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圣诞节的脚步愈来愈近了,整个巴黎沉浸在一片欢乐节庆的气氛里。 侯仙儿原本要在这个外国人最为重视的节日,来上演一段尚普兰家合家大团 圆的戏码,没想到达恩居然要落跑! 餐桌上,达恩这么说了,“我跟鲁西格说好了,圣诞节前一天,我们要到阿 尔卑斯山去攀岩、露营,过几天才会回来。” 闻言,朱琦的眉头马上一拧,“可是圣诞节——” “妈今年应该不会寂寞的,反正有人会陪你。”这话有点儿酸,而且一说完, 还毫不掩饰的瞟向那个也噘起了红唇瞪着自己看的侯仙儿。 她是不高兴,“你很奇怪,你可以过了圣诞节再去的嘛。” “就这样,我吃饱了,去公司了。” 他才不想理她,一起身,拿了公事包就出门。 一旁的老管家看着少爷离去的身影,再看看朱琦跟侯仙儿,“我想还是甭逼 他了,我觉得少爷以前的笑容就少,前阵子仙儿小姐来,他好像变了些,但这阵 子,他又变得很冷又难以接近了。” 朱琦想了想,“那我还是回吉安去好了。” “为什么?”侯仙儿跟她很谈得来,不想她离开。 “我想我在这儿,达恩的压力更大,尤其是我原谅了老侯爵,老侯爵也接纳 了我,这对达恩而言,或许就是一种背叛。” “不是这样的。” “就这样吧。”她站起身,“我去整理行李,我会打电话跟达恩说的。” “可——”侯仙儿垮下了双肩,闷闷的看着朱琦上楼。 怪胎、怪胎!达恩真是个怪胎! 在送朱琦离开后,她气呼呼的去找天禅和尚,他本来已要离开人间的,是她 求他助她一臂之力,帮忙让达恩那颗顽石点头,但现在她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了! “你要放弃?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泼猴。”他笑看着她。 “可是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她气得咬牙切齿。 “他不是,相反的,他有一颗比任何人都还柔软的心。” “是吗?” 他点点头,“告解的时候,就是他卸下面具的时候,他从小在一个又—个城 市逃离老侯爵的追逐,因为住的时间短,交不到朋友,因而养成将满腹心事对着 神父说的习惯,因此,他对神父的信任是日积月累的,也因为这样,我才能在短 短的时间内就跟他结为好友。” “那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再次点头,将达恩不惜玩命、不惜去制造话题,为的只是将当时不愿再踏 进巴黎一步的母亲逼来巴黎的事娓娓道来。 “……他的心里有个小小的期望,认为只要尚未忘情于父亲的母亲与父亲能 再相遇,能够再相爱,那他就有机会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天禅和尚停顿了一下, 叹了声,”而今,他不肯屈服众人的意思,也是因为这个梦注定消失了,就如你 告诉我的,米拉有了孩子,黎塞又爱上米拉,他还有希望吗7.“ 侯仙儿听完, 已经泪如雨下。 她误会他了,一点都没有想到他所受的委屈还有他的伤心,居然说他是刻意 引起媒体注意、打什么广告等等。 笨!她怎么会这么白痴?!八卦杂志的报导能相信吗?! 笨笨笨!笨死了! “仙儿——” 她拭去了泪水,“我明白了,和尚,我会努力,我会让他这个梦实现的,我 先走了。” “你要去哪里?” “找黎塞去!” 天禅和尚呵呵一笑,果真是只聪明猴。 离巴黎不远的塞夫尔,米拉正气冲冲的走进尚普兰葡萄园,劈头就问:“黎 塞回来了吗?” “呃?老板昨晚就回来,这会儿人在地窖。”工人被她的凶样吓得倒退一步。 米拉怒不可遏的踩着高跟鞋,往放酒的地窖走去。 这些日子她一直粘着他,也对他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结果,他人到加拿大 参加葡萄酒国际展一连十天,居然拒绝带她同行! 她忍下来了,但这几日杂志刊登的一些内容实在太欺负人,她真的受不了了! 而一身轻便衬衫、羊毛衣的黎塞正在地窖检视一桶桶发酵后的葡萄酒液,并 加入一种甜酒,让桶子里的酒液继续进行发酵。 “黎塞!” 他蹙眉,站直了腰杆,回过身,即看到一脸不悦的米拉气呼呼的走向他。 她来到他面前,将手上的八卦杂志扔到一旁的酒桶上,“你看一看,上面写 的内容有多欺负人?这对这两年多来陪着你的我又算什么?” 他低头瞥了封面一眼,一见是达恩跟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东方女孩后,他 微微一笑,但抬头看她时,表情就不带笑意了,“不过就是本八卦杂志,我连看 都不想看。” 你不看,那我来告诉你,不只是这本杂志,还有好多其他杂志,内容都一样, 那就是所有的巴黎人都在等你们一家团圆的好消息,看看你们尚普兰家会不会为 这个银色圣诞更添一则美丽佳话!“ 她气愤难耐的拍着自己的胸,“可我呢?这里面提了你爸、你、朱琦、达恩, 甚至那个叫什么侯仙儿的东方女孩,而我米拉,连提都没有提。” “那就代表大家都不看好你,而是看好黎塞跟朱琦啊。”一个清亮又带着点 俏皮的嗓音响起。 黎塞跟米拉一回头,便看到封面上的东方女孩巧笑倩兮的看着他们。 “侯仙儿?你、你怎么在这里?”米拉好错愕。 “我飞——”她吐了一下舌头,“我搭地铁来的,很方便。”其实她是变成 老鹰飞过来的。 她笑了笑,看着黎塞,上次两人已见过一次面了,而且她的印象深刻,因为 当时她很担心天禅和尚会杀进来,所以一直赖在达恩的怀里,但也被他一推再推 …… 呵呵,果然是达恩的爹,两人的轮廓五官几乎一模一样,不过,黎塞看来比 较沉稳,达恩虽然年轻,但多了一股冷冽气质。 “你好,侯小姐,你来这儿有事?”黎塞和颜悦色的看着她。 嗯,他还多了一股风度翩翩的绅士味,侯仙儿微笑的看着他,“我来其实是 要告诉你,朱琦仍深爱着你——” “喂!”米拉不高兴的打断她的话,“你在胡说什么?” “我才没胡说,是真的,她当着我的面承认的。” “走开!”米拉想提她走,因为她发现黎塞的眼光变了,那是一抹惊愕与喜 悦交杂的情绪。 “别推我,就算你说你有了又如何?”侯仙儿对这个粗鲁又妖挠的女人没半 点好感。 黎塞一愣,一把拉住米拉,“你什么?” “我——”她脸色发白。 “她怀孕了,但我不想说她的事,总之,朱琦爱你,但就因为米拉说她有了, 她决定成全她,可是朱琦也有啊,她的孩子就是达恩嘛!”侯仙儿拉住他的手, 替达恩抱不平,“黎塞,你不能这么不公平,达恩也想要一个父亲,米拉肚子里 的孩子也需要父亲,但又如何?达恩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啊,嘿!你干么推我?” 米拉心惊胆跳,因为她没有怀孕,她是诳朱琦的,所以她不能再让侯仙儿说下 去,便一再将她推到出口。 “别推她!”黎塞将侯仙儿护到自己的身后,脸色铁青的看着她,“我问你, 你真的有孕?” “我——”这下骑虎难下,她决定先圆谎再说,“是,我有了!” 本以为他会开心的将她拥人怀中,没想到他的脸色更见阴沉。 她的心发凉,“黎——” “滚,你可以滚了!” 她眼眶一红,“为什么?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 “我是一直想要‘我的’孩子,但在二十多年前我做了一个手术后,这辈子 除了达恩外,我是不可能拥有其他孩子了,你明白吗?!” 她脸色一白,顿时倒退两步,“你、你做了结……” 他点头。 她慌了,急忙澄清,“不不,其实我没有怀孕,我只是想骗朱琦帮我……” “不用再说了,从头到尾,我都不曾爱过你,你应该也知道的,因为朱琦一 直在我的心中。”他脸色严峻的打断她。 米拉眼眶泛红,这些她都知道,但她舍不得放开他,有他就有荣华富贵,如 今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垮着双肩,黯然离去。 侯仙儿虽也替她感到难过,但再想到黎塞还爱着朱琦,她的心忍不住又涨满 了喜悦,“太好了、太好了,那你还在这儿干什么?快去吉安找朱琦啊。” “可是她真的还爱我?”他不确定。 “当然是真的!” “铃铃……”挂在墙上的电话不识相的响起,侯仙儿抢接后本想大骂,没想 到打来的是马丁。 “咦?仙儿,你怎么会在黎塞那儿?”马丁好惊讶。 “我是特意来找他的,你等一下。” 她笑笑的将话筒交给黎塞,看他听了一会儿就将电话挂断了。 “什么事?” “米拉的事,我爸说他找我好多天了,要跟我说米拉怀孕的事,我跟他说我 已经知道了。” 她点点头,“那快去找朱琦啊!” “这……” 瞧出他脸上的忐忑,她俏皮一笑,“好啦,我陪你去。” 黎塞点点头,因为一想到朱琦每次见到他就像只惊弓之鸟,他还真的需要这 个美丽可人的女孩帮点忙,也为他壮壮胆。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来了!” 朱琦微笑的打开门,怎么也没想到站在门外的会是黎塞跟侯仙儿。 “伯母,你要我们在门口罚站?”侯仙儿出言取笑。 “呃?”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请他们进去。 不过,一进门就看到挂在墙上好几幅黎塞的画像,朱琦真想敲自己的头,怎 么会选这时间整理画像? 她紧张万分的将画像一一收起采。 侯仙儿的黑白大眼骨碌碌的转了转,趁黎塞不注意时,轻轻的喊了声变,立 即变成了地上的一颗石子,将朱琦绊倒,害她往前一跌,手上的画像落地,黎塞 急忙冲向前,抱住了她的腰,也免 “她没有,她骗了你!” “真、真的?‘她看看他,再看看侯仙儿。 侯仙儿用力的点点头,“是真的,虽然我实在听不太懂黎塞说他做了一个手 术后,就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是什么意思。” “你——”她怔怔的看着黎塞,一时之间,泪如雨下。 “别哭、别哭,因为我只要你,我只爱你,我只要你跟达恩。” 朱琦哽咽一声,投入他的怀中痛哭失声。 看着真情相拥的两人,侯仙儿知道她这个碍事者该退场了。 她出了门,变身成老鹰,展翅往巴黎飞去。 回到巴黎的侯仙儿这样飞过来又飞过去,实在累了,本想等达恩回来跟他说 他爸妈重修旧好的消息,没想到,她蜷缩在床上小憩一下,却一觉到天亮。 而且这一睡还睡到快接近中午才醒来,可是怎么楼下会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她揉揉眼睛,披上一件睡袍走下楼,只见达恩正在点收一桌子的爬山装备, 再—一的将它们装入大背包内o “你在做什么?” 他仅是冷冷的瞥她一眼,扛起背包就走出大门。 她想也没想的就追上去了,“你要去什么阿尔卑斯山的?这么快?” “公司事情处理好了,留在这儿做什么?” “可阿尔卑斯山很大的,你要去哪儿?再说了,‘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 方。’你再等几个钟头,也许你爸妈就来了。” 唼!他根本没将她的话听进去,只是一迳的将装备放入休旅车内,并上了车。 “达恩,我跟你说,其实你爸跟你妈已经和好了。” “这个谎言是圣诞老公公的圣诞节礼物?”他嗤之以鼻,摆明了觉得她在撒 谎。 “我骗你做啥?我昨天才到塞夫尔,然后到吉安,又回来巴黎———- “你还说你没有说谎?”达恩受不了的打断她的话,“塞夫尔离巴黎不远, 但吉安呢?听老管家说你昨天回来便睡了,所以你在骗谁?” “我没盖你,是真的,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你妈。‘ “不用了!”他发动引擎,呼啸而去,留给她一堆废气o “咳……咳咳……”侯仙儿连咳了好几声,可恶,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没耐性? 要不是从天禅和尚那儿知道他的心很脆弱,她真的不想理他了! 于是她只好乖乖跟上,“变!‘她变成小白鸽飞到休旅车的车顶,再变成只 小苍蝇从天窗溜进去。 不管怎么说,他的美梦就要成真了,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告诉他的,也许,等 他攀爬上山,心情好点儿再说。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趟旅程这么远,他们搭上飞机、转车,又搭飞机,她 变来变去变得她头昏脑胀,也搞不清楚到底是经过多少时间了。总之,这会儿, 他们终于抵达白云皓皓的阿尔卑斯山的边城——沙莫尼。 达恩与鲁西格及一票登山的友人在沙莫尼这里仰望欧洲的最高峰——白朗峰, 那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在稍事休息后,一团七人开始步行上山,鲁西格是惟—跟达恩谈话的人,其 他人见他脸色不佳,也没勇气跟他说话。 达恩走的路线跟一般的登山客不同,认真说来,他们比较像是一支探险队, 旨在发觉这座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众人在冷冽的风中行走,专挑一些未开发的狭路,利用钢索与勾手,往上攀 爬,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后,他们离沙莫尼这个观光度假胜地愈采愈远,往险峻 的山脉前进着。 此时的侯仙儿是变成一根夹子夹在达恩背后的背包上,一来她懒得走,二来, 看这情形,她要是变回人形,他一定又是老话一句——滚! 所以她努力的撑着,希望她的法力能争气点,让她多撑着点,别太快将她打 回原形。 但她今天的法力消耗太多了,她知道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快撑不住了。 达恩正带头攀岩,而眼前陡峭的山壁更必须专心,他得如履薄冰、一步一步 小心的往上爬。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爬着、爬着,体力变差了,怎么他有点爬不上去,甚 至有些快喘不过气来了?!? 在他后方攀岩的鲁西格注意到他的速度减缓,这一抬头看,不敢相信的再眨 一下眼睛,随即倒抽了口凉气,眼珠子也差点没因为惊吓过度而弹跳出来。 这……怎么莫名其妙的,达恩的背后多了一个女人?!再见她转头看他时, 他更是傻眼,竟然是侯仙儿! “达恩,有……有……”他太惊愕了居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达恩气喘吁吁的低头,发现鲁西格戴着手套的手拼命的指着他的后背,他再 侧转过头一些,居然看到一张熟悉的粉脸就看着他,而她的手根本就是紧抱着他 的背包。难怪,他觉得自己的体力变差了! “你究竟在干什么?”他气愤的大吼。 “别吼了啦!”侯仙儿可怜兮兮的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要告诉你,我快 没力,可能要摔下去了。‘ 他脸色刷地一白,“不准!” “不准也不行,真的快、快没力了。”她虚弱的道,眼睛里已全是泪光,她 不知道他要爬这么高的,当她想离开时,已经来不及了。 . “不行!侯仙儿,你要是敢跌下去——” “怎样?” “我、我这—辈子、下辈子、十辈子、百辈子就再也不会理你了!”他虽然 吼她,但一颗心是担心的咚咚咚作响,快心脏病发了。 ‘ 她虚弱一笑,手已经渐渐的松开了,“你还是……一样的…… 小心眼…… 达……” 她没力了,手一松开,身子立即往下坠,达恩顾不得自己身上只有一条钢索 撑着,他放开手跟着她下坠,然后伸手将面无血色的她拥人怀中,紧抱着不放。 ‘达恩、侯仙儿!“鲁西格一脸苍白的就在一旁的岩壁上,惊惶失措的看着 腾空的两人。 “你们要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再上面一点有一个可以站的平台。” 达恩喘着气儿,看着还在哭的侯仙儿,‘我命令你,你给我振作点!“ “呜呜呜……谁叫你,要不是你走这么远,害我变采变去的,我现在也不会 这么虚弱。” 泪如雨下的她是很想振作,但学艺不精她实在没有本钱这样跟他玩命,突地, 钢索另一端勾在崖壁上的勾子滑了一下,达恩心惊胆战的看看鲁西格,再看看位 在他上方的平台,他润润干涩的唇,“侯仙儿,还记得空中飞人吗?” 她边哭边点头,她也还不想死嘛。 我们现在玩三个人的,鲁西格,你也听着,“他看到鲁西格朝他点点头后, 再看着怀中的侯仙儿,”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我会向鲁西格,鲁西格会伸手,你 一定要握住他的手,然后,他会将你荡向那个平台,你一定要站上去!‘ “那你呢?” “如果钢索还没掉,我会再荡一次,由鲁西格接应,飞上平台。” “不行的……这……”她低头,这简直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太恐怖了! “不行也得行!”语毕,达恩深吸一口气,一脚踢向崖壁,再使力一荡,两 人一齐飞向鲁西格,而头冒冷汗的鲁西格与下面的几 名朋友也是频捏冷汗。 接着,鲁西格伸出手握住侯仙儿的,再用力一晃。 “上去了!上去了!” 侯仙儿站在一个只有一脚宽的平台上,喘着气儿看着仍在下方荡着的达恩, 她急得泪水直掉,但更气自己的没用,她哭着,“达恩,你快一点!‘ 达恩深吸了口气,身子再次往下一滑,钢索眼看是要掉了,他用力一荡,飞 向鲁西格后,鲁西格探直了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再使劲将他往上一掷—— 一个翻转,达恩在侯仙儿的一旁站定,两人怔怔的看着彼此,眸中尽是受惊 后重生的喜悦。 “太好了,达恩!” 侯仙儿嘻悦的泪水盈眶,她眼中只有他,忘了他们站的地方也是岌岌可危的, 她一头撞进他的怀中,号啕大哭,“太好了!呜呜……太……咦?” “侯仙儿你——‘达恩知道她很高兴看到他站在她旁边,但她也太用力的投 入他的怀抱了吧,经她这二擅,他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脚却踩空了—— 瞬间,两人边尖叫边往下坠,而鲁西格他们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两人坠人山 崖深处,失去踪影。 “我变我变我变变变……”侯仙儿紧急中!—边喊了好几声变,但什么也没 有变成,她拉下一根头发,闭上眼睛,想着有种可以在天上飞的东西,“求老祖 宗保佑啊!孙行者……变!” 他们好像抓住了什么,,陌且下坠的速度变幔了,山风温柔的轻拂过他们的 脸颊。 她睁开双眼,看到自己居然是跟着一只五彩的滑翔翼在阿尔卑斯山飞翔。 “这……怎么回事?‘达恩傻眼,他刚刚也吓得闭上眼睛,可是一睁开眼… … 她看着他,兴奋的笑开了嘴,“我终于成功了!”天,她出师了耶,老天爷, 她可以以一根毫发变出东西,而她自己还能维持人形了! “我爱你,达恩,我好爱你!”她又哭又笑的叫着。 他笑看着她。 “你不爱我? ” “傻瓜,要是不爱你,还会那么拼命的救你?” “谢谢!”她露齿一笑,想在蓝天白云下,送上自己的吻—— - 而达恩早巳从怀疑、惊讶转为全盘接受,因为想起之前她便能如影随形的 出现在他身边,现在困扰他的是如何向鲁西格他们解释,为何他和仙儿会毫发无 伤? 嗯……他决定说他们因掉落的钢索缠吊到一块突出的石块,所以幸运的逃过 一劫,至于侯仙儿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个问题,他决定装死到底。 “咳!咳!‘突然,前方传来两声咳嗽声。 原本要接吻的两人吓了一跳,目光往前看,发现他们的滑翔翼居然是被前方 另一个滑翔翼拖引着的,面在前方驾驭着另一个滑翔翼的人居然是—— “天禅和尚!” “神父!” 天禅和尚笑笑的看着两人,“没想到吧,不过,你们要接吻,还是到地上吻 比较踏实,再说,我可不想看。‘ 两人笑开了嘴,没理他,还是缓缓的将唇接近,就在要吻上的那一刹那,侯 仙儿眨眨眼,突然想到,‘原来这个滑翔冀不是我变的啊!“ “你说什么?” 唉!“没事,算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爱比较重要,至于那不及格的仙术, 就凑合着用吧。 朗朗晴空,两个五彩滑翔翼飞越过发亮的白朗峰……、 事后当他们平安降落后,达恩立刻想起要问她为何会出现在他背后? 原先侯仙儿支吾其词的想打混过去,但在他一再逼问下,终于将她是孙悟空 一根毫毛所变,是只猴精的事实真相全盘托出。 起先达恩压根不信,在侯仙儿相继在他面前变成蜜蜂和一块石头后,他不得 不消化这令人惊讶的事实,而且很高兴自己平时常从事刺激活动,所以心脏够强 壮,不然他早就活活吓死了! 而接下来侯仙儿又说:“马济神父其实是个叫天禅和尚的僧人,他法力高深, 是为了降伏我而追来巴黎,进而跟你结为好友,不过我们已经和解了,所以天禅 和尚才会在刚刚那千钧二发之际救了我们。” 西元二OO三的最后一天,许多巴黎市民在下班、下课后,陆陆续续的前往位 在巴黎西边,占地八百七十二公顷的布洛涅森林的加塔朗牧场。 牧场里装饰了许多汽球、彩带,更有几个大小帐棚,而以彩球装饰的圆形大 拱门上则挂着一条大红彩带,上面写着,“二OO四年新春可杰儿马戏团巡回表演”。 不一会儿工夫,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人,第一排的特别席里,则坐着马丁、 黎塞、朱琦、侯仙儿、达恩、天禅和尚,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笑容。 而尚普兰家族的确在今年圣诞节添上一则美丽佳话,黎塞跟朱琦步上红毯的 那一端,而且还是由下一对的准新郎达恩跟,准新娘侯仙儿当伴郎、伴娘。 然后,“可杰儿马戏团”复出,所有的团员归位,在达恩偶尔客串表演空中 飞人,还有侯仙儿这个炙手可热的新兴魔术师秀的炒作下,“可杰儿马戏团”的 票房是一飞冲天。 精彩的节目一个个开始了,安琪表演的红毛猩猩秀博得满堂彩,达恩看到她 结束表演后,开心的奔向后台后与杰瑞拥吻。 安琪注意到他,挥挥手,给了他一个笑容。 而节目的最高潮就是侯仙儿的魔术秀了,她换穿上一身黑色燕尾服,戴着黑 色高帽,巧笑倩兮的站在舞台上。 舞台是由布幔围成的四方小空间,众人只见她一人走进去后,突然变成一只 老虎,再变回人形,再变成一间小房子、一面镜子、一只可爱的狗熊,然后,布 幔突地一拉,数百只白色的和平鸽展翅飞向天际。 “哇!”众人的惊叹声一起,倒数声也跟着响起。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欢笑声,祝福声响彻云霄,达恩找了一会儿才在莎士比亚花园看到他可爱的 魔术师准妻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两人微笑相对,深情相吻,此刻是二OO四年—月—日的零点五分1 秒……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