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帐子内,不花正为绰和尔缝伤口,看着针刺穿皮肤拖着条带有血丝的细麻绳, 一次又一次,君清姮只觉胸腹一阵翻腾,几欲作呕,又强忍了下来。 “你出去吧!”绰和尔半点也不关心自己的伤口,反倒较心疼君清姮的惨白。 已经过了二个时辰了,她还是不住发抖,脸上毫无血色,小手上紧紧握着荷 包及那条彩布。 “不要!”她想也不想的拒绝,惟恐他又胡来。 分明已经身受重伤,她很清楚那支箭射入他的左臂,只差数寸便会射穿他的 手臂,那知他竟胡来到参加完接下来的所有竞赛,获得总冠军,她看得几乎忧心 到死去。 “那你去帮我拿些酒来,我口干死了。”既然劝不走她,他也就拐个方向骗 她走。 “受伤可以喝酒吗?”她没立即离开,小心翼翼的求证。 接到绰和尔的暗示,不花朝她点点头:“能的,请君姑娘安心去取酒。” 此时,君清姮只能起身走出帐子,她如何忍得下心拒绝受伤之人的要求? 只是……自己是否太在意绰和尔了呢?忘不了以为他须命时的心情,她是心 甘情愿想与他一起去,在黄泉路上永远相伴……这是对他倾心的证明吗? 脚步不由得缓慢了下来,她竟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吗?此认知震得她站立 不稳的蹲下身来,这是不应该的! 不只因为绰和尔是强掳她的人,更因为她是大汗的妻子,她怎么能有资格去 爱他?而他又如何会将她放在心上,充其量,自己不过是绰和尔掳来的女奴,一 个身分非比寻常的“女奴”罢了! 怔怔呆在原地,久久没动一下……她知道自己必须离开了,多待一天就会更 倾心于他,越来越走不开…… “喂!你在发呆吗?”一双小手猛地往她肩上一拍,银月蹦蹦跳跳的闯入她 眼中。 “银月公主。”轻轻一福,君清姮已由绰和尔口中得知银月的身份,更加强 她要走的念头。 “我以为你会在绰和尔身边。”半蒙半汉的用词,若不是君清姮已与绰和尔 等人相处多时,还真听不懂银月在说什么。 轻轻一颔首,她先前是陪在他身边没错。“只是刚刚绰和尔要我去拿些酒。” “酒?”银月试探性问了句,并不很肯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见她点了头,银月便从腰带上解下一只羊皮壶递了过去:“里面是酒,阿爹 命我拿来给绰和尔的。” “大汗给的酒?”接过酒,柳眉轻蹙起。 尽管她认命嫁给大汗,但那个男人除了令人厌恶外,找不出别的形容。 “因为他每回受了伤,都要喝酒。”银月拉着她的手往绰和尔的帐子走去, 语气一则以骄傲,一则更多的崇拜。 “他常受伤吗?”仍是忍不住关心,她完全无法管束自己的心。 白她一眼,嫌她太大惊小怪。“身为蒙古的第一勇士,又是最大族的族长, 他当然会有不少荣耀,没受过伤就不是男人。” 听的一知半解,不过也多少明白银月的意思,君清姮摇摇头深感不以为然, 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垂首默然不语。 仰首看看她,银月突然动手往身后的羊皮袋摸了摸,拿出一块乳白色的东西 递了过去: “你脸色好差,吃块‘华西格拉’可以恢复体力的。” “什么?”接过东西,君清姮不敢立刻就口食用,她听不懂那是种什么食物。 “华西格拉呀!很好吃的。”银月殷勤的劝食,好客一向是蒙古人的天性, 尽管眼前这美丽的女子是自己的情敌,她也不改本性。 “嗯……”在她热情之下,君清姮也不好再拒绝,只能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浓浓的奶香味顿时充满了整个口中,她恍然大悟,原来是奶酪呀! 浓郁可口的味道,没有一丝腥味,她一小口一小口将之吃完,算是数日来, 头一种能入口的食物。 “还要吗?”看她将食物吃完,银月很开心又摸出数块奶酪递了过去。 道声谢收了下来,她一路上默默吃着东西,银月便在一旁唱歌,清亮悦耳的 歌声略带稚气,仍不失草原民族的爽朗奔放,令听者的胸襟不由一开。 不知不觉走到帐外,银月大大方方掀开帐幕走了进去,看到赤裸着半身的绰 和尔也毫不害羞。 “我阿爹要我带酒给你。”比比君清姮手上的羊皮壶,她整个人便爬上绰和 尔腿上,理所当然地坐着:“你为什么不在呼和浩特城内盖些大房子,老住帐子 里!阿爹不喜欢你这样。” “我对汉人玩意儿没兴趣。”他淡笑着一径地不在意。 哼了声,银月指着帐内一角道:“那些书就不是汉人玩意儿?你说话也越来 越酸了,说真的你用了十个帐子放书,怎么就没想过盖间大房子放书,顺便住人 呢?” 瞧银月一副老气横秋的唠叨,虽然像是个小妻子,君清姮一则好笑,一则却 感到不是滋味,虽然听不懂银月在说些什么,她也知道那是自己一辈子无法对绰 和尔出口的……老天!她好妒忌!而她妒忌的对象也不过才十二岁而已! 陷得很深了……深得令她害怕,总有一天她会因妒忌而发狂的! “绰和尔,你抱我好吗?”突如其来的冲动,她脱口而出。 只能走了,但在不花与茂巴儿思的监视下,她知道自己逃不了,惟一一条路, 便是与他谈条件,她付得出的东西,也只有那么一样了她的清白。 与其给大汗,不如当筹码给绰和尔,至少是自己心仪的男子。 正帮绰和尔上药的不花闻言,药罐一时拿不稳,重重掉落在地上,双眸诧异 至极的瞪得老大。 连绰和尔也不禁怀疑自己听错了,满腹疑惑的望向异常平静的君清姮,立即 也明白事有蹊跷。 “把你的意思清楚的告诉我。”他压低了声音,饱含山雨欲来的不安气息。 平静地面对他,她淡漠的一字一句说道:“放我走,我用自己的清白来交换 自由。” “不花,将银月带出去。”狠瞪她一眼,他阴惊地对不花命令。 “族长,你务必三思而后行。”不花并不愿离开,然而绰和尔的命令并不容 人违抗。 “我不能不走吗?”银月也不敢触怒他,却仍不死心的挣扎。 “不能。”断然拒绝,他以眼神命令两人尽快滚出去。 扮个大鬼脸,银月跳下他膝头,气鼓鼓地冲出帐外,不花也是再三无奈,极 端不甘情愿地走出帐子。 临走前,他颇有深意看了君清姮一眼:“君姑娘,你是在作茧自缚。” “我也知道啊……”轻叹,但她绝不后悔。 鹰眸犀利异常地瞪着她,绰和尔咬牙道:“你要自由去哪里?凭你一介弱女 子,回不到北京的。而在此地,一个无主的汉女,命运比妓女还不如。” “我不回北京,那会害死爹爹的,我也不会一个人留在这儿,那太不智。” 她平静地与他对答,一点也不在意他越来越显难看的神色。 “那你就是要去当那死老头的妻子了?”怒极反笑,绰和尔紧握双拳放在床 单上,以免自己忍不住动手伤了她。 什么狗屁交易!才得到就要马上失去,他疯了才会答应!他凭什么放任心仪 的女人投入别人怀抱,而那个“人”还是他厌恶的对象!呸!去他的该死! “我本该是他的妻子,本来就不属于其他人……为什么要掳我走?”末了, 君清姮忍不住质问,一切在那时就出错了,他俩本不该有交集的! 不自觉,习惯他的呵疼,习惯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直到现在,他仍每天为 她着衣、着袜、穿靴,甚至替她扎了辫子……他贵为族长,可以知道从小便是由 人服侍的,而她不过是个小女奴,却反过来被他服侍!很诡异、令人不解、更让 她……心动不已…… 喘了几口大气,绰和尔脸上的笑容不曾稍减,心下已有计划。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要完了你就放你自由。” 本以为听到他的应允会很开心,没想到一阵锥心的刺痛却阵阵袭来,几乎震 碎她的芳心…… “多谢你……”有些失神的道了谢,她朝他走近了几步,又不知所措的停下 脚步看他。 “把酒壶放下,过来坐在我腿上。”他闲适地抱起双臂看着她。 迟疑了下,她一咬牙照他的话去做。 “不用担心弄痛我,待会儿要做的事情更激烈。”轻讽地笑睇她小心翼翼的 动作,他伸手将她搂近自己。 露骨的言词令君清姮羞红了脸,她不自觉咽口唾沫嘶哑地问:“接着我该做 什么?” “我不奢望你会做什么,不过我也没办法使太大的力……”边说着,他褪去 她的外衫。 弹弹指,他笑道:“这么吧!咱们折衷折衷,你在上我在下吧!” “咦?”她瞠大了美目不敢置信,粉颊似要滴血般的红透了。 她……在上?他在下?君清姮脑中一片空白,全然无法思考。 绰和尔早已将她衣衫褪尽,长指缓缓抚过她形状优美的锁骨,悦耳的声音此 时更有一抹蛊惑人的性感: “自己将裙子、亵裤脱去……” 像被催眠一般,君清姮乖顺地脱去下半身的衣物,顿时回归如婴儿般赤裸。 “替我脱下裤子,然后坐上来。”绰和尔继续命令她,很满意她的配合。 稍稍迟疑了下,她一鼓作气替他褪下了略微宽松的裤子,便坐回他腰上。 头一回与人裸裎相见,君清姮真不知该将目光放哪儿才对,只能无措地盯住 他鹰眼似的双眸,急促的喘息着。 “底下的风光果然不凡。” “别看了……求求你别看……”羞赧不以地想伸手遮住私密处,双手却被绰 和尔一把攫住,顺势被拉向了他。 此时,君清姮半趴在他强健的身躯上,两团柔软无巧不巧对上他的唇。 见不着他的表情,君清姮更加害羞不安,呼吸异显急促了起来。 看着她美丽的丰腴不停起伏,绰和尔伸舌轻轻在她樱峰上舔了一下,立即感 受到娇躯猛力一震,喘息更加急促。 “呃……别……别这样……”想躲又躲不开这甜美的折磨,君清姮终于忍不 住出声讨饶。 下腹有股陌生的热流在燃烧,炙热得令她的四肢百骸全失去了力气,只能伏 在他身上,任他玩弄、予取予求。 “呜……够了……别再玩了……”无意识的甩着头,绝美如飞瀑的乌丝在半 空中荡出美丽的波纹,让人不禁看得心驰神迷。 此时此刻她的神智早已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很满意她的反应,绰和尔坐起身,一路自雪乳往上吻去,炙烫的舌滑过锁骨、 纤肩、爬上细白颈部,最后吻住她半启樱唇,霸道的略夺她的粉舌,紧紧纠缠。 吻了她许久,绰和尔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几乎窒息的君清姮,她立即软倒在他 肩上,浑身不住颤抖抽搐。 “我真熬得住啊……”苦笑着自嘲了句,他将她的身子略为抱高,迅速的占 有了她。 破瓜的痛楚令君清姮昏沉沉的脑袋暂时清醒,然而接下来的律动,又再一次 将她带上高峰…… 君清姮身上裹着一条毯子,沉沉地偎在绰和尔怀中睡着,一旁的不花脸色颇 为铁青。 斜睨他一眼,绰和尔自行解去染血的绷带,一脸浑不在意得令人生气。 “族长!你真是太胡来了!”夺过他手上的药,不花终于开了口,一边替他 上药。 “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伤而死去,你用不着给我脸色看。”瞥了属下一眼,他 不无威胁道。 “我不敢,可是……你真的不该动君姑娘的。”轻叹声,遇上这种主子他哪 敢多喳呼什么,又不是活腻了。 只是忠心就不能不说话,否则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她是我的女奴,要怎么样随我开心。”绰和尔霸气地说道,单臂搂紧了君 清姮。 “如果现在不在呼和浩特,属下也不会多说一句。但是……在大汗身边,我 们就得多加小心。”不花冷静地剖析情势,一面在心中大叹,绰和尔终于还是陷 下去了,还陷得颇深。 “银月呢?”绰和尔硬是转开话题,那代表不花也甭多说了,他会自动归于 放屁。 无奈一叹,不花也只能答:“公主一出帐就骑上马走了,正好茂巴儿思没事, 便护送公主回去。” 轻颔首,绰和尔俯首深昭君清姮沉静的睡颜,诡谲地一扬唇:“傻姑娘,我 既然吃了你,又怎么会放你走呢?这辈子我都要定你了!” ---------- 晋江文学城