的模特儿?”约瑟芬提议道。 叫?这哪是尊师重道该有的字眼?简直是把她当任人使唤的小狗! 严格说起来,她不得不佩服约瑟芬,能让王艳红心甘情愿成为她的闻屁虫。 最近,好几个女老师不定时地窃窃私语,因此她也从李主任的口中得知,叶 晖明确拒绝跟王艳红交往了。 照理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哭个几天就没事了,再加上她姿色不差,屁股又 是婆婆妈妈最喜欢的鸡屁股型,应该不愁没追求者。可是她不但一蹶不振,甚至 自暴自弃,在网站上张贴自拍照片,大胆的尺度,让不认识的人看了面红耳赤, 认识的人反而觉得惨不忍睹! 李主任说她已经上网查证过,虽然自拍照是从下巴到脚,全裸人镜,没看到 脸,不能一口咬定是谁,但那个自拍女的下巴有颗小红痣,颈间的项链和手上的 手表、玉镯,都跟王艳红平常配戴的一模一样,天底下绝对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爱,是什么玩意?在得与失之间,有人想得开,有人却想下开。 这么看来,受就像一把把手镶钻的宝刀,人人都抢着要,却忘了锋利的刃面。 看在十年修得同船渡的缘分上,她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开导王艳红。 只不过,她会听她的话吗?她很怀疑,世上有几个女人能忍受情敌的安慰? 吁叹了一声,岳靖俪陷入苦思,从跷左腿换成跷右腿。 约瑟芬随即抗议:“你不要乱动行不行?” 岳靖俪不悦地瞪大眼睛。“我又不是木头人!” “好可怕!眼睛好像要吃人的老虎!,‘约瑟芬装模作样地尖叫。 “你才可怕,天使的脸孔,却暗藏魔鬼心!”岳靖俪忍无可忍地反击。 “王老师……”约瑟芬只会发出假哭声,却挤不出一滴眼泪,逼真不起来。 王艳红安抚似地抱着约瑟芬的头。“你怎么可以讲那么可怕的话!” “小小年纪就心机这么重,长大会变成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岳靖俪指出。 “你这样不行,会教坏小孩染上顶嘴的恶习。”王艳红斥责。 “你嘴巴闭紧,我想画你不说话的模样。”约瑟芬再次出马。 王艳红跟着落井下石地说:“满足小朋友,让小朋友快乐,是做老师的责任。 岳靖俪撇了撇嘴唇,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就让她们自甘堕落 下去好了。 以小乘佛教来说,个人业,个人了。王艳红爱自拍上网张贴,最好去请佛祖 保佑她别被网路警察捉到。约瑟芬也不是从她肚皮里蹦出来的,她妈都管不了她, 更何况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恐吓加威胁,对她都起不了作用。 她自己有自己的烦恼,她真想把叶晖的脑袋像劈椰子般劈开,看看里面是有 虫,还是有怪物?她跟他,一个像白素贞,一个像粱山伯,两个前世不同的人, 今生却撞在一起……莫非是这个原因,所以擦不出火花。 头痛!越想头越痛! 不想了!再想下去换她的脑浆如喷泉般进出去! 好不容易,撑到下课铃声响起,她起身走下台,欣赏小朋友们的画作。 这时,王艳红高举着约瑟芬的画作展示。“约瑟芬画得最好,大家拍拍手!”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岳靖俪的左眼皮却跳了起来,目光一移,正好跟王艳 红对上眼,看着所谓最好的画作—— 大饼脸,山字眉,斗鸡眼,猪鼻头,香肠嘴,面前摆着一碗插了三炷香的米, 画缘加黑框,摆明了是遗像画。 “的确,将来会成为毕卡索传人。”岳靖俪连生气都懒。 “小英画得好丑,她的眼睛根本没那么大!”约瑟芬胡乱在小英的画上涂鸦。 小英画的岳靖俪像是漫画中的女主角,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被约瑟芬涂 出两颗焦黑的章鱼烧。 任意践踏别人的自尊,如同无视;勿践踏草皮“的警示牌,是约瑟芬的恶行 中,最令岳靖俪无法忍受的一点,但这一点也是约瑟芬最爱跟她作对的方式。 她知道欺侮小英会使她生气,她希望她气到胃出血,所以预先替她画遗像。 “向小英道歉!”岳靖俪以严厉的口吻命令。 小英低着头,蚊叫似地说:“没关系。” “说大声点。”约瑟芬拍着桌子。 “不用,我耳朵没聋。”岳靖俪真替小英感到忧心。 约瑟芬撒娇似地抱着岳靖俪的大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画?” “你故意扑到我身上,想害我今晚洗围裙。”岳靖俪很想一脚踹下去。 。 “我忘了我的手脏兮兮的,你别气炸了。”约瑟芬已成功地摸脏她的围裙。 岳靖俪突然灵机一动。“对了,家里的红龙好久没吃蟑螂了,今晚去捉几只 喂它。 “你敢吓我,我就去跟园长密告!”约瑟芬得意洋洋的反过来威胁她。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